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耶一大早趕到警視廳的時候，外面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赫提耶連續發生多起命案，警視廳的廳長是否應該引咎辭職?”

　　“這是否說明警視廳無力保護普通民眾?”

　　“命案的發生是否與最近一系列將要實行的新的政策有關?”

　　“民眾有權利知道他們生活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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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社的記者們就像聞到腐肉的野狗一樣蜂擁而至，羅耶一向不喜歡這些家夥，自以為高人一等、掌握了真理，但為了吸引眼球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暗處，一名年輕的警員向他招了招手，應該是雷契爾派出來領路的。

　　兩人從後門悄悄進入，在辦公室見到已經焦頭爛額的廳長。

　　像年輕的警員道了句辛苦，等他離開後，又轉向羅耶。

　　“讓你見笑了，真是狼狽啊。”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羅耶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到外面擁擠的人潮，有些警員甚至都進不來。

　　“怎麽搞的?這群人那裡得到的消息?”

　　“事實上，昨天消息就已經捂不住了，真正激化矛盾的還是吉姆的死。”

　　雷契爾揉了揉額角，整理著語言。

　　“為了讓他早點配合調查，我們昨天讓安德莉娜檢查了一下他的精神，只需要正常治療，大概兩三天就能恢復正常。”

　　“怕出現意外，昨天晚上我是親自守得夜，結果在兩點左右，突然察覺到他的心臟停跳。”

　　“沒有任何的外傷或者內傷，靈魂被直接抽離。”

　　聽到這話，羅耶進皺了眉頭:“他在這個過程中還接觸過別人嗎?”

　　“沒有，只有我、霍金斯和安德莉娜，安德莉娜檢查完離開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雖然不知道雷契爾作為超凡者的實力如何，但他既然有信心親自守夜，就說明普通的超凡者絕對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動手。

　　但即便如此卻依然讓對方得手……

　　羅耶突然想到了一個荒謬的可能。

　　見他的臉色有變，雷契爾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說實話別說是你們了，就連我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羅耶搖了搖頭:“在警視廳長這個位置，你要是想處理的話有太多更好用的方法，完全不用冒這麽大風險。”

　　“但別人不這麽想。”雷契爾望向窗外的人群，低聲說道:“在普通人眼中，警視廳沒有能力抓住真正的罪犯，於是隨便找了個替罪羔羊，並讓他在獄中‘畏罪自殺’，假裝結案。”

　　“說實話，他們會有這種想法不算奇怪。”

　　雷契爾聽到這話有些驚訝:“看來你對警視廳的印象也不算好。”

　　“我在金幣區最混亂的地方生活了八年，親眼見證了警視廳管理下的亂象，你想讓我有個好印象實在是有點難為人了。”

　　“遠了不說，傑克和緹娜兩個明顯異常的案子都草草了事，沒有人去追究，恐怕你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人的死吧。”

　　“你或許是一個好警察，但你才來了多久?三年?還是四年?警視廳的不作為可是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雷契爾無言以對。

　　“不說這些了，你叫我來應該不是想聽課吧?要我做什麽?”

　　雷契爾這才想起正事:“之前說過，吉姆在死前隻接觸過三個人，現在霍金斯和安德莉娜已經在接受調查了，超凡者小隊也暫停了行動，等待調查結果。

”　　“不過他們原本的調查方向就錯了，即使繼續行動也沒什麽意義。”

　　“等解決完外面的那些人，我也要暫時停職接受調查。”

　　“席德作為警視廳特殊邀請的顧問，要等到我們的調查結果出來後才能繼續參與，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而這次超凡案件，普通警察根本沒有插手的能力。”

　　他歎了口氣，望著羅耶:“也就是說，接下來的短時間內，只有你一個人能夠自由行動了。”

　　壓力突然一下子來到了羅耶的身上。

　　“你們都休息了。我要是還在乾活的話豈不是很虧?而且我是來幫席德的，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答應呢?”

　　羅耶本身對這件事倒是無所謂的，但是他很好奇為什麽雷契爾敢把讓自己接過這個擔子。

　　後者笑了笑:“你和席德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你們，當時他還不是赫提耶最偉大的偵探，演技實在是太差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們兩個中誰才是主導。”

　　“他的經歷一目了然，但你不一樣，世界上就好像沒有你這個人一樣，除了席德身邊，在這座城市找不到你的任何蹤跡。”

　　“不過知道你就是主教後，這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了。”

　　“說真的，我動用了不少人情才找到你的信息，讓我吃驚的是，在你來到赫提耶的前兩年，你竟然在三個超凡學派都有過學習的經歷，還都小有成就！”

　　雷契爾知道原罪學派是什麽難度，天啟學派和元素學派恐怕也不會簡單，面前的人能夠用兩年的時間掌握三個學派的內容，即使是最簡單的皮毛也最以令人讚歎，哪怕說是奇跡都不為過。

　　“那時候涉世不深，還不知道隱藏身份。”羅耶坦然地承認了，他知道自己的這段經歷大概率會被有心人扒出來。

　　“然後就沒了，你十八歲以前的人生經歷完全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痕跡。”

　　“你願意跟我說說嗎?”

　　羅耶不由得失笑，但沒有回應。

　　雷契爾點了點頭:“我猜你也不會說，那我就接著講我的發現了。”

　　“後來，我認識了一名來自聖言教派的朋友。”

　　“他告訴我聖言教派的聖職人員自認為是主的孩子，而教派信仰的主沒有姓名，所以他們也沒有姓氏。”

　　“我突然想到你也沒有姓氏，至少在我調查的內容裡沒有出現，而且你學習了三個學派的超凡知識，沒有可能會單獨拋下聖言教派。”

　　雷契爾盯著羅耶的臉，不放過上面的任何一個表情:“所以我猜測你就是出身聖言教派的對嗎?”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羅耶才輕笑一聲:“非常有趣的猜想，就當是這樣吧，但這和你願意相信我有什麽關系?”

　　“兩個原因。”

　　“第一，我的那位朋友曾給我看過聖言教派的典籍，雖然有些內容我並不認同，但整體的理念我還是認可的，而我見過的絕大多數聖言教派的超凡者們都在身體力行的踐行著這種理念。”

　　平等、慈愛、悲憫、犧牲。

　　“不過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明明掌握著多種超凡能力，但卻從來沒有公開使用過，席德那個家夥甚至以為你是普通人。”

　　“明明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卻能夠約束自己不過度使用，我願意相信這樣的人。”

　　“不知道這個回答能不能讓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