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竟然如此行事,他就不怕自己麾下將士離心離德不成?”
當蔣乾離開之後,這襄陽的議事廳中再一次響起了眾將的謾罵之聲。
“好了。”劉備這一次卻是直接打斷了眾人的喧鬧,“那曹孟德還不至於做出如此無智之事。
這不過就是蔣乾的言辭罷了。”
劉備與曹孟德相識半生,對方是什麽性格他們都是了然於胸。
劉備當然知道,這種拿人家卷威脅的事情,他曹孟德不管是從人品還是從為帥者的能力上來說,都不可能做出來。
但事情就是如此,蔣乾知道這事情瞞不過他,但是蔣乾同樣知道,自己不可能還說出那等話來。
若是曹孟德當真做了,那麽就代表著曹孟德日後恐怕就真的要面臨著眾將離心離德了。
他不是蠢貨。
可這件事情同樣適用於他的身上。
不說田豫如今已經為他征戰巴郡之地,就算是那人不是國讓,他也不可能聽到這句話而坐視不理的。
否則,他如何再讓天下豪傑投效?
這就是雙方的未來。
壓製住了眾將的憤怒之後,劉備也回到了主位之上,再次開始做著接下來的安排。
如今荊州經過一場大戰,當真是百廢待興。
整個江夏郡混亂不堪,整個南陽也是空蕩一片,麾下大將也是損失同樣非常慘重。
除去已經戰死的,還有諸如劉邕,劉磐,陰化等大大小小十余人重傷,是否能夠挺過去也是兩可之間。
各部郡守縣令更是有數不清的逃逸之人,這些空缺需要有人補上。
交州的吳臣身體也越來越差了,那交州南部的士燮...也是一個大問題。
武都的張飛現在還沒能聯系上,法正的書信也不能讓他放心。
巴郡的戰事陷入了僵持,糧草已經開始不濟....
這些都是需要他想辦法解決的!
“已經這麽久了,子龍都快要到襄陽了,憲和應該也已經到成都了吧...”
此時的劉備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成都的簡雍身上。
“孔明,這出仕西川之人...是否有些莽撞了?”劉備最終還是忍不住有了幾分後悔,“備當然相信憲和,但茲事體大....”
“主公放心,如今這西川之行還非就是憲和不可了。”孔明看著劉備如此模樣也是忍不住歎息一聲,“亮從來未曾因私而廢公過。”
“孔明這是什麽話,備如何會覺得你有私心?”劉備此時卻是急了,“備只是擔心憲和不能做到此事罷了。
雖然憲和與備相識多年,但是....如今我等形勢危在旦夕了。
憲和雖然善於言談,而且十分詼諧,但此時卻不是應該如此的時候....”
“此時恰恰正是需要憲和詼諧的時候。”一旁的龐統卻是突然說道,“主公見諒,此時雖然統只是剛剛知道。
但統與孔明的想法一樣,想要從西川要來大量的糧草。
那麽便只能利用交情兩個字了。”
“交情?”
“說得直白一些...亮的意思便是讓憲和與那劉章結為至交好友,從而獲得劉章的信任...
劉章暗弱,若是能夠獲得他的信任,我等便可以順勢而為,讓劉章傾盡全力也不是不可...
也正是因為如此,亮才說主公麾下僅有憲和可以做到。”
“.....”
此時的劉備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他也相信憲和能夠做到,但總感覺有些對不住簡雍。
“等到憲和回來,不管成功與否,備定然與他暢飲一番!”
.........
“哈欠”
成都,
益州牧府邸之中。穿著錦緞的簡雍揉著自己的腦袋再次來到了那劉章的後宅之中。
那自然的模樣,完全就是把這裡當成了他自己家裡一樣。
“季玉兄,季玉兄!”簡雍十分自在的呼喊著劉章的表字,還順手將一名路過的侍女拉住,“季玉兄何在?”
“憲和先生?”侍女見到了簡雍之後非但沒有驚慌,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這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主上還在休息...”
“這都日上上岸了,怎麽還在休息?”
聽到這話之後,簡雍竟然在語氣之中出現了幾分憤怒之感。
“季玉兄乃是益州之主,如今竟然還在休息,這益州事物誰來處理?”
“這...這自然是有主上麾下的屬官...”
“湖塗!”簡雍怒吼一聲,然後拉著侍女就朝著劉章休息的臥室之中衝了過去,“速速帶我去,將季玉兄喚醒了再說。
這般不顧益州事物,如何能夠當得了益州之主?
速速引路,快一些!”
在簡雍的催促之中,簡雍也終於來到了劉章的臥房之外,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不能擅自進入的。
畢竟這裡面萬一有什麽不該看到的,那豈不是讓雙方尷尬。
一次,“恪守禮數”的簡雍直接讓人請了幾面鑼來...
正在摟著美妾在睡夢之中的劉章第一次被直接驚醒,那刺耳的銅鑼聲直接響徹了整個益州牧的府邸之中。
別說屋子裡面的劉章了,就連那前院議事廳之中的黃權鄭度等人都被著動靜弄得驚慌失措。
一時間整個益州牧府邸都開始了喧鬧起來。
而剛剛開始有些發福的劉章更是被這動靜弄得直接滾落下來。
“何人在此喧嘩,何人在外!”
被驚醒了美夢的劉章直接就是一聲怒吼,然後他就聽懂了比他更大的怒吼聲音出現。
“季玉兄,速速出來啊!”
“....”當劉章聽到了是簡雍的聲音之後,嘴巴也是忍不住的張了張,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意的披了一件大氅然後就直接走了出去。
“憲和,你這大清早...”
“季玉兄你剛剛在說什麽?如今已然是是日上三竿了!”簡雍指了指兩人頭頂的太陽,然後一臉無奈的模樣。
“季玉兄,你這樣可是不行的,你乃是益州之主啊!
如此時候,你必須要處理益州事物才是...”
“這益州的事物自然有公衡和子喬等人...”
“季玉兄你此言差矣!”簡雍再次抬手打斷了他,“季玉兄啊,雍突然覺得自己責任深重!”
“這....”
“雍,必須教會你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益州之主,再也不能讓你被旁人所湖弄了!”簡雍說完之後還一把拉住了劉章的手臂,“你我,可是至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