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前段時間誅魔之戰導致的人才凋零的影響,陳平時不時也要參與一些城內的巡衛任務。
當然,這種情況不多。
更多的是其他練氣修士巡衛,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才需要陳平出面。
這種情況極少。
經過幾個月的療傷,雲中城也逐步恢復了平靜,那些失去至親好友的修士們均從悲痛中回過了神來。
畢竟,生活再苦,也得繼續。
這一天。
陳平從外面回來,遠遠地就聽到自家院子裡俞玲春與人交流的聲音。
“就算我等資源好,可外面高修為的修士很多。築基上面還有金丹,金丹上面還有元嬰。我等若經常外出,一不留神就是個身死道消。”
“就算我等修為高了,但若是沒有厲害的法術,遇到別人也只能被動挨打,一不留神就是個身死道消。”
“就算我等法術厲害。可如果沒有好的法寶,符寶,甚至靈寶,遇到這些修士也同樣是個身死道消。”
“……”
“總之…”
“…身死道消。”
隨後就聽到了一個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所以,俞道友才很少外出?”
“正是。”俞玲春驕傲的聲音。
“這…,都誰告訴你的?”另外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夫君。”
這媳婦。
怎什麽都往外面說。
這可是無上的修仙界生存秘籍。
要收錢的。
陳平推門而入,見到了一襲素雅法袍的雲海棠,此時的她正在聆聽俞玲春的“教導”,一臉沉思狀。
“雲道友,許久未見。”陳平招呼。
雲海棠扭頭,起身:
“見過陳道友。見你一直沒有去領誅魔的酬勞,便給你帶過來了。不巧伱出門了,便和俞道友聊了幾句。”
陳平淡然道:
“有勞雲道友了,進來坐吧,哪有站在院子裡聊天的。”
引雲海棠進入會客廳坐下。
知道她此次前來多半是有事,否則送酬勞這樣的小事哪需要她親自效勞?
向來都是庶務堂的事。
雲海棠輕抿了一小口俞玲春送來的靈茶,才把酬勞遞給陳平:
“這次酬勞都寫在紙上了,我核對過,應該沒差,陳道友可以再確認下。”
“除了酬勞,另外一部分是誅魔的戰利品分配所得。所得的財物不少,但按照慣例,那些死亡的道友分到的佔多數。屬於陳道友的那一份我都兌換為靈石給陳道友送過來了,陳道友可以核實一下。”
陳平接過錢袋子,收入袖子裡。
沒有核對什麽的。
只是笑道:
“雲道友幫我核對過就成。對了,雲道友今日前來,應該是有事吧?”
雲海棠微微局促,輕道:
“啊?也沒什麽要事。”
頓了下,像是努力拉下了面子,鼓足勇氣,才道:
“今日之雲中城,已經今非昔比。凌霄宗勢微,陳道友可能有所不知,周邊那些宗門,恐怕不會放過此次從凌霄宗撈好處的機會。凌霄宗或許再也沒了往昔的那般寧靜。”
陳平一冷:
“雲道友的意思是,其他宗門會對凌霄宗的弟子落井下石?要知道凌霄宗可是為了誅魔才落得如此,這些周邊的宗門不是同樣獲利嗎?”
“並非如此。”雲海棠螓首微搖:“……”
按雲海棠所言,魔修其實是一種很微妙的存在。
當對大家都有害時,魔修便是大家共同的敵人。
當魔修不夠強大時,或存在利用價值時,便會成為一些宗門拉攏、用於對付其他宗門的幫手。
修仙界,沒有永遠的敵人。
只有不變的利益。
宗門之間的算計、爭鬥、吞並從來都沒有停過。
在這次誅魔之前,凌霄宗曾邀約過一些域外的宗門參戰,凌霄宗可給予足夠的報酬。但即便如此,那些宗門也含糊其辭,找了各種理由推脫。
畢竟那時的魔修只在青雲域。
陳平雖然震驚,但想到自己當初在黑岩城時,從未有黑岩門的人查過魔修,甚至知道此人是魔修,只要此人不明目張膽的聲稱自己是魔修,也不犯事,大家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和平相處。
這麽一想,也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這麽想著,又聽雲海棠道:
“在這種背景下,雲家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免會有一些故敵趁凌霄宗無暇顧及的時候,對雲家不利。在我無暇顧及之時,若在陳道友力所能及之下,遇到雲家弟子遭厄時,還望陳道友能出手搭救一二。海棠在此唐突了。”
陳平深吸一口氣。
老實說,來雲中城這麽久,雲家對自己還不錯。
無論是雲文庭,雲海棠,還是雲靈姍,都曾不同程度幫過他。
當初衝擊築基時,那本“純靈術”就是雲靈姍借閱的,否則他也不至於如此輕松得以築基。
雲文庭借過他幾次簡牌。
雲海棠更是多次為他答疑陣法、修為之事。要知道陣法這種吃飯的手藝,沒多少人願意毫無保留地教給別人。
他欠雲家一份情。
但雲家的麻煩,恐怕不會簡單。好在雲海棠只是說“力所能力”之下相助。
陳平不置可否道:
“雲道友客氣了。在下力單勢微,修為也僅僅是築基初期。可如果真遇到力所能力之事,我定當盡力而為。”
聞言,雲海棠松了一口氣。
再來之前,她想了很久。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願意求人,或者說她很少求過人。況且陳平在她印象中還非常謹慎,不會願意輕易招惹麻煩。
可她現在除了陳平,沒有其他人可助她一臂之力了。
季言,能力更弱。
雲海棠微微抿嘴,局促之感消失,揖手道:
“那就多謝陳道友了。”
“我知陳道友慎微,如若遇到的麻煩較大,陳道友大可不管就是。”
“陳道友若用得上雲家的地方,也不妨隨時來找我即可。”
她雖未到過誅魔現場,但從雲靈姍等人嘴裡多多少少聽聞過當天的情況。
知道陳平的實力絕對不弱。
甚至出乎意料的強。
陳平聽到她這麽說,不客氣道:
“還真是有些事想要請教雲道友。前些日子閱覽築基籍冊,有道進階築基中期時,需要在丹田裡搭建“虛橋”。但橫豎都不得要領,雲道友可否解惑一二?”
“這事啊。確實是要搭建虛橋。”雲海棠說道修為之時,娓娓道來。
可剛開始解釋,才意識到…原來陳平居然悄無聲息的要進階築基四層了。
才十年而已。
她忍不住多看了陳平兩眼。
可意識到俞玲春也在旁邊時,連忙收回了目光,臉蛋微微紅了一下。
繼續若無其事地給陳平解釋。
“虛橋”的搭建,不同的宗門可能會有不同的模式。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
最終的目的都是讓這種無形的橋加速液態真元的凝聚,增加液態真元的儲存量。
而在青雲域乃至西荒這邊,一般都是借助於金丹修士的一縷丹火,灼燒丹田之真元,凝聚修士的精、氣、神。
進而形成“虛橋”。
“陳道友當年四鼎之比時得來的那枚令牌沒賣掉吧?有了那枚令牌,陳道友可入凌霄宗,面見大長老求得一縷金丹修士的丹火,便可搭建虛橋。”雲海棠聲音清脆悅耳,如微風扶耳。
“沒賣掉,還在。”陳平想了起來。
當初庶務堂堂主給他介紹時,那時知道令牌可以賣掉,而且價值不菲,差點就動了換取靈石的心思。
當時以為自己沒有用得上面見金丹的時候,不曾想還真有這一刻。
還好, 還好!
沒賣掉。
可就馬上聽到雲海棠遺憾的聲音:
“可惜,大長老身負重傷,已經閉關,一般不輕易見人。陳道友恐怕要等上一段時日了。”
這…
…哪是一段時日?
這些金丹閉關,動不動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啊。
陳平苦笑。
都哪門子事啊!
若真是這麽久,還真是等不起啊。
可惜。
整個凌霄宗目前就這麽一位金丹修士了。
看來,得找到可行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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