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前,曦月已經得到一定的恢復,在不動用靈力疾行或飛行的情況下,自己步行還是沒問題的。
可稍稍遮掩她已經非常虛弱的事實。
之所以說曦月是妹妹,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裡有沒有魔修還不好說。
蚩涼有沒有進入這裡也不好說。
為此,不僅要偽裝身份。在決定進村之前,陳平還取了一套雲遊期間摸屍得來的女式法袍,給師尊曦月套在了外面,容顏也稍稍做了變化。
由高高在上的仙子變成了鄰家小師妹的形象。
在她完全恢復實力之前,謹慎一點為好。
進村的途中,陳平則趁機向那中年修士打聽起這裡的情況。
這個中年修士姓金,並非這個村落的負責人,而是常年活動在外圍,負責搭救外圍落單或新進入這方荒原的修士的責任人。
這片荒原叫滄瀾草原。
只是此時恰值秋季衰敗之際,到處都是一片枯草呈黃的跡象。
滄瀾草原很大,茫茫無邊。
草原上到處都是妖獸,而且高階妖獸不少,三階妖獸很常見。
最常見的就是蝙蝠妖獸。
也正因為妖獸過多,因此眾人外出進入荒原的次數並不多。
三階妖獸應對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村落便成了掉入滄瀾草原的幸存者的避難所。
而這裡的幸存者全部都和陳平兩人一樣,屬於從不同地方進入了這裡,有的是為了尋求機緣主動冒險進入,有的則是屬於不小心進入,有的則和陳平一樣屬於被動進入。
過程不一樣,結果卻一樣。
都暫時被困在了這裡。
「那些妖獸為何沒有襲擊村落,是有特殊陣法嗎?」陳平問道。
說話的同時,三人已經進入村落。
村落處於一處略有起伏的丘陵之地,走在路上可以看到道路兩邊不少的靈田都處於收割狀態,還有不少靈植夫正在靈田裡忙碌著。
但陳平作為頂級的二階陣法師,卻感知不到陣法的存在。
金修士苦笑一聲道:
「掉落在這裡的修士,大部分都是築基或金丹修士,這些修士哪有什麽手段布置出可以抵禦那麽多三階妖獸同時攻擊而不破的陣法?」
「看到村落中間的那裡了嗎?」
金修士指了指村落中央的方向。
離這裡很遠。
但可以看到一座高高的石塔,石塔上一顆玉石什麽的圓球狀東西正在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那些妖獸懼怕那種光澤,完全不敢靠近石塔的方圓六七裡之內。」
「也正因此,我等才得以在這裡聚集起來,苟延殘喘。」
居然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
讓妖獸懼怕?
這要是拿一顆下來揣進口袋裡,豈不是以後去森林裡冒險都不用擔心妖獸襲擊的問題了?
正當陳平這麽想著,又聽金修士道:
「這石塔從我等進入這片荒原,就已經在那裡了,我等也不清楚到底是何物。這方草原到處都透露著古怪,包括那些妖獸,不能以常理度之。」
「這一點一言難盡,我與道友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道友在這裡暫住下來之後,以後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古怪?
什麽古怪?
又為何叫被困在這裡?
陳平確實有滿腦子的疑惑和不解,正想繼續發問,只見那中年金丹看向陳平,又問道:
「
對了,道友兩人是什麽修為?」
陳平揖手回復:
「晚輩築基後期修為,晚輩妹妹...金丹一層修為。」
聞言,金修士有些失望,從陳平的身上收回目光,歎了口氣。
最後只是點了點頭,道:
「修為不算高,不過也算還好。至少不是築基中期以下或元嬰之上。」
陳平一愣。
什麽意思?
什麽叫至少不是元嬰之上?
不只是陳平,走在陳平身邊的曦月也同樣看了這邊一眼,微微蹙眉,似乎在凝神感知什麽。
陳平語氣‘不疾不徐,,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前輩為何說幸好不是元嬰之上?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蒼瀾草原被稱為被詛咒的草原,在這裡,高於元嬰的修為都會被壓製,修為越高壓製越厲害。」金修士聳了聳肩,繼續:
「倘若一個化神修士誤入此地,陳道友可以輕松斬殺之。」
陳平看了下自己的便宜師父,心中有所震撼。
曦月見陳平望過來,點了點頭,傳音道:
「此人所言應該屬實。蒼瀾草原本座倒是想起來了,此前有所耳聞,確實被稱為‘被詛咒的草原,。稍後再與你細說。」
這個時候,三人已經走到了村落內部,金修士停下來之後道:
「兩位道友可以自己找一個地方開辟洞府,只要不乾預到別人的已有洞府就好。當然,村落中央區域被陣法保護了起來,主要是為了保護石塔,一般不允許隨便進入。」
「道友若嫌棄麻煩,也可以去那邊選一間無主的洞府即可,整個村落的靈氣都差不多。且沒有租金一說。」
「其他的我就不多提了,道友有什麽不解之處可以隨便找個鄰裡一問就知道。」
「還有就是,晚一些時候會有專人來找道友進行詳細的信息登記,這是慣例,也是為了村落的安全著想,還望道友理解。」
陳平連忙揖手:
「多謝金前輩帶路。」
幾句客套語之後,金修士告辭去了村落中央區域,沒入陣法之中。
陳平目送金修士走之後,再次打量了一下村落。
村落裡有屋舍,有靈田,有菜地,甚至還有一些稚童活動其間。
這裡的祥和感和外面的荒原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裡甚至還有荒原裡看不到蹤影的大樹。
從大樹和屋舍相結合的情況來看,村落似乎不是新開拓的村落。
已經具有一定的年代感。
陳平兩人走在路上,一些勞作的修士或在自家院子裡的修士會微微點頭以示打招呼,隨後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仿佛對陌生人的到來不足為奇。
陳平看了看一處高地上,剛才金修士指的零稀的幾間掛著‘無主,牌子的洞府,又看了下其他地方。
確實如金修士所言,環境都差不多。
「我們過去選一間吧。」陳平道。
當前最急迫的是要有一個安穩的地方,讓曦月恢復過來。
在這個草原帶著傷,對曦月自己、對陳平都不是好事。
其他的都是次要。
「嗯。」曦月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地比較了零稀的幾間空閑洞府,選擇了其中一間具有多個靜室的洞府,就此住了下來。
原本還有很多關於蒼瀾草原的問題想問曦月,不過見她虛弱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兩人抓緊時間優先打理好其中一間靜室。
「差不多了
,師尊在此先修煉吧,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說。要我協助嗎?」陳平問道。
曦月搖頭道:
「你自己也歇息下吧。我帶了一粒天元定神丹,這丹藥對修複元神極好,應該能很快恢復。」
陳平點點頭,沒有再打擾她,為她帶上靜室的門,自己走了出來。
再次將洞府裡剛才來不及清理的地方打理了一遍。
有法術,有清潔符,這些活對陳平來說只不過是十余息的功夫。
末了,又在洞府門口布置了一個九宮迷幻陣和六巽六爻攻防一體陣法。
這套六巽六爻目前也已經被陳平刷到了‘圓滿,。
但他只是在自己的識海中和領悟中見識過這個陣法的威力。
一直沒有切切實實地實踐過。
還不知道真正對敵實力如何。
可以肯定的是,這套陣法雖然是二階陣法,但因為‘大圓滿,的緣故,加上陳平自己的改良和優化,早已具有了三階陣法的威力。
按金修士所言,元嬰修士在這裡會受到修為上的壓製,也就是說,這裡最高級別的修士應該就是金丹實力。
如此的話,這幾套陣法都非常具有價值。
對付金丹,能發揮不錯的效果。
陳平回到洞府內,感知了一會兒這裡的靈氣濃鬱度。
‘靈氣濃度不高啊。,
‘差不多也就一階靈地的水平。,
而且剛才從村口進來之後,一路上的靈氣都差不多,即便是靠近村落中央區域的地方,似乎也沒有變的更濃鬱。
‘如此看來,這個村落並沒有靈脈什麽的。,
‘建在這裡,純粹是因為那座石塔的緣故。,
‘這個地方並不適合修行,遠遠比不上小竹峰。得盡快結丹,然後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裡才行。,
‘一階靈地太低了。,
陳平取出那套龍潛聚靈陣,布置在洞府之內。
再次感知了一下,靈氣立馬濃鬱了不少。
幸好帶了陣法。
‘否則這靈氣濃鬱度對結丹都有影響。,
也不知道曦月的儲物袋裡面有什麽什麽厲害的陣法。
她可是了不起的陣法師。
凌霄宗的護山大陣就是她搭建的。
布置的陣法也能困住蚩涼數十息。
對了,還有蒲團和玉床。
蒲團是三階的罕見藤木蒲團,雲遊期間從那個寡婦手上買來的,不僅具有聚靈效果,還能煉化靈氣,形成氣圈。
對修為大大有利。
玉床叫‘寒冰玉床,,是陳平花100多顆上品靈石競拍來的,也就是一萬多顆中品靈石,是陳平競拍過除了五行之液之外最貴的寶物。
不但具有聚靈效果,還能對修行具有促進價值。
擺放好寒冰玉床、蒲團之後,陳平再次入座練功體會了一下。
效果明顯增加了不少。
在寒冰玉床、蒲團、和陣法的加持之下,靈氣的濃鬱度起碼達到了2階以上的水平。
加上二者‘促進修行和煉化靈氣,的功效,效果更佳突出,起碼相當於2.5階以上的靈地。
這雖然依然不能和小竹峰相提並論,但已經好了很多。
‘再加上聚氣丹,靈氣勉強夠用了。,
‘幸好帶來了玉床、蒲團和陣法,這要其他準備沒有這麽充分的修士,在這裡該如何修行?,
‘豈不是修為根本進步不了?,
陳平起身走出靜室,看了看曦月靜室的方向,感受到靈力劇烈的震
蕩,顯然已經開始恢復元神了。
於是沒有去打擾她。
將一塊五行迷幻陣和六巽六爻陣的控制令牌放在她的靜室門口,隨後自己獨自走出了洞府。
他對這方世界還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需要了解清楚。
剛走出洞府,隔壁不遠的一個洞府外院中,一個滿臉胡須的修士就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剛從他處回來,聽聞新來了兩個道友,正想著上門拜訪呢。在下明河,金丹二層,見過道友。」
又一個金丹。
看來這裡金丹不少啊。
陳平連忙見禮:
「在下陳凸,築基九層,見過明前輩。」
「陳凸?好名字。」明河笑道:「陳道友從哪裡來的?」
陳平想了想,模糊道:
「縹緲大陸。」
「縹緲大陸?那是哪裡?」明河撓頭想了想。
這下輪到陳平懵了。
他原本是不太想說西荒或西洲,所以打了個馬虎眼,想混過去。
不曾想對方居然沒聽過縹緲大陸。
就像在穿前,別人問你哪裡人,你不說哪個市哪個省,甚至不說哪個國家,直接說是地球人。
結果對方問你‘地球是哪裡,?
這就很懵。
…這片蒼瀾草原到底在哪裡?
「前輩可知這蒼瀾草原,到底是處於哪裡?」陳平沒有問明河來自哪裡,也解釋不清縹緲大陸是什麽地方,他更為關心的是蒼瀾草原的情況。
「蒼瀾草原啊,哎,還真是個被詛咒的地方,不走運啊,掉到了這裡。我也是來到了這裡才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是什麽。」明河先是一通抱怨,然後才解釋起蒼瀾草原的情況。
蒼瀾草原據說是位於人界的東北面,處於一片無盡海包圍之中。
那無盡海據說不是金丹修士可以飛得出去的。
在上古時代的人魔大戰之前,這裡還有不少高階修士在這裡開宗立派。
最輝煌的時候有上千個宗門之多。
然而人魔大戰時,這裡成為了高階修士大戰的主戰場,到處幾乎都完全夷為平地。
宗門全部毀於一旦。
燒焦的土地致使這裡的很多地方在很多年裡都寸草不生。
遺留的魔氣、高階修士布置而未撤走的各種上古陣法、無數死去的冤魂衍化的邪祟、大戰留下的各種幻境和可以影響修士心境的殘留道韻和魔韻……
這些遍布蒼藍草原。
沒人敢再進入這裡。
或者說進入這裡冒險的修行者基本都走不出去。
這裡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詛咒之地,。
而後很多年,當再次有高階修士踏足此地時,盡然發現這裡不知何故、不知何時居然壓製元嬰以上高階修士的境界修為。
這裡的天地法則發生了異變。
修為越高,被壓製的越強。
至此,這裡成為了真正的禁地。
「蒼瀾草原到底有多大?如何才能走出去?」陳平忍不住問道。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這裡的靈氣不行,對修行不利。
即便是自己用了多重手段,也才到達2.5階靈地的水平,這對築基修士來說還行,一旦結丹,自己的修行勢必會受到影響。
而且,曦月在這裡,俞玲春卻在天衍宗。
雖說俞玲春已經築基,壽命增加了不少,短時間裡不會有事。
但救治的突然中斷絕不是好事。
講到這裡,明河苦
笑一聲:
「如何出去?不瞞道友說,當初剛進入滄瀾草原時,我和三個道友一路向南,從未調轉方向,走了整整兩年,結果卻隻走到了這裡。」
「當初同行的四個修士當中,僅我一人幸存了下來,到了這裡,再無勇氣走下去了。」
「而且,草原上布滿了看不見的上古的稀奇古怪陣法,一不小心就會誤入其中。有道友從這裡出發,一路向南直行,從未回頭。可走了一年多之後,你猜這麽著?結果又回到了這裡。」
「更令人絕望的是,在後來有人帶來的圖冊上可以看出,蒼瀾草原的外圍就是無盡海,金丹修士沒人能飛得出去。」
陳平越聽心越涼。
如果這麽多金丹修士都走不通的路,那麽他即便結丹成功,也只是金丹一層,如何走得出去?
聽到明河的最後一句,陳平問道:
「那麽元嬰呢?甚至化神呢?難道沒有這兩類修士誤入這裡嗎?」
陳平想探問的意思是,倘若由金丹將元嬰或化神修士護送到草原的邊界,再由元嬰和化神帶著這些金丹修士飛躍無盡海。
豈不是兩全其美?
明河顯然聽懂了陳平想問的意思,搖頭道:
「從未聽聞過有化神誤入其中,或許有吧,否則外界怎麽知道這裡的是詛咒之地?又是如何知曉這裡的凶險?斷然是有人從這裡走出去過。」
「但元嬰就不要想了,據說無盡海的很大一片區域和蒼瀾草原一樣,也同樣會壓製修為,等到元嬰以金丹之身穿越那片區域後,已經不足以繼續飛出無盡海了。」
陳平心裡一沉。
這豈不是說曦月也無能為力?
那不是困死在這片草原之上了?
這裡的村落靈氣匱乏,即便自己努力不去想起兩個媳婦,在這裡待上數百年,但修為恐怕也進步不到哪裡去。
數百年後依然走不出蒼瀾草原。
這是死局。
陳平忘了一眼村外的方向,總覺得不至於路絕於此。
或許會有其他的方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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