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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詭事》第26章 出馬三
  雖然王叔夫妻倆人商量好了去找外甥女給老王看事,但是現在是凌晨四點多,怎麽著也得六點左右再到人家裡頭啊。但是現在老王依然在高燒,於是倆人商量完之後又返回去央求醫生再給老王來一針屁股針退燒。

  老醫生見倆人商量完回來,央求自己給打肌肉針退燒,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大概也猜到了倆人的打算了。也沒含糊,就開了個單子讓倆人去取藥。等到取藥回來了,很快就給老王又打了一支屁股針。(那時候醫院真的就是醫院,可能也是設備落後的原因吧。醫生是真的肯聽你說話,聽你描述症狀的。不像現在有的醫院,一直放屁去看醫生去他都得讓你拍個片子。)

  老王這次被打完屁股針之後,燒連退的跡象都沒有。王叔兩口子心裡真的是焦急萬分,沒辦法只能不停的給他物理降溫。好不容易捱到五點半左右,夫妻倆抱著老王就走。那時候縣裡哪有什麽出租車啊,基本都是倒騎驢(就是人力三輪車,現在街上偶爾也能看見,只不過是用來推菜什麽的,那時候我們縣城裡的倒騎驢就是簡單加幾個凳子用來拉人的。)

  倆人出去打了個倒騎驢,報了個地名就往王叔外甥女家走。王叔的外甥女姓於,以下統稱於大仙。

  說起來這個於大仙為什麽能成出馬弟子呢?是因為早些年她家裡頭髮生的怪事。那時候農村基本家家條件都很差,每年不趕上重大節日想吃一頓餃子都是很難得的了。甚至於有的家庭,也就過年才能吃上一頓餃子。那時候於大仙的家裡就屬於過年才能吃上餃子的家庭了。因為東北過年是有習俗的,從年三十晚上開始,一直到初二或初三送完神以後才不吃餃子。(有的家裡是供老祖宗的,也就是族譜,上面有各個已經故去的先人名字。一般都是三十的時候找一面乾淨的牆壁掛好,前面擺滿了貢品之後,然後燒香祭拜。我家最早也有那東西,我小時候還見過的。只不過後來搬家啊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現在已經遺失了。所以我只知道按宗譜排下來我太爺爺那輩名字中間泛敦字,爺爺那輩人名字中間泛基,我爸爸那輩泛啟,我這輩泛高,到我兒子這輩就泛志字,孫子那輩就泛有字。再往後就不知道了。供老祖宗除夕晚上香火是一夜不能斷的,等到十二點守完歲放鞭炮發紙之後,還要給老祖宗磕頭。我四歲那年還鬧出了個笑話。我奶奶說我看見家裡大人給老祖宗磕頭,我也要磕頭。結果穿著開襠褲屁股對著老祖宗磕頭,後來因為這個事我被笑話了二十多年。)

  那時候也沒有冰箱什麽的,很多人家都是三十那天,按照家裡人均吃東西的份量,提前把餃子包好,東北的天氣那時候就是個天然的大冰箱。包好的餃子就在蓋簾子(東北農村常見的器具,用高粱杆平鋪捆綁好,裁剪成圓形,用來在上面放一些東西。)上放好,拿布或者塑料袋一蓋,防止落灰。在外面找高的地方放好,或者家裡有倉房的就放在倉房裡面。

  有一年過年,於大仙家裡照常包好了餃子,放在了外面。但是從年三十開始,一直到初二,她家的餃子怎麽吃都不見少。最奇怪的是家裡明明包的是豬肉酸菜的餃子,在吃餃子的時候居然還吃到了油滋啦(豬的五花肉,用大鍋靠的特別特別乾巴那種)酸菜餡的,家裡人就很奇怪。但是那時候還是窮的事,能多吃到餃子誰管它是怎麽來的啊。

  後來聽說,同村有一戶人家,大過年的餃子丟了,初二以後連餃子都沒吃上。

家裡人聽說之後心下就覺得很奇怪,因為自家打過年開始都沒人出過門,不可能去那家偷餃子啊。  後來家裡老人就提起來是不是大仙要收弟子,看自己家窮,來回幫忙倒騰的餃子。(那時候民間就有種說法,說的是黃鼠狼的事情,有家裡人善良的,家中的餃子怎麽吃都不會少。有些人平常為人很惡,家裡餃子就總是丟。都是黃鼠狼來回倒騰的。)再後來就找了個明白人給看,正經的就是這麽回事,就應在了於大仙身上, 從那以後於大仙就立了堂口,成了出馬仙。靠著給人看事,家裡也慢慢的開始好轉,最後搬到了縣城裡頭住。(其實現在想來,能乾偷東西這麽沒品的事,就算真的是仙,道行也高不到哪裡去。)

  我王叔兩口子帶著老王趕到於大仙的家裡之後,離老遠,我王叔就喊:“外甥閨女,你快出來,看看我家你老弟怎地了。”那時候時間比較早,但是人家裡也都起來了。於大仙聽見了急忙開門出來,一看被我王叔抱在懷裡的老王,就連忙把人往屋裡請。邊走邊問是什麽情況。

  打聽明白了之後,於大仙就讓王叔把老王平放在炕上。摸了摸老王的頭,入手滾燙滾燙的那種感覺。於大仙也不避諱王叔兩口子,點了一炷香,就來到了自己供奉的堂口前面。對著神龕拜了拜,嘴裡就是一頓嘀咕。(具體嘀咕了啥,我王叔由於離得比較遠,沒聽清。)

  就只見這於大仙嘀咕完了之後,隨手就拿起了神龕旁邊放的煙,熟練的點上了。嘴裡發出了那種拉長聲的呻吟聲。然後用怪異的口吻說道:“這孩子是嚇著了,但具體因為什麽原因嚇著的。我看不了。我先給這個孩子退燒,能維持三個小時。你們必須在三個小時之內找到一個人,這人能給看。”說完之後猛的抽了一大口煙,對著老王的腦袋上就是一個大煙圈。

  就見這煙圈在老王腦袋上凝而不散(會抽煙的老鐵都知道,煙圈從嘴裡吐出來了之後,會逐漸擴散,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完全消散。),大概過了兩分鍾,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就像是被什麽猛的一下吸進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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