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生,準備鍘刀,明日有用。”
“公子,那軍中會不會鬧事。”
“所以,我隻讓軍中將領來,一會兒你去告訴關興他們,一定要看住林義,軍中戒嚴。”
長夜漫漫,空有余明。
天剛見亮,城門外的空地上就圍起了人群,早起的百姓,軍中的將領,以及其他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次的審判的人不是劉禪,而是另有其人。
穿著官服的祝連走到台子之上,面無表情,宣讀台下跪著的人所犯的罪孽。
圍觀的人聽到屠村劫掠都身上一冷,繼而憤怒,所有人都不希望這種事的發生,誰也不知道這命運什麽時候會到自己頭上,特別是這亂世。
隨著一聲,按大漢律法,劫掠百姓,屠戮村鎮者殺無赦,即刻行刑。
剛說完就有人上前把他們架到一旁的刑場,不止他們,還有昨日已經死去的亂兵。
其中四個軍官是用的鍘刀,其他人都是大刀,他們在自己面臨死亡時才感覺到死亡的可怕,渾身顫抖,尿液從腿上流到地上。
圍觀的將軍們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求情。
“大人,這些都是優秀的士兵,他們死在刑場而不是戰場是不值得的,望大人饒了他們,將來讓他們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祝連非常不屑,冷語相對:“死得其所,他們也配,那些死了的百姓他們也不想死,世道本就艱難,身為兵士不知保家衛國,反而屠戮自己的百姓,他們該死。”
說完一揮衣袖,“還在等什麽,行刑。”
刀聲如風,只見一個個頭顱掉落地上,沾上了塵土。
這是漢室傾頹,律法崩壞以來第一次看見犯法殺頭,而不是亂兵,流民,土匪廝殺,大家頭一次對法這種東西有了盼望。
劉禪見氛圍到了,走了出來,“諸位,天下大亂,最遭殃的就是普通百姓,高祖開國之時,素有仁愛之心,名傳天下,為護百姓安全,約定三法,殺人者死,傷人及盜者罪。”
“如今,效法高祖,約法三章,無故殺人者死,傷人及盜者罪。”
此話一出,下面圍觀的百姓紛紛歡呼,不在乎此話真假,也不在乎說話的是個小兒,因為此話符合了他們的願望,平穩,安全。
將領中雖然有不服之人,卻明白已經晚了,但心裡想的什麽卻只有自己知道。
從刑場回來,劉禪吩咐許生,“令人將此事說與軍師,就說我想讓荊州大地日後都以律法行事。”
“公子,此事是否太急,主公身處益州,軍師也沒有權利做這些事,就算公子您也不能,更何況行知院幾司都剛建立,步子太大易遭打壓。”
這些話如一盆冷水潑醒了劉禪,他忘了他只有五歲,做主的還是劉禪,他的阿翁,自古皇家無情,僭越者都不得好死。
但今天的事他不後悔,那些亂兵,雜碎應該千刀萬剮,只是日後行事要小心了,以免引起猜忌。
縱使如此,秭歸之事也迅速流傳出去,這條益州荊州的必經之路上來往著眾多家族,勢力的商隊,探子和馬隊。
約法三章之事伴隨於此進入了荊州上層,內心波動,思考此行為的背後用意。
諸葛亮也聽到了這些事,前兩天趙雲帶回了馬蹬和馬蹄鐵的方法,聽到是劉禪提出的,還非常欣慰,現在就出了這事。
不是反對這件事,而是引起的動蕩,如今兵士獎勵來源於戰場所得,
戰後劫掠,高祖之意包括這些。 如今若沒有主公的支持,也就只是空話,若堅持,斷了將軍們的財路,那更加危險。
不由感慨,這阿鬥怎麽出去就這麽多事了,但是星象沒有錯啊,見龍於野。
鬥轉星移,星辰並不是永恆不變,誰也沒有注意,天狼閃爍,由西北南移。
天狼現,殺戮起,災兵不斷。
荊州軍中鐵匠接到圖紙,就立刻開始打造,上面的命令是急用。
荊州之事已經到了重要階段,之前他已經提前派人去益州查探路況,只有時機一到,必然順利。
至於張松,身為劉璋之臣卻不知報恩,反而勾結於外,救與不救不重要。
“來人,把這封信送給張將軍。”
“來人,把這封信送給關將軍。”
“來人,令子龍將軍立刻前來。”
此時益州成都,益州別駕府內,張松滿臉焦急,自言自語道:“這劉皇叔怎麽要突然離開,他離開了益州該怎麽辦,不行我要勸勸他,益州如此重要,如果離開,他將永遠失去建立根基之地。”
匆匆寫好信,叫過侍衛,讓其送出去。
剛松口氣就聽見啊的一聲,門就被人踢開了。
之間以為一群兵士擁了進來, 還有一個是他的兄長張肅。
張松穩住心神,強裝鎮定,指著對方大罵“你們是何人,知道這裡是益州別駕府嗎?”
“你勾結劉備,意圖謀我益州,你兄長大義滅親,已經告訴主公,剛才這封信也是證據。”
張松額頭出汗,心裡暗道:“難道今日就要命喪於此”念及於此。
指著張肅破口大罵,“你這個小人,揭發你的兄弟,怎配為人,”
張肅不語,身體也在發抖,旁邊的士兵將他推到一邊,手一揮,令人拿下張松。
張松也有護衛,在對方衝進來時,四個黑子護衛擋在了前面,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住了。
“老三,老四快帶大人離開。”
話音一落,只見兩人架著張松從窗外而出,剩余兩人使勁全力托住眾人,但是寡不敵眾,最終被亂刀砍死。
看著失去了蹤影的張松,帶頭之人大怒,“所有人給我追。”
聽到消息的劉璋更是生氣,“子喬賊人,竟敢哄我。”
“立刻封鎖成都,全城戒嚴,抓住他,不論死活。”
命令一下,整個成都街上立刻沒了人影,一隊隊士兵交叉巡邏,封鎖了所有的路口。
其中一個巷子裡,張松和兩個護衛靠坐在牆上,氣喘籲籲。
“沒想到我張松淪落至此,天要亡我啊!”說著眼淚就刷刷的流了下來。
兩名護衛想起之前的同伴,眼裡也噙滿了淚水,兔死狐悲之感久繞不去。
這時路口進來一隊七八個人的士兵看見了他們,舉刀便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