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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作證》第6篇章 校園軼事
  還記不記得?軍訓時候的教官和教官口令下的站姿?

  還記不記得?原地踏步走、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到底用的是什麽樣的符號?

  還記不記得?軍訓場上的9531班、9532班、9533班的互動拉歌和9531班裡的你和我?

  還記不記得?軍訓中,在操場上集體學疊“軍被”的場景?

  還記不記得?接受校領導檢閱軍訓成果的場景?

  還記不記得?校國旗護衛隊升降國旗時莊重無比的場景?

  ……。

  所有的這些,所有的,我記得,我都還記得!

  我還記得,睡在床上不敢也不願意拆開“剛剛疊好的‘軍被’”來睡的人兒裡,有你,也有我,還有他(她)。

  一說到這,我忍不住會停下敲健盤的手,然後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有你,也有我,還有他(她)”,去笑!

  我還記得,烈日下、塵土中,汗水揮灑之後、塵土洗淨之後,我有過驕傲,你和他(她)也有過自豪!

  早上起床後,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有以班級為單位的集體晨跑。晨跑的時候,從校行政辦公樓前的空地出發,出了校門,右轉直下,跑到丁字路口後,左轉直跑。再遇丁字路口後,左轉直上。又遇丁字路口後,左轉直跑,然後回到學校。

  一路上,呈著“口”字形晨跑。

  “口”字形內,是一大片掛滿了青蘋果兒的蘋果園。特別是從迎勝西路盡頭跑回學校,即最後封口成“口”字形的那一段路的兩側,都是成林了的蘋果樹。蘋果樹上的青蘋果兒,齊齊地掛掉滿了枝頭。那些枝頭上的青蘋果兒啊,早已把蘋果樹的腰肢都給壓彎了,然後在晨風雨露裡散發著“熟啦,熟啦”的味兒的聲響!

  從橫伸到土路上空的蘋果枝頭的下面跑過,你和我及他(她)都有過低著頭,怕碰觸到蘋果兒的經歷和念頭。從蘋果樹腰的一側跑過,你和我及他(她)也都有過怕碰觸到蘋果兒,而往路中間“緊緊”“擠擠”的舉動和念頭。就這樣,沿著蘋果園,從頭可觸及蘋果兒的蘋果樹枝丫下、手可觸及蘋果兒的蘋果樹旁,日複一日地秋毫無犯地跑過。而這一跑,竟跑出了一個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生活的青春歲月。

  每天晨跑後,回到宿舍,洗完臉,刷完牙,漱完口。然後,去到學校“多動能餐廳”,買了早餐吃完出來,站在“多功能”餐廳外面的台階上、下面的操場上,抬望眼,張開手臂,正好可以擁抱剛剛掛在天上的太陽。那太陽,似從地底下出來,剛爬過山頭不久,或藏在雲層裡,或躺在雨霧裡,正看著晨起的風,在吹拂著校園裡的生物鍾,擺向教學樓教室裡將要開課的講堂。

  還記不記得,9531班這個班集體和9531班裡的四十八個個體以及9531班裡的老師?

  四十八個個體,從祖國的四面八方,前前後後地來。四十七個你和他(她)前前後後地開始認得我,正如我前前後後地開始認識四十七個你和他(她)一樣。

  你和他(她)希望來自貴州苗蠻之地的我能夠講上幾句“苗語”,讓你和他(她)開開眼。我也希望來自廣西壯鄉的你唱上幾句“劉三姐”,我還希望來自HEB市的你說說幾句諸如“阿拉紹”式的俄語……。我們都在彼此地急切地認真地細細地打量著對方,了解著對方。

  同學,你還記得自己和同學之間發生的故事嗎?一句“自古燕趙多豪傑”“京城腳下太監多”的對白,

一條劃在桌子、凳子上的“三八”線……既在見證著我們彼此間的較量,也在見證著我們從此到彼的長達三年甚至是一輩子的同學情。  同學,你還記得教你的老師嗎?

  畢業於青海醫學院,教我們醫學解剖學的,是張老師;有眾多同學在大上海從事生物包括遺傳優生科研並常年獲獎,自己也常年獲獎的教我們遺傳優生學的,是蘇老師;20世紀二十年代、三十年代,於青島的家裡,就有留聲機唱片在放映的,教我們語文的,是WL老師。教醫學化學、生理學、病理學、藥理學的老師,我還記得。我還記得我們的第一任班主任,他是張賢雷ZXL老師,是我們剛到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時的班主任,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期間的前半部分時間,是他帶的我們;當然,我也記得中途接手ZXL老師負責我們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後半部分時間的班主任HB老師。所有的這些老師啊,我都還記得他(她)們的模樣。還有好多的沒有教過我們的老師和不是跟我同屆及同班的同學,我對他(她)們也都有印象。

  回溯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日子,我看見:解剖實驗室裡,正在用青蛙做解剖實驗,用兔子做藥物試驗……。實驗室裡的事兒,你和他(她)可曾還有印象?暈血有你吧?暈針有她吧?解剖教學標本實驗室裡的各式屍體標本、骨骼標本、骨架標本,分層、分組織包括器官、神經組織、血管等等標本,我也還都有印象。我還記得,那浸泡屍體用的福爾馬林的味道,為了洗淨手去吃飯,總是想方設法使勁兒地洗了,洗很長的時間,洗了很多次,到頭來去吃飯的時候,也總能很容易地聞到那揮之不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兒,沒有經歷三兩天時間還真的洗不掉、揮之不去!

  沒有經歷三兩天時間還真的洗不掉、揮之不去?

  是的,確實需要那些個時間。從這個意義上去說,時間還真是個好東西,因為即便命硬如福爾馬林的味道在當時、當天洗不掉,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總會被洗掉。

  我還記得,那為了第二天期終考試能考出個好的成績,我於晚上拿了鑰匙去解剖室,欲用書上的東西對照複習屍體標本上知識,卻被你們這些搞壞搗蛋了,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在長長的通往屍體標本室的黑黑的樓廊過道中,偷偷地尾掉並躲藏了起來,使我一個人不得不硬著頭皮前行,並走過長長的走廊,用鑰匙打開房門,然後憑著平日裡對屍體標本室裡標本擺放的記憶,估摸著走,同時避開裡面的那些站著的、橫身躺著的、豎身躺著和趴著的,在似迷宮樣擺放布置著的屍體標本和骨骼標本間,去到最裡間的角落,打開牆上的照明開關,回轉頭去迎你們,然後一起複習。

  遺傳優生試驗室裡,正在開展高倍顯微鏡下的人體染色體比對的,教遺傳優生學的蘇老師,在手把手的教我們識認。

  現在,那23對人體染色體,同學你還能一一比對識別出來嗎?

  可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於高倍顯微鏡下,是能一一比對識別出來的。高倍顯微鏡、人體染色體、遺傳優生……,多麽前衛,多麽有科技含量和有文化范兒的東西啊!幸好,我們曾經在那裡,也曾認真地經歷過、學習過、參與過。

  室外,試驗基地裡的食用菌菌棒,已經有了菌絲,恰時的同學你可曾有看見?

  為了開展化學試驗教學,學校借用了山東農業大學化學試驗室。那些開展化學試驗教學的試驗和試驗用的器皿,同學你還有印象嗎?而從學校去山東農業大學的路上,和從山東農業大學回學校的路上,恰時,同學你是否還記得“你追逐過他(她)、他(她)追逐過你、我追逐過你?

  ……。

  突然,我的手背被針扎了一下,就像“在可用作演講、演唱、放映電影等等的學校多動能餐廳的二樓,在參加醫學臨床輸液扎針比賽,被同學隊友用針扎了靜脈血管”一樣……。

  後來的,離開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之後的工作生活中的很多場景,確實有被我放到二十多年前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的點點滴滴的學習生活中,去重現和回味。而且即便於當時是不興高、不快樂的,現在去重現和回味它也是很幸福的。

  我無數次於夢醒時、閑暇時,真心地希望自己,能去到二十多年前的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校園裡,特別是教室裡、課堂上、教學試驗中……,將我與同學與老師,與春夏與秋冬,與風雲與雨霧,與太陽與月亮,與實驗室裡的實驗與圖書館裡的圖書……,所經歷的所有的那些,再來一次,再一次地來一次!

  看見了吧!教室講台裡側靠窗玻璃邊兒的角落裡,電視櫃裡的松下電視機正在被打開,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9531班的學生,正在收看中央一台正在播放的《新聞聯播》。

  看見了吧!每晚以組為單位在下晚自習後的時間裡,輪值打掃衛生的恰時的你或者我正走在最後,正在關教室的門,正走在回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的路上。

  看見了吧!電視直播的足球亞洲杯,讓我、讓你、讓他(她)真有了一種,或許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愛國情懷。一種只有當面對外國,而且在必須分出高低、勝負時的那一種同呼吸共命運的榮辱與共般的愛國情懷;一種只有在電視機前近距離了,心隨著綠菌場上的足球的滾動、轉移、飛過、停住、撥動,射門、撲救等等,而或熱血沸騰了、而或沉寂無聲了般的愛國情懷。

  看見了吧!恰時以組為單位輪值打掃衛生當了組長的我,正在率先乾、帶頭乾。率先乾、帶頭乾?也許是組裡的你或他(她)推著、逼著我先乾、帶頭乾的吧!一想到這,他(她)也許會笑話我,你也許也會笑話我,我或許也會笑話你和他(她)。我把輪值打掃衛生當成好事兒,你或許也把輪值打掃衛生當成了好事兒,他(她)也或許把輪值打掃衛生當成了好事兒。因為我們把那當成了一種生活的體驗和鍛煉。因為,我們雖然做不到掃了屋後去掃天下,但我們也可以做到掃了屋後去闖天下。

  聽見了吧!回到男生宿舍後,我們409室宿舍裡的八個小男生,又在仰著頭,直起脖子,聲嘶力竭般地唱王志文的《想說愛你不容易》了。聽:

  你是那昨天的雲,還是今天淋漓的雨。在告別初戀的愛人,還唱著曾經熱戀的歌。在人潮洶湧的都市,尋找內心完美的自我。你是不是有些在意?哦,無數個夜裡,悄悄地思念你;遲到的風裡,系著你;每頁的日記裡,輕聲地呼喚你;醒來的夢裡,在哭泣。想說愛你,並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氣;想說忘記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矗立在風中想你!

  聽見誰在唱了嗎?是我,是“廣西”、是“山東”、是“山西”、是“河南”、是“河北”,當然還有“甘肅”!隔得遠遠的,有數十米遠的,斜對面那幢女生公寓裡的,班上女生宿舍的女生們可曾有聽見?

  熄燈了,查夜的老師來了,歌聲停了。

  可,查夜的老師剛走了沒多久。宿舍裡,不知是誰又開始偷偷地先唱了起來,然後其他的男生又全都在跟著唱……。

  終於熄燈了,我將手、腳、身子靠緊在暖氣管片兒上,那暖氣管片兒在冬天是暖和的,在夏天是涼爽的。睡了,在那睡夢裡,你帶著笑的臉龐,似是在告訴我“你還在對著女生公寓裡的班上的女生宿舍裡的她和她們唱著那一首《想說愛你不容易》的歌而搞著笑”,似是在告訴我“說我也還在唱著那一首《想說愛你不容易》的歌而搞著笑”。

  窗外,或有春天裡的和風,在輕輕地吹拂著窗玻璃過;或有冬天裡的烈風,在急急地拍打著窗玻璃過。

  天上,月在中天,星星在點燈!

  記得,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多動能餐廳的一樓是餐廳,二樓是集報告廳、影院、舞台廳、戲台為一體的廳室。當然,在二樓大廳的隔壁,還有學校裡面的廣播室和K歌房。

  一樓餐廳,集清真點餐窗口和大眾點餐窗口及學生櫥櫃、餐桌椅、洗刷池為一體。記得,那個時候,我的櫥櫃在靠牆的壁立的整體櫥櫃中的編號是202。用作盛水和盛菜用的餐缸的編號也是202,宿舍的衣、被、枕衣的編號是282。

  在學校裡,那個時候,你的編號是多少?(她)的呢?櫥櫃是有鑰匙的,我有“忘掉櫥櫃的鑰匙,然後一路找尋,最後發現櫥櫃沒有關,而鑰匙就在櫥櫃的鎖孔上,且櫥櫃裡面的餐票卻一張也沒有少”的時候。你有過嗎?他(她)有過嗎?

  一九九五年,執著塑膠製作的餐票,去窗口買饅頭、包子、燒餅和早餐才會有的油條、中餐晚餐才會有的米飯、早餐才會有的小米粥及中餐晚餐時的各式炒菜。那個時候,你最常買的是些什麽呢?有忌口嗎?

  記得,來自山西的你,就不怎麽喜歡吃豬肉;來自甘肅的他,也不怎麽喜歡吃雞蛋。而你們搭在一起吃的時候,輪到山西的你去買菜,你會調皮地打西紅柿炒雞蛋什麽的;等到甘肅的他去買菜,他則又會調皮地去打黃瓜炒豬肉什麽的,好玩兒!

  我打菜的時候打什麽?記得家境寬裕的來自河南信陽的班長WG,來找我搭台的時候,他中餐打的菜是七角錢的,晚餐我打的菜也定會是七角錢;他不喜歡的我不會打,我不喜歡的他也會很注意。

  就這樣,同學們在一起自由地組合搭台,為的是節約點兒錢,為的也是交流、聯絡、增進同學間的情感。山西甘肅的同學沒有散夥,河南信陽的你和我也很好地堅持了下去。那河北的他、山東的她、廣東的、江西的,還有來自其他地方的,隻得留待他(她)們來作答或留待別人去問(她)們!

  在和來自河南信陽的班長王剛一起搭台“打菜”用餐前,我常常是一餐一個饅頭一大缸白開水。早餐的時候,那還不算什麽。因為餐桌邊兒上的同學,別的專業、別的班的同學,最多的也是饅頭的數量多一點兒,或饅頭變成了包子、燒餅、油條,開水變成了小米粥,餐桌上再多一碟兒泡菜或鹹菜。我坐在同一張長條形的餐桌的邊兒上或對面,也真的沒怎麽覺得因寒磣而不好意思。

  雖說,早餐沒怎麽覺得因寒磣而不好意思。可中餐、晚餐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因為我是時常會因為要節約錢或是本身就沒有錢去打熱菜或冷菜的,所以我常常是趕早或趕晚一點去餐廳,然後去到餐廳外的平台或平台下邊的操場邊兒上去吃。吃從餐廳花兩角兩分錢買來的一個饅頭,喝在餐廳免費打的那一大缸白開水。這樣去吃,對於初中剛畢業不久的男孩來說,談不上吃飽,更談不上吃好,因為家庭經濟的不允許,我就那樣過著,而且還不得不那樣過著。

  印象裡,遠在雲貴高原大山腹地中的家裡的父親和母親,就沒有怎麽給我寄過什麽錢,甚至後來小我三歲的小妹說,她跟父親說過“伯伯你有好多個月沒給哥寄錢了吧?”的話。沒怎麽寄錢,那,日子該怎麽過?我倒還覺得日子過得還可以,感覺就沒有“窮過”。

  那個時候,我過日子是這樣計謀的,即:把自己每一個月的生活費或者餐費定位為不超過六十元錢,而那六十元錢的來源可以來自於學校。因為每一個學期被評為班上的“優秀團員”和期終考試成績獲評為“優秀學生”,便能分別被學校以飯票即餐票的形式獎勵三十元。而這共計六十元錢的獎勵,我是必須都得獲評上的,而且我也確是都獲評上了。獲評上了之後獲得的那六十元餐票,便成了我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每一個月的生活費。

  每一個月六十元的生活費,相較旁的同學的每一個月數百元的生活費,確實是過得清貧了些。但那樣清貧的生活,在學校也不是我一個人在經歷。於開餐的時間再晚一些,特別是最後去餐廳打飯菜的那一幫人當中,便會有不少和我一樣清貧,甚至於比我還清貧一些的同學。

  比我還清貧?是的,我曾在操場邊上看打籃球、排球的時候,能常常見到班上的來自河北廊坊的同學,她嘴裡吃的也只是一個只需要兩角兩分錢的饅頭,喝的也只是一缸水。也許,作為女生,其過得確實是過得清貧了些,但其自尊心定是能顯得特別地強。我呢?也是。

  不過,別的同學、老師卻沒有那樣去看。因為在學校的那三年,別的同學、老師都很欣賞、尊重我,大家都沒有看不起我的意思。於是,我也很欣賞和尊重那個一餐隻吃一個只需要兩角兩分錢的饅頭、隻喝一缸水的班上的女同學。

  於是,我為“為什麽去欣賞她”找了一個理由,當然也為自己找了同一個理由來說給我自己聽。這個理由,就是但凡能那樣做的人,定然是一個能吃苦、耐清貧的人。而這種能吃苦、耐清貧的品質,是一個人身上所難得具有的,而且會為這個人今後的人生給予莫大的幫助和底氣。

  很多年過去了,我記得兩角兩分錢的一個饅頭和一大缸不要錢的白開水;我記得我和五叔的一場對白,五叔說:“見寬,你們學校的飯菜油水好不?我說,爺,油水有,只是沒有豬油,全是菜油。五叔又說:那不是吃了不經餓嘍?我說,爺,沒事,菜油炒的菜,最後洗缸缸的時候容易洗,常常是用水一衝就洗乾淨了、洗完了。說到這,爺笑了,我也笑了”。我對自己的那一種阿Q精神,五叔對我的那一種豁達樂觀的精氣神的不能選擇,笑了。

  我記得自己,在去山東之前,是不喜歡,甚至是不吃洋蔥、折耳根、元荽(即香菜)的,可是從山東讀完書回來,直到現在,我竟喜歡吃洋蔥、折耳根、元荽(即香菜)了,而且還特別喜歡吃,甚至於一想起洋蔥、折耳根、元荽(即香菜),便流口涎。

  我也記得,一九九五年聖誕節的那天下午,班裡在學校“多功能餐廳”的一樓的廚房,自行組織包了一次餃子,然後去到二樓廣播室吃同學們自己包的餃子。那個時候,我還沒學會包餃子。不知道同學裡,是你包的,還是他(她)包的?不知道在外地讀書的其他地區的學子是否也有班集體自行組織包餃子的經歷?我想,一九九五年的聖誕節,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裡,9531班自行組織包餃子的時候,上手包餃子、學包餃子的人不少吧!即便我沒有去學包餃子,現在想起來,就好像自己也有去學包餃子,也有參與其中的事兒一樣,這大概是身未臨其境而心卻入其境了的緣故吧!

  吃的時候,我盛了一大缸,足足的有二十多個。她吃的有兩大缸,還是三大缸?大夥兒都盡其自己的喜好和飯量在吃,吃的是熱熱火火、高高興興。吃了餃子後,大夥又借著校廣播室平時的管理人是咱班上的來自山東濟南的小帥哥—李延廣,而繼續留在那裡,開始K歌。K歌的時候,我唱了嗎?記不清了,好像沒有。但是,有好多的同學在輪番上場拿著話筒唱,而有跳、有嬉戲、有高興、有笑、有幸福,那是肯定的了。

  當然,我還記得,每到送走春天,入了夏,特別是入了大熱天的時候,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裡的學校餐廳,便會給學生用幾個大的保溫桶熬煮綠豆湯準備著,以防中暑。綠豆湯是免費的,這不,我到現在似乎都還看見了用暖瓶打滿綠豆湯,然後回宿舍當水喝的情景。一個一個的學生,從宿舍拿了暖瓶,去到學校“多功能餐廳”的一樓打綠豆湯,然後提了回到宿舍,於暑天裡,慢慢地喝。

  暑假、寒假沒有回家的同學,有嗎?同學你可曾有於暑假、寒假不回家的經歷?如果有,那你又都是怎麽度過的?學校、老師、同學包括家人,於暑假、寒假,給了你這個暑假、寒假留在學校的人兒,又有些什麽交集?如果都有的話,那就把那些時光裡的事兒和人兒都記錄下來,然後永久地留存下去,並與自己來一場對話,與歷史來一場對話,與人來一場對話吧!

  在山東泰安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的三年,我就有暑假留在學校的經歷,也有寒假留在學校的經歷。每每想到學生時代的假期,特別是學生時代的暑假、寒假,我便會在第一時間,想起留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經歷來。而且這份經歷給予我的印象和念想,遠遠比那些更多的回到家過暑假、寒假的經歷給予的印象和念想,要深刻和急切及濃鬱得多。

  記得,有學生於暑假、寒假裡沒有回家的時候,學校餐廳裡的食堂,便時常會為包括我在內的十多個人,甚至是幾個人留下兩三個食堂師傅來。餐廳食堂裡的那池子裡的水照舊浸泡著剛切好的土豆絲,點餐窗口裡的饅頭依舊是二毛二分錢一個……,一日三餐也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我們這些留在學校沒有回家的學生,有時會恍惚地感覺學校好像還沒有放暑假、寒假,有時又會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家!好像家人就在身邊,就在身邊的那種心裡暖暖的感覺!假的吧?不,是真的,真的被優待了,一天天的被小灶給滋潤著,想吃什麽了,還可以提前跟食堂師傅說,然後食堂師傅照著你說的意思去做,甚至還可以自己上手。比如:自己切了土豆絲,然後放到水池子裡洗滌了過一次水,再然後上鍋裡,炒了吃。

  記得,一九九五年的寒假,那一年大概有大年三十。年三十的晚上,留在學校的,沒有回家過年的我,和本專業其它班及其它專業其它班的十多個的同學,一起吃的是一大張圓桌的飯菜。當時,學校的校黨高官兼校長洪聲芝和王副校長及學校團工高官張振林陪我們吃的年夜飯。那一大張圓桌的飯菜,是學校特意安排食堂師傅做的!那一大張圓桌的飯菜,是我在那之前沒有見過,也沒有吃過的最為豐盛的飯菜!那一年除夕的那一天,我們在學校領導的關心關懷下,吃上了餃子、米飯、饅頭和一大桌有雞有魚有肉有蛋的可口的飯菜!那一年的那個年夜飯,留在學校的我們,都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爸和媽好像就在我們自己的身邊!那一餐,我們吃得特別地飽和好。

  多功能餐廳的二樓,是個多功能的會場。坐在能容納數千人的立體的紅色座椅的階梯觀眾席上的時候,幾乎都是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重要時刻。

  看見了嗎?時為國家著名的經濟學家、人口學家WCP教授,來到了觀眾席正前方的舞台的中央,正用他那帶有濃厚廣東話口音的普通話,在向我們演講世界的特別是中國的國家人口形勢、人口問題和人口對策。

  看見了嗎?在電視劇《阿團》中飾演賀龍元帥、《西遊記》中飾演牛魔王和演過白崇禧等重要人物的國家一級演員WFT,從排演話劇《孔子》的外景場地坐飛機趕來了。

  台上,WFT正在為我們這些學生娃,演繹舞台站姿,和在舞台上的一言一行等等關於演講方面的細節和注意事項。

  忘不了,特別是“他往台上一站,用他那誠摯、奔放、明澈的聲音,聲情並茂,張弛有度地演繹賀龍元帥‘三大球搞不上去,我死不瞑目’時的豪情壯語”,讓我們忘不了。那聲兒,久久地在我的心裡激蕩著,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每每想起來,仍然能使我聽得熱血沸騰。

  而且,WFT老藝術家在台上的那幾分鍾,從我聽見、看見的那一刻起,便在我心裡定了型。他的一言一行,特別是他的聲音,讓我覺得那就是藝術家的風范兒,是真正的藝術。我很有幸,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期間,於學校的多功能餐廳的二樓觀眾席,能見到真人真聲,而且能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他對我們這些學生娃的那和充滿了敦敦教誨的愛撫之情。

  羨慕了吧?時任國家計生委主任也來了。她來到了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多動廳的台上,向全校師生和SD省、TA市的有關領導,作出了“面向基層,培養熱愛祖國,熱愛計劃生育事業,精通業務,善於管理,會做群眾工作的專門人才”的辦校、辦學宗旨。她還謝絕了SD省和TA市的有關安排,親自撰稿向全校師生作了講話,然後到台下觀看了全校師生特別是我們學生為她準備的一台晚會。

  晚會?是的,全校師生特別是我們學生為她準備的一台晚會。這台晚會的節目中,就有我參與其中的大合唱。如果我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唱得不好,而謝絕了班主任張賢雷老師勸我代表祖國東西南北中的“南”去唱《劉三姐》的建議的話,或許自己真能在台上為當時的國家計生委主任高歌一曲了。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人們才剛剛在開始追星、追腕。如果說,那個時候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的我們,也時興追星、追腕,或曉得追星、追腕的話,那麽我們應該是多麽幸福的一群人兒啊!學校為了我們那個時候的成長,在課堂下做足了功夫兒,對我們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並陸續地邀請來了很多的領導去關懷、關心、關愛我們,請來了很多的專家和藝術家為我們做報告、開演講。

  聽見了嗎?那台上精彩的報告和演講,那台下如雷的有節奏的熱烈的掌聲,正在合鳴!

  看見了嗎?那坐在台下觀眾席上的我正在有節律的使勁地鼓著掌,當然還有旁邊的你和他(她)也正在有節律的使勁地鼓著掌。

  學校多功能廳二樓的舞台,也有不少我能走到台上去表演的時候和屬於我的念想。雖然,現在的我也已年過中年,但學生時代,特別是在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時的有關多功能廳二樓的青春歲月,卻仍然能歷歷在目。

  我看見:我坐著,班上的已經化好妝了的同學你正站著在給我的臉補粉,然後一起去到多功能廳的二樓的舞台上,和其他的學生代表,一起唱歌給當時的國家計生委主任彭佩雲聽。

  我又看見:學校開展的以班級為單位的歌唱比賽裡的9531班方陣裡的我在高歌領唱;我還看見:站在廣西籍方隊裡的唱歌的那位漂亮的長發飄飄的女生,居然不是我們貴州的老鄉?我可是在那之前的兩年,把她當作是老鄉且於校園裡每每遇見時,便還互相站定,然後深深地點一下頭算作打招呼的呀!

  聽見了嗎?每個禮拜五、禮拜六的晚上,有音樂在響起。那音樂響起的地方,正是學校學生正在學跳舞和盛裝跳舞及個人高展歌喉的舞台。

  看見了嗎?多功能廳的二樓正在放映電影。電影《大浪淘沙》告訴了你,信仰之於人生有多麽的重要;《青春之歌》又告訴了我,志同道合、信仰追求之於男女愛情有多麽的重要。還有《泰坦尼克號》裡,那張開雙臂向海迎風擁抱愛情,演繹至死不渝的愛情的范兒,頃刻間,便能成為那個時候你心中的、他(她)心中的永恆,也成為了我心中的永恆。

  當然,也有我們為《泰坦尼克號》裡的男女主人公,所偕抹下的淚水。

  演繹以青春為主題的電影,演繹以愛情為主題的電影,演繹以生命為主題的電影,正是我們那個時候“青春”“愛情”“生命”元素的在演和欲演。我們希望自己不負青春,不負韶華,然後在青春的華年,也能有電影映幕上的那些精彩。

  舞會的旋律,在禮拜五、禮拜六,甚至禮拜天的晚飯後,一次又一次地響起。學校的學生,特別是班上裡的,宿舍裡的,也有同學在陸續地劃進舞池。

  於跳舞,我是有抵觸情緒的。作為傳統的,或保守的,甚至是頑固不化的,從雲貴高原中的貴州深處的大山中,走出來的小男孩,在長達近兩年的時間裡,沒有去到學校多功能廳的二樓的室內舞池、學校操場的露天舞池的邊上,看過別的同學跳舞、教跳舞、學跳舞。

  跳舞,我是不會的,甚至是從來沒有學過的。我常常靜下心來往深處去想,往往會得出答案,那就是:我很難想象自己去學跳舞和會了去跳舞,會遭遇見和經歷到什麽?

  在到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學習生活將要有兩年的時候;在知道學校有舞會,同學在跳舞,有同學陸續去學跳舞的時候,我終於獲得了我人生思想的第一次大解放。

  人生思想的第一次大解放?是的,是我人生思想的第一次大解放。在我的頭腦裡產生去學跳舞的念頭,並走進室內舞池,去學跳舞,就是我人生思想的第一次大解放。雖然,我在走進舞池學了沒多久就離開了舞池;雖然,我最終也沒有學會跳舞。但,我對跳舞的認知,對男女交往的認知,對新鮮事物和理念的認知和容納,確是自此不再拒絕和抵觸,而去接觸了一下、去試著了解了一下、去試著交往一下了。

  原來,在通過實踐之後,人腦子裡不合時宜的東西,也是可以扔掉的。

  就像我初始抵觸跳舞,後來去學了,哪怕是沒學會,也沒有想跳舞的欲念,但我卻因為終於邁出了去學跳舞的那一步,而不再抵觸跳舞了。這,定是一次於行動上的大大的進步和於思想上的大大的解放。甚至,在現在,我這個剛剛人到中年的大男人,居然有些迷戀和崇拜湖南衛視著名主持人何炅主持的《舞蹈風暴》裡的那些舞林高手的舞姿、舞技和舞蹈文化了!

  我喜歡這種脫胎換骨,砸碎了桎梏,然後渾身輕松無比的感覺!我真的喜歡思想大解放後給予我的這種感覺。有這種感覺的,可能不只有我一個人。印像裡,我去學跳舞的時候,曾有遇見一同進入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讀書的,班上來自湖南的“湖南”。她便和我的情形差不多。她說,她也是於那個時候才去學跳舞的;她說,她也是起初覺得“跳舞”有傷風化,然後思想鬥爭了很久很久,才決定去學跳舞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因為,我們都不會,又都於腦子裡、心裡邊覺得“跳舞”有傷風化,然後思想鬥爭了很久很久,才決定去學跳舞的,所以我們便有在一起互相學了一段時間的經歷。如前面所說,我雖是去學了一段時間的舞,但終究因為自己的四肢甚是僵硬,以致進展不大;或總是因為自己學不會、別人也教不會,而沒有堅持去到舞會的舞池,自己把自己放棄了。不知道班上來自湖南的“湖南”她學會了沒有?……。

  我想,班上來自湖南的“湖南”,也會像我一樣,也應該為“自己曾經做過一番思想鬥爭,然後邁出去的”那一步而自豪吧!

  聽,校園裡的廣播正在播報的,好像是我剛剛寫的那一篇校園籃球賽的賽況報道。

  每一天的下午,從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到晚間央視一台《新聞聯播》開播前的時間段,是校園廣播播報的時段,是學生自己撰稿、學生會自行組織播報的時段。

  聽,廣播裡的音樂在響起,那是校園文學廣播播報間隙播放的音樂時光和插曲。在美妙的音樂聲音、音樂故事裡,同學們有的在去校園圖書館的路上,有的在看書,有的在校園籃球場上拚搏,有的在校園排球場上揮灑汗水,有的在操場邊上看籃球賽、排球賽,有的在校園報刊欄前駐足讀報,有的正去到校園後山—泰山的傲崍峰腰或泰山的黑龍潭或鐵路療養院的路上,有的正走出校園去往市中心的路上,有的正從校外進到校園,有的剛好去到校園左側的核桃園裡的核桃樹下,有的剛好去到校園右側的青蘋果園裡的蘋果樹下,有的正在宿舍裡樓裡洗衣服,有的在宿舍裡玩撲克,有的在校園裡信步,有的在與人閑聊,有的正在寫校園播報的紙稿……。

  隨著音樂聲兒的停止,廣播裡傳來某某學生輪值主持的聲音。聽,現在播報的是某某同學寫的某某文章。文章裡寫的,都是校園裡的學習和生活。那種學習和生活,正在被學生隨筆寫成感想。聽,播報裡,有我撰寫的事兒,也有你報道的發生在學校操場上的籃球、排球的賽場賽況,還有他(她)撰寫的散文和詩歌。

  聽廣播的時候,我喜歡去到學校裡多功能廳下面的操場上。學校的主運動場,因為施工方的原因,直到我畢業的時候,也還沒有完工。校園裡的籃球賽、排球賽,便都在多功能廳下面的操場上進行。操場很大,可以供兩場籃球賽、一場排球賽同時進行。比賽開始的時候,操場正中央的那塊地兒,是排球的天堂;操場左邊的那塊地幾,是校外籃球隊來打挑戰賽的場地;操場右邊的那塊地兒,常常是校內籃球賽的舞台。

  我去到操場上,常常是一個人站在操場的邊上,或坐在多功能廳下面連接操場的台階上。人站在操場邊上或坐在台階上,心和眼睛卻在籃球場上、排球場上。

  那個時候,籃球場上、排球場上的比賽的水平都很高。特別是TA市裡山東農大及其他高校的學生和老師來打的比賽,真是精彩紛呈!那每一場球裡的每一個球,於我看去,都是有著很高水平的。而這些,恰恰又給校園裡的廣播,增添了很多充滿了青春和活力的素材。

  去聽吧!那播報裡,可能有別人寫的文章,文章裡有我的感悟;可能有我寫的文章,文章裡有同學你的、他(她)的在校園裡的學習和生活影子;可能文章播報的,就是你自己的人生感悟;可能播報的,就是我的,還有他(她)的在校園裡的青春的記憶!

  播報的時候,你是播報者,他(她)也是播報者。我?總是那個聽播報的人。或許……,你們播報的,是我心裡的聲音兒;或許……,我聽到的,是你們心裡的聲音兒;或許……,我們都是校園廣播的播報人吧!播報的,都是我們自己的聲音兒!

  聽!青春之歌又在響起,播報正在進行。

  山東有“一山一水一聖人”之稱,河北乃“自古燕趙多豪傑”之地,河南乃華夏中原腹地,甘肅的河西走廊是隋、唐皇朝的老家,山西更是山河表裡、人才輩出,廣西有著名的百色起義、李宗仁和白崇禧苦心經營的“桂系軍閥”及太平天國的起始……。當然,貴州也不是ZY的、昆明的、雲南的什麽地方,而是中國的一個省,是何應欽、***、周逸群的故鄉,是紅軍長征路上走得最多、呆的時間最長久的地方,是“雲貴萬重山,江南千條水;五百年後看,雲貴勝江南”中的“貴”。

  山東的、河北的、河南的、山西的、廣西的、貴州的,共同組成了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9531班男生宿舍409室。

  記得,剛住進1995屆9531班男生宿舍409室的那會兒,我們就如同上面那般進行了自我介紹,或者互相介紹給大家聽的。你是從那樣的介紹裡認識我的,我也是從那樣的介紹裡認識你和他的。那樣的介紹,不僅是彼此認識了對方,而且還燃起了想對彼此來地加以深入了解的興趣。

  以宿舍門為界,正對著門的,然後緊靠著窗戶的,是放置臉盤的架子和擺放暖瓶的桌子。當然,臉盤裡放置的,是按統一模式、統一擺向放置的牙膏、牙刷、牙缸和洗臉用的毛巾及肥皂、洗衣粉。

  門的兩側,緊靠著內牆和外窗的分別是一張上、下鋪鐵架子床。每側內牆靠牆頂棚的凹進牆的位置,是向牆挖出的櫥櫃,每個人都有一個,以便用來放置大件的衣物、箱包。每一側內牆和外窗的中間的,靠裡牆的位置,各擺有一個木製的櫥櫃,也是每個人一個,以便用來放置衣物、日常生活用品。宿舍裡靠窗戶的地方,還有一組貫穿了靠窗的那兩張上下鋪架子床的暖氣片兒和暖氣管兒。

  看,那“內牆”靠牆頂棚的凹進牆的櫃子和裡牆木製的櫃子,平常都上有鎖。裡面的東西,都擺放有序,宿舍裡的每個人都管理著自己的櫃子。鋪上的被子一直是按照“軍被”的要求折疊擺放著,鋪下的鞋的擺放也都排列擺放整齊成呈一條線。架子上每一個臉盆裡的牙膏、牙刷、牙缸和洗臉用的毛巾及肥皂、洗衣粉,也都是按軍訓時軍人的標準折疊擺放著。整個宿舍,整潔有序,井井有條。

  每天上午上課前,都有自己主動打掃衛生,拖好地,然後離開宿舍去到教室的習慣。每天下課回來,大家都會關注宿舍樓一樓進樓過道左側的牆上,各個宿舍每一天的衛生考勤得分,進而關注每一個星期各個宿舍的衛生考勤總得分,看“紅旗”“黃旗”花落誰家。

  得“紅旗”的,學校會有牙膏、牙刷、牙缸、毛巾、肥皂、暖瓶等等生活用品的獎勵。得“黃旗”的,則臉上無光、心裡有愧,而從心裡去鉚足了勁,欲在下一周的宿舍衛生考勤得分上發誓“一定得扔掉‘黃旗’,然後去力爭‘紅旗’”。

  每天早晨,由學校團工委老師組織學生會,到各宿舍開展宿舍衛生考評打分,然後填寫在每棟宿舍樓每個單元裡一樓進門過道的牆上。每周累計評比過去的一周各個宿舍每個單元誰的總分高,然後開展第一名“流動紅旗”、最後一名“流動黃旗”的評比,看“流動紅旗”歸了誰?“流動黃旗”屬於誰?看牙膏、牙刷、牙缸、毛巾、肥皂、暖瓶等等生活用品的獎勵,去了哪一層樓的哪一間宿舍?

  因為有了“流動紅旗”“流動黃旗”的評比,並廣而告之填寫、張貼在每棟宿舍樓每個單元裡一樓進門過道的牆上,所以當宿舍樓的人天天往那裡過並往那裡看的時候,那宿舍間天天比衛生、比整潔等等內容的氛圍,和那宿舍裡的人自己天天怕流得“黃旗”、想爭得“紅旗”心思,便成為了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自己校園裡的本來的生活和校園文化。

  這種校園生活和校園文化,不僅讓我們始終生活在乾淨、整潔、衛生、有序的環境裡,而且還讓我們始終生活在你爭我趕的力爭“紅旗”的積極向上的精氣神裡。有了這樣的一種環境和精氣神,國家計生委泰安人口學校的宿舍文化和內務管理,到後來自然成了SD省地盤上的各所大中專院校,交流學習和參觀的地方。而同處泰山迎勝西路上的當時的泰山醫學院的宿舍文化和內務管理,特別是該校宿舍沿街窗戶和陽台上的床單、褲頭滿天飛揚的樣子,在我們學校的映襯下,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另有一種“風采”。

  學校的宿舍樓,印象裡共有兩棟。每一棟有兩個單元,每一單元有四層樓。每一個單元的一樓進樓的內裡有門衛室或保衛室或管理房。值班的,男生宿舍樓自然是一位“大爺”,女生宿舍樓自然是一位“阿姨”。他(她)們都很盡責,除了吃飯的時候,嚴格管制不允許我們將餐食帶進宿舍吃之外,更是嚴禁男生進入女生宿舍、女生進入男生宿舍的。不僅如此,就是其他專業的、別的單元的,進入同一棟宿舍的另一單元的宿舍中去找同學、老鄉也是不可以的。當然,有事可通過傳話或通知人到宿舍樓的外面去解決。我就記得,自己在那生活的那幾年,就沒有去過別的單元的宿舍,沒有去過後面那棟女生宿舍樓。

  不過,處於青春期的我們,也有調皮搗蛋的時候。印象裡最深的有兩種情形,一種是臨近期終考試的時候,我們常常在老師查完夜,並集體熄燈之後,偷偷地點上蠟燭,臨陣磨刀連夜背書應對考試;另一種是經常於晚自習下課回來,在熄燈睡覺前,在宿舍裡或站在地上,或坐在床上,對著窗兒,看著斜對面很遠的同班的女生宿舍,聲嘶力竭地齊聲歌唱《想說愛你不容易》。

  說起唱歌這事,更好玩了。記得有一次,宿舍樓全都已經熄燈睡覺了,我們整個宿舍的其他人,睡在各自的床上,仍然還在忘我地高歌《想說愛你不容易》,來自甘肅的渾名被叫“幹部”的徐發東,中途去廁所回來,剛準備爬上上鋪的時候,卻被值班巡夜的老師給逮了個正著,而宿舍裡的包括我在內的其他的同學,全都躺在床上裝睡。老師因為沒有抓住我們在唱的現形,便逮住他這個還沒有睡的人兒,然後把他視作熄燈後還在高聲唱歌的人,並將他帶走訓示了一番。

  學生宿舍裡的人在宿舍打架嗎?印象裡,好像真沒有。不僅沒有,好像連爭嘴吵嘴弄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也沒有。而且,印象裡,整個宿舍樓、整個學校也沒有發生過打架。

  由於有暑假、寒假沒有回家的緣故,我是同學裡在宿舍樓住的時間最長的那一個人之一了。在暑假、寒假的時候,學校為了便於更好地管理留下來的不多的同學,常常會將我們從原來的宿舍叫到一個單元裡的一樓的一間或兩間宿舍生活。即便如此,不同專業、不同班級的學生,臨時生活在一起,大家也都生活得很和諧。

  那幾年的宿舍生活,真是見證了我們每一個人,特別是我自己人生的成長。我很願意去倒一下人生的“帶子”,然後回到那幾年,去看看宿舍裡的我自己、你和他……。

  如此極為好的事兒,誰不願意呢?我很願意!

  所以,就像“我掛在同一單元同一樓層對面宿舍陽台上的校服,被風刮落飄下樓去了,然後自己急著跑下樓去追上並撿回來”一樣,我很願意把失去了的或可能將會忘記的事兒和人兒給急切地記起,然後把它們精心地珍藏存放在我的心裡和腦子裡。

  回味學生時代的事兒,就像是在放過去的電影,而且自己還是那個電影裡的演員,甚至是男主角、女主角,如此好的事,怎不叫人去想起呢?

  用四川方言去說它,就是“恁個好的事,當然是巴不得嘛”!

  於是,我常常在離開學校後的年年月月日日裡,想起一九九五年九月到一九九八年七月,在學生宿舍裡的生活。我常常很願意跟人談起那幾年學生宿舍的同學,談起我和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談起那幾年學生宿舍生活的和諧、規整和健康向上的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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