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聽到這話,睜大雙眼,雖然他爹林振南並沒有將此祖訓告訴他,不過向陽巷老宅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外人能夠猜得到的地方。
“你,你怎會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他立即爬起來,猛的朝許正平撲去。
許正平側身一閃,讓過林平之,說道:“呵呵,除了向陽巷老宅,包括你家劍譜具體所藏之處,我也清楚得很。
我甚至還知道你們家辟邪劍法開宗明義的幾個字是什麽。”
林平之大驚,“你究竟是誰!”
許正平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學辟邪劍法報仇,哪怕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林平之心道:我既已知道了家傳劍譜何在,自然是要學到手的,以我家劍法,向任我行報仇!
“我當然想!不過我亦知曉你突然告訴我這些,一定也是附帶條件的。”
許正平道:“當然,這天下間畢竟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可助你尋到你家劍譜,不過你學成劍法後,必須幫我十年!”
“不可能,十年太久!我還要報仇!”
“十年期間,我可沒說不允許你去報仇,只要你覺得可以去。”
林平之想也沒想,此時的他已在江湖上吃盡苦頭,雖然仍舊保持著早年良好的家庭教養和俠義心腸,然而受仇恨啃噬,內心也在發生了一點點的扭曲變化。
當下認為,就算許正平的勢力是個十惡不赦的組織,只要能助自己拿到辟邪劍法,怎樣都是劃算的。
他又問道:“你應該也清楚我家辟邪劍法的厲害,就連任我行這樣的人都開始盡心謀奪,你難道不想要?”
許正平冷笑道:“太監才練的武功,我不屑於去練。”
這句話直接令林平之如遭雷擊,呆滯在原地。
“你說什麽?太監才練?”
“哼,知道你家為何代代傳承劍法,可無一人能達先祖林遠圖的境界嗎?”
“不是我家祖輩資質不夠嗎?”
“哼,你家難道連出幾代傻子?欲練神功,揮刀自宮,這就是辟邪劍法開宗明義的八字,自己先好好想吧,想通了再和我說。”
這八個字讓林平之如墜冰窟,全身發冷,他不相信自家劍譜會有這樣的隱秘。
許正平又道:“任我行很清楚辟邪劍法是怎麽回事,其實就是東方不敗所練葵花寶典的簡化版。
任我行此番慘敗給東方不敗,定是信心大損,痛定思痛,知道以他的吸星大法已不足以對抗東方不敗。
所以才決心以葵花製葵花,開始謀奪你家的辟邪劍法,你家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林平之全身發抖,“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江湖隱秘的?你認識任我行?”
許正平冷冷道:“這些話不是你該問的,想清楚以前,跟在我的身邊,先做好易容,防止他人認出。”
說著,將一個包裹丟給林平之。
許正平雖然沒具體學過易容之法,卻通過種種旁門左道也了解了一些。
想到萬一將來自己某一日需要剃掉胡子,那麽為免被少林的人認出來,也在包裹中準備了一副假胡子和假發。
他令林平之在溪邊洗趕緊以後,用一種顏料將皮膚抹得更黑,然後貼上一臉絡腮胡子,又將柳葉眉刮去,貼上一副壓眼睛的濃眉,又打散頭髮,用一圈銅箍箍起來,換了套一口鍾衣服,再掛上一串佛珠,當即就成了一個行走江湖的頭陀形象。
易容改裝完成後,
林平之好奇的對著溪面觀看自己,就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不由一笑,去扯了扯胡子,險些將其扯掉。 許正平道:“覺得難受也別亂扯,現在不只是魔教在找你,許多正道中人也覬覦你家的劍譜,就和青城派一樣。
你自己不小心死了,沒關系,可別因你的愚蠢而連累了我。”
林平之覺得許正平說話雖然刻薄,卻是近段時日以來,遇到的唯一一個不想著謀害自己的人,同時也在懷疑劍譜是否真如他所說藏在老宅裡。
“那個,前輩,該如何稱呼您?”
許正平蓄上胡子後,相貌的確顯老,他說道:“我與你年齡相仿,你叫我前輩?”
林平之愕然,旋即似醒悟過來一般說道:“原來兄台你也做了易容!”
許正平懶得解釋,“你叫我許先生便是,你自己也重起一個名字,難道讓我繼續叫你林平之?”
林平之稍做思考,便說道:“王旻。”
“好,王兄弟,那就上路吧,還得趕往華山。”
林平之拿著行李,奇怪道:“不往南去我家福州嗎?”
“你急什麽,現在任我行在福州等地大索,你家附近都被看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機會。
我此行要往華山辦一件事,到時會安排你在華陰縣住上一段時日,傳你一門劍法,你自己先慢慢琢磨,也有點江湖自保能力。”
就這樣,林平之跟著許正平一路往華山而去,到了華陰縣,許正平租了間屋子讓林平之暫住下來,並傳了一手少林的達摩劍法和達摩心經,讓他先扎實根基。
然後自己則趁夜往華山而去……
結果當夜大雨,華山派眾人卻在嶽不群夫婦帶領下,離山而出,行動極為詭異。
許正平暗自琢磨,“難道嶽不群意識到危機,已決定先離開華山到江湖遊蕩了?
可如今他並沒有收下林平之做弟子, 此番下山也沒法謀劃辟邪劍法,可能僅僅只是為了躲避左冷禪的謀害吧。”
許正平躲在狹窄的道旁,任憑雨水打濕全身,屏息凝神觀察著華山派一行人,只聽一群弟子中有個長得如鮮花一般的女弟子在抱怨開口。
“爹和娘此番下山這般急切,大師兄的傷都尚未完全恢復,這如何走得遠。”
她旁邊的確有個面色蒼白,還需人攙扶著才能行走的男子,正是令狐衝。
嶽不群在前方聽見,說道:“衝兒不知從哪招惹到了那六個怪物,被打了六道真氣入體,若不下山到洛陽尋找名醫,如何能治得好,便是再辛苦,這一路也該走的。
況且,靈珊你偷竊紫霞神功給令狐衝,結果導致陸大有慘死,紫霞神功失竊,你與令狐衝同罪!這一路受罪,豈不是要給你們的同門師兄弟陸大有賠罪!”
嶽不群聲音嚴厲,華山派所有弟子皆如寒蟬,不敢多說一個字。
許正平心中念頭急轉,“原來到這一步了,看來令狐衝被桃谷六仙害得頗慘,而紫霞神功應該已經被勞德諾奪去。
接下來可能就是藥王廟的滅派危機,令狐衝應該學成了獨孤九劍,將在這裡裝一個逼。
不過這些跟我都沒關系,我隻用盯著那個跟小老頭一樣的勞德諾,宰了他,從他身上奪走秘籍就算成功!”
這時,嶽不群喊道:“勞德諾,你到前邊探一下路,這深夜冒雨行走,多有危險,且看看何處有避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