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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詭事》第31章 互生
  記不得是從哪聽過這麽一個說法,叫作前不栽桑,後不種柳,院中不長鬼拍手。意思就是院子前邊不栽桑樹,因為桑同音喪,院子前面有喪寓意極其不好。院子後面不種柳樹,是因為柳同流、溜,寓意錢財的流失,寓意也不太好。至於鬼拍手就是楊樹,這個“鬼拍手”是民間對楊樹的稱呼,原因是楊樹的葉子在遇到吹風會有“嘩啦嘩啦”的響聲。另外楊樹屬陰,會成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棲身之地。你就想,換成是你家院子裡常年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膈應不,鬧心不?(說起楊樹,我就想起了我以前發的一個朋友圈,我們CC,種滿了楊樹。每年一到夏天,楊樹毛子滿天飛,那叫一個煩人。又一年我實在憋不住了,我就發了個朋友圈:“宋美玲喜歡梧桐,當年老蔣就在南京栽滿了梧桐樹。敢問CC當年是哪個爹喜歡楊樹啊?種了那麽多楊樹,整的現在漫天楊樹毛子滿天飛?”)

  這個故事也是我同事講給我聽的,說的是她母親小的時候,村裡就有一戶姓李的人家,老兩口前半輩子無兒無女,一直人到中年,生了個女兒,小名叫土豆。(那個年代基本都會給孩子起個比較接地氣的名字,說法是孩子起賤名好養活。)老兩口這是屬於老來得子,所以對這個女兒(李土豆)那是格外疼愛。這老兩口也是地道本分的農村人,每天勤勤懇懇的勞作。鄉裡鄉親的口碑也是相當不錯。這麽多年也沒碰見過什麽亂七八糟的奇葩事情。所以老兩口也不懂什麽忌諱不忌諱的事。

  那時候農村家裡的條件都不好,家裡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以後能留給孩子,所以這老李頭等到土豆5歲的時候,就在院裡種了顆楊樹,一是就希望這棵樹以後能伴隨著女兒一起健康成長。二是沒什麽可以給孩子留下的,倆人年紀也大了,也沒多少年好活的,等到倆人沒了以後,女兒啥時候看見這棵樹也能算是有個念想。

  而一開始,事情也像是老李頭打算的那樣,隨著女兒一天一天長大,這顆楊樹也一直在茁壯成長。大概又過了七八年,老兩口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時候13歲的土豆也開始逐步承擔起家裡的一些活計。看著勤快能乾的女兒,老兩口也覺得特別特別欣慰。

  時間到了1979年開春,突然有一天,老李頭半夜起來起夜,就發現土豆這孩子不見了。沒在被窩裡,伸手一摸,這被窩裡也沒有什麽溫度了,想來出去好長時間了。

  老李頭一個激靈,急忙就喊醒了自己老伴,順手又把家裡的煤油燈點上了。老伴一聽孩子不見了,那還得了。倆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穿上了,就準備出去找孩子。

  倆人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之後,手裡拎著煤油燈,打開門就要往外走。結果門一打開,就看見有個黑影,以一個很詭異的姿勢,耷拉著腦袋,站在自家院中的楊樹前面。老頭以為進了賊,回首就操起了灶台上的菜刀握在了手裡。然後很大聲的問道:“誰在那?你要嘎哈?敢他媽進我們家,你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但是喊完之後,那個黑影也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任何回應,回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東北其實不怎麽刮風,一年也就刮兩次。一次大概也就半年。)看到對方沒反應,老李頭拎著菜刀就要往前走。老伴這時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小聲的說道:“老頭子,你看那像不像咱家姑娘?”這話一說完,老李頭也鎮定了下來,伸手接過老伴手裡的煤油燈,

借著微弱的光亮,仔細一看。那小花棉襖,可不正是自己家姑娘的嗎?但是這土豆,這會正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站著,腦袋向左邊肩膀耷拉著。  老兩口怕孩子是撒癔症(夢遊),沒敢聲張,就試探著一點一點朝前走。等走到跟前一看,發現這孩子雙眼緊閉,腮幫子鼓鼓的,仿佛是在對著什麽東西咬牙切齒一樣,額頭青筋暴起,腦門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李老頭見狀,嚇壞了,開春的東北夜裡還是非常冷的,這孩子哪怕是穿著棉襖,在外面站了那麽久,還一腦袋汗,正常成年人之後估計都得長一場病,別說個13歲的孩子了。再加上現在情況這麽詭異,說不好是怎麽回事啊也。急忙就把手裡的菜刀和煤油燈遞給了老伴。

  一把就抱起了自己姑娘,轉身就往屋裡頭走。邊走還邊小聲的叫道:“土豆啊,土豆?醒醒啊,別睡了。”但是土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回到屋裡,急急忙忙的就把孩子給放到被窩裡了,蓋好被子之後,老兩口就一邊一個坐在孩子的身邊。輪番的輕聲細語的喊著孩子的名字。但是依然是沒有任何效果,倆人急的不行。最後李老太太對著老李頭說道:“老頭子,這樣子不行。要不你去一趟蒙古大夫家裡吧!事情緊急,姑娘不知道啥情況,你就去他家把蒙古大夫喊起來,來咱們家給姑娘看看吧!”(那時候農村大家對一些野路子出身的民間醫生都統稱叫蒙古大夫,但也不一定全是貶義詞。當然了,你要是遇到那種本來就是野路子出身還給人XJBZ的大夫。那你在說蒙古大夫就是純貶義詞了。)

  老李頭一合計,遭人煩就遭人煩吧,自己就大半夜跑一趟吧!畢竟自己家姑娘比較重要。

  於是李老頭就拿著煤油燈,另一隻手抄起了扁擔,就出門往蒙古大夫家裡去了不提。

  再說這邊,老李頭出門沒多久。土豆就從嘴裡發出了一聲呻吟。然後就慢慢轉醒了,老李太太一看姑娘醒了,就連忙說道:“哎呀土豆,你可嚇死娘了啊,你說你這孩子大半夜的怎麽就跑到外面去了呢!真要是凍出個好歹了,你讓我和你大怎麽活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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