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分,黃沙市的郊外突然傳來幾聲大喊,頓時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只見數人打著手電筒在奔跑追逐著什麽,其中一人穿著白大卦,一幅醫生打扮,其余幾人則穿著黑色保安製服。
而在稀疏月光之下,一人正在前方狂奔著,絲毫不顧身後情形,只是一味的向前衝著。
“陳安良,你別跑!回來好好接受治療,你不想回家了嗎?”只見那身穿白大褂的人,大聲喊道,想要勸前面奔跑那人停下。
而那人速度不減反增,不出片刻便跑出了幾人視野范圍。
身穿白大褂的人實在累的不行,停了下來,用手捂住腹部,大口喘氣休息起來,頭上汗水不斷從額頭上流下。
“王醫生,咱們別追了吧,這兔崽子太能跑了。我們已經通知警方了,明天估計就被抓回來了”其身旁一人見王醫生如此模樣,也停了下來,將上衣敞開,似有陣陣熱氣冒出。
而其余幾個保安也都相視一笑,都停下來。其實這幾名保安體能遠強於前面奔跑之人,只是誰願意為了一個月兩三千的工資去和瘋子搏命呢。
“陳安良這兔崽子,在醫院好好治療不好嘛,非要逃跑幹什麽!”王醫生卻是對陳安良逃跑一事極為奇怪,畢竟陳安良在他看來對治療是極為配合的,幻想症也快好了。
“這小子不會跑到那座廢棄監獄裡去吧!聽說那地方有點玄乎”一旁有一保安似是想起了什麽傳聞,不免有些擔憂道。
“不會吧!那地方看起來這麽陰森,外面還有圍欄,不會有人往那裡跑吧!”另一人聞聲笑著反駁起來。
可是其他人卻都沒有附和,面色凝重。熟悉陳安良的他們知道,這小子狗急跳牆,還真可能乾的出來。
而於此同時,陳安良卻真的在攀爬過高高的柵欄,跳到了荒涼陰森的建築物旁的地上。
陳安良自身體質也不怎地,跑了許久早已筋疲力盡,遠遠望見有一多層建築,便走過來想要在此休息躲藏片刻。
哪想到走進卻發現此地實在荒涼陰森,不過想了想被抓回去的後果,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建築物大門旁種著幾顆枝繁葉茂的大樹,此時伴隨風的吹動,發出窸窣聲響。
陳安良推開早已鏽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極大噪聲,陰影中似有老鼠被竄動的聲響。
推門進入卻是極為寬敞,地上到處都是各種垃圾,似是有流浪者,撿廢品的曾在此居住停留,如今卻早已遺棄離去。
牆壁上也被人塗鴉著各種奇異詭怪圖案,不知是什麽冒險愛好者的惡作劇,還是有什麽邪教徒做儀式所畫。
陳安良愁眉苦臉的清理出一片區域,想要躺下休息,絲毫沒有繼續探索的欲望,以他的膽子留在此處便已經是極限了。
回憶起自己近來兩月的際遇,悲傷氣憤的情緒卻讓陳安良甚至暫時忘記了恐懼,躺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無比懷念家中的軟床。
本來,陳安良只是一個尋常的大齡待業青年,雖被就業搞的心煩意亂,但是母親的愛意包容,還是讓他感到家庭的溫暖。
一天準備去便利店買瓶咖啡,回家繼續吹水自己的簡歷,然而在路上卻就這麽穿越了。
沒錯,陳安良穿越到了一個與現代科技水平,發展極為相似的世界。
走著走著家沒了,是個人都會崩潰。
在情緒崩潰當眾大鬧一場後,陳安良合理的進入精神病院接受療養治療。
奇異的是,陳安良居然在此世界有個身份,不過卻是父母早亡,靠遺產度日的自閉宅男。
而宅男發瘋認為自己穿越這個設定,非常符合大眾的刻板印象,於是陳安良又成為了一個二次元腐蝕青年的經典案例。
不過陳安良自然知道自己沒病,得知自己主治大夫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姐姐後,他表面上積極配合接受治療。
實際上卻準備逃出精神病院後,再想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想到被自己劫持時,大姐姐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和委屈到想要流淚的神情,陳安良內心不免些愧疚。
不過又誰能想到自己快要被放出去了,當病院眾人準備給陳安良慶祝生日,並告知他治療即將結束時。
準備萬全的陳安良先選擇了動手,劫持了人質順利逃脫時,也知道了自己多此一舉的事實。
想到這裡陳安良不由苦笑起來,自己已經這麽倒霉,應該不可能更慘了吧。
忽然有一陣莫名的陰冷感傳來, 源自潛意識裡的恐懼,頓時讓陳安良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陳安良伸頭連忙張望四周,若是有絲毫動靜便會拔腿就跑。
四周卻是靜的出奇,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之聲及心跳聲。
盡管周圍沒有異常,心中卻是莫名慌亂,似是隨時有什麽東西將要從黑暗之中現身。
伴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強烈的不安感愈加籠罩在自己的心頭,額頭上也不停冒出冷汗。
陳安良有點經受不住了,連鬼屋都不敢去的他,實在受不了這個氛圍。根本不管是否會在被抓進精神病院,此刻他隻想離開這裡。
就在此時,樓上竟突然傳來咯吱咯吱的門響聲,不可言喻的恐懼瞬間將陳安良的理智吞沒。
其瘋狂向大門衝去,心理防線終是被壓抑陰森的環境突破了,此時滿腦子隻想著快速離開這裡。
昏暗環境下不知踩到了什麽,腳下一滑,身體朝前重重的砸地上,腹部卻是突然一涼,緊接著便感到血液不斷流出。
伴隨著刺痛感和空虛感越來越強,手腳也無力起來,身體不斷抽搐,腹部疼痛感也愈加劇烈。
短暫時間中,陳安良回顧了自己的一生,最無法忘卻的卻還是母親的臉龐,不知那個世界究竟如何,母親是否會擔心。
沒想到自己的死亡竟如此滑稽,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瘋人院裡。
隨著鮮血不斷流失,陳安良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皮愈加沉重。
帶著無盡遺憾和對母親的思念,陳安良終是無奈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