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掙扎地想要站起來,最不濟他也要爬著按響警報器。
但是顯然眼前的這個怪物很清楚保衛局在這裡的布置,它展露出全身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摧毀了警報器裝置。
被它操控的人頭咧嘴笑了笑,殘留的血液還隨著嘴角和脖子的人缺口流了下來。
漢斯歎了口氣,摸了摸身上的手榴彈。
就在他準備和怪物同歸於盡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他內心的心理準備。
只見阿尤卡西咬著牙齒端著漢斯掉落的配槍。
他手臂上的紗布正冒著鮮血。
怪物嘶吼一聲朝著阿尤卡西撲了過來。
“冷靜!”
漢斯對阿尤卡西吼道。
新人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往往會因為害怕而去胡亂射擊,大大降低命中率。
不過阿尤卡西顯然不是那種新手。
面對死亡的威脅,他暫時放空了心神,專注於眼下的搏鬥。
朝著猜測的弱點,阿尤卡西打空了彈夾。
怪物痛苦地吼叫,撞到了一旁的櫃子上。
外面的人終於聽到了響聲,主任帶著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對著那個怪物把手中的衝鋒槍彈夾打空。
“換彈!再次射擊!不要憐惜子彈,那是對你自己安全的不負責!”
主任一邊吼著,一邊跟換彈夾。
“博德爾!”
“在,主任!”
“帶漢斯和芙蘭利斯卡先生去就醫!”
“是!”
博德爾放下自己的配槍,然後衝到漢斯和阿尤卡西的旁邊。
他扶起漢斯。
“芙蘭利斯卡先生!”
博德爾朝還在扣動扳機的阿尤卡西喊到。
“。。。啊!”
阿尤卡西回過神來,便立刻感覺手臂傷口崩裂的疼痛,一下子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芙蘭利斯卡先生!請跟我走!”
“好的好的!”
阿尤卡西一邊緊咬牙關,一邊跟著博德爾離開了正在被傾瀉熾熱金屬彈幕的房間。
博德爾叫了兩個保衛局行動隊的隊員,讓他們幫著把中毒昏死過去的漢斯塞進車裡。
“芙蘭利斯卡先生!副駕駛位!”
“好的好的!”
阿尤卡西正在不知道該坐哪裡,聽到博德爾的提醒後,趕緊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然後坐了進去。
博德爾立刻啟動汽車,然後超速行駛,在行人一路的謾罵,蒸汽汽車的刺耳鳴笛和馬車車夫的吼叫聲中趕到了最近的醫院。
“我是艾斯弗洛列王國獨立條約保衛局,請你們立刻安排醫生對我的隊長進行治療。”
博德爾一行人衝進醫院後,他立刻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好,好的,長官!”
醫院的工作人員不敢耽擱,立刻用前台的內部電話匯報了相關的情況。
不一會兒,幾個護士推著擔架車來到了這裡,保衛局的人把漢斯放到了病床上。
這家醫院立刻對其進行了治療。
“我也在這兒做治療嗎?”
“不,芙蘭利斯卡先生,我們待會還要轉醫院。”
“這。。。”
“來這裡只是先穩定住漢斯隊長的情況。”
“好吧。”
阿尤卡西點點頭,做到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的額頭也在冒冷汗。
十幾分鍾後,一個醫生急忙跑到了博德爾面前。
“長,長官,您隊長的狀況我們無能為力。
” 醫生喘了幾口粗氣後,搖了搖頭。
“他中的毒我們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如果要細致研究的話可能會導致病情惡化,所以請您專醫院吧?”
“沒關系,你們穩定一下病情就好。”
“已經打了一些營養素和抗生素。”
話音剛落,醫院的外面就突然停下來一輛救護車,幾個身穿防護服的人就衝了過來。
他們全身籠罩在防水大衣中,手上帶著皮手套,扣著鳥嘴防毒面具。
“請問漢斯上尉在哪裡?”
沉悶的聲音從其中一個人發出。
“還在手術室裡,馬上推過來。”
博德爾替已經目瞪口呆的醫生回答了問題,然後他拍了拍失神的醫生。
“醫生,動起來!”
“。。。哦哦!是,是!”
年輕的醫生回過神來,趕緊跑回手術室,一邊跑,一邊還不停地嘀咕著。醫生
“神在上啊!願源血之神保佑我。。。”
幾分鍾後,漢斯躺在擔架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那些身穿防護服的人立刻接手,然後把漢斯帶到了專門的大型蒸汽機車上。
博德爾也跟了上去,阿尤卡西緊隨其後。
一刻鍾後,這輛機車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監獄的建築群。
機車經過數道檢查後開了進去。
在高牆和鐵絲網後是一棟白色的樓房。
“博德爾先生,我們這是到了哪裡?”
“保衛局直屬特殊醫院。”
博德爾說道。
“醫院?看起來像是個監獄一樣。”
“這個嘛,如果排除它的醫療部門,這裡的確是個監獄。”
“。。。”
阿尤卡西被這話弄的沉默了。
“放心,芙蘭利斯卡先生,又不是要把你關在這裡。”
機車停在了白色樓房前,一眾身穿防護服的人推著漢斯進入了樓房內部。
博德爾找來了幾個身穿白色大褂,戴著鳥嘴面具的人。
“幫這個人處理一下他的槍傷。”
幾個白大褂點點頭。
“芙蘭利斯卡先生請吧。”
阿尤卡西默默地深吸一口氣,跟著他們走進了建築內部。
這裡布局的確和醫院很相似,除了走廊上隨處可見的蒸汽驅動閥門和那些看起來十分厚重的金屬房門。
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就沒有幾個不是帶著鳥嘴面具的。
博德爾在一個交叉過道那裡個阿尤卡西分開,之後白大褂帶著他來到一個病房裡。
約過厚重的金屬房門,裡面是擺放了手術台的監牢。
窗戶被鐵柱封住,一個換氣設備在天花板上運作著。
“芙蘭利斯卡先生,請把你的傷口露出來吧。”
一個白大褂沉悶說著。
阿尤卡西坐到病床上,把外套脫下,露出了手臂。
白大褂推著醫療推車過來,解開紗布,開始處理傷口。
十幾分鍾後,傷口處理完成,一個白大褂帶著他來到了休息的地方,然後就走了。
這個休息室很小,只有幾個椅子和一張小桌子,沒有飲水機,也沒有其他人。
想來一個病人都要到這個醫院了,自然不可能有什麽隨行的家屬。
阿尤卡西逐漸適應了這個古怪的醫院,稍稍放松了緊繃著的身體。
疲憊感一下子就衝上了腦袋,眼皮變得十分沉重。
他也不再抵抗,靠著椅背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阿尤卡西被博德爾叫醒。
“博德爾先生?”
“走了,芙蘭利斯卡先生,這可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阿尤卡西點點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揉一揉有些酸痛的脖頸,和博德爾離開了這個醫院,坐上一輛黑色的蒸汽轎車開始朝著剛剛那個安全屋而去。
上車後,兩個人沒有什麽交流,只有蒸汽驅動裝置的聲音。
“。。。博德爾先生,請告訴我,那是什麽東西?”
阿尤卡西在沉思了一會後問道。
“你想問什麽,芙蘭利斯卡先生?”
“。。。那個怪物,應該不是什麽人為操控的機械人吧?”
“沒有人會製造出那種扭曲的木偶的,芙蘭利斯卡先生,我想你應該學會接受一下,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嗎。。。”
“其實這很好理解的,芙蘭利斯卡先生,為什麽如今的時代裡,教會仍然是很強勢的存在?”
“不是因為他們深入了商業,農業等等領域嗎?”
“呵呵,要真是這樣還好了,芙蘭利斯卡先生。”
博德爾包含深意地看了阿尤卡西一眼。
後者突然想起了從小,愛舒幽兒對自己的一些告誡。
敬畏神明,敬畏教會。
“。。。所以教會是清理這些怪物的主力軍。”
“難說啊。”
博德爾搖搖頭。
“你說人拿著槍,是殘忍的強盜還是保衛祖國的軍人?”
“。。。”
阿尤卡西覺得車裡的空氣有些窒息。
“別想那麽多,芙蘭利斯卡先生。”
博德爾見阿尤卡西一副後怕的樣子,勸解道。
“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生活不會和他們有明面上的交匯的。”
“。。。可是,博德爾先生,那不就意味著,我們可能會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了嗎?”
“沒有教會什麽的,不也是一樣的嘛,有時候還不是怎麽死都不知道呢。”
在路上因為運輸車隊被阻斷了一會道路,多花了十幾分鍾後,蒸汽轎車回到了那棟公寓前。
此時一大堆保衛局的行動人員正在周圍, 一輛大型蒸汽機車正停靠在公寓的門口。
中年主任一隻手被一名鳥嘴白大褂處理著傷口,一隻手有些顫抖地拿著一根煙頭。
“主任,漢斯已經送到了米凱勒,目前脫離生命危險。”
“嗯。”
主任點點頭,將手上的煙頭丟進一旁的鐵桶裡,從胸口前的口袋裡又抽出了一根香煙。
博德爾拿著打火機幫中年主任點燃了香煙。
“博德爾。。。”
“在,主任。”
“這個案件我們不查了。”
“什,什麽?為什麽,主任?”
“不為什麽。”
主任深深地抽了一口煙,把前端的火星子都抽了出來,呼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博德爾,這事已經不歸我們管了,我們也沒有能力去管。”
中年主任變得有些頹廢。
“。。。”
博德爾點點頭。
“。。。那我可以回家了?”
阿尤卡西小聲地說道。
“我們這裡沒有你的事了,芙蘭利斯卡先生,感謝您的貢獻,稍後保衛局會給你寄一份獎金的。”
中年主任說道,這時一個保衛局的人來到他身邊,俯身貼著耳朵說了幾句話。
“博德爾你來負責送芙蘭利斯卡先生回家,我這兒還要處理一下。”
“明白。”
博德爾點點頭。
“芙蘭利斯卡先生,請跟我來吧。”
阿尤卡西最後看了一眼公寓,然後跟著博德爾坐上了一輛空閑的蒸汽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