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院外。
雲海棠前兩日已經出關,今日在內城東面這邊執行任務,路過陳平洞府時,便敲了敲門,想著取回寄存的‘三爪龍蛇草’。
開門的是俞玲春。
“雲前輩?快請進。”俞玲春側身迎接雲海棠進院子,有些詫異雲海棠的到來,這是個稀客。
雲海棠微微頷首:
“俞道友,叨擾了。路過此地,便想著把寄養在俞道友這裡的三爪龍蛇草帶回去。”
兩人認識。
俞玲春曾去過幾次雲府。
兩人見得不多,但印象還是有的。
跟隨著俞玲春進到院子裡,見到滿院子的各型各色的靈植,雲海棠眼睛都直了。
這是她渴望而不可得的畫面。
雲海棠打量了一下,這裡的很多靈植與其他那些築基家族的藥園不太一樣,並非以藥材靈植為主,而是具有聚靈功效的靈植偏多。
很多都養得鬱鬱蔥蔥。
雲海棠看了看俞玲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
“俞道友才練氣中期,這個洞府乃二階靈地,俞道友所著法袍、玉簪均具有聚靈法陣。這般充沛的靈氣對俞道友綽綽有余。”
“這般情形下,限制俞道友修行進展的不再是靈氣的多寡。俞道友大可不必花大量心血用於聚靈靈植的培育上。耗時耗力不說,對雲道友的修行亦沒多大價值。”
“多少有些得不償失。”
俞玲春楞了一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雲海棠說這麽多話。
每次見到雲海棠,對方都是一張沒什麽表情變化的臉蛋,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接近的清冷氣質。
俞玲春端起那盆屬於雲海棠的‘三爪龍蛇草’,走過來道:
“對我確實來說靈氣確實充足了。但對於夫君來說,靈氣越充沛越好。這些聚靈靈植多少能增加一些靈氣。”
雲海棠微楞,看了看俞玲春,又看了看陳府內靜室的方向。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院子裡有一股酸臭味。
卻又聽俞玲春道:
“種植起來也不算多耗時耗力,僅僅是閑暇之余照料一二就成。也算是修行之余的小憩吧。況且,很多靈植相伴相生,一旦種植多了,反倒是挺好養的。”
‘挺好養的,好養的,養的,的’
這句話在雲海棠的腦海裡回蕩。
雲海棠突然覺得,這個院子不待也罷。
“雲前輩,這是您的三爪龍蛇草,先放這裡。你且坐坐,我去叫夫君出來。”俞玲春將那盆鬱鬱蔥蔥的靈植放在石桌上。
雲海棠點點頭。
此番前來,除了來拿回這盆三爪龍蛇草,還有就要要告知陳平可以去習修陣法了。
製符間。
陳平此時剛畫完一張誅邪符,活動了一下,便留意到了外面動靜。
神識感知之下知道是雲海棠來了。
看來出關了。
“夫君,雲前輩來了。”俞玲春此時也剛好進來。
“知道了。”
陳平起身叩動五行迷幻陣,和俞玲春一同出到院子。
不免寒暄幾句。
剛見到雲海棠,就知道她斷然是已經突破到築基後期。
一身靈力更為渾厚,將妙曼的身材襯托的仙氣滿滿,甚至連那張頗為清冷的臉蛋都仿佛更水嫩了一些。
泛著淡淡的光澤。
“恭賀雲道友境界終得突破。進入築基後期,未來金丹有望。”陳平笑著送上祝福。
陳平是真心祝福。
可雲海棠卻想起了此前告知陳平自己突破也就兩三月的事,不曾想這已是7個月之後的事情。
想到這裡,臉色微不可察地紅了紅。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陳道友謬讚,築基七層罷了。”雲海棠捧起那盆三爪龍蛇草掩飾尷尬,又道:
“對了,今日前來是想告知陳道友。我既已出關,陳道友若要習修陣法的話,過幾日可以去府上找我便是。”
陳平一喜:
“那就叨擾雲道友了。不如今日?”
雲海棠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今日不成。”
“嗯,這幾日都不成。”
“實不相瞞,自從七個月之前發現富貴樓的魔修一事,我雲府便一直在追查此事,陳道友應該是知曉的。只是近日,處於收網之時。容不得分心。”
富貴樓樓主被查出是魔修之後,雲文庭第一時間告知了凌霄宗。
因為這富貴樓的背後築基大能就是凌霄宗的修士。
凌霄宗敏銳地抓住了本次契機。
計劃以本次事件為引子,找出魔修背後的一系列奸細、甚至魔修本身。
與雲府商定後,由修士假扮富貴樓樓主,再次回到了富貴樓任職。
讓一切都看起來完好如初。
與此同時,派人監視了仙鶴城的醉仙坊坊主,在確認該坊主確實是魔修奸細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拿下。
而是長期監視,順藤摸瓜。
並嘗試讓富貴樓的假樓主與醉仙坊坊主聯絡,逐步套出更多的信息。
這半年多的時間裡,收獲頗豐。
現在便是收網的時刻。
“抓到了多少魔修?”陳平關切。
雲海棠搖搖頭:
“此事不得而知。我雲家只是從中協助,真正的掌舵者是凌霄宗。不過,凌霄宗掌門似乎心情不錯,看起來或許收獲也不錯。”
這是好事啊。
最好把魔修一網打盡。
這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自由出入雲中城了。
否則按季言的經驗,還得等兩年半才出城,著實有點不方便。
這麽想著,又聽雲海棠道:
“在察覺富貴樓密室一事上,陳道友居功至偉。此事一過,事件來龍去脈便會一一記載,相信凌霄宗自會給陳道友記功。”
當初搜查樓主起居室時,那間密室並不容易被發現。
密室裡雖然有魔物,但裝在盒子裡面,完全屏蔽了築基神識。
再加上那個密室實在是小。
非常隱蔽。
不過話說回來,若真很容易發現,也不至於讓樓主在那裡一呆就是幾十年。
陳平一驚,連忙道:
“哎?那是雲道友發現的進入密室的羅盤,與在下關系不大。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無需提及我了,淡化即可。”
雲海灘微微一愣,補充了一句:
“按功行賞,酬勞應不會太低。”
不早說?
陳平點點頭,大義凜然道:
“咦。在下突然覺得,既然是要理清來龍去脈,自然是如實匯報最有利於理清。我為凌霄宗客卿,當然也要為凌霄宗分憂解難,雲道友但提無妨。”
“只是,莫要將我名字公之於眾即可,更不可大肆宣傳。”
雲海棠嘴角微微上揚。
但也沒說什麽。
“陳道友所托自會銘記。那就不打擾陳道友了。”雲海棠抱著那盆翠綠的三爪龍蛇草。
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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