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說完抽了抽鼻子,一臉陶醉的說道:“林頭領,實不相瞞,我已有十幾日未嘗過酒味了。”
林瑜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不經意間給燕青使了個眼色。
燕青會意,提起兩壇美酒大笑著走到阮小七面前,遞出一壇酒:“好漢真性情,可敢與灑家同飲一壇否?”
阮小七比燕青矮了一頭多,隨著燕青走近,他頓覺一股強烈的氣勢壓來。
就是阮小二站在一旁,也感覺壓力甚大。
這梁山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阮小七不甘示弱,接過酒壇,伸手拍開,說道:“有何不敢!”
兩人碰了一下,阮小七雙手捧起酒壇直接往嘴裡灌。
燕青單臂提起酒壇,酒水如同一股清泉從酒壇中流淌而下,落入他的口中。
許多美酒灑落在地,屋裡酒香四溢。
片刻之後,兩人幾乎同時放下酒壇,彼此對望一眼,哈哈大笑。
“痛快!小七哥果然是條真漢子,鄙人佩服!”燕青面不改色,拍著阮小七的肩膀笑著。
阮小七打著酒嗝,臉上的青春痘都長大了一圈,笑道:“哥哥才是真好漢!”
兩人之間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阮小二默默掃了林瑜一眼。他看得分明,燕青早就可以喝完,是故意在讓著七郎。
看來這位頭領是真想拉自己兄弟入夥。
阮小二取來碗筷招呼幾人落座,幾番推讓之下林瑜坐在了主位。
燕青、宋萬分別坐在了林瑜的左右手,阮小二挨著宋萬坐下,阮小七和燕青相鄰。
落座之後,林瑜想起一件事來,向著阮小二問道:“小二哥,怎麽不見嫂嫂過來取些肉食來吃?”
他約莫記得阮氏兄弟三人只有阮小二是成了親的。
“哥哥說笑了,婦人怎麽入得了酒席?”阮小七在一邊笑道。
他叫了燕青哥哥,若再叫林瑜頭領的話,就顯得有些生分了。
“小七哥說的哪裡話,都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外人。”林瑜故作嚴肅地訓斥了阮小七一句,轉頭笑著對阮小二說道:“小二哥,這裡如此多的肉食,我們也吃不得,取些分於嫂嫂與侄兒吧。”
說完站起身來,從旁邊放著的擔子裡親自挑選出兩個食盒,遞給阮小二。
其實阮小二原本就有此心思,只是不好提起,見林瑜如此細心體貼也不在托辭,道了聲謝,提著食盒走了出去。
“二哥,哪裡去啊?”門外傳來一個漢子的聲音。
林瑜心知這是阮氏三雄的最後一位——阮小五到場了,於是便迎了出去。
燕青等人見林瑜都出去了,緊隨其後。
就見一個壯漢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在跟阮小二搭話。
林瑜走上前,先跟老婦人見過:“婆婆安好!小侄今日冒昧打擾,也沒帶甚禮物,一枚發釵聊表寸心,還望婆婆笑納。”
說著從褡膊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金釵塞到老婦人手裡。
大宋女子素來愛戴頭冠,梁山從西陳村保正家倒也繳獲了不少。
可頭冠不方便隨身攜帶,林瑜就準備了兩枚發釵,一金一銀,打算分別送給阮氏三雄的老娘和阮小二的妻子。
那老婦人嚇了一大跳,嘴裡連連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實在是太貴重了,老身受不起。”
林瑜微笑道:“婆婆莫要推辭。我與三位哥哥情同手足,若再推辭倒顯得生分了。”
聽到林瑜這話,
老婦人這才滿臉歡喜地將金釵貼身收好,欣慰地笑道:“我兒出息了,也識得相公如此人物!” “老娘,你且去我房裡歇息,讓我渾家陪陪你,我家大哥可是想你的緊呢。”阮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老婦人向正房走去。
阮小二還有個大哥?
林瑜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了。
阮小二說的應該是他的兒子。
父親叫兒子大哥,雖然在後世聽起來有些好笑,但是在大宋卻是正常的。
阮小五雖然不認識二哥的這位朋友,可看對方待老娘的態度,心中不由地大生好感。
等阮小七說出林瑜等人的身份,阮小五更是觸動。
說到王倫已死,阮小五不由地痛罵出聲,顯然對於梁山之前的印象很差。
宋萬在一旁紅著臉向二阮道歉,彼此一笑算是揭過了往日恩怨。
正說著,阮小二帶著一個年輕的婦人和一個幼童走了進來向林瑜道謝。
林瑜又送出銀釵,切了一隻烤羊腿,讓阮小二妻子帶走。
處理完瑣碎的事兒,林瑜打發小嘍囉們去湖邊尋個寬敞處歇息,順便分了余下的酒肉,這才和眾人再次落座痛飲起來。
酒過三巡,推杯換盞,一個個慢慢也都放開了。
阮小七拉著阮小五和燕青拚酒。
這兄弟倆賭場、酒場向來是兄弟齊心,同去同歸。
林瑜、燕青跟阮小二三人劃著拳。
又過了一會兒,見眾人都吃喝的差不多了, 林瑜不經意地找了個由頭說起梁山攻打西陳村的事兒。
宋萬一拍桌子接過話茬,一張大嘴酒水吐沫齊飛,雙手在半空不時比劃著。
說起昔日的仇恨,幾人不無咬牙切齒,痛罵陳保正。
林瑜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再次邀請阮氏兄弟上山入夥。
阮小七叫嚷道:“承蒙哥哥看得起,我願.....”
“小七!”阮小七話沒說完,就被阮小二沉聲打斷了。
阮小二雖然心中非常動心,可仍保持著一絲冷靜,想考慮一下再作答覆。
林瑜沒有等阮小二考慮的話出口,繼續說道:“小二哥,方才我看令郎也到了蒙學的年齡,我欲在山寨創辦學院。男兒建功立業亦不可忘了子孫的教育。令郎聰慧機敏,還望小二哥好生栽培,未來定是文武全才,便是治理一方的州牧也未可知。”
“小五哥,婆婆含辛茹苦養育三位哥哥成才。她操勞半生,如今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我梁山如今一日三餐,天天有肉,頭領每月的固定月錢就有十兩紋銀。我知小五哥並非愛慕錢財之人,可若婆婆能安享富貴,你也可放開手腳做出一番事業。”
“小七哥,你臉上的面皰(青春痘),我有辦法醫治!”
“為表誠意,我願和眾位兄弟們分享一個秘密。”
林瑜說著,伸手揭下了面具。
......
聚義廳裡,林瑜、董澄、魯達、宋萬和阮氏三雄七人再次結拜。
後來流傳出去,人們都稱這次結拜為“梁山七英結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