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牙擦雄蓋棺定論的發言下,槍聲響起,眼鏡佬理所應當的被迫承擔了這次暴動的“全部責任”,躺在血泊之中被獄警抬走了,從牙擦雄的話得知目前的眼鏡佬還死不了,他傷的嚴不嚴重,進了犯責房還出不出的來,事實上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李梁博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這暴動涉及到一死多傷,並且動用了槍支,在嚴懲了眼鏡佬這名惡首,之後牙擦雄選擇的是輕拿輕放,,除去掛彩受傷嚴重的被送進了醫護室以外,在牙擦雄一番警告之後並沒有對於其他的人並沒有進行追究。
如果不是在赤柱,李梁博甚至想摟著潮州佬的未亡人去潮州佬的墳頭開一瓶香檳,恭恭敬敬的把香檳衝在潮州佬的碑上,在一本正經的跟地裡的潮州佬保證:“汝妻子吾養之”
但現在,他考慮的是如何真正的繼承潮州佬所留下的一切,真正的管理這一號倉。
回到倉,千人千面,地位的不同決定著此時此刻心境的不同,最底層那些犯人眼睛裡有憤怒有驚魂未定有惋惜遺憾,但李梁博、花蛇、歪嘴貓此時此刻眼眼裡是藏不住的野心與興奮。
“甘他娘的大圈仔,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花蛇直徑坐在了潮州佬的床上面對著眾人,開始發號施令。
“哦?剛才怎麽沒看你,對那些大圈仔往死裡弄呢?現在坐著說話倒是腰不疼了?還有那不是你坐的地方,給老子起來!”歪嘴貓聽了花蛇的話,第一個就不樂意了,一臉譏諷的調笑道。
牛肉粒則一言不發的站在了邊上,眼裡充滿紅色的血線,手裡的拳頭攥的哢哢作響。
從目前倉裡的地位來說,那個老頭“超凡獨立”相當於社團外的大水喉,死去的潮州佬是社團的龍頭大陸元帥,被抓去犯責房的眼鏡佬相當於二路元帥,李梁博名義上是大陸元帥任命的雙花紅棍,但這個身份龍頭在的時候,別人還賣幾份面子,龍頭不在了,李梁博充其量就是個白紙扇,有名無權,真正話事的倒是花蛇、歪嘴貓、牛肉粒這樣的紅棍。
其中,牛肉粒的身手最好,但因為性格手底下的小弟倒是三人中最少,花蛇與歪嘴貓個人實力遜色牛肉粒不少但跟他倆混的人很多,有平分秋色之色,所以兩人都不服對方,都認為自己才更加適合潮州佬的“床位”。
“挑那星,歪嘴貓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老子坐不得這個位置,老子今天偏偏就坐著了怎麽辦?”說完跟著花蛇混的小弟,全部都站起了身。
“怎麽辦?老子把你揍成賴皮蛇我看你怎麽辦?”歪嘴貓渾然不懼,擺擺手小弟們同樣圍了過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歪嘴貓與花蛇一言不合即將大打出手之際,一擊飛踹,直重重的踢在了花蛇的後腦杓上,花蛇被這一腳直接踹在地上,臉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嘴裡的牙都蹦斷一根,滲出的鮮血把整個臉都弄花了。
那一腳是李梁博踹來的,在所有人的驚愕下,踹完的他四平八穩的坐在了床上,還架起了二郎腿。
“於規矩,潮哥跟眼鏡哥不在的時候,理所應當是我話事,於地位,這個倉裡我是管倉的你還有你只不過是打手,剛才那一腳是給你沒大沒小的一個教訓,現在潮哥屍骨未寒,眼鏡的狀況也不得而知,你們就想著爭權奪利,你們就不怕晚上死不瞑目的潮哥來找你們嗎?”
說完李梁博開始掃視眾人,牛肉粒依舊是低著頭悶不做聲,不知道想什麽,歪嘴貓則是驚愕中帶有一點興奮,
慢慢爬起的花蛇眼睛裡只剩下了憤怒。 “毛還沒張齊的東西,真以為給潮爺一點面子叫你一聲哥,你就真的爬到爺爺們腦袋上了?”對於李梁博的話歪嘴貓是一臉的不屑,譏諷的反駁道,說完他更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的花蛇,他更想看看吃了個暗虧的花蛇怎麽處理,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
花蛇喘著氣慢慢的爬了起來,用手擦拭臉上的鮮血,望著依舊坐著的李梁博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子,你有種,有本事你就不要求饒,你心裡既然這麽想著潮爺,那我便送你下去繼續服侍潮爺吧!”然後他擺了擺手“兄弟們弄死他!”
面對著十來位,之前面對他唯唯諾諾,現在恨不得抽他皮扒他骨的犯人,他是渾然不懼,緩緩的站起來身,躍躍欲試的樣子。
早在下午的采石場裡他就把一切全部都考慮清楚了,這是他上位最好的機會,跟外面社團爭奪話事人不同,在這裡,牛肉粒也好,花蛇歪嘴貓也好,事實上所有人的處境跟他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只要失敗了就沒有翻身的余地,這麽近的距離,他只要無視那些其他的犯人,隻抓著花蛇他們三個往死裡弄並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
“弄死他!”花蛇的小弟嗷嗷怪叫的對著李梁博衝了過來,一直未動的牛肉粒卻橫到了過道中間張開了雙臂,攔住了他們惡狠狠地道:“都給老子住手!”
“憨牛?你什麽意思?怎麽你要罩這個小子?”原本一旁的默默看戲的歪嘴貓倒是走了出來對著牛肉粒率先發難。
“二十三誓不得捏造是非,或增減言語,離間兄弟,如有違背,死在萬刀之下。”
“三十一,不得以洪家兄弟眾多,仗勢欺人,更不得行凶稱霸,須各安分守己,如有違背,死在萬刀之下。”
牛肉粒低著頭,嘴裡嘟嘟囔囔的碎碎念著,當念完死於萬刀之下以後猛的抬起了頭,“一切按規矩來,大哥死了二哥上,二哥不在三哥當家做主,這規矩誰也不能亂!”
“喲?喲!就你會背三十六誓言啊?我也會背,可你好沒搞清楚你身後那個撲街仔根本就沒有開壇入會,自家兄弟都不是,怎麽你要幫個外人來跟我們鬥?”歪嘴貓臉色驟變。
“潮爺說他是三哥!他就是三哥!不過嗎……”牛肉粒一臉堅定的看著花蛇跟歪嘴貓,隨後又扭過頭望向李梁博,摸摸頭,憨憨的笑起來,“要是不認的話我們按規矩來打通關!”
“打通關?”
花蛇跟歪嘴貓起初一愣,對視一眼,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博哥哥喲,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今天要是能過這通關,以後我端茶送水做你馬號,再恭恭敬敬叫你一聲大哥,你看怎麽樣,要我說這叫一勞永逸,免得大家都他媽不痛快!”剛吃過虧的花蛇率先表態,但他眼神裡盡是陰冷,不用想這個打通關並沒有牛肉粒說起來這麽輕描淡寫。
“就是就是!俺也一樣!就是不知道我們逼哥,到底浴室戰神博,還是玻璃博哦?”見花蛇表態完畢,歪嘴貓也跟著附和起來,身後的小弟們也跟著起哄調笑起來。
牛肉粒倒是沒有吱聲了,靜靜的看著李梁博,花蛇二人也跟著一同站了過來等待,“三大打手”在統一了立場就等著李梁博表態。
李梁博心裡快速的衡量了一下:今天這事兒已經到這份上了,進一步是天,退一步是死,所有倉裡的人都看著呢,如果龜縮不前,以後如何在此立足?還三哥,估計以後的地位比棺材東還會不如。
“打就打,老子還怕了不成?”
李梁博這句話一說出口,就像是有人按了播放器的暫停鍵,大家的笑聲戛然而止。
花蛇聞言,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但是隨即就消失不見。
“你想好了?不要反悔喲!”花蛇處心積慮的想要堵上李梁博所有的退路。
“反悔個勾八,你這個小癟,有多了不起?怎樣?不服?你叫我一聲博哥我擔當的起!”這種時候,李梁博示敵以弱玩什麽扮豬吃老虎。
花蛇不怒反喜滿意地點點頭:
“好樣的,這才像是讓我們潮爺認下的三哥。”說罷他環視場內一圈對李梁博說,“這樣吧!你當著所有人的面撩個話,不管什麽情況,所裡問起來就說你是自己磕的,怎麽樣?”
李梁博一擺手:“那當然,誰他媽為這事兒告狀,誰就是小娘養的!”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想不到你個玻璃博還有幾分硬氣。”花蛇時刻不忘嘲諷李梁博一下。
“別他媽廢話了,你就說怎麽個章程吧?”
“你不準備一下了?”花蛇貌似大度地問。
“準備個勾八!”
一旦打定主意李梁博也不做它想了,只要狠狠打服他們就好了。
“很簡單,拚起來的床作為擂台,羅爺做認證,只要你搞翻我們三個人,就算你贏了!從此以後這個倉裡你說的算!”
李梁博想了想說:“就這?”
“有什麽要求經管說!”花蛇淡淡地說。
李梁博走近他,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是第一個!”
花蛇顯然沒有料到,微微一怔隨即神色如常地說:“當然,我肯定會參加,我他媽恨不得親自扒你的皮!但是……”
說到這,他摸出一根煙點上,好整以暇地說:“這樣吧!第三個,你看怎樣?”
李梁博想了想,點頭道:“一言為定!”
一切議罷之後,所有人默默讓開一條道,牛肉粒等人身後的小弟們也開始挪床開始布置場地。
當床位慢慢拚接在一起,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擂台,李梁博的心反而出奇的平靜下來,從入獄那天起一直到現在的一幕一幕,有如放電影一般在李梁博腦中慢慢清晰。
從入獄到現在這一步他做錯了嗎?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沒有人會真的同情他,他難受的時候,睡不著的時候,只有黑暗同情他,走路的時候摔倒了,只有地板會同情他,他死了以後,只有墳墓會同情他……
想到這李梁博的眼神慢慢的堅定了起來,擂台搭好,李梁博率先蹬了上去,一臉冷漠的看著床下的眾人。
“沒其他事的話,就抓緊時間開始吧!免得打擾我等下睡覺!”李梁博說完,牛肉粒便搖搖晃晃的爬了上來,雙人床發出劇烈的搖晃,木板也跟著咯吱作響。
對於這個出場李梁博倒是沒有絲毫的例外,畢竟最強的人要麽放在開場要麽放在最後,他已經選定了花蛇最後,歪嘴貓自然死活不會同意自己第一個充當的炮灰, 讓最強的牛肉粒先上理所應當。
牛肉粒真名不詳,因為人比較傻,又生的高高大大,自幼父母雙亡,因為酷愛吃牛肉粒,固得此花名。
一直在街上流浪,所以說不知挨過多少街頭小阿飛的打,打到最後,他自己都習慣了,也越來越不怕痛,到後來索性就撿塊磚頭,找一家人,往大門口一坐,用磚頭把自己拍個血流滿面,向這家人索要吃食,這家夥智力低下,他從不要錢,只要吃的和衣物,所以一般人家也就不計較,有什麽就給他點,最好給他牛肉丸與牛肉粒……
正是因為他不怕挨打,所以很快就入了社團中人眼,後來因為一袋“蘇格蘭狗餅”外加一頓牛肉粒吃飽,他就拜到了潮州佬的門下,這麽多年了就一直沒變過。
聽說倉裡的其他人說,牛肉粒這家夥最巔峰的戰績是,從通菜街兩把殺豬刀砍到了廟街,中途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砍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沒乾一下,時候吃了一頓牛肉粒表示自己還能再來個三天三夜。
之見牛肉粒光著腳,那本是短袖的囚服愣是穿成了馬褂的感覺,那條短褲更是變成了內褲,就在此刻他見李梁博正在看他,他咧開嘴對著李梁博嘿嘿一笑。
李梁博並沒有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這憨厚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那一種野獸般的本能,但是現在已經容不得他退縮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今天看樣子要不李梁博從這個床上走出去,要不他被人抬出去,至於是以哪種方式,就看接下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