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唧咕,罷了,罷了,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古唏便是這一葉世界第一神!”
馬甲古唏尷尬地扭了扭脖子,而後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地對著自己那烈日下的影子,莊嚴而又神聖地宣告:祂是世間第一神!
上天不許,自封成神!
還別說,就衝祂這副鼻孔朝天的龍傲之氣,說祂不是主角估計都沒人信。
可惜啊,時代變了。
懟天懟地的龍傲天已經不流行了,一副喪氣,一副苟態,一張普通路人臉,世界的主角開始逐漸呈現多元化了。
反倒是原本的主角,泛傲天家族、普良辰大帝,他們逐漸地被邊緣化了。
正應了那句老話: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確實,過去你有多囂張,現在你被人踩就有多無助。也許,每一種角色的氣運都是守恆的,一時興起一時衰。
過去,傲天是主角,一路囂張吊打各路不服,路人配角只能打臉賠笑混臉熟。
如今,路人崛起,一路苟王猥瑣發育,專治各種囂張。真是一代版本一代神,而今的傲天,只能充個小反派,大BOSS都看不上你,因為囂張易逝苟成王……
大抵是不配了!
不過,古唏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祂隻管自己開心便好。其他的,主流也好,非主流也罷,合則用,不合則棄。
事實上,大道至簡,真理的表述從來都不是越複雜越好。相反,太過複雜的東西,求之愈深,去道愈遠,欲而悖也。
隨著古唏的宣誓,祂以自我信服為由,祂已經徹底代入到了世間第一神的角色。
而後,祂很快便適應了祂的新身份,與此同時,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是的,祂是來改變這個糟透了的世界的,什麽青青大海綠太陽,所有的一切不合眼的東西,全都見鬼去吧!
祂咆哮、瘋狂,心底的波瀾如潮湧,祂是受夠了這一切。
於是,祂迫不及待的行動了起來,四處張望、考察、思索,祂要完成這項偉業。
改變一個世界,從底層做起,一步步推高,而後登壇一躍,天翻地覆換新顏,世和我意如相知。
實際上,改換世界難難難,欲上青天,莫說等閑。牽一發而動全身,改天換地,豈是兒戲?
講真,綠色的太陽,那是無盡的葉綠素轉化域外光源,滋養整個世界的原初動力。
若是把綠色換了,大概有以下幾種方案:
方案一:用一個綠色的玻璃罩把太陽給罩住,這樣綠光被反射回去,世間再無一片綠。
但是,這顯然是有問題的,祂要的是五彩斑斕的世界,而不是沒有綠色的世界。
世間七色視,祂的世界觀已被藍星定型、固化,少了綠色的世界固然不錯,但卻不是祂想要的。
因此,第一方案被無情的PASS掉了,不能為了解決一個問題而帶來另一個問題,這毫無意義。
方案二:將綠太陽取下來,埋起來,直接用域外光源,構建一個虛幻的投影太陽。
這個方案嘛,嗯……可行性不是沒有,但是難度也太高了。
一方面,直接引用域外光源,聽上去不錯,實際上卻有一個大問題沒有解決。
一葉世界是追求完全自給的,過多的利用外來物,對世界本身的發展有害無益。
而且,一葉世界畢竟只是一片葉子,本身位格太低,不能直接承受外來的高能汙染。
另一方面,多余的葉綠素處理是個大問題,埋在地下,或許短時間可以,但是,時間久了,必然要出大亂子。
畢竟,葉綠體本是屬於母上的源能之器,雖然一片葉子中的葉綠體很少,對她而言不算什麽。
但對小小的一葉世界來講,那便祂源能的全部,堪稱是最致命的高能物質。
搞不好是滅世大劫,所以綠色環保,從我做起,高能垃圾不可以亂放喲。
那把多余的綠太陽拋到世界之外如何?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只要不出現我視線內,默認為淨,視線之外,汙染愛怎地怎地。
這確實簡單粗暴,卻也行之有效。不過,這麽做也只是解決了一時之陣痛,與長久而言,對世界的發展不利。
一葉世界需要完整,缺失了任何一角,世界都是不完美的。不完美的世界沒有發展的潛力,而把生命浪費在這種沒有潛力的世界上,那是毫無意義的傻。
因此,方案二也慘遭PASS。
方案三:增強其他顏色光的強度,覆蓋超強綠色,合成純天然的太陽白光。
這個方案確實很完美,操作簡單無煩瑣,唯一的瑕疵便是如何增強其他顏色光的強度。
確實,不把最根本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
誇誇其口易,落到實處難。
不過, 靈光一動,祂的小腦瓜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利用三棱鏡成像原理,從域外分光七色,調轉一定角度,用平面鏡將綠光分走,其他的光則射入綠太陽內,對六色光的強度做出最合理的調整,中和而成一片白。
這確實是絕妙的辦法,唯一讓祂吐槽的是,完成這項偉大的複雜操作,必須去到域外。
“啡呵嘶!”
“啐嗒哢!”
“吧嗶哢嚕……”
雖然選定了方案,但古唏卻是怒極了,各種國粹術語亂飛,芬芳語意表情包,一時之間,一葉世界是雞飛狗也跳。
盡管,此時此刻,一葉世界沒有雞狗,但是,祂一個人就把整個世界搞得亂糟糟,比起雞和狗,他才是王者爸爸。
想想也是,祂是為什麽降生至此,如此急迫匆匆,還不是為了盡早改變那不順眼的一切。
可到頭來,祂恍然間發現,原來改變世界的方法就在世界之外,祂的本體完全可以做,祂是想做也做不成。
原來祂只是一個笑話,祂不知道為什麽而生,也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只知道要完成本尊交給祂的使命。
而現在呢,使命已經不需要祂了,祂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水中月、鏡中花,祂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話,隻緣本尊一念生,便要分身出生入死跑斷腿。
本尊一念滅,分身何惘然。
譬如那行也匆匆,法則不育,毀神一生……
譬如那三千六余條,約定本無公,承受也默默……
譬如那尷尬天與地,調度誠於思,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