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森傭兵。
一個單純且複雜的群體。
凱爾塔森林外圍並沒有正規的成編制的傭兵,換言之其並不是一種正式存在的職業。而是自然形成的某種打手化的生存模式。
通常由擅長生產和創造的一方提供物資,“傭兵”提供勞動力和生產環境,二者相互依存。
這就導致,這個“職業”很不穩定,成分複雜,甚至不能稱之為職業。
其通常由單獨行動的智慧族群構成,它們中有獵人、有流浪者、有族長、有父親......
大部分傭兵都是身不由己,又或者適應了“拿錢辦事”的生活風格。當然,他們中也有享受廝殺、靠耍賴毀約狠撈而選擇這條路的存在。
不過想長久乾下去,名聲還是很重要的。雇傭者也會根據需要,仔細考量雇傭的種族、氏族、數量等。
不同的種族的習俗、特性、脾性等眾多方面差別極大,而同一種族不同地區不同民族又有極大的差距,同一地區同一民族不同氏族又有不同,彼此差別同樣巨大。
不過除了信譽、特性會影響雇傭價格外,軟實力、硬實力也是影響價格的重要因素。
傭兵通常分為7個階層:新手、老鳥、精英、大蝦、首領、大貨、傳說。其中分層不是很嚴格,讓同行認可就行。
但新手、老鳥通常在一二集水準,精英、大蝦、首領對應二三集,大貨、傳說一般都是三集,只有少數傳說可能達到了四集水準。並且到了大貨、傳說,基本就都是兼職傭兵了。
因此,雇傭考量也是一門學問,“導雇者”這一職業便由此誕生,通常由一些當地的特殊種族擔任,對於當地森林局勢十分清楚,也有自己的關系網。
可戈比的父親仗著家裡寶物多,不懼傭兵,從來沒有請過“導雇”。
一次兩次沒出意外,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雖說木客的詛咒是一方面原因,但就好比這一次,該費財的地方還是費些好。不過這些簡單的道理,住在森林中的族群也沒多少族群會去體悟。
家底豐厚,報酬卻給的一般,這樣的條件當然會吸引一些專門靠“毀約”狠撈的家夥來接單。
這其中,雙頭蛇人就是專業的。
它懂得見好就收,也在傭兵的底層混的最久,該狠該絕情的地方果斷無比。而它之所以能甩開同階層傭兵一大截,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它懂得適當的擴大戰果。
在它眼裡沒有善良、可憐一說,哪怕是同族幼童,能安全擴大收獲,它都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畢竟,哪怕智慧生物再多,這森林還是魔物、怪物們的天下,還是自然偉力的玩具,道雖不同,誰都只是在求生罷了。
正因如此,雙頭蛇人先前所說的都是假話,說什麽各走各的,不過是麻痹對手,給自己爭取時間。它在確定實力差距後,早就盯上刀疤了!蓄力完畢,毒霧噴吐!拉近距離!
............
“該死,這家夥不對勁,詛咒效能太低了...咳咳咳!”刀疤想盡辦法拉開距離,卻任然被毒霧侵蝕著,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開始侵染全身。
“別跑了小子!你只會越跑越痛苦!”雙頭蛇人的右腦袋嘲諷道。
越跑越痛苦?
恰恰是這麽一思索,速度略慢一拍,蛇人左腦袋又吐出一口毒霧。
一時不察,刀疤右臂也給毒霧中的小水滴沾染上了。
“該死!咳咳咳!”刀疤突然反應過來,
對方只是想讓自己慢下來,好近一步造成傷害。 敵人怎麽會在場上好心給你解釋,又上當了!
這家夥太靈活了,近戰絕對不是對手,要不是兩個腦袋跑不快我多半已經倒下了,該怎麽辦,時間還差好多,這該死的蛇皮腦袋!我一定要捏碎它!
“咳咳咳!”刀疤越來越控制不住咳嗽,呼吸越來越亂,高速移動開始越來越困難。
“不行了就停下來吧,你跑不掉的。”雙頭蛇人嗤笑道。
刀疤無意間的一瞥,才發現這雙頭蛇人不是什麽普通的家夥,自己曾經喝過這種家夥的血,那腥味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
皮膚深藍,頭頂的鱗片微微泛綠,腰挎木罐,背負兩頂葦帽,身著鱷皮裙子,這是黑澤多腦蛇人的典型裝扮。
木罐子裡多半就是幼年替換下來的毒囊了。多腦蛇人成年後,就和精人換牙一樣,會更替毒囊。替換下來的毒囊會裝入“腰木罐”伴隨一生。雌性的多腦蛇人更是會把受精蛋和毒囊放在一起,讓後代繼承毒性,並篩選出抗毒性強的撫育。而對雄性來說,幼年時期的毒囊,毒性遠比成年後強,更是保命道具。
再一點,這家夥的葦帽上有蘆花飄蕩,族內精英!必定是有某項專職外出任務在身的家夥。
這種家夥為什麽要當傭兵?難道和任務不衝突嗎?
對了!正是如此,以牙還牙!
“喂!你別追了,你追不上的。咳咳咳~”刀疤喘了喘繼續說道,“你這樣的精英,怎麽會出來當傭兵?”
雙頭蛇人明顯愣了一下,這一下又讓刀疤重新拉開了距離。
“呵!懂得挺多,真夠狡猾的。不過你認為這樣就能跑掉嘛?”雙頭蛇人不屑的說道。
但其實它也開始焦慮了。
對方明顯知道自己的底細,並且主動挑釁自己追殺,會不會有陷阱?
另一方面,黑澤多腦蛇人根本不適合長途奔跑,兩個腦袋雖然帶來了分裂思考的能力,卻也讓它不擅長耐力運動。再加上身負詛咒,哪怕抗性再高,時間長了也難受。
刀疤的詛咒對蛇人來說,就像一個人拎起10斤的東西很輕松,可帶著10斤的玩意兒走幾公裡,這玩意兒就顯得有點難以承受了。
隨著時間推移,雙頭蛇人也漸漸放緩了步伐,似乎正在猶豫什麽。
可是前方的刀疤減速更加明顯,其咳嗽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
“呵呵,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原來就這樣!?”再三確定了刀疤的無力,蛇人大吼著爆發提速。
長期的作戰,讓他對自己體力的鍛煉和把握力有了長足進步,它確定,現在就是“開閘放水”的時刻。
“鐺!!!”
金屬撞擊聲響起。
刀疤深知跑不開,艱難轉身迎戰。
“咳咳咳~”巨震讓刀疤咳嗽不止,強忍著身體的抽搐感,刀疤盡全力順著力道滾開距離。
“繼續!”蛇人根本不給刀疤機會,短刀再次刺過去。
刀疤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右掌聚集鬥氣形成簡易的罩子,朝著短刀迎了上去。
“噗嗤~”
罩子被貫穿,利刃貫穿了刀疤的手掌。
果然是庫庫的力量太大了,之前的罩子直接崩碎也沒能起到減緩效果。可是面對這蛇人的短刀,至少削弱了它4成的力。
然而,下一刻刀疤大驚。
雙頭蛇人的右腦袋突然張開,一股紅色的毒霧彌漫出來。
“燙燙燙!!!啊啊啊!”刀疤大片皮膚直接被分解。
劇痛刺激著刀疤再次釋放鬥氣罩子,勉強抵擋了近一步燙傷。
這還沒完,蛇人左頭又噴出了先前那股綠色毒霧。
紅綠毒霧相接觸,竟然發生了某種劇烈反應,奇怪的元素震動,穿過鬥氣罩子,讓刀疤的所有傷口迅速化膿。
“啊啊啊!你該死!你必死!”刀疤趁著蛇頭噴毒無法觀察正前面的間隙,收起鬥氣罩子,將鬥氣聚在刀尖朝著蛇人砍去。
“哈!”蛇人張開毒囊已經來不及閉嘴,但卻立刻轉身,一記掃尾斷去了刀疤的舍身一擊。
“咕嘟嘎達~”骨骼重新收和,毒囊重新閉合,蛇人兩個腦袋又恢復了正常,冷漠的看著遠處的刀疤,並沒有給它機會,又是一計飛刀過去補刀。
長刀貫入了刀疤的左肩膀,並劃上了他的耳朵。
“啊啊!碎肉!你該死!”
刀疤眼睛通紅的看著雙頭蛇人。
蛇人也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能偏頭躲過致命一擊,這家夥怎麽還這麽精神。
不對!
怎麽自己的體能和狀態下降的這麽快!
“哈哈啊哈哈!蠢貨!哈哈哈!”刀疤奮力拔出身上的刀,鮮血灑落,卻任然緩慢的站了起來,“我的痰,香嘛!?”
什麽!?痰?
蛇人虛弱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鱗片上的那口黃黑色的濃痰。
濃濃的詛咒氣息正在源源不斷的纏繞上來。
該死,那根本不是簡簡單單的挑釁!
對方每流一滴血,每受一次傷,都是一次獻祭, 自己身上的詛咒就會加重幾分。
而且自己劇烈運動了這麽久,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可是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沒能早早發現不對勁!?
“哈哈哈!碎肉!腦瓜子嗡嗡的吧?是不是思考能力越來越不行了!?是不是對身體的感知越來越混亂?剛開始的狡猾呢?再來欺騙我啊!混亂、勞累,哦~現在應該不是這麽簡單了吧?”刀疤拖著不斷流血的身體一步步靠近蛇人,鬥氣逐漸匯聚,表情愈發殘忍:“我說過,我會捏碎你的腦袋!”
沒錯,要論狡猾,食族精人養大的刀疤並不輸蛇人。
最終,蛇人略有不甘與悲哀的倒了下去,逐漸成為一地血肉。
剩下的戰場打掃,就是族人們的事了。
............
最早逃走的傭兵。
胸懷裡裝著大量寶物,殘忍的看著遙遠的林區。
“該死的哥布林!你們貪的太過了!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
巨大的石廳。
九位體型巨大的哥布林圍坐在石桌前,恐怖的壓迫感讓人無法把他們和弱小的哥布林聯系起來。
它們衣著迥異,華貴、野性、奇特,為首的是一位圍著狼皮圍巾的哥布林。
所有綠皮都沉默著,似乎等著為首的存在開口。
可是過了許久,依舊是一片安靜,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為首的哥布林動了,但發出聲音的卻是那條狼皮圍巾:“最近,大裂谷附近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