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鴻京都迎新喝彩,今日是大鴻建國三年,卻是皇帝陛下第一次在帝都主持的新年大會。
前兩年,大鴻初立,內有分裂,外有強敵,身為皇帝的文無敵一直親身在外征戰,唯有今年才有空閑。
大道之上,街道兩旁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一男一女身後跟著數位侍衛婢女,這裡是大鴻帝都,貴人數不勝數,倒也不是那麽吸引人的目光。
“今日你怎麽舍得陪我出來逛街?不在工部陪著你的知己?”
“書寧可不是我的知己,我的知己可不能是個糙漢子。”洛言之笑了笑,“前幾日,我聽府中的下人說公主殿下見到了一隻手鐲,有些睹物思人,悶悶不樂,就想著帶你出來放松一下。”
女子停下了腳步,盯著洛言之說道,“我的那幾位叔叔送來的,從典當行買過來的,我母親以前最愛的一支手鐲。”
洛言之聞言,有些尷尬,因為衝入皇宮內城的第一支軍隊就是火器營,能偷拿皇后的心愛之物,想來也只有火器營的人能乾出來。
“不對,當時還衝入皇宮內城的還有徐大頭的拋頭士,明日我就去他府上好好罵罵他!”洛言之說道。
“徐侯爺好像十日前就因為犯事,被陛下杖責,趕出了帝都....”女子搖頭道。
“他又被杖責了?又被趕出去了?”洛言之一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和徐侯爺不是朋友嗎?”
“朋友?酒肉朋友算不算?你也知道我,我向來不關心朝政的。”
“是啊,你就喜歡當個隱君子。”女子歎了一口氣。
“癮君子?”洛言之咂咂舌,“我這不是為了不給咱家惹禍嘛~~”
“我是前朝嫡公主,就算你不惹禍,禍也遲早從天而降。”
“沒事!你的事我還扛得住,哈哈。”洛言之笑了笑。
看著眼前傻笑的男人,女子心中又是歎了一口氣,去年陛下賜婚,把他嫁給了眼前這個一無權勢,二無世家背景的男人。
原本她還以為是陛下想要羞辱她前朝皇室子弟的身份,但是慢慢的才發現,原來另有隱情。
但是洛言之散漫,不爭不搶的性格卻讓她一開始很難接受,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兩人的關系也越發變得奇怪,並不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不過朝堂猶如洪水猛獸,像洛言之這種性格的人,就算不主動招惹是非,也會被莫名的卷入進去,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前朝公主當老婆。
說來也好笑,洛言之總是在她的面前炫耀他所謂的避世原則,熟不知其實是陛下偷偷的為他擋了好幾次陰謀災禍。
洛言之所說的扛得住,無非是因為有兩個當國公的義弟,以及手底下富可敵國的大鵬商會。對這些,洛言之並沒有隱瞞她這個正妻。
算了,不和他談這些了。
“夫人,你看那裡,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公主的小婢女春意突然興奮道。
眾人順著婢女所指看過去,還真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這樣的保留節目。
這個世界的胸口碎大石可沒有任何投機取巧,而是實打實的江湖人靠著外家功法養家糊口。
外家功夫好不好,看他的用的石塊就知道。
“水瀾府的碧波硬石!”洛言之眼力還是不錯的,因為他的宅院就用了不少來自水瀾府的大石塊做裝修。
“水瀾府?老爺,我最近可是聽說水瀾府的知府王覺被滿門屠殺,
是真的嗎?”春意突然問道。 洛言之一愣,“知府滿門被滅?以前打仗的時候倒是見過一兩次,如今天下太平,還有這種事發生?”
“老爺,你不知道?這件事可是在坊間傳開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春意!退下,你怎麽可以如此和老爺說話?”公主呵斥道。
春意在皇宮之時就是公主的婢女,兩人關系一直很好,公主這麽說也是有維護的意思,畢竟洛言之是府中的老爺,哪有婢女和老爺這麽說話的。
“唉~我不是說過了嘛,咱們洛府不講究上下尊卑,無需太多禮節!”洛言之大方道。
換來的卻是公主殿下的白眼,時代的局限性可不是一句話就能化解的。
不過作為亡國奴般的公主,早就已經看淡了尊卑,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連街上的乞丐也不如。
但是洛言之是一家之主,如果他一直把這話放在嘴邊,只會讓世家貴人不屑一顧,因為洛言之的做法是在動搖他們的根基。
“夫君,你勸你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徒增煩惱而已。”公主歎氣道。
洛言之剛想狡辯幾句,雜耍的藝人當中突然飛出一顆鐵球朝著公主而來。
“小心!”
洛言之眼疾手快,立馬推開了公主,但是手臂還是被擦了一下,應該是骨折了,洛言之面色痛苦的咬著牙。
“保護老爺!”侍衛們都是火器營就跟著洛言之的老人,從懷裡掏出了短銃。
但是周圍的百姓太多,不敢隨意開火。
這時從人群中竄出幾個殺手,他們目標還是公主殿下。
“保護君心!!”洛言之急忙喊道。
“砰砰砰”
槍聲響起,殺手一下子就被射殺了三人。
公主殿下並不是柔弱之人,她在武道上的師父是南境有名的武道宗師。
“竟敢傷我夫君,納命來!”
抽出侍衛的長劍迎敵而上,刀與劍的碰撞。
回想過去的種種,洛言之不得不感歎,真是一個倔強的身影。
“唉!你這人好生無禮,為何一直盯著我看?!”男扮女裝的小哥哥臉色已經泛紅,實在是對面之人太肆無忌憚,一直看著她。
文無敵也發現了洛言之的不對,身後拉了一下,“言之,你怎麽了?”
洛言之回過神來,“賣!一千兩賣你了!”
“好,這是金葉,正好值一千兩白銀。”說完,公主就把金葉遞給了洛言之。
“明日我就帶著細犬去賢王府邸給你送過來!”洛言之說道。
“你怎麽....?”公主一愣,他是怎麽知道她住在五賢王下榻的府邸?
“五賢王?”文無敵也是吃了一驚,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小哥,難道是五賢王的女兒?
“哼!好,我明天等你!”說完,公主就氣呼呼的走開。
文無敵只見小哥朝著五賢王的座位處而去,果然是五賢王的女兒!
“哈哈, 小五,你怎麽生氣了?”五賢王見侄女走過來,臉上還帶著怨氣,好奇的問道。
“碰到了一個登徒子!”
“哦?!”五賢王瞬間站了起來,“誰?!”
他可是五賢王,哪怕是賢王,如果有人欺負到自家侄女身上,他也是會殺人的。
座位上的其他人都是朝中大員,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所以多少也能猜到這位小爺是誰。
竟然有人膽子大到欺負公主,保準他屍橫遍野!
“皇叔,我沒事,都說**鄙夷,我算是見識到了,您也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公主突然笑道,畢竟她也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而死人,而且如今大局難定,那人背後的文無敵一看就知道是個軍中實權的人物,要是因此導致將帥不和那就不合適了。
“**?”五賢王聽到這個詞,心裡也是感慨,如今的局面要靠著宴席當中的武將支撐,文官式微,天下不幸。
今日的宴席不就是因為武將太過於強勢,為了取悅這些武將而辦。但是這些武人不思報國,卻要錢要糧要人,還要權!不少武人已經開始插手地方政務,而文官卻無能為力,誰叫對方手裡有刀。但是結果呢,叛亂肆虐了足足有七八年,賊王武勝至今還逍遙快活。
有氣死那個西山軍!明明是西境的軍隊,卻以一州兵馬掌控三州,還把手伸入了中州境,陽城到現在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桑青葉真是一個十足的廢物!
如果五賢王知道,徐州麓山府如今暗地裡也是西山軍掌控,不知道會不會更加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