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艾琳老師居然和伊蕾娜那個野路子平民聊得這麽開,小黃——艾賽亞·羅倫就很不開心。
有點泛黃的牙床緊咬,發出類似磨牙的聲音。
為什麽?
艾琳老師不關注她們這幾個貴族之女,卻對一個搔首·弄姿的平民女如此上心?
因為她有幾分姿色,有點天賦?
如何跟她們家的權力、財力比擬?
注意到了小黃不甘與埋怨的目光,伊蕾娜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要放什麽顏色的屁。
要說社會階級裡最尷尬的階級是誰?
不是窮得叮當響的貧民,也不是淪亡的皇親國戚,而是半死不活晉升到貴族的平民。
為什麽這麽說呢?
這些人比常人有錢、有勢,但卻少了最重要的一件東西——涵養。
出身平民的他們不懂這種東西,要歸功於現代社會傳媒的落後與知識的壟斷,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們,對上層的貴族無法融入,被嫌棄,對下層的平民所瞧不起,酸。
大家本來都是平民,你擱著裝什麽大尾巴狼?
就是這種想法普遍存在於廣大人民群眾之間,於是這個群體便被卡在了尷尬的中間層。
唯一的“盟友”估計就是同為“鄉紳貴族”的平民貴族了吧。
這樣家庭裡的孩子通常會產生巨大的“階級飛升感”,以至於所謂的優越感爆棚,一切行為都朝著真正的貴族靠攏。
她們穿上了貴族才能穿的衣服,戴著貴族標配的首飾,說著套路般的話術,付出了努力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貴族,也應該受到貴族應該有的待遇。
當這種待遇沒了,心思落空了,仿佛一切都白費了以後,便會感到極大的落差感。
人的心思確實複雜,但有的時候又簡單如野獸與家畜。
稍一揣測,愚昧之人的所思所想便會完全暴露。
艾賽亞·羅倫拎著提琴,快步上前,卡在了艾琳與伊蕾娜之間,對著艾琳道:
“老師,我也想參加這次的大賽!”
艾琳詫異地看了艾賽亞一眼。
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可觀地說明了她的情況:
“艾賽亞,以你現在的情況其實還不太適合去參加,只是能夠完整而熟練地彈完一首曲子是不夠的,而且你還缺少點……emm……自己的見解,這種情況,可能連第一輪都過不了。”
艾賽亞聽完後臉都憋紅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她口不擇言地指著伊蕾娜的鼻子道:“那她這個今天剛開的初學者就有資格了?她能有自己的見解?
在我看來,她比我還不如,連一首曲子都還沒能熟練掌握!這樣的人都能去,為什麽我不行!?”
艾賽亞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手指還越戳越近。
要不是伊蕾娜現在要保持形象,暴脾氣老姐早就一錘子過去了。
具體下場可以參考骨灰級選手——米諾爾。
艾賽亞毫無姿態的大罵聲瞬間吸引了他人的注意,三樓的琴房裡頓時失去了聲音,變得沉寂而尷尬。
所有人的目光向她看齊。
感受到一群一群的視線打在這裡,艾賽亞這個薄臉皮待不下去,艾琳也尷尬,畢竟是自己的學生犯事。
為了打破這個局面,伊蕾娜無所謂地笑笑,隨手推開艾賽亞。
超越普通健康成年男性的力量輕輕一推就將艾賽亞甩到了一旁。
不算高的鞋子登登登幾下,
險些摔倒,在兩根忠實腿毛的攙扶下才堪堪站穩,旋即對伊蕾娜怒目而視,仿佛伊蕾娜觸犯了什麽天條似的。 “你!!”
“你個平民居然敢頂撞貴族!”
“太無禮了!這是在公然違反帝國法律,我們要集體上訴,將你告上法·庭!”
兩個腿毛如看門狗般狺狺狂吠,但伊蕾娜就像沒聽見似的,臉上笑容依舊,對艾琳告別道:
“看來我的新同學們不是很歡迎我,看看時間也已經十點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一個看起來只有16歲的少女居然能有如此強大的忍耐度和為人處世的能力,這在艾琳這個成年人看來簡直難能可貴。
她欣慰地頷首,向伊蕾娜揮揮手道:“好的,再見伊蕾娜小姐,期待您下次回來的時候能有更出色的表現,比賽的具體時間我也會在之後通知,請不要忘記。”
輕輕鞠躬一下,伊蕾娜便保持著一貫的優雅走下樓梯,下樓前,她頭也沒回,語氣神秘道:
“如果你們想告我,那就盡管告好了,能走進法庭一步就算我輸,我當眾給你跪下喊對不起~”
秀麗的白發一甩,隻留給眾人一抹灰色的纖細背影與高跟鞋清脆的踩踏聲。
噠,噠,噠……
直到走到二樓,沒人看到的時候,她的嘴裡才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
“喵的,這三個宰·渣看得真讓人討厭……什麽嘴臉啊,就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伊蕾娜鼓著腮幫子小聲埋怨著。
說她們是無理取鬧都不為過,明明自己幹啥啥不行,還非要和別人來個技術battle,如果腦乾沒被抽掉能說出這種話?
還把她告上法庭?
開玩笑~
神裁者能上的法·庭只有內部的審判庭,世俗的法·庭拘束不了她們,就算皇帝來了也不行。
“呵,三個小醜。”
抱怨結束,時隔倆小時,伊蕾娜再次回到了一樓。
“您要離開了嗎小姐,體驗得如何?”
之前那位看著一樓的大媽看到伊蕾娜下來了,上前問道。
這個小姑娘在外貌和言談舉止上就給了她很深的印象,不至於第二眼記不起來。
伊蕾娜頂著禮貌的假笑,回答道:“感覺很好,艾琳老師的教導很有深意,我也有長期在這裡學習的打算。”
大媽仿佛安心了似的撫了撫胸口,“您能喜歡和選擇我們真是太好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伊蕾娜說,“艾琳老師”?
“您選擇了小提琴作為您的樂器是嗎?”
伊蕾娜點點頭。
“那您現在有自己專用的小提琴嗎?”
這下伊蕾娜才知道這大媽打得什麽算盤。
自己空手過來,說要學琴,一看就是沒琴的人能乾出來的事。
而一樓是專門賣琴的,簡直就是等著宰客呀。
不過經過大媽這一提醒,伊蕾娜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小提琴呢,那樣的話,回家了也沒工具來練習。
“方便為我推薦一把精良的成品提琴嗎?因為艾琳老師要求我參加新秀音樂家大賽,所以我時間有限,等不起定製的時間。”
伊蕾娜直接開門見山,大媽聞言剛開始喜上眉梢,但聽到了後面的內容,神情又嚴肅了起來。
剛來就能被艾琳拉去參加比賽的選手,不是天才就是鬼才啊,那可不能當傻子宰了。
而且上了大賽的舞台,琴的好壞一眼就能看出來,隨便賣給她一把,如果被艾琳記恨了可太不妙了。
於是她領著伊蕾娜前往小樓的地下室。
“真正的好琴都是藏起來,不輕易賣的,要賣也隻賣給值得賣的人,您懂我的意思嗎?”
“大概清楚。”
伊蕾娜心中暗喜,還好比賽的事提了一嘴,要不然就要含淚買下上面展覽的大眾貨了。
地下室也做成了一個個展櫃的模樣,裡面展覽的正是一把把做工精致的琴,涵蓋了提琴的所有種類。
大媽停在入口,與伊蕾娜好一陣對視,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一路帶著她來到了一處展櫃前。
那是一把潔白如雪的小提琴,琴面上刻印有一片藍白色的雪花,看上去就給人一種獨立於世、孤芳自賞的傲氣。
“小提琴——冰雪魔女,曾是艾琳已逝的女兒使用過的小提琴,是艾琳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但在她15歲那年,臨近新秀賽前,不幸遭到了事故意外死亡,這也成了艾琳的心魔。”
“我有這把琴的使用權,這也是艾琳允許的。
現在,這把琴就給你了,只是臨時借你的,你可這麽理解,它還不是你的,除非你能用它登上新秀賽第一,不然我還要收回來。”
大媽遞給伊蕾娜一張紙條,“簽字畫押吧。”
照做後,大媽拍了拍伊蕾娜的肩膀,眼神炙熱,發自內心道:“艾琳的心願就靠你完成了,伊蕾娜小姐,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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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大氣,老板硬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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