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忙著幫老五止住了右臂的血,全子則跳出了雪窩開始對周圍進行全面的偵查,確定了沒有其他的狙擊手後,我們才敢大膽的把頭抬起來。
雪山上的氣候是隨時都在變化,我們下山時還好好的天氣這時卻突然開始起霧了。我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下午三點了,這昆侖雪山的天黑要比內地遲很多,我們現在還不必太擔心天黑的不利情況。
不過在這雪山上突然起霧可不是個好現象,十有八九預示著一場暴風雪或者大風的到來。現在的我們正處在一個山脊上,心裡只能默默祈求老天千萬不要來一場暴風雪,否則我們五個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去一邊俘獲狙擊手的全子衝我叫道,“哎,你們快過來,這怎麽是個外國人!”
我們四個匍匐著身子往全子的方向跑了過去,只見一個人工挖掘的雪窩裡躺著一個一身白色迷彩衣的高加索血統的男子,高高的鼻梁,金色的頭髮,仰面躺在雪地中。
全子已經在他的全身搜索了一遍,發現除了基本的武器彈藥,還有一些壓縮的餅乾和小半瓶水,其他一切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老五端詳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說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隱藏在這裡,而且他身上也沒有任何多余的食物,看來他是在這裡進行一次短暫的掩護或者就是在這裡站崗放哨的。”
阿芳說道,“我怎麽覺得,他在這裡就在等著我們上鉤呢?”
這時正在檢查他貼身物品的全子從他的內衣口袋掏出了一張照片,剛一瞧上嘴裡就罵上了,“我就知道,和這狗日的脫不了乾系。”
看著如此憤怒的全子,我就算是不看照片也能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了。
老五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神情頓時變的嚴肅起來,我瞄了一眼,發現照片上不是小范又是何人,看來這個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到哪裡都有人帶著他的照片。
之前在天坑中有一班外國雇傭兵在尋找他,現在這雪山的外國人也在找他,如此說來全子他們所說的雪地上的兩班人馬不就基本可以確定了,前面一班是小范,另外一班就是眼前的雇傭兵隊伍了。
“這或許是汪家的人,之前在天坑中尋找小范的就是汪家的人!”阿芳在一旁猜測道。
“這十有八九是個俄國人,按目前的地域力量來說,他們應該是趙家的人。”老五這時突然叫道,“不好,趕緊把這人挪到一邊去,等下被他的其他夥伴發現了又少不了一場惡仗。”
老五的話有道理,這個家夥絕對是個哨兵,因為前面我們一直隱藏的很好,他們不可能發現我們在後面跟著他們。如果他只是一個站崗的哨兵,那他的大本營就應該就在這附近。
這時在另外一邊觀察地形的艾琴突然叫道,“你們快過來,我發現他們的營地了。”
這時山上的霧已經非常大了,我們四個如果稍微保持一點距離就只能看見幾個模糊的影子,我們四個順著艾琴的聲音摸過去,走了沒多遠前面的山崖就出現了一條大大的斷層,我們趴在山崖上,透過紅外線望遠鏡看到不遠處的山下有幾點模糊的燈影。
“趕緊離開這裡,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扎營,這霧越來越大了,或許等下就有一場暴風雪!”老五招呼我們道。
“這人怎麽辦?”此刻全子把地上的雇傭兵壯漢已經五花大綁綁了個結結實實,抬頭問道。
“只能先帶著他,等他醒了,
或許能問點有用的東西出來!”我說道。 “確實需要盡快找一個可以安營扎寨的地方了,這霧估計會越來越大了,我們繼續在這半山腰耗著,時間越久越危險。”阿芳在一旁催促道
我回道,“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別忘了我們現在身在雪山上,盲目的行動只會讓接下來的行動變被動。剛剛我們也是疏忽大意,忘了在這周圍擴大一些搜索范圍。”
“這個家夥完全沒有給我們機會啊。”全子說道。
“對了!”艾琴突然插嘴道,“剛剛還沒有起霧的時候我往那個方向瞄了一眼,就是下面燈影的地方。”艾琴指著那個方向說,“那裡好像有兩塊平地,一塊在上面,一塊在下面,我們可以去那兒看看。”
阿芳接著說道,“我覺得可以,離他們越近我們也就越安全,既可以防備他們的偷襲又可以監視他們的活動。”
老五擺擺手表示沒意見。我們立即跟著艾琴開始往另外一座山的半腰出發。那個雇傭兵大漢一時半會還不會醒來,因為這麻醉彈的威力巨大,本來是我們用來對付猛獸的,現在讓他當了回小白鼠,少說能讓他昏迷四個小時以上,再加上全子的五花大綁,我們暫時還不用擔心他能使出什麽么蛾子。全子用睡袋把他一裝,然後我和全子左右一拉,慢慢的把他往山下拖去。
雪山不比陸地,從一座山到另外一座山沒啥捷徑可以走。但幸好前面一班人的腳印都還在,我們跟著走倒也沒費什麽勁。
晚上七點多,我們終於接近了前面一班人的營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白酒味道,不時還有一陣陣歡呼聲傳來。
到了這裡我們不敢冒進,艾琴大致看了一下地形,回頭對我們說道,“他們在上面,正好我們去下面,我們從這裡下去,他們應該很難發現我們。”
我們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它們營地的西南角落,這裡有一段很陡的雪坡。我們幾個貓著腰,從這裡魚貫而下,很快就到了艾琴所說的那段緩坡之上。能讓我們六個人這麽順利的從他們的眼皮底下穿了過去,我們還得感謝這一場莫名其妙的霧。
這一片范圍還不算小的緩坡,剛好被一段凸出的山壁所遮擋,確實是個理想的扎營地點。我們迅速支好了各自的帳篷,這時謹慎的全子再次去確認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在確定了上面的雇傭兵沒有發現我們後,才急匆匆的回到了帳篷裡。
為了避免被發現,我們放棄了點燈,雖外面霧很大,但此刻卻還有一點最起碼的光亮。
趁著那狙擊手還沒醒,我們五個湊到一起趕緊補充了一下水分和熱量。
之後我和老五先站第一班崗,這時失血有點多的老五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憔悴。在這個冰天雪地裡最忌諱的就是受傷,受傷最怕的就是流血,因為這樣會極大的消耗你的體溫和熱量。很多人最後基本都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還是熱量減少太多被這零下好幾十度的嚴寒給凍死的。
滿腹心事的老五正看著自己的手臂發呆,我把手上的半塊巧克力遞了上去,老五看了一眼,擺擺手說,“不用了,後面的路還長著呢,放心吧,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你看,全子他們並沒有說什麽?”我知道老五此時的心思。
老五歎了一口氣,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天曉得,我這次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我把左手搭到了他的右肩上,“胡說八道,你要是死了,我們四個估計也不能活著走出這雪山了。”
老五看著前面模糊的雪山,說道,“大自然的力量是如此的博大和神奇,就這雪山中又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我們這麽拚命的活著,為了那不曾見過一眼的破石頭折騰了一輩子,估計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又是為了弄清什麽。。。”老五說著說著,語氣幾乎變得哽咽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但是好像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我接著他的話說道,“既然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那就爭取把一些別人沒弄明白的東西弄明白,也不枉白活這一世了。”
“你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老五說道,“不像我,有了一定的年紀,擔心和在乎的事情也在開始增多,伴隨而來的煩惱也就再多。很多事情放不下,就成了心魔。”
“你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嘛,再說了你有什麽放不下了,我們不都還和你在一起嘛!”我勸解道。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老五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希望你們幾個都要記住,我要你們好好的活下去,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們自己。”
我不知道老五此刻想表達什麽,他的話聽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是如此的無厘頭。如果在平時,我一定會嘲笑他一番,但此刻聽完他的話我也覺得十分的無奈和傷感,一次次的大起大落,一次次的九死一生,讓我們彼此都明白了生命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是啊,生命多好,活著多好,一直活著豈不是更好!十個人中有九個半人總會這樣想吧。人類自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斷的鑽研如何延長自己的生命,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追求長生、向往長生的願望越來越強烈,更有很多的科研單位都在研究這個課題,所以也就不難解釋為何這麽人為了尋找萬生石而不顧一切了。
“哎,我不想打擾你們,但這個必須老五來,那雇傭兵醒了!”後面的阿芳突然對著我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