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你們一起去學堂,一起去吃飯,一起洗漱洗衣服,一起爬山看落日下河摸魚抓蝦
日子很平淡,你也覺得會這樣一直下去,真好
可是十六歲的某一天,你突然你接觸到了你未曾接觸過的世界,你覺得你也可以給她這樣的生活
村子裡在外做工的年輕人們,回來時會帶好多好看的衣服,拿出很多錢財來到村裡消費和孝敬老人
聽他們說著怎麽怎麽地掙錢,掙了錢才能給她起一座漂漂亮亮的小木屋,還可以買一架馬車,這樣出門就不會被風吹雨淋太陽嗮了
於是你去課堂聽老先生授課時會不自覺地神遊於你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你越來越想走出這個村莊出去看看
你現在的想法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村裡的年輕人還說了“去學堂浪費時間,還不如出來做工掙錢,因為學不進,坐著也是浪費時間”
這個想法時不時的就在你腦中浮現,你也發現你有很多追不上她的地方,你是個好面子的人,勝負欲很大
但那時候的你還不知道,沒有能力的勝負欲是會毀了自己的
你把你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一遍,她什麽都沒有說,或是已經說了但是你沒有聽進去
因為你喜歡她,想像村裡年輕人說的一樣,當時的你還不知道老先生的那一張推介信是有多麽重要
於是在你十六歲那年的秋天,你沒去學堂了,你做好了決定到了
父親得知消息下班後匆匆忙忙地回到家中,大聲質問你為什麽不去學堂了“你知道我托了你爺爺當年留下的人情,才讓你去最好的學堂上學”
你聽著父親大聲的吼罵,他這次也沒有打你,過了許久他問你“考慮清楚沒有”
你點點頭說“想好了”
這時學堂的老先生托人給你送來了書信,上面寫道“若他想繼續來學知識,來我堂下聽課,書就不用搬回去了,我這給他留位置
如若他決心不想來學堂就讓他來學校搬回去自己的書本吧”
你也看了上面的內容,父親又問了一遍“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不行你就先出來試試看,看能不能吃得下苦,掙得了錢”
你搖搖頭說“我不想給我自己就退路,我決定了,哪怕後悔我也會走下去”
父親不在說話,只不過那時的你意氣風發,因為你覺得在學堂裡讀書就能掙錢,雖然不多但也是掙了錢的
你覺得在外面自己也能輕松地掙錢,給她好的生活
你連夜走去學堂,因為學堂常有學生會留下學習,因為蠟燭是免費的,回來看書的話,家裡的蠟燭和油燈會用得很快
你沒想到她還在學堂裡,但你也沒多想,你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拿起自己的書本
你玩得好的朋友各各笑著說以後發達了別忘記我們
那時候你以為是對你的肯定,對你一定能成功的肯定,你笑著說
“沒問題”
走出學堂,你隨手就把懷裡的書本給扔下了水塘裡,看著它越來越遠
就像你的人生,你覺得自己會越走越遠,一定會成功
走了一會你發現她在你身後跟著你,默默地看著你,那時候的你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從不在意別人臉上的表情
你走到她身旁,把你想法說了一遍你說
“我先出去,哪怕一個月掙二兩銀子我存一兩,一年就有十二兩,等你在老先生這裡結業你去別的地方求學
我就到那裡去做工,等你結業後,若不想去做工,我也可以養你”
你滿臉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她看著你,一句話沒說。那時候的你沒考慮過她的想法
你鼓起勇氣親了一口她的小嘴,你頭也不回就走向了遠方
只不過你不知道的事,在你轉過身的同時她好像失去了很多東西,她的眼中似有霧氣在流動
那年風很大吹散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