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戶町八丁目18番地41號。宮野明美在三天前就收到藤原侑打來的電話,她已經按照計劃書上的內容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琴酒的眼皮底下演戲了。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保險櫃鑰匙,想到剛才在米花銀行裡犯下的
“罪行”,即便知道協助自己搶劫的兩人都是扮演成為凶手的警察,但十億円的的確確是從銀行裡面搶出來的,這件事情米花銀行的行長並不知情,應該還是給銀行方面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宮野明美深呼吸一口氣,穿上一身紅色的複古裝束,往常她並不會選擇如此鮮豔的服飾,但紅色的衣服可以讓鮮血的顏色不那麽明顯。
二來就是這件衣服是藤原侑挑選設計的,衣服的內側藏有數個血包,就連頭上的紅色貝雷帽裡面都藏有血包,確保不論射在哪個部位都可以完成中槍倒地的表演。
她抬起腕表計算著時間,距離前往碼頭交貨只剩下一個小時,希望計劃可以成功進行吧。
如果出現什麽差錯,她也一定不能讓藤原牽扯進來。與此同時另一邊,為了確保組織不引起懷疑,藤原侑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他要求泉谷徹安排兩名值得信任的公安警察,來協助自己完成假死的計劃。
負責扮演銀行搶匪的兩人分別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他作為降谷零的聯絡員,知曉組織情報的同時也知道鷹司宗介的身份並不簡單,但是泉谷徹沒有透露太多,他僅知鷹司是一個假身份。
至於另外一名銀行搶匪的扮演者,就是老熟人尹織無我了。他為了執行這項計劃特意從他工作的地方請了假,並且還進行了簡單的易容,確保不會被暗藏在某處的組織成員認出來。
根據藤原侑書寫的計劃書,風見裕也和尹織無我都是在行車過程中因為分贓問題大打出手,兩人乘車墜入河中被開車追在後方的警察當場逮捕。
風見裕也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把自己塗得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這種服部平次色號的粉底液是從什麽地方買來的,防水性能差到遇水就融。
以至於上岸被捕的時候,尹達航給他戴上手銬的手都是顫抖的,畢竟滿臉沾著粘稠褐色不明物體的樣子,著實是有點唬人的。
藤原侑用力攥緊拳頭看著為自己卸妝的風見裕也,他強忍笑意道:“二位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鷹司先生,沒想到我還有機會還你人情。”尹織無我擦乾自己的頭髮,他抬頭看向鷹司宗介,嘴角微揚道:“未來你去京都休假的時候,可以叫我。”
“哦?你現在跑去京都工作了?”藤原侑揚起眉頭好些好奇,難怪這段時間都沒有在警視廳撞見他,敢情是換工作地點了。
尹織無我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自己換成什麽工作。風見裕也花費了一點時間才把臉上的東西弄乾淨,他重新佩戴好眼鏡看向比自己還年輕的鷹司宗介,老實說這並不是第一次與他見面。
先前在警視廳裡,他遇到過鷹司宗介好幾次,但都只是遠遠看了幾眼,像現在這樣面對面聊天,還是頭一回。
“鷹司先生,你更希望我稱呼你哪個名字?”風見裕也對cia探員成為警察並不是很滿意,他不理解警察廳的高層為什麽要把他安排到警視廳工作。
但回想起鷹司宗介在成為警察後,兢兢業業偵破了不少桉件,他的心裡又產生了非常複雜的情緒。
藤原侑察覺到風見裕也的別扭,並沒有因此感到不悅,他淺笑回答道:“還是叫我鷹司吧,總是切換兩個名字叫也挺麻煩的。”
“那鷹司先生如果還有什麽事情要交給我,和我聯絡就好,我先走了。”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以後與波本先生見面的時候,要記得別被發現。”藤原侑臨走前還不忘提醒道,要知道組織的基層人員非常多,要是被注意到可就麻煩了。
待兩人離去後,藤原侑也沒有繼續在房間裡逗留,他檢查了特別訂製的手槍沒有問題後,這才驅車前往米花港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精心準備的舞台劇,表演給隱藏在暗處的觀眾看。
傍晚時分,夜幕已經降臨。米花港口在這個時間點並沒有人,要知道近期正好在輪船維護,除了白天這裡只剩下偶爾到點巡邏的安保人員,防止有流浪漢聚集在集裝箱區域。
藤原侑驅車停靠在米花港口附近的停車場,下車前確保脖頸上的紋身被特質的遮瑕霜隱藏得很好後,這才快步朝著集裝箱的區域趕去。
距離安保人員下輪巡邏還有半小時,充裕的時間足夠他們演完這場戲。
已經提前五分鍾抵達米花港口的宮野明美正左顧右盼著,她確定沒有人抵達現場後,這才拿出手機撥通琴酒提供的手機號碼,這還是她第一次知曉他的聯系方式。
但這串號碼估計在行動結束後就會被遺棄,她不認為一向謹慎的琴酒會把真實的聯絡方式告訴給自己。
“喂,琴酒,我已經到你特別指定的地點了,為什麽沒看到你們人?”
“呵,齋藤……不,宮野明美,你的手裡並沒有行李箱,是想耍我們嗎?”站立在大樓天台的琴酒單手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港口的動態,在看到宮野明美空身一人前來時,他挑起眉頭意識到這女人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十億円交給自己。
不過沒關系,區區十億円而已,波本那邊已經掌握到了兩家公司之間的非法交易,讓對方
“心甘情願”交出來的錢財,要比從銀行偷來的好得多。她想不勞而獲,他也從未打算給她所謂的收獲。
“我當然不可能帶著十億円來見你。”宮野明美擰著眉頭,語氣生硬道:“不是說好這件工作完成後,就讓我和妹妹脫離組織嗎?現在趕快把她帶到這裡,我就告訴你錢藏在哪裡了。”還真是天真的女人,不過正是這份天真,才更好利用。
琴酒眯了眯眼睛,比起那位不聽話的野貓,他還是更喜歡能輕松掌控的家貓。
正所謂不聽話的寵物只要把獠牙拔除,剪去指甲就能讓它沒辦法傷人。
人也是一樣的,不聽話的,換一批聽話的就行了。
“你的妹妹和你不同,她對組織還有用處,我們已經想到逼迫她的辦法了,你已經……”琴酒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望遠鏡裡竟然出現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皺眉看向出現在宮野明美面前手持槍械的紫發男人,這張面孔好像在哪裡見過。
“大哥,是那個有名的警察,現在我們怎麽辦啊?還要讓蘇格蘭下手嗎?”警察?
哦,是那個在新聞報道上出現過的。琴酒不由眯了眯眼睛,知名度高的警察要是對他下手的話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當著他的面殺死一個人,也能算是一種告戒。
他快速掛斷了電話,揚起嘴角道:“讓蘇格蘭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