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山體生魂們紛紛開始抱怨、吐槽著這個魂差濫用私罰的惡劣行徑,但他們腳下的速度一點兒不敢減慢。
五分鍾跑一萬米對於擁有身體的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人體限制了人的移動速度。但對於只有靈體形態輕盈、重量不大的生魂們來說卻是只要稍微努力就能達到的速度,所以當過了兩分半時間的時候,幾乎所有生魂都跑了一半距離了。
只有……一個化形為樹懶的生魂還趴在起點的地上沒有移動任何距離。
“嘿,你怎麽還不跑?一半時間了已經。”魂差見他沒有要移動的意思,提醒他。
“不急,”樹懶慢悠悠地說道:“我已經研究出3秒移動一萬米的方式,他們太慢了,會影響我的發揮。”這短短一句話,樹懶說了一分三十秒。
“呃……聽你的話似乎沒什麽可信度,”魂差並不相信他說的話,他聳了聳肩接著提醒道:“不按時到達要罰延長十年和做山基,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自信。”
“沒事,我相信我自己。”當樹懶生魂說完這句話時,時間也已經只差五秒了,這時其他生魂基本已經到了1萬米的終點處,有很多生魂正站在終點嘲笑他。
樹懶生魂在時間要從第四秒跳到第三秒時,在聚靈手環上的觸控按鍵上連點了三下,然後下一秒,他像導彈一樣被發射了出去,直直的追風逐電般馳向終點。
終點處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生魂們從沒看到這麽快的速度,他們的態度也有嘲笑轉為驚歎,紛紛讚歎誇他厲害。
當樹懶生魂急刹車停在了終點時,魂差及眾生魂都抬起手腕看了看聚靈手環上的時間,5分零1秒。
“雖然我也覺得你很酷,但你還是超時了。”魂差邊說著邊朝樹懶生魂走了過來,他邊走邊在自己的聚靈手環上操作著選中了樹懶生魂的信息,然後給他增加了10年守山基石任務。“好了哥們兒,做基石吧,十年已經給你加上了。”
周圍的生魂們都忍不住發出了哄笑聲,他們從沒見過這種作神示范。
“這也太作了,不用腳跑非得飛……”一個柔柔的女聲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句話就像一團點燃爆竹的火苗,擲地有聲地激起了其他生魂們的附和和討論。
“就是,不過他飛得這麽快,早幾秒也能成,乾嗎非要卡著時間來?真是不可思議。”另一個開朗的女聲附和道。
“他就是這樣,總喜歡挑戰不可能。”一個低沉的男聲歎息著開口,對於樹懶生魂的這個行為,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認識他?”開朗女聲似被點燃了八卦之心,其他生魂聞言也齊齊轉頭看向他,眼中都充滿好奇。
“對啊,你不會不認識吧?”低沉男聲反問。
“我剛來幾天。”開朗女聲笑了笑。
“哦,難怪。”低沉男聲生魂接著說:“他啊,本來隻用在這裡受罰5年,但他一直想挑戰極限,創造什麽記錄,就像這樣受罰時長一直加、一直加,到現在他的受罰時長應該是加了五次了吧……”
“……”
“怎麽會有這種人?”另一個憨憨的男生魂發出驚歎。
“他活著的時候就很出名。”低沉男聲生魂顯然是一個內幕知情人。
“你在人界就認識他?”開朗女聲的八卦之心火焰又高漲了幾分。
“對啊,他就是那個把八十億家產作沒了的神級破產專業戶,你們沒聽過嗎?”低沉男聲生魂一臉不屑:“就是那個每次投資項目都差一點就成功,
但都因為超時而失敗賠償巨款的拉胯專家柳熙晨。” “我知道他,聽說每次超時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作神附體的柳公子偏要卡著時間開工,說要追求什麽最高效率,然後每次都很衰的遇上特殊情況,然後超過預定時間,變成最搞笑了……”另一個年長點的尖細女聲湊過來,講出起自己知道的相關事情。
“天呐,這也太誇張了吧!”開朗女聲頭一回聽說這麽奇葩的人,驚歎不已。
站在樹懶生魂身邊的一些其他生魂,聽到尖細女聲的話後,有不少生魂像躲瘟疫一樣後退幾步,拉開了與樹懶生魂的距離,似乎是怕被他的作神體質傳染到。
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幽幽說了一句:“這個年輕人,遲早被拖延症和懶癌毀掉。”
眾生魂聽到後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在思考自己的拖延症和懶癌耽誤了自己的那些事……
這片區域談話的同時, 另一片區域也在進行著另一場談話,所有山體生魂長時間被壓抑的交談欲望和傾訴情緒此時終於可以釋放和緩解一下,他們變得特別話多。
最早到達終點的生魂們所在的區域距離樹懶生魂很遠,所以他們聽不到樹懶生魂那邊的動靜。這群生魂是山體崩塌時最早跑到外圍預防了被掉落生魂砸到的那一批。此時他們的氛圍有點陰鬱,他們還在繼續著剛剛沒聊完的話題,也還沉浸在計算受罰時長的萎靡情緒中。
黑色泥土中的一部分睜開一雙眼,看了一眼那個說自己還有九十年的女生魂,她現在是一塊又醜又髒的山基石形態。黑色泥土問道:“哎,你是犯了什麽罪?怎麽會罰100年?”
那山基石生魂神色懨懨,她吞吞吐吐,有點難以啟齒:“我……活著的時候以色侍人,”在眾生魂連連惋惜的討論聲中,她接著泫然欲泣地說:“騙了15個男人,一共八千萬……”
眾生魂倒抽一口涼氣,這也太……牛了吧!
“你這不劃算啊,八千萬,要當一百年的山基石,這代價有點大啊。”樹乾聽後聲音拔高了起來,這罪罰在她看來重極了。
要知道,靈魂沒有肉體的保護之後,對疼痛的忍耐度極低,有肉體時所受到的疼痛會在變為生魂後被放大一千倍。
所以做山基對於所有生魂來說都是最難以忍受的責罰,因為這就意味著作為山基石的生魂需要承受所有構成山體的生魂的重量,並且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能展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