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將落,殘陽如血。
顧青山在龍浩家裡酒足飯飽之後搖搖晃晃的出了門,龍浩一路送著顧青山到了門口,打了個酒嗝,說道:“老二,要不,今天就別回去了,咱們晚上繼續喝!”
“夠了夠了,”
顧青山擺了擺手,道:“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之後,到時候去我家喝,不喝個爛醉不罷手的那種。”
“沒問題,”龍浩見顧青山去意已決,說道:“這樣吧,我差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
顧青山揮了揮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龍浩站在大門口,靜靜地看著顧青山的背影遠去,輕聲道:“這就是顧青山,感覺如何?”
就在這時,龍浩身後走出來一個文士,笑吟吟的說道:“傲啊!”
“可不,”龍浩笑呵呵的說道:“這小子傲著呢,不過啊,我就喜歡他這個勁,他奶奶的,求人都求得這麽與眾不同!”
文士笑吟吟的說道:“這不就是大哥您認得兄弟嘛!”
“也是,”龍浩拍了拍腦袋,說道:“這小子能力強,我是真的喜歡,就是太傲了,怎麽都不肯來我這兒!”
文士輕笑道:“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如果沒猜錯,顧二哥應該是要準備復仇殺人,所以才計劃跑外地去避風頭。”
龍浩點了點頭,道:“讓他做,咱們幫他善後,哪用得著避什麽風頭嘛,也是這小子太傲了,他要是開口讓我幫忙,保證給他辦的妥妥當當的!”
文士輕笑道:“他要是開口請您幫忙報仇,那他就不是那個能夠打服整個監獄的顧爺了。”
龍浩笑了笑,說道:“調查清楚了嗎?”
文士點頭道:“查清楚了,顧二哥底子很乾淨,以前在慶平巷經歷都查得到,是個講義氣的人,監獄裡幾個月也查了,下手是真的狠,但是可以確定與官府沒什麽關系。”
“那就好,”龍浩說道:“底子乾淨,又有陳家做投名狀,我也可以向仙哥舉薦他了。”
……
入夜,陳家。
如今的陳家,早已經不住在慶平巷那些巷弄裡,而是在慶平街買了一個小院,距離陳家酒樓非常近。
此時,陳家,一間廂房裡,
陳安正渾身抱著紗布躺在床上,陳四坐在旁邊,說道:“兒啊,你放心,你的仇,爹一定會替你報的,我已經讓人去告訴你妹了,那個顧青山不就是認識幾個地痞流氓嘛,你妹夫家那可是在縣衙都有人的,他顧青山算個屁!”
陳安端著一碗藥喝了一口,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那條已經被打斷的腿,輕聲道:“爹,顧青山……我感覺他好像真的殺過人,您沒見到,他真的太恐怖了,我……
要不,咱算了吧,那個顧青山就爛命一條,咱們現在家大業大的,犯不著跟他死磕,劃不算!”
“狗屁,”陳四憤憤道:“現如今,慶平巷一帶,誰敢不給我陳家幾分面子,他顧青山竟然敢打你,敢把你打成這樣,還把你腿都打斷了,要是就這麽算了,我陳家的臉往哪擱?”
陳安嘟囔道:“爹,我們家也沒太大個臉面……”
“胡說八道,”陳四呵斥道:“我們陳家現在能和以前一樣嗎?我們現在也是大戶人家,你出去看看那些大戶人家,哪個不看重顏面,我們若是連一個勞改犯都怕了,那以後還不被人笑掉大牙,怎麽抬得起頭?”
停頓了一會兒,陳四又說道:“你不要忘了,
顧青山當初為什麽入獄?他要是知道咱們從頭開始就算計他,連林家都被咱們一起算計,根本沒有林大少爺侮辱你妹妹的事情,你說他會不會跟咱們拚命?” 陳安臉色一沉,緩緩道:“爹,那你準備怎麽做?要不,去告官?”
“告官有什麽用?”陳四說道:“顧青山就是狀師,他敢打斷你的腿,你以為他心裡沒數嗎?你跑去堵的門,他沒殺你,事就不大,最多關幾個月又出來了!”
“那怎麽辦?”陳安問道。
陳四冷聲道:“顧青山不是仗著他能打嗎?我倒要看看他能打多少人,看看他娘和他妹妹是不是也像他那麽能打,我明天就去找人,綁了他娘和妹妹,到時候我看看他還能不能打!”
陳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爹,那個顧青柔……”
陳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知道你想睡那個顧青柔,等我把顧青山廢了,再用那張欠條把顧家的房子田產全部奪過來,那時候,顧青柔還不得乖乖來求你睡她?真是沒點出息,一天天就知道睡女人……”
陳安嘟囔道:“爹,您也別說我,咱們差不多,我想睡顧青柔,您不也一直想睡顧秦氏那個老寡婦嗎?”
“你懂什麽,”陳四說道:“顧秦氏當初年輕時是慶平巷出名的美人,我們那一輩人……”
突然,陳四余光瞥到門外有一道陰影,當即大喝道:“誰?”
“嘭”
門被一股蠻力撞開了。
陳四和陳安兩人都大驚。
“顧……顧青山!”
陳四一臉驚慌的看著破門而入的人,正是顧青山。
陳四大喝道:“顧青山,你……你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私闖民宅……”
“哐當”
顧青山取出一把菜刀放在桌上,頓時嚇得陳四臉色蒼白,當即閉嘴不敢說話。
顧青山慢條斯理的坐到椅子上,說道:“陳四,陳安,陳燕,你們真不愧是一家子啊,全都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陳四想說什麽,看到顧青山握住了刀柄,又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說道:“顧……青山啊,你把刀放下,咱們有事好商量啊,我有錢,我給你錢好不好,你還年輕,可千萬別走歪路了, 你剛出獄……可別做傻事啊,你想想你娘和你妹妹……”
顧青山冷笑著不說話,突然一腳踹在陳四身上,然後抓住陳四的腦袋一摁,將陳四摁跪在了地上。
陳四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陳安趴在床上瑟瑟發抖。
“青山,我知道我們家對不起你,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啊,你當初幫我們打官司,我們是很感激你的,可是,林家來威脅我家啊,如果公堂上我們不改口,他們就要殺我們全家啊,我們真的是被逼的啊!”陳四說道。
顧青山俯瞰著跪在地上的陳四,說道:“難道不是林家許諾納陳燕為妾,你們一家為了傍上林家換取富貴而恩將仇報害我的嗎?後來還準備把強、奸罪栽贓給我,趁我坐牢還欺我娘和妹妹,你說,哪一點讓我有理由不殺你全家呢?”
陳四嚇得渾身顫抖,慌忙道:“不不不不,青山,你聽我解釋……”
“噗呲”
顧青山摁住陳四的腦袋,往陳四嘴裡塞了一團布,然後菜刀往陳四脖子上一抹,頓時,鮮血噴灑,陳四倒在血泊裡發不出聲音。
床上的陳安已經嚇得亡魂大冒,張嘴就要尖叫。
但是,顧青山速度很快,直接跳到陳安背上,探手捂住了陳安的嘴巴,像是殺雞一樣抹了脖子。
血腥味彌漫著,
陳安和陳四父子倆抽搐著,彌留之際,聽到了顧青山的聲音:“放心,我這人言而有信,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很快就會讓陳燕那個賤人跟你們團聚!”
不多時,陳家院子裡一場大火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