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絕美!”賣家大聲的讚歎道,顧柏舟一回神,忙問道:“這個簪子多少錢。”賣家說道“本是賣1兩銀子的,只看你們新婚燕爾的模樣,我也討個彩頭吧,收你們半兩吧。”
顧柏舟正準備掏錢,突然馬夕瑤攔道:“這簪子要半兩?!明搶啊!我看最多值100文錢!”說罷,就欲去拔簪子,賣家還欲再說,就看馬夕瑤臉色一板,就要把簪子還他,急道:“小娘子,這樣吧,您再加50文吧,讓我保本就行。”
馬夕瑤悠悠得道:“這還差不多呢!”顧柏舟把錢一付,兩人便走了出去。突然,顧柏舟把頭湊到馬夕瑤的耳邊說道:“新婚燕爾、小娘子。”馬夕瑤臉紅到耳根,騰出一隻手掐了顧柏舟一下,只聽顧柏舟“哎喲”一聲,便捂著傷口處,停住了腳步。
馬夕瑤一慌,忙低頭上前查看,顧柏舟抬頭一笑,兩人四目相對,溢出的深情將兩人籠罩著,顧柏舟不由的親了上去,馬夕瑤怒嗔道:“登徒子!”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顧柏舟連忙去追,拉住了她的手道:“好妹子,生氣了?”見馬夕瑤低著頭搖了搖,又道:“這個簪子你好生保管,等將來,我非給你換個鑲著翡翠的,一定要等啊!”
馬夕瑤也不抬頭,說道:“我隻盼你無災也無難,這簪子我卻不舍得換!”“妹子,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方巾丟了。”“不礙事的,我再繡一個就是了,我真願給你......”馬夕瑤突然停頓了一下,滿臉紅光,再不多說,挽著顧柏舟的手,就往雲山走去。
到了山腳下,兩人還是依依不舍,馬夕瑤說道:“我隻盼今天的太陽永不落下。”顧柏舟笑吟吟得看著她,道:“平日裡,一急就罵我是呆子,我看呐,你才是呆子!”
馬夕瑤猛地拍了下他的頭,說道:“呆師哥!我先行一步啦!”說罷,施展輕功就往山上走去。顧柏舟故意放慢了腳步,慢慢往回走去。月上半空,顧柏舟輕輕地敲了敲狄清的房門,走了進去,只聽兩人在屋內說了一陣話,便看見顧柏舟拎著行李向外走去。半夜,張振林四處找尋不到顧柏舟的身影,忙奔去狄清處。
急促的敲門聲把狄清吵醒了,問道:“誰啊?”屋外急促得回道:“是我,師父。”狄清無奈地拉開了門,張振林頭一伸,四處望去,狄清疑惑地問道:“找什麽呢!”張振林已經六神無主了,忙說道:“師兄今天出門之後就沒回來過。師父可知他去了哪。”
狄清搖了搖頭,張振林又說道:“那我去找師姐!”狄清忙拉住了他,說道:“這三更半夜的,你突兀得過去,給人添什麽煩惱?回去休息吧,興許是跟哪個熟人山下飲酒去了。明天不回,在尋也不遲。”張振林只能作罷。回道屋後,會想起今天顧柏舟今天的反常舉動,越想越不對勁,迷迷糊糊得睡了過去。第二天大早,張振林便起了身,一摸旁邊床鋪依舊冰涼,一看就是顧柏舟一夜未歸,隨即又去翻了下衣櫃,發現顧柏舟平時的衣物少了多件,心裡納悶著:“難不成和師姐私奔了?”去吃早飯時正好碰到馬夕瑤,只見馬夕瑤戴著翠玉小簪,說不出的明豔動人,馬夕瑤見時張振林一人用餐,問道:“師哥呢?”
張振林支支吾吾,終是沒敢撒謊,隻得將昨天早上師兄的指導、昨夜苦尋師兄不見、師父的話都講了出來,馬夕瑤心中咯噔一下,忙帶著張振林奔去狄清的屋子。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倘若師父問起昨天跟師哥去了哪兒、做了什麽,
怎麽回答是好呢。 想到此處,轉頭對張振林說道:“師弟,昨天師父吩咐了我件事,我還沒弄完,我不好意思過去,你過去問吧,有結果了告訴我。”張振林應了一聲,便朝著狄清的屋子走了過去。
張振林在外門處便聽到了屋內激烈的爭吵聲,聽著聲音像是公孫武在和狄清爭論著什麽,只聽清反覆的說著“任棠”、“殺”一些,突然,遠處一小童朗聲報道:“掌門,不好啦,任棠跑了!”張振林心中納悶,隨即閃出數丈外。只見門內閃出兩道身影,向著滌罪閣飛去。
待二人飛出不久後,張振林遠遠得跟了上去。狄清率先衝進了閣內,只見一看門之人已被斃命,扯開衣服一看,赫然出現了冒著寒氣的掌印,狄清一驚,想起少時在鹹陽城內的見聞,跟那時章涵所中之掌極其相似,心中已是大驚,斜睥了一眼道:“師弟!這便是你說的帶著活人去墨家的價值更大些麽!”公孫武一時語塞,也不敢再多嘴。
狄清隨即問道:“你可看到他往哪兒去了!”那童子道:“我看得也不真切,像是往後山跑了!”狄清也不贅言,催動內力,向著後山急飛,公孫武一看,也跟了上去。張振林聽到了方向,也緩緩而跟。
狄清看到一處飛鳥驚起,便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突至一處,停了下來,朗聲道:“閣下大傷未愈,何不多留幾日,做什麽要匆匆離開!”
見沒人答話,狄清撿起一塊石子,向後方樹頂射去。任棠一側,翻身從樹上落下,回道:“好一個待客之道啊!”狄清怒道:“閑話少敘!看招。”大步一跨,使了一招“滄龍出海”,劍影如龍舌,“嗤嗤嗤”向前探去,怎料任棠左手一揮,一把血扇便展了開,左右齊揮,慌亂得接下幾招。狄清一看血扇,赫然便是當日傷顧柏舟的那把,心中一寒,扭頭望向公孫武。
任棠一看狄清分神,搶步攻去,狄清一一化解,隨即凝聚真氣,劍法漸漸凌厲,眼見不敵,任棠大喊一聲:“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兩旁閃出2道人影,手持血刀向狄清攻去,他不敢大意,屏氣凝神,以一敵三,暗思全身而退以無可能,得想辦法先把任棠殺了,再想退出之法。
隨即,續起真氣,凝於劍尖,驟然橫劈,一招“排山倒海”炸得周圍煙氣彌漫,不待三人反應,陡然向前挺出一劍,刺向任棠。任棠本就受了重傷,此刻再一戰,哪還有半點氣力,此時面對如此急攻,隻得連連後撤,後面二人轉向急向狄清背後刺去。
眼見劍已入體,忽的閃出一道灰影,一下將劍挑開,狄清一驚,眼見公孫武護在任棠跟前,正此時,後面兩把血刀同時刺入狄清後背,隨即又中兩掌,狄清翻身向一旁滾開,撲哧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震怒得望向公孫武。只聽公孫武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師兄,不如一起幫西域做事,來日一統中原各派吧。”
狄清聽完哈哈大笑,道:“只要同屬中原,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何必強揉?”公孫武也不再勸,眼神一示意,劍如驟雨,將狄清籠住。狄清一人哪還能堅持多久,只見身上已中數劍,那兩人又拍掌而至,狄清淒然閉眼,突然,臉前一黑,砰的一聲硬生生的受了兩掌,只聽微弱的兩聲“師父、師父。”狄清望去,張振林此時蜷縮在地,痛苦不堪。
趁著兩人愣神之際,狄清一把拎起張振林向外奔去。公孫武大喊一聲:“快追!”三人一同追了上去。
狄清帶著張振林在灌木叢邊停了下來,脫了張振林的外套,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將它和劍一齊交給了張振林,囑咐道:“振林,拿著木盒去找墨首,不要輕信他人!”
說罷,便將張振林往裡面推了又推,一掌擊在遠處樹木,大樹斷成幾截抄起一截裹上外套,便直向反向奔去。那三人齊奔向樹木轟倒的地方。
三人眼見就要追上狄清,卻看見他將懷中“張振林”遠遠一拋,大喊道:“快逃!”公孫武哪敢讓人逃離,趕緊追了過去,卻正與狄清相碰,狄清連拍兩掌,公孫武一愣,側身一躲,隨即便運功於劍,催劍向前,對著狄清刺去。那兩人立時便封住狄清退路,從後面又砍了狄清幾刀,狄清再無力抵抗,頭一歪,便倒了下去。
公孫武也不敢向前試探,遠遠得將手中長劍擲了過去,長劍穿透狄清身體,見他多時不動,便放心的去探鼻息,此時狄清早已氣絕多時。張振林遠遠隻瞅見三人緊隨師父而去,本欲向前以命相搏,但想起師父交代的事情,還是忍著劇痛向溪邊爬去。
張振林將木盒塞到了懷中,用腰帶捆緊了狄清的長劍,掬了口水喝了起來,可聽著滴答的水聲、簌簌的樹林聲、清脆的鳥鳴,張振林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到水中,順流漂了下去。
忽的,公孫武喊道:“不好!還有一人,快搜!”那二人道:“我們還要盡快護送任棠回去複命,這裡收尾便交給你了,公孫掌門!”公孫武哈哈大笑,道:“多謝童熊、童虎二位長老,‘雪山雙煞’果真名不虛傳,功夫了得!待日後鹹陽城相邀,我定助你們一臂之力!”
童熊道:“好說,好說!這就告辭了!”隨即三人一拱手,便各自辦事去了。公孫武搜了半天,只找到了裹著外衣的木頭,其余線索一點也沒找到。隨即,回到了狄清屍體旁邊,歎道:“師兄啊,師兄,你的好徒弟到底是跑了啊!”話到此處,突然靈機一動,一條毒計湧上心頭。公孫武伸出長劍,數劍砍向自己,地上又摸起一灘血,將臉和身體塗了一遍。
然後一把抱起狄清的屍體,滿臉痛苦的奔向了議事廳。公孫武鄭重的將狄清的屍體放在堂中,命人敲鍾。不多時,眾人都到了議事廳,看這情形,都在驚訝。馬夕瑤一看師父這般,忙搶步向前探其氣息,可所碰之處冰涼無比,一顆心也瞬間冰凍,放聲痛哭了起來。
公孫武見來人差不多了,便說道:“今天,門中內奸偷放了任棠,掌門和我前去追拿,眼見就要捉到任棠,哪知內奸此時出現,平時看他憨厚,熟料其工於心計,騙得掌門靠近後,偷襲得手。 待我反應過來時,掌門已然氣絕。”只聽底下喊道“內奸是誰!”“殺死內奸!”······公孫武擺了擺手道:“內奸就是張振林!”“什麽?!竟然是他!”“殺了他!”“誅殺張振林!”······大廳內頓時嘈雜一片。
馬夕瑤陡然聽見“張振林”的名字,隻覺五雷轟頂,一天之內,先是師哥失蹤、接著師父身死,最後得知師弟竟是內奸,本就心力交瘁,這是又聽到這些消息,一時難以接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公孫武示意旁邊一眾女弟子將馬夕瑤抬出,又朗聲道:“待我和眾管事長老商議掌門的身後事,等一切事定後再商討如何對付叛徒!”隨後,公孫武和一眾執事長老變走進了內堂。
內堂,一眾人坐定後,公孫武鄭重得說道:“掌門葬禮該如何來辦?”一管事長老道:“但憑執事長老處置。”公孫武一看周圍,也沒人接話,便要開口。
只聽一長老道:“掌門死的不明不白,還未查驗,便要草草入土了嗎?”公孫武一驚,看向那人,道:“周師弟,怎是草草入土,掌門定要風光大葬,廣邀眾派前來吊唁。至於死因,我在前廳說的清清楚楚了,還有什麽疑問?”周凌雲道:“耳聽為虛。”
突然一長老搶話道:“難不成你要驗屍不成?”另一長老也接上了話:“掌門本就走得不甚風光,你還想他再丟人不成!”周凌雲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怎的這幾人如此這般,但憑一人所言,怎能令人信服。周凌雲歎道:“我哪是不相信執事師兄的話呢!我這也但憑師兄處置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