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日的比試在眾修士的意猶未盡之中結束。
接下來有五日的過渡期。
給予各位對戰選手調息身體。修複對戰時留下的身體創傷。
過渡日期間,仙鶴城還先後組織了一些弟子間的試煉,安排了築基講道,甚至還組織了一個小型拍賣會。不愧為是擅長經商的家族,不但狠賺了一筆,還充分調動了眾人的興致。
五日很快過去。
最後一日,末輪開打。
先是赤石城和落月城之間的三四名之爭。
原以為比試會一邊倒,落月城興許沒什麽取勝的可能性。
不成想這一戰落月城非常強勢。
眾人才意識到,落月城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弱,第一輪估計是保留實力了。
第一輪和仙鶴城比試中,落月城都是極速結束戰鬥,四個出站的修士幾乎都沒有掛傷,也完全沒有外露修士的法術底牌。
赤石城則不一樣。
赤石城和雲中城拚到最後,修士們多多少少都掛了傷,很多傷五日並不能痊愈。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赤石城每個修士的所有底牌在與雲中城一戰中均有暴露,被落月城看了個精光。
落月城有充足的時間研判出應對手段。
這一戰,最後竟是落月城勝出。
接著是雲中城和仙鶴城的對決。
“諸位,輪到在下上場了!”井弘平躊躇滿志,面帶坦然。
這些天他第二次說出這句話。
可就在此時,雲文庭卻突然臉色一變,他倏然摸向懷裡,拿出一張微微發熱的符籙,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隨即臉色大變。
“嗖”地一下離席,朝著金丹大長老的方向騰空而去。
於此同時,赤石城和落月城的城主也倏然飛向了金丹大長老。
眾人茫然,紛紛舉目。
‘發生了什麽?’
陳平愣了一下,幾個城主突發的舉措讓他一下子懵住。
“看雲文庭臉色,似乎不是好事。”
陳平心裡一緊,默默地摸出一張護體符,拽在手裡,以防萬一。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四周,但似乎並沒有什麽危險,也沒見到可疑修士。
片刻後。
雲文庭疾馳而回,人未到聲先至:
“諸位,魔修突襲雲中城,事不宜遲,諸位立即隨老夫回城。”
一聲令下,雲文庭率先衝出了比試道場。
緊隨其後。
同樣的聲音在落月城和赤石城那邊席位區域也響了起來。
“眾客卿、弟子聽令,即刻啟程回赤石城…”
“……”
“諸位,四鼎之比擇日再賽,還請…”在陳平他們極速離開之時,凌霄宗執事的聲音回蕩在道場。
“……”
現場喧雜聲一片。
……
飛舟停靠道場。
這次返程,練氣期修士被臨時留了下來,6個築基同坐一艘飛舟,“嗖”地加速起飛,快速向雲中城方向挺進。
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
“雲城主,這到底發生了何事?”飛舟飛出一段距離後,陳平緊張道。
魔修突襲雲中城?
自己的小媳婦還在內城啊。
不緊張是假的。
“暫且不知,只收到了‘魔修來襲’的信息,傳訊符功能有限,只能傳回隻言片語。但願來得及吧。”雲文庭盤腿坐在飛舟內,閉目養神,説話不疾不徐,似乎對此並不怎麽擔憂。
但紊亂的氣息已經出賣了他。
要知道,一年多以前剿清魔修奸細後,不少人心中的那根弦都已經調松。
以為魔修已經徹底偃旗息鼓。
這次四鼎之比,雲中城僅留下了雲海棠一個築基堅守,且凌霄宗也沒有如往年那般派遣凌霄宗的築基臨時駐守各大修仙城。
這給了魔修可乘之機。
如今只能祈禱魔修來的人不多。
“這幫魔修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就該摸老巢去,殺他個痛快。”巫馬鳴忿忿不平,保持著政治正確的姿態。
“哪殺的盡?只要那種極端修煉途徑傳承不斷,就永遠有前仆後繼者。”湯俊毅搖頭。
“那也應肅清凌霄宗地域魔修。”
“唉,凌霄宗大長老意了,今年四鼎之比期間,怎沒派築基駐守修仙城?”
眾人的義憤填膺中夾雜著無奈。
凌霄宗本就處於西荒邊陲之地,人少,高修為修仙者更是鳳毛麟角,無盡森林多,環境複雜。
這樣的環境最適合魔修棲息。
周邊永不缺魔修。
……
半個多時辰。
飛舟很快出現在雲中城上空。
俯瞰之下,內城處於白雲之中看不清。但雲中城的外城和中城多處冒煙、坍塌,不少屍體陳放街頭。但已不見戰鬥跡象,看來魔修已經提前跑了。
估計是報復性攻擊,並非旨在拿下修仙城。
飛舟降低後,甚至能見到街道上的無數斷肢和破碎的組織。亦能聽到慟哭聲、呻吟聲。
眾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落入內城上空大陣內部後,內城也隨之清晰可見。才發現內城安然無恙,並沒有戰鬥的痕跡。
陳平甚至看到了自己院子裡俞玲春昂頭張望飛舟,輕輕揮手報平安。
陳平頓時松了一口氣。
知道了俞玲春平安無事。
躍下飛舟,雲文庭率先詢問前來迎接的雲海棠:
“怎麽個情況?”
“魔修突然襲擊中城和外城,至少有三位築基親臨,練氣期多位。我擊傷了一位築基,但他們在中城和外城大肆破壞後迅速遁逃,並不戀戰。”雲海棠神色清冷回復。
頓了下,又補充:
“內城倒沒有被破壞。”
雲文庭臉色嚴峻:
“可知魔修有何意圖?”
“暫且不知。”雲海棠螓首微搖:“他們速戰速逃,似乎是在報復奸細被鏟除一事。”
雲文庭沉思片刻:
“當務之急,是維系雲中城秩序。剩下的,等凌霄宗的修士來了再談。諸位,又到諸位出力的時候了。湯道友,井道友…,陳道友協助雲海棠,主要清查外城的情況。”
雲文庭一一安排任務。
外城。
陳平帶著幾個誅魔堂修士,在外城一一巡衛。
主要是誅魔堂修士一一盤查,維持秩序,安頓受傷人群。
陳平則四處看了看。
親臨現場,才知道現實比在飛舟上看到的更為殘酷。
中央大街坍塌了一大片,斷肢血肉滿大街到處都是,有的頭顱、斷臂甚至鑲嵌在牆壁上,頗為瘮人。
聽誅魔堂成員匯報,初步核計死傷凡人數千人。
到處都是哀嚎聲,哭泣聲。
場面觸目驚心。
‘哎,弱是原罪啊。’
在築基魔修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的凡人就是待宰的羔羊,一個群傷法術下去就能讓數百人一瞬間一命嗚呼。
陳平感歎不已,慶幸自己穿越而來時不是最弱的凡人。
慶幸自己還有仙途可走。
他沿著街道慢慢往前走。
穿過一條又一條街。
此次破壞的不只是中央大街,倒塌的屋舍延綿數裡,無數住宅也有遭殃。
‘這真的只是報復嗎?’
‘魔修無利不起早,僅僅會為了替同伴出氣就冒險破壞是三個修仙城?’
‘或許,也有義氣的魔修吧。’
陳平在一處相對僻靜的巷子裡,找了一具屍體。
掐訣施展‘搭橋招魂術’。
他的‘搭橋招魂術’現如今已經是‘熟練’級別,對這種隻死了一兩個時辰的完好靈魂,完全可以實現招魂。
當然。
這種熟練度級別只能召喚那些完好的魂魄。
至於那些更虛弱、接近潰散、或被鎮邪符鎮壓過的遊魂散魄,則需要更高熟練度的‘搭橋招魂術’才行。
“蕩蕩遊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將,七魄來臨,今請五道,收魂離體。”
“起!”
一聲令下。
一個遊魂慢慢從地上的屍體中飄起,逐漸凝聚,慢慢清晰,形成淡淡的暗影,飄蕩在屍體上方的空中。
模樣就是屍體主人的模樣。
但面無表情,神色僵硬,目中無神。看都不看陳平一眼。
“我且問你,為何而死?”陳平道。
“為魔修而殺。”遊魂空洞地回答。
陳平又問:
“為何殺你?”
“不知。”
“有多少魔修?”
“不知。”
“魔修都藏在哪裡?”
“不知。”
“這個城內還有魔修奸細嗎?”
“不知。 ”
“你有多少靈石,藏在哪裡?”
“沒有靈石,只有黃金,用石盒裝著,藏在恭房的躁矢坑裡。”
招魂術確實有效,但這人一問三不知啊。
陳平又換了幾具屍體。
結論大差不差。
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
歎了口氣,起身離開。同時將九幽七彩蟬放了出去,巡衛在雲中城外圍的森林邊緣。
陳平走後的一條街。
身後。
一幕神奇的畫面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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