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一棟寫字樓內,正在發生著和表象完全不符的雙方對峙。
老二踉蹌著走向文硯,距離只剩半公尺的時候,他穩穩地高舉起骨刺匕首。
寒光在刃上無聲地舞動著。
“滾!”
文硯暴怒了,一聲巨吼從肺腑中發出,仿佛是一頭雄獅捍衛領地的警告。
但康大為和老二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一人負責控制,一人負責暴擊。
“呲!”
老二手中的匕首深深地扎進了文硯胸膛,頓時血流如注,將整個地板都染成了血紅色。
“唔...啊...啊啊啊......”
文硯面目猙獰,陰沉扭曲,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雙眼暴突出來,舌頭也不自覺地拉了下來。
在原地無力地晃蕩了幾下,文硯像一條死魚一樣軟了下來,栽到了地上。
一條在自己的血裡游泳的魚。
確認再三,康大為這才展開半透明長條狀的肢體,將文硯那已經喪失了生氣的軀體釋放開來。
“這麽弱不禁風啊,捅一下就死了,老二,乾的不錯,用你的隱匿異能把現場處理一下吧!”
鼻涕怪裡傳來模糊的低語,但對於同為怪物的老二來說,理解起來並無難度。
他顫顫巍巍地俯下身子,用蒼老乾癟指甲已經萎縮的手觸碰了文硯的屍體。
“啊!!!”
突如其來的一陣驚呼,讓一旁的康大為嚇了一跳。
循聲看去,只見老二那瘦骨嶙峋的軀乾,不知何時被一圈又一圈的黑色觸手給纏繞住了,而且觸手還在不斷向內收緊。
好似巨蟒的絞殺之術!
“二對一本來有九成把握,可惜,你們太自大,也太輕敵了!”
“怎麽可能?你小子心臟都被捅爆了,呼吸也早就沒有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哦?心臟?你說這個嗎?”
文硯拍了拍自己的右邊大腿,那兒的皮膚正在有規律地上下起伏,仿佛底下就有一顆跳動著的炙熱心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你的呼吸呢,又怎麽解釋?”
文硯又拍拍自己的肚皮,輕蔑地說道:“蠢貨,我都把心轉移到腿上了,把肺轉移到腹部,用肚臍眼呼吸很奇怪嗎?”
文硯這一番話讓康大為大跌眼鏡,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對於易體者異能的使用居然如此爐火純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斷有慘叫從老二半顆牙都沒有的嘴裡傳來,撕心裂肺,淒慘無比。
“你放了老二!”
鼻涕怪也歇斯底裡地叫了,火冒三丈,仿佛要把屋頂掀翻。
“放了?好啊,你先說你們把韓洛抓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
“哦。”
文硯風輕雲淡地加了一點力道,沾著粘液的黑色觸手仿佛毒舌一般,就要把老二給舔噬掉。
老二那本來蒼白如紙的臉,因為被擠壓而湧過來的血,變得通紅無比。
“再問你一遍,韓洛被你們抓到哪兒去了!”
康大為滴溜著布滿血絲的人頭大的獨眼,咧開兩頰的兩張血盆大口,揪心地看著老二備受折磨。他對文硯已恨之入骨,想要立刻把他生吞活剝了。
“大俠,我說,我都說,您先放開老二成嗎?”
“有屁快放!別跟小爺我談條件,不想看到你的老二變成一地肉醬,就趕緊說!”
“好,好,那個小姑娘,因為有中和不同賜福異能的能力,對我們天劫團來說,實在寶貝,所以把她弄到中心據點去了。”
文硯微微放松了勒老二的力度,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老頭呼吸已經很微弱了,骨頭也馬上要散架了。
”天劫團?你們就是那個以吞噬其他賜福者異能為樂趣的天劫團?”
“什麽樂趣,這可是天意,天賜吾福,並降數劫,同根相煎,亦為天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好家夥,這康大為喜歡殺同類就直說,還把達爾文那套理論搬過來了,未免太過冠冕堂皇。
“少講歪理,快說,中心據點在哪?”
“嘿嘿,大俠,您先松松胳膊,勒那麽久,早就累了吧,老二也挺受罪了,放他歇歇,我馬上就說。”
文硯竟然鬼使神差般下意識地照他說的做了,雖然只是略微松了一下觸手,但是在與老二身體停止接觸的那一瞬間,怪事發生了......
老二,這個前一秒還在文硯眼皮子底下的大活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年輕!太蠢笨!太好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的半透明黃白色鼻涕怪物,發出了刺耳可怖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