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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076補給站被全面劫掠,不但物質絲毫不剩,就連基地看守人員都已全部死亡,幾人不得不小幅度改變道路去了另外一個最近的補給站,好在,這次沒有遇到什麽意外。
凌晨五點的時候,終於開車趕到最近的補給站,基地物資齊全,人員守備充裕,陸宇幾人在這裡給車加滿了油,問了一下路線狀況便是重新啟程。
時間不等人,他們沒有時間休息。
後續的路程一直都是唐易開著車。
從天璿市主城到落日縣,三百多公裡,早上八點出發,原定於一天半左右的行程,經歷了少許阻擾,最終延遲到了次日下午五點許接近這座縣城的附近位置。
越野車行駛的速度並不算快,但孤零零的馳騁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無數的青山綠水倒著消失在車鏡上,依舊讓人有一種和時光奔跑的奇妙快感。
隨著車子與落日縣的距離不斷縮減,手機和電腦上面的信號從滿層也在逐漸消失,最終彈出一個紅色的提醒‘無信號’。
見此,陸宇隨手從工具箱內拿出事先打印好的地圖。
落日縣,背靠大山,三面環水。
大山崎嶇難行,連綿數十座,所以常用的,便是以另外三面建造的橋梁作為縣城和外界的主要交通道路。
三座橋,橋長有長有短,長得接近200米,最短的只有30米。
陸宇是從主城走的直線過來的,走得最大的那一條路線,也就是200米橋距的橋段。
“信號到這裡消失不見,準確的說,自11月1日凌晨6點後開始,落日縣縣城就已經跟天璿市失聯,初步斷定是信號基站遭到破壞的同時,有人在城內安裝了信號干擾裝置,導致即使衛星信號也介入不到裡面。”
陸宇將地圖拉得很平直,繼續說道:“當然,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僅僅一個縣城消失在信號之外,不足以讓帝國科學院用衛星觀察,畢竟那玩意屬於戰略性武器。”
唐易開車目不斜視,聞言也是嘴角勾笑:“是啊,衛星得用來監視那些達到了A級和B級的超級進化者。”
“也不知道那種人監視了還有什麽屌用,總不至於覺得別人那天可能暴起傷人,你就用衛星鎖定使用核武消滅吧?”
“哈哈哈,誰知道呢?”
“阿鳳,你倒是搭句話啊,一天天的苦著臉,好像跟誰欠你錢似的?”
“隊長啊,我早說了,你要帶他去開葷,開葷你懂嘛?不開葷的男人那不叫男人,那只能叫木頭!”
“好吧,我換個說話,風哥,你要老婆不要?要的話你就笑一個?”
“隊長,他不笑我可以笑,給我也安排一個吧!”
“……”
黑色的螞蟻穿越綠林,翻過高山,無視著三千銀河垂落之景色,它快速的,充滿歡迎笑語的朝著那座名為落日的小城前進。
在那高高聳立的平橋上,從上往下望去,幾十米的下方,一道深不見底,平緩幽暗的湖泊蕩漾著磷磷銀光,三千銀色隨風席卷。
黑色的螞蟻穿出密林,從高山內逐漸浮現身影,平緩有序的前行著,一直上了橋頭,然後猛然頓住。
“靠!平路你踩刹車幹嘛?”車子一個急停,陸宇猛地一腳踹在儲物盒上面,然後對著唐易不滿的問道。
秦風也是甩著腦袋朝前方看來,剛才一個急停也把他晃得不輕,差點腦袋磕到前座,那張高冷帥氣的臉龐差一點受了傷。
唐易腳上踩著刹車,望著對岸那座被不少綠林環繞的縣城,眼神微微眯起,沉聲道:
“橋斷了!”
“……嗯?!”
陸宇拉開車門,走下車,踩在平穩結實的橋面上,向著前方走了幾米,然後微微頓住。
在他面前的橋面上,碎石和少許鋼筋凌亂的鋪就在上面,還染著些許黑烏色的顏色,目光朝著下方望去,一道不規則的黑色帶著白色的裂痕從這裡出現。
那些地方,不規則的同樣沾染著黑烏色的顏色痕跡。
陸宇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斷裂口,無視著下方幾十米的幽綠色湖泊,手指輕撫斷裂的位置,冰冷的齒感帶著一絲柔綿綿的感覺傳來,再稍稍移動到黑烏色的地方,些許粘稠感便從指間傳來。
打量了片刻,他又回到車內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對岸的缺口,
“用炸藥炸斷了!”
“隊長啊,這個分析是不是有點多余。”
唐易走了前與他並肩,一腳踹飛一顆沾染黑烏色的石子,問道:“另外兩座呢?”
陸宇同樣一腳踹飛石子,下方原本平靜的湖泊濺起微不可查的水花,“你這個問話不是同樣多余?”
唐易一攤雙手,“看樣子是完犢子了?任務完不成了?”
陸宇不說話,彎腰撿起橋面上的碎石,那些碎石全部都沾染著黑烏色的痕跡,很是粘稠,帶著腥味,他像是數數一樣的一顆一顆往下面扔。
“噗呲!”“噗呲!”
石子擊破湖面,水濺的聲音很小,但卻很密。
“對啊,你說說你是不是工作上得罪什麽人了?咱這任務能是C級?”
“我在工作上一向公明磊落,兢兢業業,從不遲到早退,我對帝國和這份事業的忠誠比任何人都要值得肯定!
在同事關系上面也是把同事當家人一樣對待,積極友善,樂於助人,有困難我第一個上,有功勞也是都給大家分。
老唐,你說,這樣的我,從哪裡去得罪人?”
“你說了這麽多,沒一點落到實處的。”
“什麽叫實處?”陸宇問道。
扒拉一聲,唐易捏碎一片石子,攤開後他的手裡一道血色的霧氣隨風消散,“這裡……死了很多人,連石頭上面都是血啊,宇哥。”
“易哥啊!”
陸宇拍著他的肩膀,轉身朝著車子走去,“都到這兒了,想那麽多有用嘛?別說橋斷了, 就是人斷了,咱們也得把他接上去啊。”
“怎麽接?”唐易抖了兩下肩膀,沒有把陸宇的手抖下去,索性就這樣讓他推著上了車。
上車後,這次陸宇在駕駛位,唐易在副駕駛位置,秦風坐在後座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黑色的螞蟻開始緩緩掉頭,然後徑直朝著橋下的道路奔馳而去,宛若猛虎一般咆哮的聲音暢響不絕。
“老唐,橋沒了,咱們找船不就行了。”
陸宇打了個響指,食指靈活的轉著圈,“咱們做人,特別是帝國的優秀幹部,一定是要懂得靈活變通的!”
“那要是船沒了呢?”
“自然是遊過去!”
“可我不會游泳。”
“我背你!”
“隊長,我也不喜歡男人在我的身下。”唐易慫拉著腦袋,一臉無語。
停了車,陸宇站著碼頭,迎著冷風四處打量:“老唐,這荒郊野外的,我也找不到女人了,你就將就將就吧!”
“咱能不能不將就啊?”
“人嘛,總是這樣勉強過來的,你看對嘛那座城的人不就是在將就嘛。”陸宇右手放在額頭,努力眺望著對岸。
可惜那裡一片寂靜,能看到的,只有夕陽下,被照射的鮮紅如血的湖面。
“啪!”
唐易撿起石頭朝著水面打了個水漂,然後拍了拍手掌,朝著身後的秦風說道:“你們隊長一直這麽犯賤的嘛?”
秦風冷著臉,表情毫無波動,少言的他嘴唇微微張合,聲音沙啞鄭重,“宇哥他,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