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卡西被一盆冷水澆醒,鑽心的劇痛立刻傳來,讓他不禁呻吟出聲。
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他的四肢全部被達裡安用鐵手銬打斷。
尤其是他的手和腳遭到了重點關注。
這不是人能夠承受的疼痛,他痛昏過去好幾次,又被冷水澆醒。
阿尤卡西已經麻木了,眼淚也流幹了。
他只是一個十九歲的未成年人,遭到這樣的對待,內心已經有種靈魂脫離身體的感覺了。
“呼。”
達裡爾喘了口粗氣,打人把他打累了。
能讓一個軍人都感到有些疲憊,可想而知,阿尤卡西在這十幾分鍾裡經受了怎麽樣的折磨。
“你逃啊,阿尤卡西,怎麽不逃了呢?”
灰發男子來到阿尤卡西身旁,把他癱軟無力的手從鐐銬裡取出來又放回去。
“好了,準備獻祭吧。”
神父說道。
“是。”
達裡爾他們開始布置儀式,在阿尤卡西的周圍用獻血塗抹一些扭曲的文字。
“呵呵,你,你們那什麽隕日之神不是正神嗎?怎麽你們這些信徒用邪教的血腥做法呢?”
“正神不是對敵人而言的。
我主能夠重創巨日之神,可是憑借著。儀式所使用的血液都是偽神信徒的血液。
對於敵人來說,我們不需要仁慈。”
神父對阿尤卡西說道。
如果不是自己被當做獻祭品放在這裡,阿尤卡西真覺得自己正坐在一間小教堂裡接受一位神父的傳教。
阿尤卡西閉上眼睛,不打算再說什麽。
他開始積蓄力量,準備進行最後一搏。
。
王國獨立條約保衛局,建立在艾斯弗洛列王國獨立之初。
是統治王國的艾斯弗洛列家族為了保護獨立條約的執行而組建的部門。
負責和諾裡安王國執行獨立條約的部門打情報戰,積累了豐富的諜報戰經驗。
於是,後來慢慢地演變成了王國的情報機構。
保衛局在處理情報工作以外,還負責應對艾斯弗洛列王國內部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在九國之戰結束之後,隨著和平年代的到來,邪教恐怖分子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越來越多,逐漸成為各國政府關注的重點。
一般的警察或者軍隊都沒法有效地對付他們。
這些人如同地鼠一樣,到處打洞。
端掉了這一個窩不意味著就消滅了他們。
也就只有負責情報工作的保衛局這樣的機構才能夠防范未然。
之所以說是神神鬼鬼的事,原因在於這些邪教恐怖分子做的事情不像是人能夠想出來的。
許多保衛局的行動人員都感覺自己在參與了行動以後,有時能夠看見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醫生說這是戰後創傷綜合征的一種,但是這些精通心理學的諜報人員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心理有沒有問題?
既然上面不想告訴他們真相,他們也就隻好當做神神鬼鬼。
現在,斯科維爾場的周邊已經被保衛局的人包圍,一些邪教的眼睛已經被秘密拔掉。
狙擊手攜帶著狙擊槍來到了製高點,突擊隊員穿著風衣,將衝鋒槍藏在自己的風衣裡。
帶著特製的帽子偽裝成警察的便衣巡邏隊。
斯科維爾場的人沒有發現異常,也就只有警長是到今天帶的帽子不應該是這個風格的。
因為他挑選的可不是這個風格。
只是現在警長在審訊室門外躊躇著,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不然他肯定會知道自己陷進了大事裡了。
與其在這擔心會不會因為私刑被曝光而丟掉警長的職位,還不如想一想自己的遺囑該怎麽寫。
突擊隊在事情完結之前可不會停止無差別射殺的。
。
“你好,女士,請出示你的證件。”
內城檢察官把一個身穿諾裡安式灰色風衣的銀發女子攔了下來,向她詢問證件。
“好的,檢察官先生,我的證件在這裡。”
愛舒幽爾笑了笑,將自己的證件雙手遞了過去。
“那個,你,你。。。好的,沒問題了,請進,請進。”
檢察官額頭開始冒著冷汗,強行冷靜下來,裝作沒有任何異常,對愛舒幽爾點了點頭。
只有他知道,在眼前這個女士的證件底下是一把小手術刀,此時正冰冷冷的靠在檢察官右手手腕附近。
檢察官可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來測試眼前這個女士能不能瞬間解決掉自己。
每個月只有一個洛茲的工資,自己拚什麽命啊。
反正內城有自己的安保力量,讓他們頭疼去。
愛舒幽爾點了點頭。
“謝謝你,檢察官。”
“沒事,女士。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我想我會有的,謝謝你先生。”
愛舒幽爾笑了笑,將證件和證件下面的小手術刀一同放回了自己的包裡,然後朝著內城區走去。
檢察官在愛舒幽爾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以後才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向上面匯報呢?
可是見那女子的模樣,檢查官覺得這可能涉及到了貴族之間的恩怨情仇。
自己最好還是被不要牽扯進去。
。
在阿尤卡西的身周,一個血色的圓形詭異法陣被繪製完畢。
不知道為什麽阿尤卡西感到了一陣陰寒,耳邊隱隱約約出現了悉悉索索的低語。
也許是因為自己耳鳴吧。
神父關掉了審訊室的電燈,點燃了幾根慘白色的蠟燭。
達裡爾跪在了神父面前,雙手指向天空,低著頭。
其他兩個人則遠遠地匍匐在地上,不停讚美著他們的隕日之神。
癲狂的樣子讓阿尤卡西聯想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些在最勁爆的報刊上都需要做修建的照片。
“呼。”阿尤卡西深吸一口氣。
反正不管怎麽樣,他們想要對自己肢解也好還是挖眼睛把舌頭也好,終歸是要靠近自己的。
到時候爭取帶走一個!阿尤卡西惡狠狠地向著,咬也得用牙齒要死一個!
“開始賜福儀式吧。”
神父對達裡安說道。
“是。”
達裡安脫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已經腐爛的軀體。
腐肉懸掛在許多切口上,白色的蛆正在其中扭動,炭黑色的骨架若隱若現,簡直就像是恐怖片裡面的怪物。
但是恐怖片是恐怖片,現實是現實!一個人怎麽可能有了這樣的軀體還好好活著?
“神在上,該死的,這是什麽東西!”阿尤卡西吼道。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崩潰的感覺,就連最後一搏的想法都有些淡弱了。
“呵呵,偽神的信徒一直在蒙蔽著世人的雙眼,如果我不是僥幸被神父大人救了,現在我可能也會在不明不白中死去。
那些深淵的怪物根本不是什麽威脅世人的東西!他們的存在是我主向嗜血偽神的復仇!”
達裡安激動地說道。
“那些偽神信徒讓普通人為了他們而死,他們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要不是我在神父的引領下信仰皈依了我主,我早就死在了那該死的深淵前線了!”
阿尤卡西無話可說。
如果能活著出去,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了,達裡安,把這個嗜血偽神的忠實信徒獻給我主吧。”
“是神父大人。”
達裡安深呼吸了幾下,壓下了激動的心情,站起身來,從神父手裡結果了一把有著怪異造型的匕首。
匕首身上雕刻著無數細小的文字,似乎如同有生命一樣在蠕動著,看著讓人有些惡心。
達裡安向著阿尤卡西走去。
阿尤卡西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達裡安。
無論如何,最後一搏還是要進行的,我阿尤卡西可不會坐以待斃!
只是當達裡安高舉匕首,刺向阿尤卡西的左手手心,感受到鑽心之痛苦後,阿尤卡西還是沒辦法驅使自己的身體移動。
這具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拔出匕首,達裡安再次刺向阿尤卡西的右手手心。
“啊啊啊!”
阿尤卡西從來沒有這麽絕望過,連臨死反抗一不行嗎?自己就真的要這麽憋屈地死去?
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伴隨著怪異匕首的作用,阿尤卡西的手心開始緩慢地流出鮮血,灰發男子和褐發男子拿著一個架子走了過來。
將阿尤卡西從審訊凳裡面拖出來,然後掛上架子,用繩子將阿尤卡西的雙手吊起來。
現在阿尤卡西就像隕日之神在信徒的教典中被懸掛在巨日神殿上的模樣一致。
阿尤卡西聯同架子一起被放在了圓陣的中心。
神父用鮮血在達裡安的身上畫著符號。
在畫好以後,達裡安在神父的引導下平躺在圓陣上。
神父拿出了一本用人皮製作的書籍,然後開始詠唱著音調怪異的歌曲。
就像是在深夜破爛的小箱子裡突然傳出八音盒的聲音一樣,雖然聽著有些悅耳,但是十分詭異。
突然間阿尤卡西感覺自己的脖子上還想拴上了一個繩子,這個繩子開始慢慢發力,一點一點的勒緊阿尤卡西的脖子。
但是不管怎麽看,他的脖子上都是空無一物。
。
當行動開始的指令發出後,埃裡克迅速從風衣中抽出了衝鋒槍,瞬間放倒了守在斯科維爾場外面的人,第一個衝了進去。
懷著害得阿尤卡西陷進邪教事件的愧疚心情,埃裡克申請加入危險系數最高的行動突擊隊。
漢斯當然也有些對不起他,畢竟自己在利用對方的同事,於是同意了埃裡克的申請。
面對著埃裡克等人的進攻裡面偽裝成警察的邪教分子迅速殺死了自己身邊的真警察,打開斯科維爾場的武器庫和保衛局的突擊隊進行交火。
警長捂著不斷冒出鮮血的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副手。
“你,你。。。”
“警長先生,我很抱歉,您是必要的犧牲。”
警長的“副手”撕掉了自己的臉皮,露出了另外一個人的面孔。
“你!”警長瞪大了眼睛,但是鮮血已經堵住了他的脖子。
沒過一會兒警長便窒息而死。
“副手”走進了審訊室。
“保衛局的人來了,你最好快點,我不想引起那些教會人員的注意。”
神父沒有停止詠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斯科維爾場的武器庫本來之配備了步槍然而這些隕日之神的信徒藏了一些重型武器。
所以僅僅隻攜帶了衝鋒槍的突擊隊很快就被壓製住了。
狙擊手開始支援,然而在擊斃了幾個邪教分子的機槍手後,這些邪教分子很快意識到了狙擊手的存在,藏進了房間裡,繼續射擊。
“該死!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機槍!走私調查局的人是一群蠢豬嗎?!”
狙擊隊隊長抱怨到。
這一次到場的狙擊手加上他總共有五位,而邪教分子的機槍多大喪心病狂的二十幾架。
狙擊隊拚盡全力才乾掉了七個邪教分子,也就是說,現在斯科維爾場裡面還有十幾架重機槍。
此次行動的指揮官也很詫異,這個配置都可以對抗一個步兵連了,這麽多機槍是怎麽走私進來的?
就憑一個托烏斯家族或者幾個家族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要是他們真的能夠做到在保衛局不知道的情況下講這麽多武器運到王宮底下。
那麽豈不是是說他們隨時都可以叛亂,攻打王宮,奪取王國的王位?!
指揮官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此時在斯科維爾場裡面的突擊隊正在想辦法端掉敵人的機槍火力點。
除了衝鋒槍以外,突擊隊的人還沒人配有兩個進攻手雷。
只是那些邪教徒明顯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設置的火力點都在突擊隊隊員的投擲范圍之外。
保衛局的突擊隊畢竟不是軍隊,沒有多少攻堅的經驗。
邪教徒的交叉火力很快封鎖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埃裡克很著急,但是他也沒辦法,敵人的火力就不是他們這十幾個突擊隊隊員能夠突破了。
他不可能為了滿足自己的贖罪而要求別人去送命。
深呼吸了幾下,埃裡克下定了決心。
“傑克本森,漢克!把你們的手雷給我!”
“埃裡克別做傻事!”
和埃裡克一同躲在一個桌子後面的傑克漢森按住了埃裡克的肩膀。
“你不可能穿越這幫邪教徒的火網的,耐心等待支援!”
“可是我的朋友正在裡面被他們當做獻祭品!”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想想,你衝破了火網又能怎麽樣?他們的外圍防線就這麽堅固,更何況是裡面!”
“傑森,給我手雷。我同事要是死在裡面我該怎麽度過余生?我會恨不得自己死在這裡!”
“埃裡克。。。好吧,漢克!把手雷遞給我。”
傑克本森將自己和漢克的手雷遞給了埃裡克。
“謝謝。”
“埃裡克,有什麽想留下的話?”
“沒什麽。”
傑克本森拍了拍埃裡克的肩膀。
“所有人!火力掩護!”
傑克本森對分散躲藏的突擊隊隊員們大喊,然後他抬起衝鋒槍,朝著走廊對面的辦公區域瞬間打光了彈夾。
其他突擊隊元聞聲也朝著邪教徒傾斜火力。
雖然他們的攻擊並沒有對敵人造成什麽威脅,但是聊勝於無。
埃裡克依靠隊員們的掩護,猛地竄出現在藏身的桌子來到了距離邪教徒火力點布置房間最近的牆壁後面。
他的動作吸引來了數個機槍的注意力,埃裡克所在的區域立刻被打得木屑橫飛。
“呼,呼!”
埃裡克猛地喘氣,眨了眨眼睛,為衝鋒做最後的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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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舒幽爾,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斯科維爾場外圍,悄無聲息地越過了保衛局人員布置的警戒線,來到了附近一棟咖啡館的二樓。
這裡的店鋪都接到了臨時通知,已經去避難,咖啡館裡只有顧客還沒有品用完咖啡和小吃。
能開設在內城區的咖啡館,他們服務的對象大都是王國頂尖的貴族階級,所使用的食材均昂貴無比。
就目之所及的東西,加起來可能都有幾個洛茲了。
愛舒幽爾,講窗戶卸了下來,一把將靠在旁邊的的桌子清空,並從窗戶邊拉了過來。
劈裡啪啦的陶瓷物品破碎的聲音融入到斯科維爾場內的交火聲中, 並沒有引起保衛局人員的注意。
他們此時正焦急地呼叫增員,商量著對策。
愛舒幽爾將黑色手提箱放在地上,打開,從中取出了數個金屬零件。
在快速組裝之後,一把標準的諾裡安王國軍隊製式115狙擊步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唯一與普通的狙擊步槍不一樣的地方是,她的狙擊鏡是存放在一個古樸白銀質盒子裡的。
上面雕刻的花紋,每一道都如同藝術品一般,會讓翡林王國的宮廷工匠們感到汗顏。
將狙擊槍架設在桌子上,拖過來一把椅子坐下,愛舒幽爾迅速調節這狙擊鏡的參數。
很快,在她的視野裡,扭曲的黑線開始如同,然後本該被牆體阻擋的邪教徒身影出現在了狙擊鏡當中。
取出子彈,拉開槍栓,裝填彈藥。
在埃裡克終於作好準備,衝出掩體之時,愛舒幽爾迅速扣動狙擊槍的扳機。
特殊製造的白銀子彈穿透牆壁擊中了躲在其後的邪教徒。
一槍結束後,以非人速度立刻接上第二槍,隨後是第三槍,第四槍。
埃裡克抱著必死的決心,怒吼著來到走廊上,先是一瞬間打空了衝鋒槍的彈藥,然後把掛在胸前的兩顆手雷取下扔了出去。
不過預想中的中槍並沒有發生,那些邪教徒的火力一個接著一個的啞火,每當一個機槍對準埃裡克的時候,他們就很快啞火了。
當埃裡克衝過了走廊來到走廊對面的辦公區域的時候,他發現所有的邪教徒已經被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