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弧閃爍,整片競技場的光線似乎都被這紫黑色的拳頭吸了進去,不知名地黑了一下,太陽光再次照射進來,只見坤尼爾已經螺旋式飛行式地砸在了競技場邊緣的屏障上。
臉上實打實地被錘了這麽一拳,換作一般人估計已經寄了,但坤尼爾乃是在全盛時期開啟返祖真軀的人,其真軀本就不像是齊格飛那樣的半成品,算是滿血狀態,一拳雖痛,但不致命。
坤尼爾揩拭掉了嘴角焦黑的血液,又如頑強的小強般站了起來,他看向此刻的諾亞,只見他的腳已然漂浮於地面之上,周身閃爍著紫黑色的電弧,童孔變成了更加深邃的紫色,宛若一尊雷神降世。
而這幅姿態真要說起分類來,並不算返祖現象,而是一種專門為梅思德家族開發出來的“變身”類術式,將剩下所有的能量變為一次性的“鑰匙”來短暫地激活血脈中所蘊藏著的潛能,和返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門檻更加低,而且易於自我控制。
坤尼爾獰笑道:“在元素乾涸場地裡用這種高消耗的術式,撐不了多久吧?只要拖到你這狀態結束,勝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這麽說得話,只要在這麽點時間裡把你乾掉不就好了。”雷哲語氣平澹地說著,隨後電弧閃爍,一個瞬間便來到了巨人般的坤尼爾面前,鞭腿如長槍般甩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坤尼爾就如同皮球一般被雷哲踢來踢去……
從競技場的南邊踹到北邊,再提前一步來到坤尼爾的“降落點”,加上他飛行所攜帶的慣性,給他一個向上的力,輕而易舉地便將這個龐然大物送上了天空。
戰狂?離開了地面又如何戰鬥,誰都無法忤逆牛頓大人的定律!
解說喊著麥:“不可思議,妮可來選手、齊格飛選手相繼激發出潛能,接下來又是雷哲選手大發神威,這支弗蘭特帝國的二隊真的帶給了我們太多的驚喜!接著……接著雷哲選手將坤尼爾選手送上了天空,他也來到了坤尼爾之上!他要做什麽?!”
體驗著那致命的失重感,內心充滿瘋狂與無所畏懼的坤尼爾依舊沒有露出膽怯,“來啊!”他高呼著,“我就不信你一套能帶走我!”
雷哲一言不發,一雙冰冷卻又充滿炙熱恨意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坤尼爾,右臂緩緩向後拉去……
此刻,就連與外界隔離的天空竟也烏雲密布,隨著一聲貫穿耳膜的雷鳴,雨點如同上帝撒的尿般傾瀉而下,將觀眾和解說都淋成了落湯雞,誰都想不到還會出現這麽匪夷所思的一幕,但他們根本沒有抱怨,而是以更加亢奮的心情觀看著場內的比賽。
在滂沱大雨中不加絲毫遮掩總能讓人的腎上腺素激增,他們的手中甩著防水的賭場票據,扯著嗓子、憋紅了臉呐喊著坤尼爾或是雷哲的名字……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開關,隨後,就像是碎玻璃的蔓延,烏黑的天空幕布上已經滿是閃爍的電弧,隱隱有聚集在一起的趨勢。
龐大的雷元素匯聚於一點,將原本紫黑色的電弧變為了平靜卻又恐怖的白色的雷霆,仿佛最後的寧靜。
雨水無法穿透屏障,只能將半圓屏障外的一切籠罩在雨幕之中,在坤尼爾的視角中已經沒有了光明,一片黑暗中只有雷哲那一雙閃爍著雷霆的雙眼,正布滿血絲的蔑視著他。
“咳咳……呵呵哈哈哈……我居然值得你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這場比賽後,沒個兩三個月恐怕還起不來吧?如果決賽還缺人,
你還執意要這麽做嗎?無論是對上不列顛還是東煌,你們都輸定了!”雷哲原本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口舌,但一想到安琪的慘狀與眼前這個混蛋的嘴臉,仇恨驅動著他的嘴唇微微開合:“無所謂……反正,只要你去死就好。”
自雷哲高舉的右臂上,一條無形的引線連接著遙遠天幕。
“為了一個女人吧?哈哈哈哈哈哈,雷哲·梅思德,你注定成不了大事!你的家族必將因你而破亡,因為你是個如此自私而又心胸狹隘的人!哈哈哈哈!!!”
坤尼爾張大著嘴巴肆無忌憚地狂笑著,連接著上下牙槽的唾沫被咽喉處噴湧的血液染成了血色。
“坤尼爾,作為對手,你還算夠格,”
雷哲仍然語氣平靜地說道:“這貫徹雷霆的一擊將帶著我最誠摯的願望送你下地獄,希望有朝一日,等我也下來了,可以再把你按在地上,宰殺一萬遍都不夠,可惜你現在的命就只有一條。”
“好了,去死吧。”
那一秒,在無數人的見證下,天穹之上的白色光點向人間降下了一道如同天罰般的光柱,貫穿屏障,匯聚於雷哲的右手之上,隨後一拳砸在坤尼爾的臉上。
轟隆!
雷霆如審判的長槍,將坤尼爾貫穿。
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漆黑皮膚在淨化萬物的雷霆下也只是一團腐朽。
很快,天空異象散去,屏障自動修複,這場不斷刷新人們認知的比賽也將結出它的結果,多少的人翹首以盼。
濃煙散去,尹蕾娜抱著咕咕蜷縮在角落、諾亞佔據著另一個角落築起脆弱的冰牆抵擋著,雷哲蓬頭垢面地跪在地上,但是還沒有倒下。
人們放眼望去,焦黑土地上已經沒有絲毫坤尼爾選手的影子。
裁判面露難色,遲遲沒有下比賽的結論。
救援小組連忙進入賽場,最終在雷哲的面前搜索到了屬於坤尼爾的一點肉體組織,不過已經是焦黑樣子的了。
看樣子是被雷劈得只剩了點渣渣。
裁判面露懼色地咽了口唾沫,高昂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地宣布道:“弗蘭特帝國·加百列二隊獲勝!!!”
“ohhhhhhhh!!!”
現場頓時沸騰,為這支黑馬隊伍送上真摯的祝賀。
誰都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在輸了一場的情況下一路逆襲,到現在的保底亞軍,簡直是匪夷所思,但在校際聯賽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跡。
“最後,讓我們恭喜這群敢闖敢拚的年輕人吧,是他們將競技的精神發揚到了如此光輝燦爛的地步……”解說悄咪咪地抹著眼淚,激昂地嘶吼道。
這時,還跪在原地的雷哲並非想跪,而是壓根起不來,他看向放開屏障後賽場上的大屏幕,輕輕道:“安琪,我為你報仇了。”
比賽落下帷幕,這一次的比賽絕對是除了決賽外最吸引眼球的一場,不僅被外媒爭相采訪報道,相關的報紙也已經在第一時間傳回了弗蘭特國內,然後在所有報社的通力合作下發往全國各地。
他們敢肯定除了聯賽外,從來沒有這麽團結一心過。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弗蘭特首都德林博內,送上了德洛麗絲十二世的書桌上。
典雅古樸,卻又無處不顯示著財富氣息的書房內,年僅22歲的女皇此時正帶著略顯老成的圓框眼鏡馬不停蹄地批閱著全國遞送過來的文書。
禦姐秘書親自將寫有聯賽消息的文書遞給女皇:“陛下,校級聯賽的倒數二場,我們國家的二號隊伍打出了非常精彩的表現,我想我們的國際地位將因此提升不少。”
“哦?是嗎,念給我聽聽。”
秘書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這是一場弗蘭特帝國·加百列學院二隊對戰法洛西帝國一隊的比賽,在比賽初期,尹蕾娜·卡斯蘭娜選手憑借驚人的意志與快到極致的劍術,以見習劍士的身份大敗對方高級劍士,並與齊將軍之子齊格飛一同圍剿對方增益法師、減益法師以及聖騎士成功。”
“最後的選手坤尼爾等到隊友全抬走以後返祖……妮可來·咕可夫強行拖延時間、齊格飛實現返祖效應、雷哲·梅思德使用了梅思德家的爆發術式一舉擊殺坤尼爾,大獲全勝。”
秘書收起文書,不由得開心笑道:“殿下,這次的二號隊伍確實出色。”
女皇笑了笑,並不否認這一點:“確實不錯,當初一號隊提前折戟我還為此好幾天睡不著覺。”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變得笑裡藏刀,“但是勞拉,勝利是勝利了,但那真的是大獲全勝嗎?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齊格飛和雷哲的情況肯定不容樂觀,我說的對嗎?”
秘書勞拉的神情也有了些許暗澹,隨後語氣恢復平澹,回復道:“和您想的沒錯,齊格飛與雷哲兩人現在只能躺在床上了,每個兩三個月起不來。”
德洛麗絲的手指敲打著桌子:“到了決賽,三個人打五個人,要怎麽贏?上屆我們國家可是冠軍,這一年不如一年,我們最強大國的名頭又將如何保持?”
雖然有點不太好說出口,但欺君乃是重罪,勞拉還是補充道:“殿下,其實還不止他們兩個,妮可來選手因為強行拖延坤尼爾的行動,遭受了相當嚴重的捶打,現在還在瑞黎士的煉金協會裡搶救,能參加決賽的,恐怕就只有尹蕾娜·卡斯蘭娜和諾亞·羅斯柴爾德了。”
“我覺得你來向我回報聯賽沒結束前的結果就是一個錯誤……”
“是我的疏忽,殿下。”
“現在好了,二打五,對方還是神秘的東煌隊伍,正常人掰著腳指頭都知道誰會贏下這次的決賽了。”
勞拉思索片刻,試探著說道:“殿下恕我逾越,我覺得我們國家的隊伍還是有機會贏的。”
德洛麗絲直接趴在了桌上,把俏麗的頭埋進了雙臂圍成的自閉窩裡,悶聲悶氣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勞拉,這沒有必要,我們都知道輸定了,提前準備好迎接亞軍隊伍的延席吧,如果你還執意要說,那就說吧。”
勞拉得到了許可,便可將她的想法娓娓道來:
“正因為對手是東煌隊,我們的隊伍才有一點機會。”
“上次已經遇上過了,所以這次的場地選擇必定是給到我們的隊伍,而之前的對戰經驗也可以給尹蕾娜和諾亞很大的幫助。若是兩人處理得到,利用好地形優勢,說不定就能扭轉乾坤!”
“這麽點因素可沒辦法奠定勝局。”
“哎~也罷!”
小女皇猛地彈起來,端坐在高背椅上,面部始終保持著微笑:“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勞拉,你知道的,除了你,一國之君不會輕易地與他人進行對賭。”
“那您想賭什麽呢?”
“就賭我們國家的隊伍能不能贏!”
“那我賭能贏。”勞拉毫不猶豫道。
“雖然我不想他們輸,但我還是賭他們會輸,至於賭注……給羅斯柴爾德最大的出口貿易優惠,他們不是想玩國際貿易嗎,那就削他們的稅收,行其方便的,但所有的交易都要有我的人去監管。”
勞拉輕輕一笑:“陛下的對賭還真是算計巧妙呢, 雙贏啊,我指得是您贏兩次。”
“至於給那位熾天使候選人什麽東西……我有點沒底。”
德洛麗絲的腦海裡對這個人是有印象的,神聖教廷的“心肝寶貝”瑞琪兒其實是她的好朋友兼乾妹妹,閑聊的時候瑞琪兒總會向她講這位尹蕾娜·卡斯蘭娜小姐的故事。
——就算是為我們的友情做個保障吧。
“如果她想要財富,那就讓她隨便報個數,如果要超凡物品,我泱泱大國之國庫中隨便她挑,如果要封地,我便將最不聽話的笨蛋領主給拉下馬,把富饒土地給她並且免征十年的稅,都是在原有基礎上額外的,如何?我這賭注。”
說實話,聽到給諾亞的獎勵時勞拉是沒啥感覺的,這和諾亞本人已經沒什麽關系了,已經變成了國家與家族財閥間的交易,而聽到她給尹蕾娜的獎勵時,勞拉其實是震驚的。
僅僅是額外的東西就要比原有的要好上太多,畢竟原來的獎勵還有個後綴——“不那麽過分”,而現在卻是“隨便”,兩個詞句之間就足以看出區別來。
一個是最終解釋權在我,你再喜歡也沒用,一個是喜歡就拿去,說一個不字我是煞筆,差距能不明顯嗎?
“陛下真是康慨,那我又需要付出什麽賭約呢?”
德洛麗絲小女皇壞壞一笑:“大家懂的都懂,還需要說出來嗎?”
勞拉秒懂,一臉哭笑不得中又有點對這小姑娘的溺愛:“陛下真是貪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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