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往和葉神明共同走進了一家餐廳。
走進去之後,接待服務員似乎之前就專門等在那裡一樣,直接領著二人前往了三樓。
“來之前,我就預約好包間了。”葉神明說道。
將二人領到一間包間門口,服務員離開了。
“坐。”葉神明語氣隨意的說道
陳往倒也不客氣,直接在桌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菜還沒上齊,兩人一邊吃一邊等,這期間,聊起了畢業之後的事。
談笑風生間,過去共同的回憶逐漸清晰,聊至還處,二人都笑了起來。幾年的分別產生的距離也縮短了。
二人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稱兄道弟的時光。
“稱王,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說罷,葉神明將茶水一飲而盡。
陳往見此,也把手裡杯子裡的茶水也喝完了。
“稱王,這幾年,有沒有找女朋友?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個?”
“這個算了吧。”陳往心裡想到,自己可能半個月之後就瘋了,還談這個幹什麽。
“為什麽?好多老同學孩子都有了,你女朋友都沒找到?”
“我沒想那麽多。”
“沒事,我這就打電話,讓那些老同學過來。下次我們直接開一個同學聚會。”葉神明拿起來自己的手機。
陳往正要讓他停下。
這時候,服務員又進來了,托盤上端著一盤菜。將托盤裡的一盤菜放在桌上後,轉身正要走。
陳往盯著她看了半天,眼睛微眯。
葉神明在一旁濤濤不絕地說著,但陳往暫時沒有理會,而是觀察著這女服務員的臉色,因為這張臉白的有些不正常。
“我跟你說啊,到時候咱們把濤子他們一起叫上,然後我們把這一層樓全部包下來。”葉神明繼續說著。
陳往當沒聽到,他發現這服務員的手也和臉一樣蒼白。
那女服務員放好菜盤以後離開包間,於是陳往轉頭,對葉神明說了句:“我去一下衛生間。”而後便出了包間。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追上去看看。
葉神明一個人留在了包間。
“先跟濤子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空。”
葉神明心情稍微好起來了一點,他在同學錄翻找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號碼。
撥通之後,過了許久,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喂?”
葉神明高興的說:“濤子,是我!”
對方語氣略顯疑惑,遲疑片刻,問道:“你是?”
“打錯電話了?”葉神明把手機拿下來,反覆檢查了幾遍電話號碼,沒有發現出錯的地方。
“是我啊,我是葉神明啊!你高中同學!我還知道你女朋友叫田清月!”
“是嗎?我不記得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葉神明聽的一清二楚,那就是濤子的聲音,但他現在有點不太確定了。停頓片刻,他問道:“請問你是,李子濤嗎?”
“我是。”回答沒有一點猶豫。
“那你怎麽連我也忘了?”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因為……”對方的聲音慢慢拉長,變的細小,這讓葉神明有些著急。
“因為什麽?”
然後接下來的話,讓葉神明渾身一顫。
“因為我已經死了。”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只剩下忙音。
葉神明像木頭一樣呆住了,臉上的肌肉抽搐,
手機從葉神明手上滑了下去,落在了地上。 “李子濤死了?”
葉神明渾身一陣發寒,偏偏剛好陳往出去了,只有他一個人的包間,此刻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在開玩笑吧?”
葉神明如此想到。
叮咚一聲,手機響了,葉神明被嚇了一個激靈,他拿起來一看,是李子濤發來的消息。
李子濤頂著黑白色的頭像,如同遺照一般,此時的聊天框裡,只有一條他發來的視頻。
葉神明吞了一口唾沫,點開了視頻。
視頻畫面中出現了李子濤的背影,他躺在瀝青地面上,一動不動,只能看到他後背的一部分。
視角在緩緩移動,從下半身一直轉向上半身。
然而,出現在畫面中的,並非是想象中李子濤的後腦杓,而是臉!
“啊!”
葉神明差點把手機丟出去,眼睛瞬間離屏幕遠遠的。
視頻中李子濤頭上有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一大塊腦袋已經不知去向。之所以臉在背後,是因為他的腦袋被轉了180度。流下的血液在周圍形成了一大片血泊。
視頻背景中,能看到被撞得一條變形的公路欄杆,和一輛破損不堪的貨車。
畫面一黑,視頻結束了。
葉神明強忍住嘔吐的感覺,渾身發寒,冷汗直冒。
看向手機,屏幕上李子濤那黑白色的頭像,葉神明感到一陣惡寒和恐懼,李子濤死了,但是他剛才,居然在和李子濤通電話。
葉神明顫抖著點了一下那黑白色的頭像, 進入了李子濤主頁。裡面是一些正常的生活照和動態,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隨後,他看到李子濤名字下面那條簽名:
“我死得真慘啊……”
葉神明眼皮一跳,猛的把手機扔了出去,同時身體不斷的後退。
手機砸到了牆,而後又落在了地上。
葉神明沒有動,他等了很久,一直盯著那手機,但那手機自此陷入了安靜,再也沒有響起。
他慢慢的挪過去,又重新把手機撿了起來。他翻找著田清月的帳號,很快,他找到了。
此時田清月的頭像同樣是黑白色,但葉神明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知道田清月是李子濤的女朋友,直接發送了一條消息。
“李子濤真的死了嗎?”
田清月很快回復了,她的消息,仍然是一條視頻。
深呼吸一口氣,葉神明打開了視頻。
畫面中出現了一具躺在瀝青地面的身體,能看出來是女性,但是沒有露臉。
隨著鏡頭轉動,露出了她的脖子,但脖子以上,就什麽都沒有了。一條長長的,血肉模糊的輪胎印跡,從脖子那裡一直延伸到屏幕外。
背景畫面中,能看到一具男屍,一條欄杆,一輛貨車。
視頻結束了。
“死了,都死了……”葉神明牙齒不住地打顫,“他們兩個都死了……”
緩緩低頭,顫抖著點開了田清月那黑白色的頭像。
界面簡潔,只有那名字下面的一行簽名格外顯眼:
“你看到我頭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