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馬車,掛上哭喪棒,就如趕喪一般,路上之人唯恐避之不及。
而前方不遠就是余杭縣,也是附近最大的縣城。
雖說長風鏢局就在這裡,可許正平根本不在意,總鏢頭和一眾鏢師一死,這小鏢局的結局就是倒閉。
他並沒有這麽扎眼的將兩副棺材拖進城裡,而是在外找了個地方先埋起來。
然後帶著上千兩銀子進城,先花一百多兩銀子買了間位置比較偏僻的三進宅子,正常來說,一個三進三出的宅子,少說也的兩百兩往上的價格。
之所以這麽便宜,是因為宅子裡死過人,是間凶宅,牙人推銷兩年都沒能賣出去,有許正平這麽個冤大頭接手,自是歡喜無比,而且許正平幾乎沒有還價,否則五十兩都足以購入。
然後將宅子打掃一遍後,許正平才將兩幅棺材取出,帶入宅子之內藏起來。
之後買了幾套華貴的衣裝和幾套便於練功的練功服,就這麽住了下來。
他打算以一個外地商人的名義,在此居住一段時間,鞏固自身武功。
畢竟吸收了八個和尚的內力,如今還很虛浮,質量不強。
當前狀態的內功,隻足以支撐他貫通十二正經中的六條經脈,若要想繼續貫通更多經脈,使內功發揮的效率更大,就需要將其不斷凝實精純。
經脈相當於人體之中的高速通道,貫通經脈就是令高速通道更順暢也更寬敞的一個過程,越寬敞順暢的經脈,短時間內能爆發出的真氣量也就越龐大。
實戰時,內功的爆發力自然也就非同小可。是以同樣深厚程度的內功,經脈貫通越多著,爆發力越強,也越佔優勢。
而內功也分屬性和精純程度,就像高速路上跑的是五菱宏光還是東風大卡一樣。
內力精純者,就相當於經脈內跑的是東風大卡,內力虛浮者就相當於跑的是五菱宏光,兩者碰撞,五菱宏光當然得被東風大卡壓成渣渣。
這些都是許正平必須精純內力的原因所在。
除了內功,還有技法和輕功,亦需揀選兩門進行苦練,直到化境,那樣才能與一流高手相提並論。
而這些,顯然要有足夠的資源支持。
如今許正平已有很多錢,資源在短期內至少是不會少的。
現在最主要的是安定下來,他這麽一個外人,在余杭縣這麽一個小縣城內安居,且這麽大的宅子只有一個人住,難免惹人注意。
索性,既然已經假扮成了外地來此定居的商人,那就乾脆有個商人的樣子。
許正平先從義莊內,雇了幾個孤寡老人為仆。
一個老鰥夫幫忙當門房,一個老太婆負責煮飯洗衣,還有一個聾啞人專門負責灑掃以及修剪院內花草樹木。
還有一個老人,許正平看他像是個落魄年邁被趕出家中的讀書人,乾脆也請了進來,負責管理日常事物以及家宅帳務,算是管家。
這樣下來,雖然仆役都是些老人,卻也有些中產商人之家的模樣了。
而許正平之所以用這樣一些人,是因為老人精力弱,好控制,不會搞出那麽多事來,可以少操很多心。
而且他們無親無故,住在義莊內也是譏一餐飽一餐,得蒙雇傭,至少再不必為溫飽憂愁,對許正平也是心懷感激,比起心思起伏不定的年輕人更加放心。
除此之外,為了更像商人,而且也為了讓資金能夠有持續性收入,不至於坐吃山空,許正平通過牙人打聽,
以兩千兩銀子收購了一家織造坊。 他不在乎這家織造坊能不能賺大錢,只要有一般的織造水平,就足以能夠維持運行,也能源源不斷提供收入。
直到如此,許正平才算正式在余杭縣安下家來。
他將日常事物,包括織造坊的運行,都交給管家盯著,自己平日裡隻苦練武功,只有每個月月底才會去對下帳簿。
許正平平日裡向來沉默寡言,一天到晚基本不會說幾句話,他一臉胡子的模樣又不苟言笑,看著就十分嚴肅,家宅中的老人都很畏懼他,有什麽事都自己處理,不敢找許正平出面。
許正平為此也落得清淨,他如今所有武功裡面,羅漢拳已經精通到了化境,畢竟當初在少林寺大比時,他就是憑借這一套拳法打進的前七。
能入前十的對手,都學過七十二絕技中的任意一門,若羅漢拳沒有精通至此,他根本打不出這種成績來。
除拳法以外,許正平現在精修的是五虎追風刀。
這門刀法與江湖流傳的五虎斷門刀似只差兩個字,然而追風刀卻算中品武學,斷門刀只能算是下品武學。
五虎追風刀特點體現在威猛剛強、迅捷凌厲,但由於是佛門刀法,所配之刀為不開刃的戒刀,因此招招留情,隻製服而不殺戮。
許正平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讓自己所練的刀法成為菩薩刀法?
他頗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再者說任何一種武學的根本目的都是擊敗對手,因此只在這門刀法幾個關鍵處一做修改。
五虎追風刀在他手中,就成了一門剛強霸道,威猛凌厲的殺勢刀訣。
他首先改的是武器,少林用的是戒刀,他換成了厚背闊刃,長三尺,重五斤的大刀。
然後將刀法中以刀背和刀側敲打拍擊的招式全部改成了凌厲的劈砍技法,這門刀法基本就從佛門武學變成了殺道武學。
同時還加入了此前從白衣女那窺視而來的劍神劍法,隻取其意,不取其式,更令刀法威力大增。
許正平如今對刀法每招每式都已十分熟練,專精下去需要的是將每一招技法都化作本能。
刀法共有三十七招,只要每招精練一萬遍,就可將整個刀法境界提升一截。
許正平每日卯時起床,練刀至辰時,而後吃早飯,散步恢復一番體力,又練刀至巳時末。
如此一上午便能將一招練上兩千遍。
中午休息一個時辰,吃飯進補,及至未時過半,則開始練體。
他在院中置辦了許多器具,如一百斤到五百斤重的石鎖、活動木人樁、梅花樁,還挖了個深坑在後院。
石鎖練力,梅花樁練步法,活動木人樁練反應,至於深坑,則是通過增加自身負重的方式,不斷跳進跳出以練腿力和輕功。
還有自由運動,如跳繩、疾跑則練整體爆發力與耐力。
不同時辰有不同訓練項目,交叉進行,一直練到酉時過半,約晚上六點的樣子,這才開始吃晚飯。
到了晚上會再摸黑練一個時辰的暗器,鍛煉眼力和聽力。
之後就不會再繼續修煉,而是在藥筒中浸泡藥浴,並在縣城內約好了按摩師上門按摩,緩解白日修煉的氣血沉積,並修複身體暗傷。
臨睡前會於大堂佛像面前靜坐冥思, 運轉達摩心經,將一整日外功苦練下來的精氣匯聚入督脈,用以提升內力。
這一步看似最為輕松,其實是一天修行中最困難的部分。
因為白日苦練,身體十分疲勞,一旦在熏香中靜坐冥思,人很容易犯困睡著。
如此以來,白日修煉的成果就會大打折扣,隻練到了外,而未能由外入內。
以往在少林寺中,許多武僧就是因為這個時候容易犯困,導致修煉效率極低,武功進度也漸漸被那些意志堅定的同門超過,淘汰掉了許多人。
很顯然,許正平屬於意志極其堅定的少部分,他運轉達摩心經,不僅將白日匯聚的精氣收集起來,還同時將吸收的八個武僧的內力漸漸凝實,去蕪存菁,變得更加精純。
這樣的修行持續了一個月,許正平感覺自己進步明顯,練外功比內功強的好處,就在於進步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所以江湖習武之人,即便知道內功強於外功,可也不會疏於勤練外功。
月末,許正平還記得織造坊收入的事,問秦伯要來帳簿,秦伯便是家中管家。
織造坊管事每個月都要將帳薄交給秦伯進行審核,以定盈虧。
許正平打開一看,眉頭漸漸深鎖,看向秦伯。
秦伯心頭一顫,說道:“老爺,帳目上的問題,老仆月中時就曾找過您一趟,可您醉心於習武,隻說月底再進行整體性審查,所以老仆……”
許正平嗯了一聲,“我沒怪你,我只是想知道為何虧損這麽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