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扶生的心臟也伴隨這聲響劇烈跳動起來,在即將要爬行到楊欣家門時,他迅速掏出了手機,長按關機鍵,頁面上彈出了語音助手。
只聽陳扶生迅速道:“啟動自爆裝置!”
“請輸入四位密碼。”
陳扶生十指如飛。
僅僅三秒鍾不到,一聲震天巨響,地面都在顫抖,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手機界面語音助手播報道:“好的,自爆裝置已啟動!”
“桀桀桀...”
陳扶生發出怪笑,並舉起連弩,隨時預防著人影沒被炸死再次出現。
“去你大爺的扶龍之臣,這個炸彈是留給柳恆的,沒想到你偏要找死,威脅老子一個天天坐在炸彈上的人。”陳扶生怨毒道。
陳扶生狂笑不止,自從兩年前雙腿被超凡者柳恆打斷,他一度產生了心理陰影,不僅是在家裡私藏了刀具連弩,甚至將自己的輪椅改裝藏匿火藥,如果不是搞不到TNT的話。
哪怕能弄到苦味酸,陳扶生都敢用。
有句話說的很好,如果不曾見過光明,我可以忍受黑暗。
同理,如果天生殘疾,陳扶生不會如此極端,戾氣如此之重,但正因他體驗過自由,再被人活生生折斷雙翼,而不是因為意外,他無法忍受,時時刻刻都如夢魘纏繞在他心頭。
最可惡的是施暴者居然沒有得到相應的懲罰,陳扶生又何止是意難平。
陳扶生一直為再見到柳恆而做準備,再不濟也要極限一換一,沒想到今天卻被另一隻怪物盯上了。
起初,陳扶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所有的底牌都隻對碳基生物起效,一旦對方是非人的怪物,他壓根沒有還手之力。
在逐漸肯定對方是碳基生物,甚至是人後,陳扶生便開始了虛與委蛇,一點點拉扯。
陳扶生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一起上路的準備,沒想到最後驚喜的是那家夥讓他離開,去殺楊欣,也算是意外之喜。
至於真的去當走狗,虐殺楊欣,陳扶生想都沒想過,他是真小人不假,但絕對不會受他人驅使,去做違心之事,簡單而言,善惡在他一念之間,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再者,陳扶生結合一系列舉動,隱隱有個不太敢確定的猜測。
此人影似乎極其享受人類的絕望及暮氣,單純殺戮對那人影而言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陳扶生靜靜沉思著,漸漸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他自己親手填裝的黑火藥,按道理來說爆炸威力不會這麽強,居然能夠震碎幾層樓的玻璃,至多對半徑五米內的生物有殺傷效果。
另外,鬧出了這麽大動靜,甚至沒人出門看一眼,哪怕事不關己,大家也會打開窗戶探頭看看熱鬧吧?
“不對。”
陳扶生警覺靠牆坐起。
就在這時,世界宛如鏡面,支離破碎坍塌成空!
“叮咚~叮咚~”
鈴聲又一次在耳畔響起,如催命符般。
陳扶生豁然坐起,大口喘著粗氣,渾身幾乎被汗水浸透,他目光驚疑不定四下打量著。
臥室還是原本的臥室一點沒變,可剛剛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如此真實!
“我肯定那不是夢!”陳扶生乾澀道,夢境中他做出了很多離奇的事情,他不敢相信,自己為什麽會加害於鄰居楊欣。
“難道我的道德底線真的已經降低到如此了嗎?”
一時間,陳扶生有些自我懷疑,細思極恐。
來不及多想,摸了摸身上的三棱刺與連弩,陳扶生乘輪椅走向門口,神色異常沉重。
弓弩上膛,利刃出鞘,他打定主意殊死一搏,蚍蜉撼樹又如何!
“吱呀~”
房門打開。
門外一男一女兩人都愣住了,下一刻,兩人原地舉起雙手。
“不至於吧,不就時間晚了點嘛,至於拿弩箭對著我們嘛?”
身姿嬌小玲瓏的女孩弱弱道。
“陳老弟,那事都過去兩年了,再說了,我又不是法官,也不是我判的結果,你別拿我發泄啊。”
披著羊絨大衣的青年無奈道。
陳扶生都做好了開門直接拚命的準備,結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陳扶生卻沒放松警惕,他冷冷道:“我名陳扶生,字是什麽?答不出來就死。”
“啊?”一男一女兩人發出一聲疑問。
不過見陳扶生抬起連弩對準了他們,不似玩笑,兩人連忙異口同聲答道:“字希晏,冠希的希,於晏的晏。”
見兩人把字號真意都解析了一遍,陳扶生方才放行,生怕這是夢中夢。
“有什麽事進來說。”
門口杵著的兩人咽了咽口水,猶豫良久才磨磨蹭蹭走進去。
客廳沙發上,陳扶生遞給兩人兩瓶水。
“你到底什麽情況?”程錦謝過後小心翼翼問道。
周嵐同樣一臉好奇。
陳扶生坐在兩人對面,將白天以及剛剛夢中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
孫鳶跳樓,可能與超凡有關,惡夢敲門則是詭異未知...
即使對這兩個天天接觸超凡者的人,陳扶生依然沒說出最大的殺手鐧,炸彈輪椅!
聽完陳扶生的講述,周程兩人不寒而栗,竟然還有這麽離奇的夢境!
“怪不得你緊張兮兮的。”兩人也理解了陳扶生剛剛的舉動。
陳扶生打開瓶蘇打水一飲而盡,“你們的問題得到了答案,接下來我的問題,我希望兩位也不要有所隱瞞,畢竟都是熟人了。”
“呃...呵呵,那是自然。”程錦打著哈哈道。
“當然,如果你們認為我們不是朋友的話,那你們剛剛喝的兩瓶水,每瓶八千。”陳扶生聳聳肩。
“噗...咳咳咳...”周嵐剛擰開喝了一口的水又噴了出來,劇烈咳嗽不止。
程錦無奈,還好他沒喝,早就知道陳扶生的便宜不好佔。
好半天,程錦才斟酌用詞道:“當年柳恆並非是沒受到懲戒,只是對於普通人的刑法牢獄已經不適應於超凡者,相信我,柳恆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他被發配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甚至很可能死在那裡。”
“哦?什麽地方?”陳扶生狐疑。
“這真不能說了。”程錦苦笑。
“八千!”
“忘川山!”
陳扶生點點頭,他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但一定會有機會,法律怎麽製裁柳恆他不管,他的仇,他要自己報。
周嵐眼觀鼻鼻觀心,渾然一副封閉了五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