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交州牧麾下從事糜竺,拜見龍度亭侯!”
交州交趾郡中,糜竺看著面前的龍度亭候,交趾太守士燮露出來了一臉笑容。
“徐州糜竺,久聞徐州糜竺乃是雍容大方,敦厚文雅,如今一見果然是傳聞不虛。
看糜從事這般雄武,若是從軍入伍恐怕也會成為劉交州麾下一名猛將的!”
士燮看到糜竺之後先是毫不吝嗇地將面前的糜竺一頓誇讚,然後在糜竺謙虛之前直接詢問起來他此行目的。
“不知道劉交州有何吩咐?”
作為交州豪強,士燮在張津死後就借助劉表欲圖交州的機會向曹孟德示好,從而得到了綏南中郎將的官職,同時還被委任總督交州七郡,兼任交趾太守如舊的權利。
之後在諸葛亮為劉備籌措到奇珍異寶,然後為劉玄德與吳臣兩人上供朝廷之後,士燮也立刻緊隨其後從另一個方向運送了大量的奇珍異寶進入許都。
這一次,士燮得到了安遠將軍,封爵龍度亭侯!
當然,士燮得到的賞賜完全不能和劉備比,甚至都不能和吳臣比擬,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是這交州最大的一方勢力。
其權勢甚至都在劉備之上。
就是這麽一個把持交州權柄之人,看上去卻是沒有半點一方諸侯該有的霸道和詭譎梟雄之氣。
如果說糜竺這一舉一動間都有著難以掩蓋的富貴氣息,那麽士燮與其說是交州權柄,不如說是一名有著濃濃書生氣的老農一般。
糜竺很難想象,這荊州第一豪強,把持嶺南權勢讓那個先生都止步於交趾郡外的大漢名士士燮竟然是這麽一個老頭子。
七十二歲的士燮看上去已經十分瘦弱了,面容也有些黢黑,但看外貌和那交州耕種了一輩子的老農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可如果再仔細看一看...那一身打扮和幾名族中之人都不相同,相比較於這士家之人衣著華麗,那士燮倒是一身樸素長衫。
臉上仿佛永遠掛著和善的笑容,面對任何人都是謙遜有禮,不僅僅是糜竺,就連剛剛糜竺進入廳堂之後,他也看到了士燮對下人仆從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他的手中還總是拿著一卷竹簡,似乎是手不釋卷....
這麽一副模樣的士燮,卻是讓糜竺有些啞然起來了。
“糜竺今日奉主公之命前來見龍度亭侯,只為了能夠和龍度亭侯多有交流...”
“若是老夫猜測不錯,是因為荊州?”
“主公之侄兒劉琦如今正因為荊州之事而為難,同時曹賊即將南下,我主希望能夠聯合龍度亭侯共抗曹賊!”
“曹公乃是朝廷棟梁...”
“但是曹賊卻不會讓龍度亭侯繼續穩居交州。”
糜竺當然知道士燮此人不願意得罪曹孟德,畢竟他年紀這般大了,這天下的局勢也是如此明朗了起來。
士燮不想和曹孟德交戰,更加不想和他交惡,這是必然的。
但是糜竺更加清楚一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士燮更加不想讓士家大好前途成為過往雲煙。
甚至士家也徹底消散...
“這交州....是個好地方啊...”
“交州當然是個好地方,這交州也離不開龍度亭侯。”糜竺低頭輕笑,“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請龍度亭侯在交州好生治理地方...”
“交州是個好地方啊...這待久了,便不想動了。”士燮再次輕笑一聲,
然後從面前的桌案上將一杯溫好的美酒端起,然後仔細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那模樣,十分享受....
江夏郡沙羨金口城,一名青年文士也出現在了江東之主孫權面前。
“南陽陳震,拜見孫將軍。”
“陳震....”孫權看著面前和他年紀相差不多的年輕人直接冷哼一聲,“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奉我主交州牧劉玄德之名,前來與將軍下戰書一封,不日將親自帶兵從南海郡出兵會稽...”
“放肆!”孫權本以為陳震回來求和,本以為那劉玄德會看在曹孟德即將南下的份兒上和他共享大事,然後讓他好好和其談談。
可未曾想到劉備竟然如此狂妄,面對曹孟德南下之威脅,竟然還敢對他威脅...
面對孫權的憤怒,陳震並沒有半點畏懼,只是將自己的事情一一說完,然後將劉備的戰書送到了他的手中。
“劉玄德當真要與本將軍開戰不成,他就不怕...”
“我主劉交州乃是大漢宗親,定然不會和那曹賊苟全之,而江東屢屢向曹賊示好,依然是那曹賊掌中之物。
恐怕曹賊南下之時,就是爾等爭相投降之時!
預期到時候我等為難,不如先將爾等斬殺於此,這戰書就是最後通牒。
若是孫將軍仍然執迷不悟,我主劉交州定然會不顧一切將爾等斬殺,攻破江東防線,蕩平這孫氏基業!”
陳震說完之後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孫權半點顏面,看得孫權麾下眾將更是忍不住抽出腰間佩刀佩劍,想要衝上去,將那狂妄之徒就地斬殺。
但卻被孫權直接抬手阻止了。
“主公,那劉玄德竟然如此狂妄,這陳震小兒又是如此放肆,何不將其斬殺以揚我江東之威!”
作為援軍將領的潘璋乃是孫權真正的心腹之人,和孫策可以說得上是一丁點的關系都沒有,滿心之中全都是孫權二字。
此時剛到江夏還沒來得及和那劉玄德廝殺幾場,就先看到了這一幕也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看著一臉憤怒的潘璋,孫權也只能是用“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以彰顯氣度”這等話語安撫他。
不過在安撫過後還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周瑜,想要看看他對如今的局勢是個什麽看法。
“公瑾...看樣子那劉玄德不是一個善於之輩啊,那我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孫權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那周瑜卻已經是開始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而且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是放肆了,最後甚至忍不住一手捧腹,一手拍打著面前的桌案。
“公瑾,何故發笑?”
“回主公...”周瑜努力壓住自己的笑聲,然後朝著孫權躬身作揖,“末將只是心中忍不住有些許感慨罷了。
這求人辦事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這求人用激將法的,還真是平生罕見。
也不知道這是劉玄德麾下哪位大才的手段,著實是讓瑜大開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