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洪歎道:“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最後留下的一定是你。”
少年笑道:“哦?”
宋世洪淡淡道:“秦鈺公子的客人,又豈是別人能搶去的。”
那少年笑道:“原來你知道。
宋世洪歎道:“不錯,我也知道我的事情,江湖中已傳開了。”
那少年也歎道:“不錯。”
宋世洪笑道:“所以,很多以前怕我的人,現在已經不怕我了,以前想我死又不敢下手的人,現在都可以來找我了。”
那少年仿佛怔了怔,又歎道:“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宋世洪坦然笑道:“不錯,我一月前就已身染重病,此刻莫說是與人動手,就是走路恐怕也要人攙扶了!”
他的笑依然是那麽的平和,昔日名震天下的名俠,此刻面對強敵,卻毫不在乎的將自己的虛弱說出!
那少年淡淡道:“如此一來,在下倒是真的失望的很了。”
宋世洪道:“哦?”
那少年目中露出狂熱之意:“只可惜不能見識一下宋先生名滿天下的‘雁翎刀’!”
那阿鄭忽然冷笑道:“這些年,這種話我已很少聽到了。”
那少年深吸口氣,目中露出尊敬之意,歎道:“不錯!蟬羽輕劍謝修無,玉手仙龍門九姑,中州雷霆碧血槍,江南煙雨雁翎刀'這句話我已聽了有十年了!以宋先生之名,又有誰會自不量力和宋先生一戰?”
宋世洪微微笑道:“不過一些虛名罷了,閣下又何必妄自菲薄?”
那少年不再言語,緩緩從懷中取出一物,卻是雪白的絹紙,恭恭敬敬雙手遞至宋世洪面前。
“洛陽秦鈺,久慕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拜請借雁翎刀一觀,足下君子雅量,必不至令我抱憾!”
宋世洪看罷,哈哈大笑道:“原來秦鈺公子是來向我借刀來了!”
那少年眉毛一揚,冷冷道:“在下受主人所托,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
風緩緩收起絹紙,忽然淡淡道:“既然秦鈺公子如此盛情,在下怎麽好意思讓閣下空手而歸呢?閣下請亮刀吧!”
那少年深吸口氣,緩緩從腰間拔出柄彎刀。
長不過一尺,彎如新月。
那少年握刀的姿勢看上去更是笨拙,可目中卻露出刀鋒般銳利的目光
宋世洪歎道:“果然好刀!
那少年淡淡道:“能得宋先生謬讚,在下縱是今日死在先生刀下,也是不枉了。
宋世洪正色道:“閣下年紀雖輕,但刀法已然自成一家,李某所言,絕無半分虛假!”
那少年道:“哦?”
李風點頭,道:“閣下刀長不過尺,自是練的近身的凌厲刀法,進手無退,這般刀法,能練成便已不易。閣下刀法可見一斑!”
那少年道:“你看得出?”
宋世洪道:“不錯,我還看出你方才先邁出左腳,右腳蓄勢而立。可見你一刀若出,三招內必然有性命相博的凌厲刀式。”
少年忍不住道:“還有呢?
宋世洪微笑道:“這般短小的彎刀,你卻雙手握刀,可見你刀法中招式必然以直劈為主。”
那少年歎道:“不錯。”
宋世洪淡淡一笑,繼續道:“你雖雙手握刀, 但你右手在先左手在後,和普通人的左先右後又不同,
可見你左右比右手更加靈活有力。你雖極力隱藏,但我卻看出你擅長左手使刀。 那少年不語,面色卻越發凝重。宋世洪繼續道:“左手使刀,招式必然和正常刀法相反,一招一式都大違常道,詭異難測,未動手,你已佔了三分先機。”
那少年淡淡道:“你還看出什麽?”
宋世洪目光閃動,緩緩道:“我還看出你左手無名指指節粗大,顯出你一刀劈出,只怕招式還可以另有變化!”
那少年終於動容,一字一字緩緩道:“你看得很準!”
宋世洪還待說什麽,那少年忽然微微一笑,截口道:“宋先生今日忽然如此多話!你雖然見解精辟,但我卻知道你是故意這麽說的。”
宋世洪道:“哦?”
那少年冷冷笑道:“你說這麽多,就是要未戰先亂我心神。”
宋世洪淡淡道:“不錯,你也看得很準。”
那少年忽然詭異一笑:“我還知道,你雖說這麽多話來擾我心神,只因你沒有把握勝得了我,所以你雖在用話激我,你自己心神卻已經先亂了!”
宋世洪微微沉默一會,方才輕吐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如此,請出手!”
說罷,向那阿鄭揮了揮手,微微一笑.
阿鄭本搖頭不語,神色堅決。宋世洪目光一閃,霍然長身而起。阿鄭長歎一聲,緩緩退了出去。就在門將要關起的那一刹那,那少年忽然輕嘯一聲,目中精光大作,又跨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