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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漉湖岸邊的向日葵》第七十五章 看《紅岩》
  一天放學後,雲老師布置了課外作業。要同學們多看一些課外書籍,豐富知識量。

  老大想,學校的圖書室裡大部分都是一些雜志、連環畫冊、圖書、報紙之類……那些書,老大都不怎麽喜歡看。老大喜歡看的是那些長篇小說,圖書室裡有一本《紅岩》和《林海雪原》,《紅旗譜》和《沸騰的群山》等等,可是別人借了,還沒有歸還。老大如是,預先排著隊。等到先借了的同學看完歸還後,圖書管理員再通知去拿。現在到哪裡去找這類書籍看呢?他於是去問高年級的同學哥哥。他們說,小說最好看。他於是向高年級的同學哥哥借小說,終於借到了一本無頭無尾的小說。說這本書叫《紅岩》,最好看。他借過來後,馬上把書藏到書包的中間。回家的路上,他不斷地用手按著書包,感覺那本書還在書包裡,便放心往前走。

  晚上,完成了全部作業和其他任務後,便悄悄地從書包裡拿出那本神秘的書來,在煤油燈下仔細觀看,他靜靜地翻了又翻,終於看清楚了這本書的真實面目。第一頁,其實只有半頁,據推算應該是第19頁,能看清楚頁碼的書頁是第29頁,因為中間正好是10頁。從第29頁起一直到前面的這十頁書,是一頁比一頁小一圈;從第19頁起到第29頁是一頁比一頁大一個圈,非常均勻,能看得出是長久的閱讀魔力把這本書翻成了這樣。第19頁前面的包括封面都沒有了,不過還有幾頁的頁根像折扇一樣貼在書脊上。後面一沒有結尾,也沒有封底,不知失去了多少頁。他在書脊上尋尋覓覓,依稀發現了一個“紅”字,他驚喜地相信:這本書很有可能真是叫《紅岩》。於是,他右手拿著書脊在掂量掂量,可他的手稍微向右邊偏一點,書頁大部分就自然地倒向右邊,稍微向左邊偏一點,書頁的大部分就自然地倒向左邊。不左不右時,幾乎是從中間分開。每一頁書頁都是稀黃的、嫩軟的。你把每一頁書翻到左邊便是左邊,翻到右邊便在右邊。完全失去了書頁本來的個性,不需要書鎮壓著。那書頁上有口水、有汗水、有淚水的痕跡,好像還有乾枯了的血液的痕跡。多麽可憐的書啊,是無數雙手把你翻成了這般摸樣。

  老大從第十九頁研讀起,好像是**要成崗負責應刷《挺進報》的事。他在這些失去聯系的字裡行間尋找著故事的線索,讀了幾十頁後,書中的故事漸漸地清晰地展示在他的眼前,這時輪到老大的眼淚來澆濕這發黃的書頁了。第一個感動他的人物就是**。

  聽老師說,《紅岩》裡的**不是一個小說虛擬人物,而是真有其人,她的真名叫江竹筠。是SC省ZG市大山鋪薑家灣人,她是一個黨員,她和彭詠梧結婚後,負責CQ市委地下刊物《挺進報》的組織與發行工作。

  她在去聯系工作的路上,突然看見了丈夫的頭顱被敵人用一個籠子裝著掛在城頭,她心如刀絞,可是在那種危險的環境和時刻,絲毫也不容她痛哭,她隻好強忍住心中劇烈的悲痛,去完成丈夫未竟的事業。這不僅是一般人做不到,而且一般的共產黨員也做不到。當他被叛徒出賣被捕入獄時,受盡了人間多少罕見的酷刑。如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吊索、帶刺的鋼鞭、撬杠、電刑,甚至殘酷地將竹簽釘進她的十指指尖。特務們要撬開女英雄的鐵嘴銅牙,讓她說出重慶地下組織的情況。可她說:

  “你們可以打斷我的手,殺我的頭,要組織是沒有的。”

  “毒刑拷打,

那是太小的考驗。竹簽子是竹子做的,黨員的意志是鋼鐵!”  誰能經受得了這樣的酷刑考驗?你經受得了嗎?試想,要是敵人的竹簽釘進自己的手指尖時,能保證不說出黨的機密嗎?想到這裡,老大全身發抖,汗流滿面。一會兒汗水流到了身上,流到了書桌上,又一次打濕了發黃的書頁。她咬著牙在感覺竹簽釘進手指尖鑽心的巨痛,一根,二根,三根……十根。他感覺,暈了,心臟停止了跳動,只有汗水在不停地流……

  當**就義前,她精心的打扮自己,從容地告別同志。1949年11月14日,在重慶即將解放的前夕,**被特務殺害於渣滓洞監獄,犧牲時年僅29歲。獄友和同志們寫詩深情地讚美她:

  “你是丹娘的化身,

  你是蘇菲婭的精靈,

  不,你就是你,

  你是中華兒女的典型。”

  老大含著淚水,深情地朗誦著這首偉大的詩篇,盡管他的聲音是如此的顫抖,淚眼是如此的朦朧,但他的心在深情的讚美。讚美人民的英雄,讚美黨的好女兒,讚美一個偉大的戰士,讚美一個特殊的黨員,讚美今天的生活。是您和您的戰友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今天幸福的一切。活著的人們有什麽理由不愛自己的祖國呢?

  老大情不自禁的寫下了:《臨江仙》詠**三首

  (一)失夫

  滴血頭顱城上掛,望清竟是親人。

  天摧地塌滾陰雲。

  心如刀亂絞,願死撲城門。

  江上航船鳴曉笛,山城曙色全新。

  黎明前夜想人民。

  家中多少事,喚我去迎春。

  (二)逼供

  竹片如釘尖指插,一釘痛斷肝腸。

  獄中特務似豺狼。

  三根已昏死,十指盡遭殃。

  面目猙獰刑逼供,醒來一語驚場。

  初心宣誓不能忘。

  我的頭可斷,意志比鋼強。

  (三)就義

  精心打扮就大義,從容告別同仁。

  生為理想志堅貞。

  芳齡二十九,魂繞天安門。

  不讓須眉女豪傑,丹娘是你化身。

  光輝品德耀人民。

  青春雖短暫,永遠葆青春。

  第二個令人敬佩的是許雲峰。《紅岩》裡的許雲峰也是真有其人。他的原名叫許曉軒。出生於JS省江都市,他是CQ市的一個區高官。許雲峰被叛徒出賣被捕入獄後,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高級領導幹部的高大形象。他沉穩、鎮靜、機智、果斷,有水平,有能力,有鬥爭經驗。在監獄中與狡猾的特務頭子徐鵬飛面對面的鬥爭,他沉著冷靜,巧妙地把敵人引入錯誤的判斷,保護了同志和組織。這顯示出他非凡的膽識和過人的機智。敵人為了斬斷他與獄中地下組織的聯系,將他戴上重鐐,單獨關進終日不見陽光的地牢。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殘酷折磨和威逼利誘,許雲峰始終大義凜然,堅強不屈,不為所動。無可奈何的敵人不得不承認:任何刑具對他都是沒有效果。最後,他以頑強的意志在潮濕陰森的地窖裡用手指挖出了一條通道,把越獄的希望留給了同志們。自己則帶著對勝利的堅定信念從容就義,犧牲時年僅33歲。

  還有一個是劉思揚。《紅岩》裡的劉思揚也是真有其人。他的真名叫劉國志,他出生於富商家庭,畢業於西南聯大。他為了理想而投身革命。他本可錦衣玉食,卻偏偏散盡家財,為信仰勞碌奔波。他是革命者中一面別樣的旗幟,他是知識分子的楷模。他被捕前是《挺進報》的重要創編人員,主要發行者,是《挺進報》編印經費的提供者。被捕後,敵人把它關押在渣滓洞集中營,敵人為了誘捕集中營中的地下黨員,摧毀集中營的地下黨組織,在他的親友找人送禮疏通關系後假意釋放了劉思揚。他回到家中時,有假扮地下黨員來接頭的敵人來套取他關於集中營底下黨組織的情報,但被劉思揚和趕來的真地下黨員識破。於是,劉思揚二次被捕。他的親友利用上層社會關系再一次對他進行營救,他完全可以出獄,可以到美國去深造,走人生另外一條道路,一條有優越物質條件的活路。可他表示“決不背叛組織”。寧願放棄去美國留學,拒不在“脫黨聲明”上簽字。他說:

  “我死了有黨,等於沒有死;我如果背叛組織,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劉思揚1949年11月27日慷慨就義於重慶歌樂山松林坡刑場,年僅28歲。

  富裕家庭出身的知識分子,寧願為革命而犧牲自己年輕的生命,不願在聲明書上簽半個字而苟且偷生。這就是偉大的戰士。這就是後來人學習的榜樣。老大只要看見劉思揚三個字,就肅然起敬。

  其實,還有一大批黨的優秀幹部,他們的英雄事跡,被人民所傳頌。

  《紅岩》是老大人生讀到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當他看完《紅岩》這部長篇小說後,總是在想一個問題。在殺害許雲峰和**這些堅強的革命者時,天安門上已經升起了紅旗。這就標志著中國革命已經取得了勝利。可是蔣介石國民黨政府為什麽還要殺害這些革命者呢?這是什麽意思呢?如果說,以前抓捕這些人,刑訊逼供,都是為了挽救自己的政權,那麽已經知道自己的政權不可能再存在下去了,為什麽要把兩黨之爭的刀刃橫架在這些個別人的頭上?並且,你國民黨政府殺害了這些人就可以挽回你失敗的命運嗎?如果殺害了這些人既不能挽回國民黨政府失敗的命運,也不能影響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那這樣的屠殺又有什麽意義呢?那只有一點:就是泄憤。發泄失敗的怨憤。如果一個政黨和一個國家用人民的生命來泄憤。這不是一個政黨和一個政府的行為,是土匪行為。因為一個政黨和國家她是要面對自己的人民的,反對你的也是你的人民。只有土匪才會只顧自己山頭的利益,隻憑一時的怨憤,毫無理智和原則。難怪國民黨會失敗,因為他們的頭不是一個國家一個政黨的領袖,他的心中沒有人民。而是一個沒有政治頭腦的代表個別集團利益的老大。所以,蔣老大領導的國民黨是注定要失敗的。事實已經證明,任何一個不關心人民疾苦的黨或者政府都是要被人民拋棄的。

  讀了《紅岩》之後,他想得比較多的另一個問題是:那些革命者為什麽不怕死呢?他們為了什麽?世界上不怕死的人,無非有這麽幾種。

  第一種是:為名。曹雪芹不是說過嗎: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第二種是:為利。也是曹雪芹說的: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錢忘不了。”

  第三種是:為情。也是曹雪芹說的: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

  第四種是:為理想。曹雪芹不懂這一點,所以他沒有說。《紅岩》裡的革命者,不論是男是女,不論年長年少,他們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他們既不是為名利,也不是為私情。他們是為了理想。一個心中有理想,並且願意為實現理想而奮鬥的堅定地革命者是不怕死的。

  偉大的理想高於個人的生命。

  讀了《紅岩》以後,他首先想到的是,要做一個有革命理想的人;做一個對黨對人民對祖國忠誠的人;做一個維護黨的利益的人;做一個為理想奮鬥的人,做一個始終把黨和國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人。要像**許雲峰一樣不怕苦、不怕痛、不怕死。為人民而生,為理想而死。

  現在他是為革命而學習,將來要為革命而工作。老大認為種田不是為革命工作,而是為自己生存而勞作。只有為黨的事業而奮鬥才是為革命工作。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要為將來的工作打下基礎。現在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要像一個革命者。

  他知道一個革命者首先就是要把革命的利益放在首位,個人的感情要服從革命利益的需要。老大知道毛砣對他好,她漂亮、聰明、勤快、能乾、有愛心。 但這是個人的感情,要把這種個人的感情服從於革命利益的需要,才是一個大寫的人。現在,老大認為他不是談個人感情的時候,是為革命而發奮讀書的時候。老師不是說過嗎,只要沾上了戀愛,書就會讀不好。書讀不好,那今後怎麽工作呢?

  但是,怎樣處理好這個問題呢?毛砣是個純潔的姑娘,她有著美好的理想,並且這種美好的感情並沒有錯,也不能傷害她。老大於是想出了一個緩兵之計。那就是,對毛砣的友好不表示明確態度。既不接受,也不反對。而是把她往學習的路上引導。他的第一個行動是:把這部《紅岩》轉借給她。要她認真閱讀,然後一起討論。

  可是她拿去看了一天就退回來了。說:

  “這本書,無頭無尾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的什麽。並且,嫩軟的書頁,翻都怕翻得。我怕翻爛你借來的書,還是還給你。”

  “你仔細看完就會知道裡面寫的什麽了。”

  “看不完。你再借一本給我看吧。”

  “好。我去試試。”老大想了想答應了她。反正只要答應看書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是有頭有尾的書。

  過了幾天,圖書管理員通知老大,可以來借閱這本《林海雪原》了,因為這本書歸還了。他馬上去借了送給毛砣看。

  “你看得快些,你先看咯。你看完後,我再看。”她說。

  “好。”他其實隻想先看。她這樣一說,正中下懷。

  老大花了兩個星期的晚上,終於看完了。

  他把書又借給了毛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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