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蜿蜒崎嶇松條嶺

　　一夜之間，千樹萬樹梨花開，無邊鎮白雪皚皚！

　　“店老板，到工藝美術廠還有多遠?”

　　“這兒到工藝美術廠，大約還有八十裡路吧，怎麽了?小夥子，這山路彎彎，又下了一尺多厚的雪，路上多危險啊！還是在店裡待著吧！等雪融化了，再上路不遲啊！你看今年，這個倒春寒！”店老板絮絮叨叨。

　　看看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唐大朝打開手機準備拍照片，卻看見了一條微信消息:小唐，從無邊鎮一直向北，可以走小路的，離工藝美術廠只有十五裡路了，比走公路近多了。

　　唐大朝回復對方:等雪融化了，我就過來。

　　他也覺得店老板說得對:安全第一。

　　唐大朝閑著沒事，就在無邊鎮獨街上轉悠，看小孩子們堆雪球、打雪仗。

　　一個小孩子跑過來，邀請唐大朝給他們當裁判。

　　唐大朝欣然接受了熊孩子的要求，這一天玩得很開心。

　　俗話說:“樂極生悲！”

　　在熊孩子們打雪仗的同時，一個小孩子從緩坡上摔將下來，哇哇哇的大聲哭泣。

　　唐大朝將小孩子扶了起來，然而，小孩子的媽媽跑過來，卻大聲指責唐大朝:“為什麽要欺負小孩?”

　　唐大朝心中很是氣憤，但還是強忍住了怒火:“我沒有欺負你兒子，是他自己摔倒的！”

　　立即，那個邀請唐大朝當裁判的小孩跑過來，極力為唐大朝作證:“這個叔叔並沒有欺負人！”

　　於是，所有的小孩都過來作證:“叔叔沒有欺負人！”

　　那少婦見眾小孩都為唐大朝作證，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

　　過了三天，冰雪終於消融，他將自行車寄在旅館，步行走小路。

　　說是小路，真的是羊腸小路，蜿蜒崎嶇。

　　路邊樹上還掛著細長的冰條兒，唐大朝走著走著就傻眼了，周圍全是綿延起伏的群山和黑壓壓的森林，一路上也不見半個人影。

　　這裡遠離了公路，連打柴的、攆山的都沒有。

　　由於剛剛冰雪融化，路上還有些滑，唐大朝做了根拐杖，慢慢地前行。

　　對於生活在山裡的人，走走山路是常有的經歷，山裡的空氣比較清純而優良，嗅聞起來有一種清新美好的感覺！

　　走到半山腰，一個老獵人在草棚裡抽山煙，老獵人身邊坐著一隻黑毛獵狗，翕動著黑亮亮的鼻子在吮吸著老人從嘴裡吐出來的煙霧，這隻黑狗眯著眼睛在吸二手煙啦！

　　老獵人抽煙上癮了，黑狗吸二手煙上癮了，這就是生存法則，不然，老人拿什麽留住黑狗呢?只有這樣，老人與黑狗才能形影不離！

　　當唐大朝看見老人與黑狗，就想起了自己與猴子，鼻子裡酸酸的，他在心裡暗罵沒有良心的馮三杆子，是個沒有人性的畜生！

　　那黑狗豎起耳朵，睜開眼睛，突然跳將起來，向著唐大朝狂吠！

　　唐大朝吃了一嚇，急忙用拐杖護住自己。

　　老獵人張開享受煙味的嘴巴，對著黑狗猛喝，見主人發號施令了，才停止攻擊山外來客！

　　黑狗鑽進密林，不見了。

　　“謝謝您啊！大爺。”

　　“年輕人，到哪兒去來?”

　　“我要到工藝美術廠，大爺，還有多遠?”

　　“謔，遠著啊，上山了還得下山，工藝美術廠在國道旁，不在山裡。”

　　經老人這麽一說，

唐大朝覺得被人耍了，對方說從旅館到廠，只有15裡，他已經走了約15裡山路了！　　“那麽，大爺，到底還有多遠呢?”

　　“少說也有50裡路。”

　　唐大朝聽了這句話，連六心都冷了，拔涼拔涼的！

　　眼看天要黑了，唐大朝看了看陰沉著臉的天。

　　老人讀懂了唐大朝的心思:“年輕人，晚上一個人莫走山路，今天晚上就在這棚裡歇息吧，來，與我搭伴，明早我送你過山。這山上有野豬、豺狗兒、黑瞎子，這三樣怪物可凶啊！我打了一輩子野獸，見識了它們的強悍！”

　　經老人這麽一說，唐大朝還真不敢走夜路了，就答應在此過夜。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唐大朝就到山林裡拾柴禾，晚上搭伴過夜燒火烤。

　　晚上烤火時，老獵人告訴唐大朝，這座山名叫松條嶺。

　　第二天早晨，老獵人不失諾言，要護送唐大朝過山，唐大朝過意不去，掏出一張百元大票給老獵人。

　　老獵人堅決不收:“嗨，小夥子，人一輩子長著啦，我看你是良善人，才送你過山。我把你送到心田壩，那兒有一個村莊，那兒有我的家。你今晚就在心田村過夜，後天過了心田壩北邊的山，就是國道，工藝美術廠在國道邊。”

　　唐大朝見老人不要錢，心想:回來時，給老人買點補品，不能讓老人白送。

　　大黑狗今天友善多了，對著唐大朝搖頭又擺尾，儼然成了朋友！

　　這條大個頭黑狗，是老獵人精心養起來的。每次打了獵物，都有大黑狗的份。這是狩獵界的規矩，獵人不能吃獨食，一旦吃了獨食，獵狗就會棄主人而去的。良禽擇木而棲，良狗選主為生！

　　老獵人給大黑狗起名叫黑莽子，黑莽子聽主人說要去心田壩， 高興得汪汪汪直吆喝！

　　這片山嶺是三縣分水嶺，山下的村民曾勸告過唐大朝，不要上山，曾經有過野豬傷人的事件發生。

　　唐大朝仗著膽大，還是固執己見要進山。

　　唐大朝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肉包子，給黑莽子吃了，讓黑莽子前去探路，若遇見野豬、野豺狗、黑瞎子什麽的，早早回來報信，黑莽子作為暗哨打先鋒去也。

　　此時，山風吹拂，吹在臉上雖然冷涼冷涼的，但走起山路來，還是比較暖和的。

　　老獵人一路走，一路講年輕時的愛情故事，即使老了，講解曾經的值得留戀的橋段，還是與大多數老年人一樣，要打個抿笑的！

　　走著說著就到了心田壩，這壩子裡村民不多，壯勞力都外出打工去了，成為典型的老人村、婦女村、兒童村，人們常說的“三家村”，村裡書記就是“三村司令”。

　　老獵人將唐大朝交給大兒子，囑咐大兒子好好照顧貴客。晚上讓唐大朝歇宿。

　　黑莽子頗為留戀地向唐大朝示意。

　　老獵人又邀請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中年獵人，三個獵人三條狗，一起上了松條嶺。

　　夕陽還掛在天幕，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唐大朝便去村裡河邊散步。

　　村裡有幾個花花綠綠的小媳婦，在河邊洗衣服，看見唐大朝走過來，指指點點的議論開了······

　　裡面有個叫柳英的，是這個隊伍中唯一的未婚姑娘，今年才23歲。

　　當唐大朝與柳英四目對望時，正如歌中唱的那樣，也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