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羅曼,一個士兵,準確來說是個逃兵.現在我準備離開我曾經所信仰的叛軍部隊.我並沒有帶任何武器裝備.隻留下一柄匕首作為自保武器.
這一切都太亂來了,曾經我有群親如家人的兄弟。但自從內戰爆發後,我們因為信念不一而分道揚鑣。一部分堅守原則仍服役於政府軍(格拉茲納維亞政府軍),而大部分人包括我紛紛加入了叛軍(維尼希人民軍)。雙方都在行使各自的正義。
戰爭爆發後,上級派遣我們上了前線。經過半年的大大小小的戰役,我和戰友因為損傷慘重,被迫撤下。因此這座城市也變得破爛不堪,隨處可見的屍體,殘破的房屋。永無止境的炮擊,如同天降隕石一般無差別襲擊著平民的住所。政府軍的暴行亦是如此。
但叛軍又何嘗不是一樣?在中央廣場的城市的製高點潛藏著狙擊手。無差別的殺死進入視野中的平民,士兵,維和部隊。所以我當天晚上所見證的那殘酷的暴行,便是我如今準備逃走的原因。
因為道德觀念早已不存在,我換上了平民的衣服。與守哨的人說,我出去找個姑娘爽爽。天亮之前就回來。每晚都會有士兵出去,幾天前還有一個兄弟叫我一起出去陪他找樂子。但我並沒有去。他淡定的接過我給他的香煙。招招手對我說,讓我早點回來。
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逃走,更何況那名哨兵呢。希望天亮後他不會因為放走我而受到什麽處罰。
我是無神論者,不信任何宗教,如今我也和那些掙扎於城市廢墟中的幸存者一樣,為了性命安危而不斷尋找合適的避護所。因為街上許多腐爛的屍體令人作嘔,而我也沒時間去關心那些可憐的家夥,所以我用一個黑色布料作為阻擋這惡臭腥味的口罩系在臉上。
寂靜的夜晚,斷斷續續的槍聲從不遠處傳來。那圓圓的月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我神經緊繃,槍擊聲刺激著我的大腦,我感覺心臟在不斷的跳動,或許我不該逃離叛軍。現在天依然漆黑,我仍可以回到叛軍。心裡就這麽想著,如此可笑且荒誕的想法。
空曠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一些建築倒塌的石塊隨意散落其間,左右望去全是殘破不堪的房屋,或許裡面現在還有人,但躲在這種隨時會坍塌的房子,顯然不太明智。畢竟說不定什麽時候炮擊就又會來臨。突然腳好像被什麽碰倒,我整個人摔在地上。
我觸摸那讓我絆倒的東西,在月光微小的亮光下。我根本無法看清那東西的真面目,或許只是具屍體而已,於是我又漫無目的的走著,但那“屍體”突然抓住我的腳,我大會驚恐迅速抽開腳,拿出匕首半曲著身一種防衛姿態面對剛才那人。而那人似乎並不打算襲擊我,因為他根本就站不起來,又是一個被炮擊傷害到的可憐人吧,不過,與如今的我相似,只不過我還能動而已。他前伸著手,用一種微弱的聲音對我說道:“求求你……”。
不等他說完,我轉頭就走。“別……朋友,求求你。”他似乎認還為眼前的人能夠幫助他。我如今已自身難保,就算救下他,以後我還會遇到更多跟他一樣的人,難道也如聖母一般,見一個救一個,同情心泛濫?醒醒吧,這是在戰爭中,而不是平常像幫一個老奶奶過馬路那樣簡單。
所以我並不打算幫助這個人,因為我也需要有人幫助我尋找一個合適的住所。那人見我並不打算幫他,所以也就沒有再請求我了,當一個人擁有希望的時候,希望卻被摧毀的話,那他就只能默默的等待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