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遊到了岸邊,看著夕陽下滿身瘡痍的彼此,此情此景真心應景了那一句古詩:‘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要表達的意思了。
四周雄偉的雪山倒影在湖水中,湖水倒映著純淨的天空藍色,眼前景色真是一片人間的仙境啊。
只可惜此刻的我們無暇顧及這眼前美景,我們知道如果不趕緊從這裡出去,入夜之後我們四個很快就會被凍死在這裡雪山的山腳位置。
一行四人看著周圍荒涼的雪山,能呈現我們位置的背包已經被我們燒掉了,陳家人也不會出現在此處來接應我們,所以我們知道退路已然沒有了。
但前方的路又在哪裡,我們到底能逃到哪裡去?我們身上連起碼的身份證明證件都沒有,在這個到處都需要查驗身份的地方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還有一個比這更惱火的問題,就是我們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我們以後要靠什麽生存下去?
有計劃的逃跑會事先把所有的後路想要,後續要用的物資全部都準備好,我們這本來就臨時的一個主意,真正要實行的時候發現這主意還是個餿主意,因為稍有不慎這主意就會要了我們四個人的小命。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目前我們滿身傷痕,而且衣服又濕又破能否走出這片湖灘都是大問題。
全子此刻把我們的手槍、步槍,還有沒有用完的戰術設備一股腦的丟到了湖水深處,每個人身上隻留下保命的戰術匕首,其余的武器和子彈也全部丟棄了。然後我們又把各自的戰備服脫下,並把肩章,臂章,胸牌都扯了下來丟在了湖裡。
我用防水袋裝好了的趙東來交給我的那塊金屬殘片和能量石,還有范群平塞還給我的翡翠掛墜儲存卡,看著眼前這一些真實存在的東西,它們倒提醒了我,我們之前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麽。
我正準備一下把這些東西也扔下水的時候,艾琴卻急忙拉住了我,她示意我留下以被不時之需。
全子和阿芳也覺得這些不能貿然丟掉,於是我又貼身放了起來。
全子看到了范群平給我的那張儲存卡問道,“這東西怎麽又到你手上了?”
“范家那個家夥之前在雪山裡偷偷塞給我的,我一路都來不及和你們說!”我說道。
我把儲存器遞給了艾琴說道,“這方面你是專業人才,你拿著吧!”
艾琴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去裝入了口袋。
四個人在湖邊短暫的休息了一陣,現在的我們已經沒任何東西可以吃了,當務之急是趕緊走出去,只有活著走出去才能想下一步的出路。
我們沿著湖灘往前面的山谷方向走,希望能碰到一個牧民和任何的人家。
但我們穿越了整個山谷,別說人甚至就連活物都沒見到一隻。穿過的這片死亡山谷海拔雖然只有三千多米,周圍也是成片的枯草和荒漠,沒有任何可以幫助我們求生的東西。
偶爾能在空中看到盤旋在我們周圍的禿鷹。看來它們是聞著我們的味兒了,就等著我們幾個趴下,然後就可以大快朵頤一番。
我們四個憑著驚人的意志力,在這個荒原的巨大峽谷中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聽到了遠處牧民的歌聲。
此刻失血過多、中毒、後背脊骨錯位的讓我再也支撐不住了,我聽到歌聲一刹那,眼睛就不由自主的閉上了,接著渾身一軟倒在了草地上。
不久之後我看到了熱騰騰的酥油茶,
大盆大盆的牛羊肉,美麗的藏族姑娘,溫暖的羊皮床。 我知道我此刻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就是瘋了!不,我也不是瘋了,是好困,好困。。。床在那兒,可我,卻始終也摸不到它……最終什麽也見不到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眼前再次亮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我飄在了空中,此刻的我躺在一朵美麗的雲彩上,正在隨風飄蕩著…這感覺太夢幻了,我發現我應該還在夢中,於是強迫自己閉著眼睛繼續睡覺。
終於終於我睜開了眼睛,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旁邊的桌上還有一大束的鮮花,偶爾還能聽到一些儀器的聲音。
天,這次是徹底的醒了,在做了無數的噩夢和美夢後,我終於醒了。
這裡是哪裡?醫院?沒錯,醫院!我相信這次的確是醒了。
這時一個漂亮的護士跑了過來,拿出一個電筒照了一下我的眼睛!我頓時被她晃花了眼,心裡把她罵了三遍,原計劃罵五遍,但看在美女的份兒上,我減了兩遍。
這時她在我的床頭按了一個按鈕,對著那按鈕說道,“他醒了!”
我此時以為會浩浩蕩蕩的進來一班醫生,門開了卻只見進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帶著口罩。
他揮了揮手那護士就出去了,他幫我搖起床,還看了看我一旁的心電圖。
“情況還是不錯的嘛!”他說道。
這聲音,這聲音,不是范群平麽,這貨怎麽搖身一變,變成了個醫生。
我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先別說話!你中了很嚴重的毒,脊椎錯位,體力損失的很厲害!”范群平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你那幾位朋友,他們比你的情況好很多。”
我輕微的點點頭示意我知道了,還示意我謝謝他救了我們。
沒想到他卻看懂了我的意思說道,“不用謝我,你不是也救過我麽!”
“你先好好休息,就你目前的情況完全恢復起碼要一個月。”范群平好似突然想到了別的什麽事情,幫我整理了一下被子扭頭又走了出去。
於是我開始人生中最無聊的一個月住院時間。
之後一個星期,我四肢能勉強的活動了;第二周,我能說話了。也就在這周,我看到了全子、阿芳還有艾琴。
他們都被照顧的很好,但我見他們中間卻隔了一層玻璃,這屋子好似除了小范和那個護士,其他人誰也不能進來。
他們隔著窗子衝著我微笑和招手,全子還在壞壞的說著什麽,但我卻聽不見,這玻璃是隔音的,但看著全子的口型,絕對不是說我什麽好話。
第三周我勉強能下地了,但還是要那護士攙扶著我,活動范圍也僅僅只能在那屋子裡。這一周我也終於可以自己動手吃上了東西,雖然只是一些稀飯之類的食物,但我已經很知足了。
那護士很敬業,至始至終沒和我說一句話,於是我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啞巴美女”。
她雖然不和我說,但我的嘴巴卻是一刻也沒停過,每天都劈裡啪啦對她說個沒完,她每次也不煩,很耐心的聽我說完,然後給我一個笑臉,繼續做她該做的事情。
終於在第四周我被她打敗了,我也選擇了沉默。
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她做她的檢查,我做我的恢復性訓練。
這幾周,全子他們三個每天下午都會準時出現在玻璃後面觀察我的情況。這顯然是范群平的刻意安排,讓我們彼此都不擔心彼此,但又不會影響到我的恢復。但顯然范群平有自己的打算,這樣讓我見面卻又不讓我們說話,一定有什麽隱藏的目的。但此刻的我顧及不了那麽多,趕緊恢復身子才是正經事。
終於熬完了一個月,雖然身體還有一些小毛病,但大體也好的差不多了。
我讓美女護士去叫范群平過來,我有話跟他說。我話音剛一落,范群平就很神奇的出現在了門口。只見他一身的勁裝,腰間的武裝帶上還別著一把手槍,看樣子好似剛從訓練場回來。
他對護士擺擺頭,那護士很知趣的退了出去,還幫我們關好了門。
范群平把手槍從腰間抽出來放到了我眼前的桌上,問道,“怎麽,找我幹嘛?”
“這是哪兒啊?”我問道。
“范家!”范群平回道,“還能是哪兒!”
“你怎麽逃出來的呀?”
“你們怎麽出來的我就怎麽出來的!”范群平說道, “我說你這小子也真是,能量石這麽重要的東西你竟然隨身放著,幸好是遇到了我,不然那石頭失蹤了,都不知道是被誰給拿走的。”
“現在石頭到了你手上了,你滿意了?”我知道我身上的能量石已經在他的手上了。
“你放心,我對它興趣不大!”范群平說道,“對能量石感興趣的是陳、汪、趙三家!”
“所以我拿著手上,遲早都得被他們三家搶走是吧!”我說道。
“這可不好說!”范群平說道。
“總之還是謝謝你,你對我們幾個有恩,之前在天坑中救了我們一次這次又是一次!”我誠摯的說道。
“彼此彼此嘛!雖然你們是陳家的人,上次你們舍命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和陳家沒什麽關系,因為陳家人從來不會管其他家族人的死活!”范群平說道,“這也是我救你們的理由。”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
“奇怪,按理說你們出來了陳家人應該派人接應你們才是,怎麽讓你們遇上了我的人?”范群平說道。
“陳家短時間找不到我們了,我們本來打算逃走的,已經毀了我們的定位器!”我說道。
“逃走?”范群平不可思議的說道。“為什麽?”
“因為我們幾個對萬生石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我說道,“我們想要回歸我們自己的生活。”
“噢?”范群平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好,好,好!”又連說了三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