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宗看到這副場景不僅沒有嚇到腿軟,而是熟練的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大喊“打人啦,打人啦,有錢人家欺負老百姓,強搶民女啊!”
本就已經到了正午時分,路上的行人多,小光宗這麽一喊,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了腳步,看向那被追的老人,還有一群拿著棍棒的家丁,紛紛指指點點“這蕭家仗著有個在楚悼王手底下當校尉的蕭文兵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啊,這光天化日的居然強搶民女,連狗都不放過,真特麽的太無恥了,真當這襄陽城就是他蕭家的了?”
“是啊,是啊,聽說那蕭家大公子蕭樂言就是個十足十的混帳王八蛋,不僅喜歡搶別人的妻子,而且聽說男人都不放過最近好像還迷上了稚童,現在看來傳聞不實啊,他連狗都不放過!”
隨著人越聚越多,本就不寬敞的道路,更加擁擠不堪,小光宗三下倆下就混入人群,不見了蹤影。
這襄陽百姓似乎平時對著蕭家也不太待見,有意無意的給張伯翰讓出一條道路,讓他穿梭無礙,但是這群家丁就沒那麽好的待遇了,眾人圍成一團把他們團團圍住,不讓蕭家的人再向前一步。
蕭家帶頭的家丁怒視眾人“你們幹嘛,想造反不成,那個賊老頭偷了我蕭家的護院狗,趕緊特麽的讓開,不然今天你們都得留在這!”
“怎滴,你們蕭家好大的官威啊,難不成今天你們蕭家還要吧我們這麽多人都打死不成?”
“是啊,是啊,有本事今天把我們都弄死,我倒想看看這天下是不是姓蕭。”
“有本事搶人,沒本事承認,這就是你們蕭家的家風傳承?”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的那家丁臉憋的通紅,直接揮棍就要撥打眾人。
這時他身後一個年輕的家丁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張哥,這事現在鬧大了,我們處理不了,咱們不如回去告知李管事,讓他來處理。”
這個張姓的家丁聞言,看了看已經沒了那賊老頭的蹤影點了點頭,收起木棍怒視眾人,“你們這些刁民,咱們山高水長走著瞧。”說完帶著一眾家丁快步跑回蕭府報信去了。
眾人看著蕭家家丁快步跑回去身影發出了歡呼聲,這是他們一起對抗那無良蕭家的一場完勝。
隨後眾人也慢慢散去,一些沒有看成熱鬧的閑人趕緊湊上前一番追問剛剛發生的事情,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事情就越傳越離譜。
“你聽說了嗎,今天正午時分,蕭家那個惡少出門溜達看上了一個良家婦女,本想搶回去暖床,結果被一個老頭阻止,後來那蕭家惡少氣急,讓家丁追著那老頭打,追了整整三條街啊,要不是鐵匠鋪子的老張頭帶人攔住了那群家丁,那老頭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啥啊,你聽誰說的,我當時就在現場,事情是這樣的,蕭家那惡少看上了杏子巷的趙寡婦,就讓家丁去綁了這趙寡婦回去暖床,結果被一個過路老頭聽見了,這老頭也是心好,就去告知趙寡婦,結果被那惡少知道了,這惡少哪裡能放過他,喊上府上家丁要打死這老頭,誰知道這老頭有條凶狠的大黃狗,十多個人才把這凶狠的大黃狗製服,老頭眼看大黃狗快被打死了,抱起狗拚了命的跑,跑到這泥條子巷被布莊錢掌櫃等人合力救下。”
“老孫你當時在?我看是你惦記人家趙寡婦吧,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聽馬夫阿福說事情是這樣的,那蕭家惡少最近迷上了稚童,看路邊站著一個小娃娃,就想上去輕薄一番,結果被一個老頭撞見,
別看那老頭年紀大,還是有點身手的,三拳倆腳就把那被掏空了身子的蕭樂言撂倒,蕭樂言自知不敵,回府喊人。可惜老頭畢竟年歲已高,一拳難敵四手,自己陪伴多年的老狗也被打傷,不得已扛著狗跑路,不說這老頭有本事的,四-五十斤重的大黃狗扛在肩上,健步如飛,十幾個人圍追堵截愣是沒追到,你說歷不厲害,後來就有了眾人幫忙攔住了蕭家家丁的一幕”。 這些個閑人你一個故事,我一個故事,把發生的一切篡改的面目全非,最後統一的版本是蕭樂言這個王八蛋非禮了一條叫‘民女’的大黃狗,怕事情敗露要殺‘民女’主人滅口,被義薄雲天的鐵匠鋪子老張頭、布莊錢掌櫃、馬夫阿福、賣肉的鄭屠夫、賣碳的老劉頭、胭脂鋪子的甄掌櫃、乞丐狗剩等等等合力救下。
回到蕭府的張姓家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匯報給了李管事, 李管事姓李名原,生的肥頭大耳,黃豆大小的眼睛掛在一張肥碩的臉上,一縷山羊胡打理的一絲不苟給人一種極其不協調的別扭感。
李原聽罷,本就很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走到張姓家丁面前“啪、啪、啪”三個耳光,肥胖的手臂因為用力過猛還在顫抖,張姓家丁嘴角流出了鮮血連擦都不敢擦一下,趕緊跪地磕頭認罪。
砰砰砰一直磕到血流了滿面,李原才開口說到“夠了,廢物東西,一個老頭都追不上,你還有臉回來。你這條賤命就是死上十次百次都不如黃虎的一根毛金貴,你可知道這條黃犬的來歷?我現在告訴你,這是蕭二爺當年陪同楚悼王狩獵時,楚悼王賞賜給蕭二爺的,現在你給我把它丟了,連偷盜之人都給我追丟了,你讓我如何放過你?”
聽到這是蕭二爺的狗還是楚悼王賞賜的狗,張姓家丁直接嚇的尿濕了褲子,砰砰砰的又磕起頭也不管頭上的傷口因為用力已經血流不止,就這麽一直磕一直喊著饒命。
李原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直到磕頭的動作越來越小,他才走上前用力的一腳踏上去。
‘哢’的一聲,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李原嘴裡輕輕的說到“一個老頭,一個小孩?光宗?”隨後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線。
李原跨過倒在血泊中的屍體,走到門檻處蹭了蹭鞋子,換成了平時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只是這笑容與和藹可親一絲都沾不上邊。喚來幾名家丁、侍女,李原朝屋裡怒了努嘴“收拾乾淨。”
隨後大步向蕭樂言所住的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