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銃的聲音!”我說,“難道這個密林裡面還有別的獵戶?”
“應該是他們!”全子很肯定的說道,“這都半夜了,哪裡還有獵戶在深山裡狩獵的,再說了哪個獵戶會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阿芳也同意全子的觀點,“不錯,應該不是獵戶,是他們四個中的一個!”
“他們不是學生麽,怎麽會有火銃?”艾琴提出了質疑,“之前也沒聽小黑先生說過他們帶了武器呀!”
“或許是煙火信號彈!”老五此刻說道,“並不是火銃!”
“先不管是什麽東西了,總之這聲巨響不會突然發生,一定是有人在求救!”我說道。
“怎麽辦,聲音在東南方!”全子說道。
“去看看,找到一個是一個!”老五當機立斷道。
我們迅速熄滅的篝火,沿著剛剛信號彈響起的方向尋了過去。
這時旁邊的野豬營地方向傳來一陣陣野豬的“哼哼”聲,看來準備入睡的野豬大軍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重新燃起了鬥志,不久就會衝著我們發起進攻了!
入夜的原始森林深處幾乎就是一片漆黑,密密麻麻的枝葉完全遮擋了天空,別說月光就是依稀的星光我們也未曾看見。
我們五個組成了一個縱隊,老五和全子在前,我在隊伍後面押後。
晚上的森林方向感的保持很重要,但是在這裡面危險不僅僅只有迷路,我們還得注意腳下的毒蛇頭上的醜猴子,還有時刻準備向我們進攻的野豬。
我怎麽突然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感覺我們五個像是進入了一個動物世界,而我們人類卻處於了這個食物鏈的最底層。但現實情況的確也是如此,我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走的正好的時候,天空響起了一聲炸雷,我們都沒來得及把防水衣穿好,大雨就傾盆而下,暴雨被樹枝樹葉層層分散後,到了我們這裡就是一條條密集的水線。
狼眼的照明在森林裡本來就得不到很好的發揮,加之現在的大雨,使得我們的光源形同虛設。我在後面還好,最多也就撞在前面阿芳的身上,可前面的老五就不那麽幸運了,走的好好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棵樹或者各種各樣的障礙物,根本就來不及躲,有時直接撞上,有時直接絆倒。
我們跌跌撞撞的走了三四個小時,結果裡程手表顯示我們才走了僅僅的五公裡。更為嚴重的是,老五在前面完全摔暈了方向,當我們前面出現剛剛熄滅的篝火堆時,我們五個的鬥志完全熄滅了,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甚至懶得去思考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所謂的禍不單行這個成句就是用來說明我們此刻情況的,我們坐在地上的時候陡然升起一種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使得我們都很不舒服。
我心中一顫,不好!我們是不是進入了那群野豬的包圍圈。
老五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聲叫道:“跑!”
我們五個一躍而起,向我們剛剛進來的方向跑起來,我左手也不知道被誰緊緊的拉住了,隻好右手提著狼眼拚命的往森林深處跑去。
這時周圍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果然周圍全部是野豬。
我和那個拉著我的人一頭扎進了密林裡面,我想野豬進去了密林,整體的力量就應該被分散,單一的野豬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後面野豬的“哼哼”聲和豬蹄踩踏草地的聲音在不斷的靠近,我們要做的也只有拚命的往前跑了。
雖說我們是在森林裡跑,其實這個跑和在開闊地快走速度差不多,因為這裡的環境根本就跑不起來任何的速度。 眼看後面的野豬越追越近,後面的人叫道,“糟糕,野豬越來越近了,我們還是暫時還擊一下吧!”這時我才知道牽著我手的人是艾琴。
我也想還擊啊,關鍵是我們摸不清野豬圍攻來的具體方位啊,一旦停下來盲目的還擊,那野豬也早就在我們面前來了,又是嘴咬,又是蹄子踹,我和艾琴不死也得半殘疾。
我邊‘跑’邊對艾琴說,“盲射對彈藥消耗太大了,要不直接扔顆小饅頭算了!”
艾琴大聲說:“不行,這裡樹太多,如果扔在樹上彈回來怎麽辦?”她這樣一說,我不由得後怕起來。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如果我剛剛想都不想直接扔一顆小饅頭,然後被其中一棵樹彈回落在我和艾琴的周圍,估計野豬沒炸成直接把我和艾琴炸上了天。
雨越下越大,我們一張嘴就是一口水,只能閉著嘴巴在樹林裡亂穿。好在這大暴雨也阻擋了野豬的行進速度,在夜間野豬其實也不適應在不固定的路線上行動,加上周圍的密林,我們也只是偶爾撞撞樹,但是它們撞樹可就正常了。
此時我想,假如不是我們惹毛了它們,它們應該是不會冒這麽大危險在夜間進入密林的。
我這正想著呢,突然腳下一滑身體來不及保持平衡,一下子就摔倒了,然後直接滾落了下去。
心想糟糕了!這個密林中,有很多深不見底的大大小小的山坳和山澗,我該不會在這裡要光榮了吧。
好在我滾落的時間不是很長,很快就停了下來,只是身體被一些碎石撞的巨疼無比,雖然摔落距離不遠,但由於坡度太大旋轉太快還是把我摔的暈頭轉向。
我這剛準備爬起來,一個軟軟的重物直接砸到我的肚子上,我用手一摸長長的毛發,什麽怪物?
但仔細一聞還有一股洗發水的香味,原來是艾琴,她在後面跟著我肯定也沒刹住車,也滾了下來。
艾琴躺在我肚子上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對艾琴說:“你起來的話我就沒事了,你現在壓在我身上,我動不了!”
艾琴此刻才意識到了她躺在我身上趕緊爬了起來,因為照明和大雨的關系,我也沒能看到她不好意思的表情。
狼眼被我丟在了半山腰,還在很盡責的發著光芒,但我知道它在這麽雨水的澆灌下很快就會熄火,我的頭飾燈已經快沒電了,發出黃黃的光,我索性把頭飾燈給關了。現在光源就剩下艾琴手上僅有一隻狼眼電筒了。
我招呼艾琴準備迎戰,但有些奇怪的是上面竟然一隻野豬都沒摔下來。轉念一想這裡畢竟是它們的地盤,野豬應該是熟悉山裡的各種地形的,如果有隻不小心摔下來的話,那也只能證明那只是外地過來的豬。
我爬上去把我丟失的那隻狼眼撿了回來,周圍照了照發現這裡是一段陡坡,距離雖短但坡度不小,我要弓著身子才能站得住,我和艾琴滾落停留的位置剛好是一塊落滿碎石的平緩處。
我和艾琴在這裡得到了暫時的安寧,加之周圍沒什麽樹,不用擔心那神出鬼沒的醜猴子。
我看了一下表已經凌晨三點了,這是我們正在進入原始森林的第二夜,這短短兩日內我們不僅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最遺憾的是我們要對尋找的目標目前還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種情況顯然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我們可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隊伍,怎麽被一群野豬追擊的如此的狼狽,我此時甚至開始懷疑起我們五個人的到底還有沒有勝任這個任務的能力了。
我向空中發了一顆信號照明彈,我們的信號彈共有兩種,一種是汽油和酒精混合而成,還有一種是火藥做成的煙火彈。前者適合在能見度比較低的情況下使用, 輻射范圍比較廣,照明時間長,適合在森林裡和山洞裡面照明。
但我剛剛發射的是汽油和酒精合成的那種照明彈,因為我們全部走散了,各自在不同的位置,我們需要重新聚集;加之大雨,我也不用擔心會引起火災什麽的。
在照明彈的照耀下,我終於看清了我們身處的這條小山溝,我們的正前方不遠處竟然有一段很高的山崖,剛剛滾下來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斜坡,左右都是長長的山溝,長滿了藤條和山刺,或許就是這次山刺,野豬才沒有追下來了。
我和艾琴所在的位置是這個范圍內唯一沒有樹木的一塊,周圍長滿了不知名的雜草和還有一些碎石,但是大量的雨水已經開始在這個低窪的地方聚集,甚至已經沒過了我們的腳背。汽油和酒精在雨水中得到了充分的燃燒,藍色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山澗。
不一會在我們的東南邊響起一聲槍響,因為雨聲的影響,我們也無法判斷出槍聲的距離。不久之後在山的另外一邊也亮起了一顆照明彈。
我對艾琴說:“估計阿芳和全子在一起,老五一個人在另外一邊。”
艾琴說:“希望如此了,沒有三個人三個方向就是萬幸了。德子,接下我們怎麽辦?”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剛剛我們滾下來的的那個斜坡我們重新爬上去倒也不難,可上去了也沒更好的辦法,因為上面還有一群不好對付的野豬。
我看了一眼手表說道:“現在快四點了,乾脆我們先在下面呆一會,等天亮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