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未完全清醒,晨曦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
便有兩物,像石塑一般,佇立在巷子間的羊腸小徑上,面對著彼此,一動不動,卻又好像都在為下一步的動作蓄力。他們知道,真正的決鬥往往一擊定勝負,不管是日本戰國時代的武士,中世紀的騎士,工業時代的西部牛仔,往往只需一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終,一聲嘶吼打破了這片寂靜。泰迪一躍而起,足足有三丈高,再從天而降,化身一道棕色閃電,張開嘴露出滿口錯落的犬牙,直直地飛向文硯的咽喉要害!!
若是平常人等,此刻估計早已被泰迪犬輕取了,但文硯同為賜福者,有著強化過的肉體,自然不會輕易被泰迪犬扼殺。他微微側過身體,將自己從泰迪犬墜落的軌跡上挪出來,隨後舉起右拳,在片刻間蓄力,出擊,拳頭劃過空氣,竟然產生些許音爆!
“嗷!”
一聲哀嚎響起,文硯知道這一拳未曾落空,實實在在地打在了泰迪的狗嘴上,將它擊飛數米。
文硯對現在的自己感到些許驚喜,他從小體弱多病,感冒發燒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體育成績也常年高居榜尾,一千米能跑完就不錯了,更不用糾結什麽四分鍾五分鍾了。
只見,泰迪穩住四條腿,甩了甩剛剛被痛擊的頭,說道:“不錯,你小子身體獲得的強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仍舊掀不起什麽風浪,不信,你再試試!”
泰迪又卯足氣力,朝文硯飛奔而來,速度快到肉眼只能略見殘影!
文硯鎮定自若,以不變應萬變,他仔細追蹤著泰迪犬的運動軌跡,預判它會從哪個方向發起進攻。
“右上!”
文硯收緊左臂,攥緊拳頭,隨後在一瞬間將左拳上的力量釋放出來,勢必要將對方一招斃命!
“嘻嘻,太年輕。”
快要接觸到文硯拳頭的時候,泰迪突然將身軀往下一轉,像是在海中騰挪的蛟龍,再從下方發起進攻!
雖然心中暗叫“不好!”,但為時已晚,文硯的大腿,此刻已被幾十顆尖牙深深嵌入了,頃刻間血流如注,滿目狼藉。
文硯雙手抓住狗嘴,奮力地向外扒,不但沒有什麽效果,反而泰迪越咬越緊,文硯看到泰迪已不再是原來的形狀了,它在慢慢變化,慢慢變成文硯認知以外的東西。
不斷有黑色的觸手從泰迪的身體翻轉出來,在空中張狂地揮舞,伴隨著觸手還流出了半透明的粘液,包裹住這團東西全身,粘液被瘋狂擠壓,以至於出現了很多泛著彩色光芒的氣泡,而且惡臭無比,就像在酷熱環境裡放了三天三夜的生魚片,令人作嘔。
與此同時,泰迪的身體變得柔軟非凡,像一張網將文硯的大腿緊縛住,並且還順著大腿蔓延到身體各處,它想完全包裹住文硯,讓他窒息而死!
“臥槽!這鬼東西,狗嘴咬住我就和咬住牛排一樣,怎麽樣都不松口,還能變成這副鬼樣子,惡心死了,哥們要是能活下去,怕是一天洗十次澡都消除不了心理陰影......”
“哈哈哈哈,小子,要栽了吧,不要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泰迪用它此刻已經長在兩顆眼球上方的大嘴說道,聲音隨著觸手的蠕動變得含糊不清,但難掩其中的猖狂意味。
文硯看不慣它得意忘形的樣子,但又很無奈,他現在像被五花大綁的肉豬,即使知道自己迎來的是屠宰場的無情鐵刃,也毫無辦法。
“想不到我文硯英明十七載,在學習上兢兢業業,敬愛家人老師同學朋友,熱情勇敢,樂於助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青年,結局竟然是被一隻死泰迪咬死?!!不!我不能接受!!”
文硯再次屏息凝神,用雙臂將沾滿粘液的觸手撐開,但馬上就泄了氣,光用蠻力對付纏抱術是無濟於事的。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文硯的體溫一直因為脖子上的傷疤不斷釋放的寒意變得很低, 但終究只在文硯體內周轉,如果可以釋放出來,也許是一個奇招,能改變現在窘迫的處境!
想罷,文硯便停止了掙扎,緊閉雙眼,調動體內的寒氣,驅使它們都集中到插滿尖牙的大腿上去。
“怎麽不動了,放棄治療啦?早這樣不就好了嘛,初級階段的六道賜福者,在哪都是香餑餑,會一直有人追殺你的,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就從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刹那間,泰迪蠕動的身體僵住了,眼球,舌頭,尖牙在此刻都停止了流動,完完全全地固定住了,因為事情轉變得太快,泰迪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不好,你小子使了什麽詭計!竟然讓我的身體不得動彈,而且我漸漸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了!”
“沒什麽,看你這樣子都快餿了,給你降降溫,低溫才能保存更久嘛。”
文硯睜開雙眼,露出了狡黠的笑,他看著泰迪的身體慢慢凝固,最後變成了一尊冰雕。
“才變成賜福者幾天,就能掌握如此強大的能量,不!我不信!假的!全是假......啊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泰迪就被文硯一下子撕碎了,屍體爆裂化作無數黑色的冰晶,漫天飛舞,最後歸於塵土,未看到剛才這場生死大戰的人,可能只會覺得這是一地瀝青而已。
獵人狩獵,目的是取獵物性命,茹其毛,飲其血,乾著如此不公之事,自然要做好有朝一日被當成獵物的準備,獵人與獵物的角色轉換,往往只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