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季言。
坊市裡對此事的討論亦時有發生。
不同的是,季言感興趣的是那通天的巨劍,這與他自身學不會青芒劍有關。而更多的修士感興趣的是那些收保護費的修士被懲戒。
在這個人人自危、各掃自家門前雪的亂世之中,能有一個人在金丹掌門閉關期間挺身而出,直面魔修和邪惡,這總能激起人們的共鳴。
陳平一開始還會稍稍打聽了一下這些,等到發現沒人關注青劍修士是誰時,他便不再留意這些。
他給自己做了一個規劃。
其一,爭取早日把修為提升上去。
其二,把‘呼訣落劍術’和‘天罰雷’給習修上去。
其三,煉體盡可能往上升。
如果說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得不面臨需要破解迷霧大陣的局面,他希望那個時候的自己修為盡可能地高。
最好能進入築基六層。
而法術方面,‘呼訣落劍術’和‘天罰雷’無疑是值得倚仗的法術。
呼訣落劍術形成神魂攻擊。
即便不能要了對方的命,也能讓對方一時間神情恍惚,行動遲疑片刻。此前在落月城外圍殺築基八層便是如此,呼訣落劍術可謂是佔了大功。
而天罰雷則能讓他在面對汙穢之物時更為從容。
也同樣可以作為控制術。
這兩個法術配合青芒劍,可讓他整個築基期暢通無阻。
煉體,則是為未來的結丹打基礎。
是細水慢流的事情。
是重要但不緊急的事情。
也需要有條不紊地推進。
至於其他的各類法術,則屬於有空就刷、沒有空就可以暫時不用理會的程度,不強求,不拒絕。
幾個月一晃而過。
這一天,陳平和俞玲春、雲海棠兩人打過招呼,便回到靈脈洞府。
他的‘煉筋術’已經臨近臨界點。
晉升‘熟練’級別,就在今日。
陳平一顆塑筋丹入腹,運力立即打通188個竅位的靈力網絡,開始運轉煉筋術。
‘…神返身中,人在氣中,氣在人內,左右相輪,身直氣靜,倒拽九牛尾,勢落海水還潮…’
“轟~”
靈力渾然一蕩。
【煉筋術(熟練):1/1000。】
‘嗯,熟練了!’
算起來,煉筋一年又半的時間。
還不錯。
繼續修煉。
……
當天下午,原本仙鶴城的一個修士來訪,而後赤石城的石晨生亦來訪。
說是搬到了這條街上,以後算是鄰裡,所以特意過來拜訪一下。
等他們走後,雲海棠才道:
“這條街上原本居住的不少外宗修士這段時日都搬走了,僅有一些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修士留了下來。反倒是不少凌霄宗修仙城的修士搬來過來。”
“掌門受傷閉關之後,築基大修士之間的分化越來越嚴重,不少宗門的修士開始抱團聚集在一起居住。”
值得一提的是,俞玲春近日開始衝擊練氣八層,已經很少出門。
即便是今日這般有人上門拜訪,只要雲海棠有空招待對方的情況下,她不再出來見客,專心修煉功法。
“這也正常。”陳平點點頭:
“世道越混亂,值得相信的人就越少,自己宗門的人知根知底,抱團取暖也屬實正常。”
雲海棠嗯了一聲:
“對了,隔壁的夏侯風已經好久未曾見到,原以為他是閉關了。但近日聽聞他很久沒有去交過靈材,凌霄宗清查了他的居所亦未發現人,應該是遭厄了。當然,也有人猜測他改修魔功,去往迷霧大陣了。”
說完,她眨巴著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眸望向陳平。
看我做什麽?
陳平笑了笑,沒搭理這個話題,反倒是提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了解妖族嗎?”
“妖族?”
雲海棠愣了一下。
不知陳平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陳平接過雲海棠遞過來的靈茶,喝了一口,和她講述了百裡野的事情。
他想過,這事沒必要瞞著雲海棠。
雲海棠當前的修為比他還高,生活閱歷也足夠,很多複雜的情形都有能力獨自面對,可以成為他面對當前困局的得力助手。
更重要的是,雲海棠懂陣法。
“這麽說來,我們或許能走出青雲域?”
聽陳平這麽說,雲海棠頓時興奮。
在此之前,她雖然從未說過負面的話,很基本不表達負面情緒。可這麽多年過去了,掌門那裡一直沒傳出可靠的信息,說內心不消極是不可能的。
這便是很多人開始暗地裡嘗試魔功的緣故之一。
陳平點點頭:
“是有這個可能性。但還有很多困難,我們或許不能只靠我們倆,這不只是我們倆的事,這裡面的風險我們也冒不起。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得盡可能多掌握一些情況才行。”
頓了下又問:
“你可知如何尋找陣眼?”
雲海棠搖搖頭:
“陣眼的尋找,是建立在對陣法熟知和了解的基礎上才可實現。這迷霧大陣乃是元嬰真君才能布置的大陣,非我等所能窺探。”
“不過,我可以嘗試著去找一些籍冊看看,了解一下是否有捷徑可走。”
“好。”陳平點點頭:
“盡力而為吧。我等還是以修行為主。破陣的事慢慢來即可,此事非一日可解決之事。”
陳平其實還在琢磨著,若自己無法接近真相,那就等金丹掌門出關,到時把消息透露給金丹掌門。
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曾見過金丹掌門一面,印象還不錯,看面相不是那種陰險之人。而且掌門除了有無數弟子之外,同樣有自己的眾多家族弟子待在落月城。
這樣的人,最不可能認慫投靠魔修。
也應是破陣意願最強烈之人。
……
“發生了什麽?”
這一日,陳平在家修煉時,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出到院子裡一看,從動靜估摸,應該是街尾方向有人發生了戰鬥。
陳平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又折騰出‘緋紅天空’之類的事。
透過院子,陳平看到季言朝著戰鬥的方向飛奔了出去,不少鄰裡亦如此。
陳平沒有湊熱鬧的雅興,轉身回來自己的屋舍內,繼續修煉功法。
直到晚上,見到季言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一個家族的某個修士被另外一個家族的修士發現在偷偷習修魔功,一方聲稱要去凌霄宗掌門那裡舉報,一方聲稱自己是撿來的籍冊,並無意習修,爭吵之下,爆發了家族間的衝突。
死了七八個修士。
難怪動靜這麽大。
“我的修為提升變得原來越慢了, 我還算好的,有一點醒神丹。我隔壁的雷氏兄弟據說已經三年多不得寸進一步,連法術習修都開始受阻。對這些修士來說,現如今每過一天都如同在渾渾噩噩過日子,與等死又有何異?…唉,這種情況下,想探索探索魔功也是可以理解的。”季言壓低聲音,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
陳平隨口附和兩句。
這事他沒法感同身受,便沒有再多言。
他的醒神丹管夠。
修為每天都在進步。
法術越來越精湛。
就連煉筋都沒有停下。
哪知道什麽修為停滯幾年不得寸進這種感覺?
‘唉,真是遺憾,人生中少了一次體驗絕望的機會。’
嗯,回屋繼續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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