“菱火是黑岩市最大的安保公司,被懷疑與多起涉黑案件有關,治安局一直在調查他們,但始終沒有證據。”姚雪一板一眼道。
她家裡就有治安局的背景,了解很多內幕消息。
在聯邦的體制下,擁有強大財力、武力的大公司能量驚人,甚至可以和當地政府暗中抗衡。
像霍頓出自黑岩市的富商家庭,可發現菱火的標志時也不敢多話。
姚雪介紹完,纖細的秀眉微微一蹙,“你怎麽跟他們扯上關系了?”
“我也不想。”凌寒聳了聳肩,“有人砸了我的店鋪,然後把這張卡賠給我了。”
“我不清楚別人為什麽要把菱火的卡給你,但奉勸你還是把它收好,給外人看到,或許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姚雪認真地提醒道。
“好的。”凌寒咧嘴一笑,“感謝關心。”
“我不是關心你,你如果出了事,誰來輔導我的槍械課?”姚雪低下頭去,用纖細柔嫩的手指拂起書頁,靜靜翻看著桌上的《異能基礎理論》。
凌寒也沉默下來,回想起莉莉姐的行事風格,的確有夠霸道,不虧是菱火公司的人。
可她把菱火的銀行卡賠給自己,又是什麽居心?還是說沒有注意?
如果對“神跡”感興趣的不只是莉莉姐,還有菱火公司的高層,那他面對的壓力將大到難以想象……
凌寒心中升起一股緊迫感,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此外,成績也很重要——只有通過第一年的考核,才會被外界視作羅蘭的學生,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高跟鞋踩地的清脆聲音從門外響起,一個全身黑色職業套裝、戴金絲眼鏡的知性美女快步走入教室。
“槍械老師出城去了,這堂課改為異能修煉課。”
女老師的氣質優雅而又幹練,說話聲音不大,但學生們沒一個敢怠慢的,趕緊擺好坐姿,準備進入冥想狀態。
她是凌寒的班主任,木雅子,執教的異能修煉課,也是羅蘭的核心課程。
如果不能成為異能者,哪怕源能槍的造詣再高,也只是空中樓閣。因此異能修煉課的成績十分重要,對排名影響很大。
一根根冥想頭帶分發了下去,藍色的尼龍布帶中央,嵌著一顆類似紅寶石的冥想珠。
冥想珠能刺激精神,幫助異能者更好地調動體內源能,這樣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就價值30萬聯邦幣,因此只在課上發放,課後回收。
凌寒戴上頭帶,輕輕按了按右臂,不再多想,意識進入深沉的冥想狀態。
幾秒鍾後,體內的源能成功激活,如水花一般濺躍起來,並疊成上下兩層清澈的浪湧。
源能,又被稱為“異能的源泉”,它的發現,讓異能修煉從此規律可控,讓每一名修煉者都能按部就班的獲得提升。
源能一層層堆疊,可形成浪湧,代表著修煉的速度,浪湧層數越高,修煉越快。
此刻,凌寒的意識與源能浪湧一起,汩汩流淌向前,進入了一片黑暗而深邃的未知領域。
冥想修煉就像在黑夜中漂流,孤身一人,躺在夜幕下的河水中,順著水流不斷向前,探索著無盡的黑暗。
而漂流者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心態穩定,直到抵達目的地——異能節點。
聽起來很輕松,但真的身臨其境時,每“漂流”一分鍾,都是對意志力的巨大消耗。
10分鍾過去,
班上大部分人都在冒冷汗,咬牙堅持著。意志越堅定的人,冥想時間才能越長。 木雅子靜靜站在講台後面,講台上放著一塊單針機械秒表、一份花名冊。
名冊上,每個人的浪湧層數都有記錄,後面則是歷次冥想的時間。
浪湧層數是修煉速度,再乘以時間,就是修煉的進程。
學生們只有“漂流”得足夠遠,才能抵達異能節點,從而覺醒屬於自己的異能。
這是一場孤獨而又充滿壓力的旅程。
凌寒十分珍惜每一節異能修煉課,這是他每天僅有的修煉機會。
沒有冥想珠,自己在家的修煉效率極低,幾乎沒用。
而大部分同學的家裡都會再買一顆冥想珠,用來在放學後修煉,30萬一枚的冥想珠,用一年就要換新,但誰也不會嫌貴。
進了羅蘭以後凌寒才知道,一年40萬的學費只是門檻而已,想要成績好,得買冥想珠、買藥劑、請家庭教師……開銷相當恐怖。
他能在淘汰線的邊緣徘徊, 而非直接墊底,已經是十分用功的結果了。
“今天必須再堅持久一點。”
凌寒的意識躺在冰涼的源能之上,感受著兩層浪湧的龜速,好像老太太在公園遛彎兒一樣,心裡有些焦急。
班上的平均水平是三層浪湧,所以哪怕他冥想同樣長的時間,修煉進度也會被甩開,必須比別人堅持得更久才行。
但大家的意志力都差不多,怎樣才能超過別人?
下一刻,似乎是感受到了凌寒心中的焦急,一抹耀眼的金光倏忽劃破黑暗!
凌寒意識一震,驚奇地看向前方——
一根金光燦燦的樹枝從黑暗中浮現,幾根枝椏橫生出來,每根枝椏上都有數片翡翠色的橢圓形葉子,挺立著,舒展著。
這個形象十分眼熟,赫然是早上那把燧發槍變化成的模樣。
金色樹枝朝著兩層浪湧搖了搖,葉片晃動幾下,竟好似在傳遞一種擬人化的情緒——
不屑。
下一刻,金色樹枝向下掃過來,馱起凌寒的意識,牽引著源能浪湧,開始一路狂飆!
源能浪湧在金色樹枝的牽動下,速度快了好幾倍,從老太太遛彎兒,瞬間變成百米運動員狂奔!
緩慢的漂流成了激流衝刺,凌寒的意識在茫茫黑暗中全速前進,竟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呼呼勁風,耳畔似響起低沉晦澀的呢喃,黑暗深處更是出現了令人心悸的重重陰影……未知的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慢一點——”這種刺激感與恐懼感過於強烈,讓凌寒險些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