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居然是北方!”
陸宇低聲喃喃。
這裡是天璿市主城南方,它的北方是什麽位置,自然毋庸置疑。
小口吃著粥,筷子夾斷荷包蛋,祁雪盯了一會兒,輕聲地說道:
“我放他跑了三十公裡,最開始的時候,走得不是北方,但當他發現逃不掉的時候,就想著跟我拚命,解決他之後,又出來一個小男孩。”
“不過那個小男孩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這個女人搶了出來,我察覺到不對,裝作自身狀態出了問題,給了反應時間。”
“那個女人見到我這樣,就一路向著北。”
將碗筷放下,祁雪補充道:“對於女人的這個決定,他們似乎並沒有達成一致。”
“怎麽說?”
陸宇取出一包常用水,撕開口子倒在碗裡,現場洗碗。
已經是D級進化者的他,其實已經不需要在身上備著這麽多水了。
洗完碗筷放到一旁,祁雪掏出一張紙巾遞給陸宇,然後說道:
“那個女人,似乎隻想要活命,知道打不過我後,一直罵著那個男人,說他就是奴隸,老鼠,當狗當久了,連咬人都不會。”
“男人想要搶回身體,不過可能我出手有點重,他一直沒有成功,後面的,我見沒有其它結果後,就直接把他們凍了起來。”
“不過,那個女人的目的肯定是北方。”
眸子中的藍色微微閃爍了一下,祁雪望著陸宇,直直的看著,忽然柔聲的說道:“阿宇,你怎麽看呢?”
“看她還是看你?”陸宇無辜的眨了眨眼。
“嗯?”
空間驟冷,剛剛洗好放在一旁的碗筷長滿冰渣,逐步蔓延。
“咳咳!”
陸宇眼疾手快,趁著身體還沒被凍住,連忙抓住祁雪的手,握住手裡揉著,笑著說道:“開玩笑,開玩笑!莫生氣!”
“哼!嗬!”
冰渣消失不見,房間重新恢復溫暖。
陸宇也沒有再去看被封在冰棺內的女人,只是把祁雪精致細膩的手捏在手心把玩著,目光看著她的手,腦海裡面閃過幾個片段。
好嶽父在房間內拿出早已經蓋章寫好名字的卷軸。
被劫掠一空的076補給站。
染著血的獅鎧男人。
言語雜亂的黑影。
……
最後,就是那個眼神純淨無暇的小男孩。
好像很熟悉啊,那麽的單純,真摯……以及有趣的家夥!
那雙眼神從記憶裡面彈出。
陸宇心頭倏閃過靈光,嘴角勾起:“嗬!組織裡面有壞人啊!”
“什麽意思?”
祁雪先是訝異,隨即眉頭一動,臉色冰冷,“我爸?”
“不是!你爸的格局可不是這麽的小,也沒這麽陰暗。”
陸宇笑著搖頭,說道:“只是你太優秀了,我壓力山大。”
不等祁雪開口,他從懷裡把冰涼一片的黑色盒子掏了出來,放在她手裡,
“阿雪,這個就是我之前打電話跟你說的東西,回去的時候你把這東西加上那被封住的女人,還有這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爸,他一定會懂。”
祁雪接過盒子,略微感受,本身就是特殊系進化者的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裡面有一顆活躍跳動的心臟,以及殘留的些許炙熱。
她捏著盒子,在周遭散發出冰冷的氣息滲入進去,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流沙觸碰到寒氣後瞬間被冷凍毫無生命跡象,
緊接著就散發出濃烈的恐懼情緒。 祁雪頓時失去了興趣,兩者差距有點大了,幾乎不是一個生命層次,她只是略微出手,不知道自己不會死的流沙就立刻跪地求饒了。
然後,便是將盒子丟在冰棺上面了,
“阿宇,你還是沒給我講清楚,這個東西來自哪裡,北方的誰!”
“你回去把時間告訴你爸,他知道的比我多。”
“我要你說。”
“咳,我都是瞎猜。”
“我就要你說。”
“說不來,猜得東西都不準。”
一陣風驟起,祁雪一把拉住陸宇衣領,面若寒冰,冷聲道:“我覺得你需要好好練練了!平時教你的招式一點都不用心,總是偷懶。”
“額,領導,我覺得這一路上遇到的敵人,已經不是戰鬥技巧熟練度能拉開的差距了。”
“少囉嗦,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就是不行,現在馬上給我練!”
“喂,雪,你……”
還沒有等說完,一擊寒風同時朝著面門和小腹位置襲來,陸宇連忙覆鱗扭身後撤,順手摸出手槍,覺得不對又趕緊扔掉。
再次一掏摸出T字扣鎖,這個也不對,又扔掉。
……
……
天璿市主城。
‘刷!’
‘刷!’
某處別致的小院內。
兩柄武士刀在左右交錯,不時傳來乒乓響聲還有閃爍的刀影,十字形狀的劃斬更是舞的密不透風,讓人不敢靠近。
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清秀少年左右雙刀分合,並列於手臂的後方拿著,沒有聽到聲音後,他熟練的兩手拇指向上一按,兩柄武士刀‘咻’的一聲入鞘。
少年這時候伸手扯下蒙住雙眼的白布,露出一雙真誠,稚嫩的眼睛,問詢的看著來人。
站在庭院的是一名匆匆趕來中年男人,身上穿著明顯和少年有身份區分的服飾,見此他微微躬身,輕聲道:
“獅奴已經失去聯絡,昨天有同事看到祁少校出城!”
“……”
聞言,少年微微出神,純真的眸子投出一縷憂傷,片刻後輕輕一歎,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了,獅奴在城外,失去聯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奇少爺。”
中年看到少年如此平淡,不禁有些著急,喊了一聲後,似又身為身份的原因不再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擔心查到我這裡?”
“……”中年人沉默,但沉默已經表明了一切表達的一切。
“呵呵!”
清秀少年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從來到天璿開始,我就沒有秘密!獅奴又不是我安排,我也沒有想著靠著他做什麽,我真正想要得到什麽,只要靠自己雙手才是!
就像……陸宇前輩一樣!
平台,只是給了機會而已。”
他轉過身,神色依舊淡然,輕聲說道:“至於獅奴哪裡,跟我是沒有任何關系的,我沒有下過任何一道命令,就算出現最差的結果,真到了我這兒,也是你的事情。”
中年人神色一肅,連忙跪下:“為少爺赴死,是我的榮幸。”
清秀少年揮手,中年人立刻會意,躬身退出了庭院。
院子裡面從新恢復寧靜,但周遭的牆壁,景木,以及地上坑坑窪窪,似乎都在說著有人在這裡練習刀法。
少年的目光看著庭中兩把插入泥土杵著的刀鞘,陽光下,刀柄位置綁著的布條細致入微,他微微愣神,忽然間想到了什麽,轉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雙手沾著些許布條握著的痕跡,如果仔細看,會有著不太明顯的層次感。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恍惚間感覺似乎有人在握著自己的雙手,好半天才忍不住楠楠道,
“媽的!陸宇,怎麽會你有這樣的人呢?真是…!
哎,得確是值得我學習的前輩啊!”
…………
…………
補給站。
陸宇癱軟的躺在地上,嘴裡哈赤哈赤地喘著粗氣,望著湛藍色的天空,一臉的生無可戀。
祁雪嘴角微翹,雙手忱在腦後,靠在他的旁邊,同樣展望藍天。
“你看看你,還是不行!這麽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阿雪啊,我的戰鬥方法都是你教的,我破不了招啊!”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打不過我!”
“我呵呵。”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阿雪,你就是人間的天使,天上的仙女……”
……
補給站的門口,周正招呼著兩個同事,指揮著他們把東西抬上車。
旁邊的唐易,一如既往的當著廢人模板,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同志們好樣的!”
“你們都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