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竟然是何文濤?
弟弟竟然偷姐姐的錢?
天啊!
果然是有情有愛的一家人!
住戶們這個時候,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於秋華則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幫何文濤洗脫罪名。
房間裡沒有任何一點聲音,只有沉默和寂靜。
窗簾緊閉,屋頂的白熾燈泡散發出昏暗光芒,讓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突然,閻埠貴的一道聲音就像一把大鐵錘把這種沉悶敲擊成了碎片。
只見閻埠貴瞪大眼,拍著大腿說道:“誒誒,我想起來了,我剛才遇到了何文濤,他走到前院的時候,跟我撞在了一塊,我注意到從他的兜裡掉出來好幾張鈔票,何文濤見鈔票掉在地上,神情有點慌張,當時我還多嘴問了一句,何文濤罵我多管閑事。”
人證有了。
實錘了!
何文慧不能相信這個結果,小腿一軟,癱坐在床上,她隻覺得周圍的光線暗了下去,四周的人臉開始扭曲變形,並且瘋狂旋轉起來,最終化為一道道黑色的線條。
身處線條中央的她想起了以前照顧何文濤時的情形。
那時,家裡窮困潦倒,只有一個黑乎乎的窩窩頭,但她毫不猶豫地將最後一點食物讓給了何文濤。
還有一次,何文濤爬樹摔斷了腿,她為了不耽誤他上學,特地請假背著他往返五裡路。
那個瘦弱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半大孩子,汗水沿著面頰滴落在道路上,摔出了八瓣,卻從未抱怨過絲毫。
何文慧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被最心愛的人刺傷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讓她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於秋華看到何文慧暈倒,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松了一口氣。
在這件事情中,何文慧是苦主,如果苦主不追究的話,何文濤就能夠逃過一劫了。
於秋華站起身開始攆人。
“好了,大家夥都散了吧,事情都搞清楚了,是文慧把錢交給了文濤,她自己記錯了。”
“錢並沒有被偷,這小丫頭片子整天丟三忘四的。”
“打攪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李東來皺皺眉頭。
“於秋華同志,你這話說得有點問題,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大家夥怎麽能輕易離開呢!”
該死的李東來!於秋華咬著牙說道:“現在文慧已經暈倒了,你還想怎麽著?”
李東來呵呵一笑,伸出手指在何文慧的人中上點了一下,何文慧竟然蘇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眼眶中的淚水就像是一股清泉似的湧了出來。
於秋華不顧何文慧正在悲傷,上去抓住何文慧的胳膊,把何文慧從床上拉了卻起來。
連聲說道:“文慧,文慧,你快告訴一大爺,錢是你自己給文濤的,不是文濤偷走的。”
“於秋華同志,請你不要干擾證人!”李東來板著臉訓斥了一句。
他彎下身,神情和藹的看向何文慧:“何文慧,一大爺今天是來給你做主的,你心裡有什麽委屈,都可以告訴一大爺。”
“你放心,有一大爺在,有這麽多鄰居們在,有街道辦在,誰也不能拿著怎麽著。”
“說出來吧.....”
何文慧感受到一絲關懷,心中有些暖意,她抹了抹眼淚,張開嘴,正準備說什麽。
腦海裡浮現出何文濤的身影,何文慧頓時怔住。
何文濤再不對,畢竟是她的弟弟啊。
從小於秋華就教育何文慧,她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還有,何文濤是何家的長子,一旦被抓走了,於秋華該多傷心啊。
何文慧啊,何文慧....你不能這麽自私....
.....
何文慧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咬著嘴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衝李東來遞出一個飽含歉意的眼神,堅決的搖了搖頭。
“對,對不起大家了,是我記錯了....”
傻柱見何文慧竟然袒護何文濤,氣得挽起袖子,就想教訓何文慧,卻被閻埠貴拉住了。
“傻柱,你別多事,這是人家何家的事情。”
“可是,三大爺,何文慧明明是在說謊。”傻柱瞪大眼,他對何文濤早就不滿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閻埠貴搖搖頭,背著手,離開了何家。
何文慧的答桉,並沒有出乎李東來的預料。
在原著中,何文慧為了弟弟妹妹,可以連命都不要。
嗯,最後也是何文濤親手結束了何文慧的性命,這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好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李東來澹澹的看了何文慧一眼,站起身招呼住戶們離開。
“既然何文慧不追究,咱們這些當鄰居的,也不能多管閑事,大家夥都散了吧。”
住戶們對於何文慧都有點失望,有李東來幫忙,這是何文慧擺脫於秋華的最好時機,她竟然放棄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李東來出了屋子,正準備回後院。
傻柱從後面跑過來,“東來兄弟,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那也太便宜何文濤了。”
“你放心吧,像何文濤那種人,早晚要惹下大禍的。”李東來說完,有些疑惑的看向傻柱:“傻柱,你是不是跟何文濤有仇啊?”
“沒,沒.....”傻柱正準備編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被李東來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
他尷尬的笑笑,決定不再隱瞞了,一臉氣憤的說道:“前陣子,咱們不是出國旅遊了嗎?回到家後,我發現屋內被人翻了。”
“....出發前,我不是交待你們,要把重要的物品收拾起來嗎?”李東來道。
“嗨,東西早就收拾起來,送到於菊花娘家了,事實上,不是少了東西,是多了東西。”傻柱說著話的時候,咬住了牙齒。
“多了什麽?”
“.....鍋裡多了兩坨黑乎乎的玩意。”傻柱的眼睛紅了。
“黑乎乎的玩意?”李東來想了一下,頓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傻柱。
“不會是那玩意吧。”
“.....是的,跟你想的一樣....”傻柱點點頭,神情有些難看。
李東來心中有數萬頭草擬馬奔騰而過,何文濤太可惡了,到別人家裡偷東西,偷不到,他為了泄憤,竟然拉在別人的鍋裡。
嘖嘖,實在是太氣人了,難怪傻柱見沒能收拾掉何文濤,會如此的失態。
李東來拍拍傻柱的胳膊,笑著說道:“你放心吧,就衝何文濤的德行,他蹲笆籬子是早晚的事情。”
傻柱雖然還有些生氣,但也清楚李東來說的是實情。
何文濤現在的樣子,就跟棒梗之前的樣子差不多。
兩人閑扯了兩句,大部分內容跟何花有關系,何花現在晚上睡不好,經常半夜就醒了,然後一直哭到天亮。
傻柱看著何花那委屈的樣子,心中就跟刀割了似的,為了哄何花,他徹夜不睡覺,抱著何花在屋子裡轉悠。
傻柱白天得上班,晚上還沒辦法睡覺,熬了幾天,就受不了了。
於是開始打聽各種辦法,比如用針在孩子的枕頭上刺字,還有床頭放一碗小米、一把菜刀或一根香,甚至傻柱還花了大價錢,從一個退役老道士那裡搞到了一張寧神符,據說可以辟邪化煞,結果並卵。
於菊花也從娘家的大嫂那裡學到了喊魂的方法,依然沒用。
如果不是害怕被上面批評,這會於菊花估計已經開始跳大神了。
“東來兄弟,你說說,我們法子想盡了,都沒有辦法,到底是為什麽?”傻柱耷拉著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何花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傻柱寧願自己代替何花受苦。
李東來呵呵一笑,道:“傻柱,你想沒有想過,何花可能是身體不舒服,晚上才不睡覺的?”
“不舒服?不能啊,何花現在能吃能喝的,每天能喝三大碗奶粉。”傻柱搖頭。
三大碗奶粉....李東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年代的碗都是農村那種大瓷碗,就算是喝水,一個孩子也受不了。
“走,還是到你家看看吧。”
“好好。”傻柱這才想起李東來的職業是醫生,連忙在前面帶路。
兩人來到傻柱家。
李東來一進門便看到於菊花在喂何花,她手中端了滿滿一大碗奶粉,何花湊到碗邊,都都都的喝著奶粉。
此時的何花只有一歲多,小臉卻肥都都的,身高也比同齡的孩子高,看著那緊裹在身上的小棉襖,李東來不用稱,就知道何花的體重已經嚴重超標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啟動了赤腳醫生系統。
病人何花。
病因營養過剩。
診治方案:少吃點。
獎勵積分:0分
當前積分:1926分。
果然,何花之所以晚上不睡覺,是因為食用了過多的奶粉,腸胃無法及時消化,造成了積食。
李東來把從系統中得到的病因給傻柱和於菊花講了一遍。
“什麽?奶粉可是好東西啊,孩子吃得多也不行?”
於菊花神情詫異,就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
也難怪她會如此驚奇,在這個年代,大部分孩子都沒有幾乎品嘗奶粉,更別提喝過量了。
也就是於菊花和傻柱這兩個雙職工,舍得花錢,再加上李東來有門路,才能搞到奶粉。
“呵,什麽東西都要適量。”李東來笑著解釋:“就像肥肉一樣,肥肉也是好東西,咱們都喜歡吃,但是我每天讓你吃二十斤肥肉,你說你會不會生病?”
“再說了,何家只是個孩子,孩子一般是不知道什麽叫做飽的,等她覺得撐脹的時候,已經是吃多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
於菊花是個通透的人,瞬間便明白過來了。
她連忙把奶粉碗從何花的嘴邊端走,一臉後怕的看向李東來,“東來兄弟,那我們每天該喂多少奶粉呢?”
李東來根據前世的經驗,把奶粉的數量講了一遍,然後又交待道:“其實,像何花這麽大的孩子,也該喂一些粗糧了,奶粉雖然營養豐富,但是畢竟不夠全面,還有添加輔食還可以鍛煉孩子的腸胃消化能力,以及鍛煉孩子的咀嚼能力,對於孩子的口腔發育和腸胃發育都是有好處的。”
在前世,一般六個月大的孩子就要添加輔食了。
在這個年代,基本上兩三個月的孩子,都開始吃饃饃了。
也是有於菊花和傻柱這兩個寵女狂魔才會如此奢侈的對待何花。
“好好好,東來兄弟,我晚上就給何花煮小米粥。”
聽完李東來的話,傻柱心中一陣後怕,他覺得以後要經常到李家請教育兒經驗了。
夕陽西落,道路上行人的影子逐漸拉長。
棒梗跟何文濤肩並肩往四合院走去。
兩人拿著何文濤偷來的錢,到供銷社買了奶糖,瓜子,又去國營飯店飽飽的吃了一頓。
“文濤啊,怎麽樣,今天開心不?”棒梗捂著肚子打著飽嗝。
何文濤也揉著肚子,興奮的說道:“太開心了,飯店裡的飯菜,比我姐姐做的飯好吃多了。”
“以後你要是還想吃的話,就再偷點錢出來,哥哥還帶著你去。”棒梗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
今天他一分錢沒花,吃得肚子圓溜溜的,太舒服了!
“.....嗯,你放心,只要何文慧還攢錢,我總能找到的。”
何文濤重重點頭,他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犯了錯。
畢竟何文慧是他的姐姐,幫助他,愛護他,那不是應該的事情嗎?
再說了,何文慧上學也沒有用,那些錢還不如讓他拿出來開心呢!
.....
回到四合院裡,何文濤感覺到住戶們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也沒有多想,畢竟何文慧也不是每天都查看鐵盒子的,不可能這麽快就被發現。
只是一進屋,他便感覺到了異常,只見何文慧和於秋華都板著臉坐在堂屋裡。
何文慧的眼睛紅腫紅腫的,似乎哭過。
何文濤頓時感覺到事情不妙,躡手躡腳的想往房間裡走去。
“站住!”何文慧站起身攔住了何文濤,“文濤,你是不是把我的錢偷走了?”
“錢?什麽錢,你少汙蔑人!”
何文濤失口否認,轉頭看向於秋華:“娘,你快管管姐姐。”
於秋華冷著臉說道:“前院的閻埠貴那老東西看到你兜裡有錢,你還敢說謊!”
聽到這話,何文濤臉上的那股得意勁頓時消失了,縮了縮脖子說道:“姐姐,那錢你也沒用,為什麽不能給我呢?我可是你弟弟啊,你難道不喜歡弟弟了嗎?”
“......你!”何文慧揚起巴掌,最終也沒有落下去。
她蹬蹬蹬的跑回了屋,蒙在被子裡小聲啜泣起來。
聲音,寂寞,無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