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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熟練度苟長生》二百八十八 18日之劫
凌霄宗。

 封余從燒荒的任務中回來後,剛進入到主峰,遠遠地就看到了司馬峰主候站在道場。

 他掉頭就走。

 燒荒幾個月,期間封余雖然沒回來,但有其他修士於兩地間往來。他得知司馬峰主這段時間沒少說他過去的糗事。

 還知道司馬峰主在琢磨著把一對沒人要的沐紅鯉賣給他。

 那玩意,誰要?

 “封余賢弟,請留步。”司馬峰主見到封余回來,頓時興奮了起來,咧嘴一笑,追了過去。

 封余:.無恥老賊,以前叫我封道友,現在要賣我東西叫我封賢弟。

 見避無可避,封余不得不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道:

 “司馬峰主啊,幸會幸會。怎麽,司馬道友不去談笑碟靈月見草了?”

 司馬峰主對封余的冷嘲熱諷見怪不怪,笑道:

 “封余賢弟啊,你冤枉我了,那都是以訛傳訛。當年封賢弟的那份專研精神,說出去凌霄宗誰敢不讚歎一聲?”

 封余:……你是長了兩張嘴嗎?

 司馬峰主又套了一陣子近乎,直到封余的一句‘司馬峰主有事但說無妨’,才取出那一對齜牙咧嘴、面目猙獰的沐紅鯉,道:

 “賢弟看看,可愛吧?”

 封余:.人好好的,可眼睛怎麽就瞎了呢。

 不等封余插話,司馬峰主又道:

 “得知封賢弟喜專研碟靈月見草,我此次專門從天衍城給賢弟拍下來了一對沐紅鯉。”

 “賢弟想必不知,這沐紅鯉雖然是一階靈獸,但極其少有,若不是此次天衍城恰逢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型拍賣會,各種能人異士齊聚。這秀美的沐紅鯉還真買得到。”

 封余:

 司馬峰主無視了封余的面無表情,繼續道:

 “賢弟可知沐紅鯉價值?其可淨化水質,增加水體的含靈量。而采用這種水質澆灌碟靈月見草,碟靈月見草的品質將會發生突飛猛進的變化。”

 “賢弟莫要質疑,這可不是我信口雌黃,天衍城裡的不少采藥師都知曉這一點,我亦親眼見證天衍城靈溪邊生長有高品質的碟靈月見草。”

 “說重點。”封余無語道。

 司馬峰主也不生氣,嘿嘿一笑:

 “封賢弟,這可是我為你專門買回來的,我也不賺伱的中間差價了,一口價,380顆中品靈石,如何?”

 這確實是他的原價。

 他並非從拍賣會上拿到的,而是拍賣會之後從一個外域來的能人異士那裡買來的。

 價格相對貴一些。

 封余一臉‘苦澀’道:

 “司馬峰主,你的好意,我自是知曉的。但你也知曉,自從凌霄宗遭厄之後,我已經數年沒有再專研碟靈月見草了。司馬峰主何不去賣給那些家族修士?”

 司馬峰主嘴角抽了一下。

 那些家族的創收總額確實是大,但總額不代表人均,每一份開銷都要核算的。

 遇到對他們沒用的東西,哪怕不算太貴,他們一樣不願意出手。

 這次從天衍城回來,他帶了七八件價值不菲的東西,都出手掉了,最後也就只剩下這一對沐紅鯉。

 貴倒是不貴。

 換做以往,三四百顆靈石對作為峰主的他來說不至於如何。

 問題是他如今築基九層,正在想方設法衝擊結丹,當前正是在自己身上堆砌大量天材地寶的時候,而這些天材地寶非常耗靈石。

 不要說400顆中品靈石,即便是40顆中品靈石對他來說也異常珍惜。

 司馬峰主循循善誘:

 “封余賢弟啊,話非如此。凌霄宗遭厄,我等手上的活自然都已停了,誰不是如此?現如今宗門重建,封賢弟甘心把此前專研了數年的心得全部舍棄?有了沐紅鯉,何愁蝶靈月見草不品質大增?”

 見封余沒有說什麽,繼續道:

 “不瞞封賢弟,若不是我對靈植一竅不通,我哪會將這麽稀珍的沐紅鯉轉讓給封賢弟?”

 “試想一下,這蝶靈月見草一旦養好了,你那‘無敵峰’不就是靈氣最濃鬱之峰了嗎?那才是真正的無敵啊。”

 封余橫了司馬峰主一眼。

 不想搭理司馬峰主的喋喋不休。

 “.你願意見到陳峰主一個人搶盡風頭?”司馬峰主把什麽理由都說了一遍。

 就在他準備自認倒霉時,不曾想封余突然反問:

 “陳道友也種植了蝶靈月見草?”

 “是啊。”司馬峰主完全沒想到這個點戳中了封余。

 “種了多少?”

 “山腰上全是。”

 封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當初找到陣眼時,陳平在他面前出盡風頭的畫面歷歷在目。

 他早就想找回這個場子。

 ‘現在就是反攻的契機。’.封余一喜。

 ‘我有幾年的蝶靈月見草培育經驗,還有那些從南沼帶來的靈液一直封存在底下未動,再加上這兩隻叫醜八怪魚’

 封余已經想象到了‘跑到陳平面前炫耀、陳平驚訝地直歎服’的畫面。

 那一刻,連他培育出來的高品質蝶靈月見草改命什麽名字他都已想好。

 內心嘿嘿嘿。

 “封賢弟,笑什麽呢?”司馬峰主拍了拍封余。

 “嗯?”

 封余回過神來,笑容一瞬間消失:

 “沒什麽,沒什麽,想到了童時的一些開心之事。”

 “那這沐紅鯉?”

 封余‘面無表情’點點頭:

 “既然是司馬峰主專程為我帶來的,我自然不能辜負了司馬峰主的一番心意。即便我不再培育蝶靈月見草,也要買下這沐紅鯉不是?”

 “多少靈石來著?”

 小竹峰。

 竹湖邊,陳平抽回神識,停止和沐紅鯉的神識羈絆。

 沐紅鯉則轉頭扎進綠油油的湖水中,消失不見。

 【沐紅鯉.禦獸術(入門):321/1000。】

 ‘這沐紅鯉禦獸難度似乎比雲翅鳥和九幽七彩蟬相對難一些。’

 ‘法決體系也不太一樣。’

 不過也可以理解,雲翅鳥和九幽七彩蟬都來自於鳳棲宗,同根同源。

 沐紅鯉則不一樣。

 按籍冊上所記載,沐紅鯉出自於更為遙遠的另外一個禦獸宗門——中洲的神獸宗。

 陳平起身。

 雖然沐紅鯉的法決體系是另外一個體系和原理,但他也不急,慢慢來就行。

 沒有認主前,野生的沐紅鯉也能淨化水質,只是那個時候沒有共享主人的感悟,效果相對比較小一點。

 當前入門級別刷到了321點,對山腰下的蝶靈月見草已經有了一定的效果。

 已經可以評估出蝶靈月見草對水中的敏感度如何。

 陳平回到洞府,繼續修煉。

 春去秋來,時間如白駒過隙。

 得益於雲海棠在背後做好的安排,一年多以來,基本沒有人來打擾他的靜修,甚至連魏恂都很少出現。

 陳平可以安安靜靜的修行。

 這一日。

 小竹峰後山。

 “啊!”

 陳平一聲大吼,靈力漣漪一圈圈迅速向外蕩漾。

 “嘭,嘭,嘭~”一連串聲音隨即而至。

 陳平自失一笑:

 ‘滿級的呼訣落劍術就是威力大。’

 【呼訣落劍術:圓滿。】

 這種級別之下,陳平已經不敢再拿自己的玉鏡法器做實驗。

 可以肯定的是,胸前戴著的這塊從丁常山手上得來的玉鏡恐怕頂不住呼訣落劍術兩三擊就會完全受損。

 如果現在再遇到丁常山,或許不再需要借助長生丸。

 單憑這個法術,就夠讓對方喝一壺的。

 沒有試驗對象,陳平沒法準確檢驗法術的威力。

 但自己作為施法者,從對靈力的消耗、靈力漣漪的動蕩力等一些細節,陳平可以估計出,圓滿情況下,起碼是剛進‘宗師’時的威力的十余倍。

 這不僅是控制術,更是殺人技。

 ‘嗯,安全感+1。’

 繼續,繼續。

 陳平繼續在後山修煉了一會兒‘天罰雷’,才回到陳府。

 剛回到內院,小紅就走了過來,替陳平收好法劍:

 “家主,剛山下弟子傳來信息,說是有一個叫雲靈姍的姑娘準備來找您,但聽聞你處於半閉關的狀態,就沒有上來打擾。”

 雲靈姍?

 從築基池出來了?

 “有帶來什麽話嗎?”

 “說是多謝家主,不對,不對,是說‘多謝陳峰主的玉佩和洞府,靈姍已順利築基,改日再來拜訪陳峰主’。就是這麽說的。”小紅變著嗓子學道。

 這丫鬟,真是一天不打都不行。

 雲靈姍倒是挺順利的。

 不過她本來就是雲家的佼佼者,當年雲家遭厄前,數百雲家弟子中,她是最被寄予厚望的那幾個弟子之一。

 這很正常。

 不知道為何之前‘小感悟’卡了這麽久。

 不過結果是好的,這就足夠。

 雲海棠也可以多一個得力幫手。

 城外的森林黃了又綠。

 小竹峰。

 丫鬟小翠正在院子裡精心護理滿院子的靈植,這些靈植都有嚴苛的養護條件和流程,不是山腰上的那些蝶靈月見草的養護方法可以相提並論的。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手上的土壤正在不知為何震動了起來。

 並且越來越劇烈。

 不僅如此,從竹湖裡打過來的那些水居然慢慢地脫離水桶,向空中漂浮了起來。

 小翠大驚。

 雖然從小生活在修士城市裡,但她哪近距離見過這場面?

 莫不是妖怪要來了?

 “小紅,狗蛋,你們快過來,看看這是怎麽了?”小翠大呼。

 可她剛轉身,才發現遠端的小紅兩人也都愣住原地,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幕幕離奇的異象。

 不只是水滴浮了起來,連她們未曾挽起來的少量青絲都脫離了心引力,往空中漂浮了起來。

 怎.麽了?

 可就在她們手足無措之時,一聲清脆的女性音質傳來:

 “莫要慌,是你們家主快要突破了。”

 雲海棠走進來,輕輕地壓了壓手,漂浮起來的物件頓時落地。

 一切恢復正常。

 ……

 靜室裡。

 陳平盤腿坐在蒲團上,靜心運功。

 一絲絲靈氣瀠繞在他的周身,濃鬱地拉出純淨的絲線。

 體內,金色虛橋變得更為寬廣,而丹田則是更為粗暴的一圈圈變大,大,大,大。

 丹田底部的液態真元不斷動蕩,卷起驚濤駭浪。筋脈之間,靈氣以極端的速度迅速遊走。

 一些不完美的筋脈迅速斷裂,繼而又迅速重生。

 從築基初期到築基中期,重在搭建金色虛橋,為此後的築基之路打下堅定的基石。

 而從築基中期到築基後期,同樣是一次鯉躍龍門的機會。

 這一次的契機是‘蛻皮重生’。

 又稱‘十八日之劫’。

 從身體產生異象的這一刻起,此後的每一刻都在‘蛻皮’,在‘重生’。

 築基初期和中期留下的一些缺陷,在這一個過程中將得到極大的改善,那些不暢通的筋脈會斷裂,會再新生;丹田會一圈圈變大,金色虛橋會一點點變寬

 但這個過程會極其的痛苦,**如被凌遲,神魂如被鞭笞。

 如若忍受不了,可隨時鼓動靈力,提前瞬間突破至下一層境界。

 若能忍到第十八日,讓這股突破的意念自行圓滿,自然而然地突破至下一層境界,事後則會獲得最大程度的益處。

 這便是‘十八日之劫’名字來由。

 陳平忍受著一陣陣疼痛。

 他知道,自己已處於突破的邊緣。

 集中精力,感知身體的一點一滴變化。

 他不是什麽天才,不能依靠天賦的優勢輕易地享受這個過程,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毅力,是忍耐性,是韌性,是從淤泥中一步一步爬起來的決心。

 這個過程不會讓修士生死道消。

 既然如此,即便再痛苦,再煎熬,他也要趟過去。

 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些!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

 陳平感覺似乎有一萬把刀在切割自己的骨肉,這些刀無視了他的煉體體質,直達最疼痛的神經之處。

 甚至感覺到了一根根牙簽插進了他的指甲縫。

 又如同一把把燒紅的鐵洛印在了皮膚上,發出‘滋滋滋’的焦油聲。

 亦像眼睜睜地看著老鼠啃食自己的雙腿,卻無能為力。

 這種錐心之疼,讓他的面部扭曲。

 汗水如注。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洞府外,內院。

 “二夫人,家主他沒事吧?”小紅小心翼翼地問。

 雲海棠站在院子裡,靜靜地望著靜室的方向,淡淡道:

 “不會有事。”

 語氣輕松,衣袖裡的粉拳卻越握越緊,在手心掐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她經歷過‘十八日之劫’,自然知道這個過程有多痛苦。

 幾乎每一個修士在晉級築基後期時,都會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會堅持到最後一天,因為這個過程不會死人,只要多堅持一天就多賺一天。

 可真正能堅持到第十八天的少之又少。

 這個過程,相當於剝離了修士的一切法力,讓修士變成了一個凡人,而且是感知力相當於凡人一千倍、一萬倍的凡人。

 在這種情況下再去承受**和精神的雙重極端酷刑。

 但從當初陳平向她請教晉級注意事項時,她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夫君一定會選擇堅持到最後一天。

 她修行一生,從未見過像自己夫君這麽有毅力,有耐心,願意忍受痛苦的人。

 當然,主要是這個過程不會死。

 頂多暈厥!

 “二夫人,您去歇息片刻吧,您都十七天沒睡了。奴婢在這裡看著,若家主出來了,奴婢第一時間去叫您。”小紅道。

 雲海棠笑了笑:

 “我沒事。你們去休息吧。”

 目光靜靜地落在靜室。

 靜室內。

 陳平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意識開始模糊。

 仿佛看到了一隻隻厲詭飄蕩在遠處,有一只是花妖,有一只是曹修士,有一只是高大的牛頭邪祟,有一隻一襲紅裙

 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可他自己卻動彈不得。

 下一秒,又仿佛看到了那些被他殺死的修士,丁常山,歐陽洪,汴亮,俞青義

 各個面目猙獰,斷手斷腿

 各種莫名的畫面。

 他身上的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乾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一刻也不想再堅持。

 突然。

 一片茫茫的草原之上,一輪紅日慢慢的升了起來。

 成品感覺到自己竟然渾身變得暖洋洋起來,身上的冰塊開始迅速地融化,冰渣子一片片往地上掉。

 太舒服了。

 紅日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佔據了整個天空,進而又佔據了整個大地,將陳平包裹其中。

 “嘭!”

 紅日突然炸開。

 陳平心神一蕩,猛地睜開了眼睛。

 “夫君!”雲海棠突然衝了進來。

 陳平知道。

 自己晉級築基七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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