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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三國》卷2 黃巾之殤 第79章 盈滿之咎
  幽暗寬廣的石室之中,僅有幾堆火盆散放著昏暗的光芒,令兩排端坐的身影都有些模糊難辨,恍若幢幢鬼影。  上首一道淡淡的金光突然反射過來,卻是那坐在主位之人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金燦燦的面具,他緩緩環顧了一眼堂下,低沉渾厚的嗓音隨之響起:“這一次議事,連我在內,二十三位兄弟竟然只有九人參加,真是史無前例!”

  “這是喜事啊!”左首面蒙“甲一”字樣的那人欣然道:“除了少數幾位兄弟正在執行任務,其余兄弟均是身居要職,分身乏術呢!”

  “不錯!除卻丙一、戊一、己一等幾位兄弟外放了官職!”

  申一撫掌道:“更有辛一、卯一、辰一幾位兄弟正在領兵征戰,沙場建功!我們天乾地支苦等十余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喟然長歎道:“雖然所有的布局都在步步實現,只是刺殺劉宏之事出了意外,!否則我們定可成為中興之臣,留芳千古!”

  “不對,還有一件事出了意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令眾人微微一驚。

  “不知乙老所指何事?”黑暗中有人叫道。

  “是辛一!”金面人淡淡道,語氣中卻有一絲掩飾不住的不悅:“他戰功不彰也就罷了,偏生還自作聰明,惹下了麻煩!現在已被那昏君從前線調回,派了個閑差!”

  “什麽!”有人失聲叫道:“那對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大有影響?那奪得太平道寶藏和讖言之謎的任務由誰執行?”

  “不是還有卯一、辰一嗎?”又有人開口道:“他們亦在漢軍之中,是否可以改派他們來完成?”

  “老夫早就說過!”乙一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那辛一野心太大,而且已漸有脫離組織的跡象,這麽重要的任務不要說派他執行,甚至不應該讓他知道!”

  “至於卯一和辰一,他們仍然不夠獨擋一面!所以,”他望向正在低頭沉思的金面人道:“公子,老夫建議,另行派出得力兄弟執行此任!”

  “可是,如今太平道在各處戰場上敗相已現,朝庭不可能再增兵征伐!”那金面人沉吟道:“即使是我,也無力改變這一方略,帝都的兄弟們怕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他懊惱道:“誰能夠想到,號稱百萬之眾的黃巾軍竟會敗得這麽快!令我們很多計劃都無法跟進實施!”

  “為什麽不請外援發兵呢?”一個聲音不解道:“黃巾之敗,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只要外援趁亂起兵,他們的戰力遠在黃巾之上,朝庭必會陣腳大亂,正可為我們製造更多的機會!”

  “話題又繞回來了!”那金面人苦笑道:“外援確已做好出兵起事的準備,卻始終以軍備簡陋、糧餉不足的籍口百般推諉。如果我們不盡快奪得太平道藏寶,休想說服這些惟利是圖的貪婪之人!”

  “如此說來,奪寶之事確是迫在眉睫,而且只能派出少數人手暗中進行了!”乙一沉默許久,才緩緩道:“對了,今日為何不見子一?這正是他的強項啊!”

  “我派他去西京了!”那金面人無奈道:“而醜一又離京多日音訊全無,我手中已無可派之人!”

  “西京!”乙一微微一驚道:“難道公子已經開始那個計劃了嗎?”

  他的聲音中突然有一絲悲愴:“真要如此嗎?做這種事可是會遭天譴的!”

  石室中倏的針落可聞。

  良久,一個聲音自嘲道:“天譴?自從我們開始行刺那昏君之日,

便早已注定要被天譴了,還在乎再多上一樁天怒人怨之事嗎?”  乙一猛然一怔,才沙啞著聲音道:“也罷!此事便不提了!還是說說由誰去執行奪取太平道藏寶的任務吧?”

  “哈哈哈!”突然一個聲音毫無征兆的大笑起來,震得石室中嗡嗡作響。

  有人訝然道:“戌一?你為何發笑!”

  “你們真當我不存在了?”戌一冷笑道:“不要忘記了,太平道藏寶的秘密是我發現的,當然也只能由我去執行!”

  金面人開口了:“戌一,你當然是最佳人選!可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無論是朝庭還是太平道,都會不遺余力的追捕你,你怎可再輕身犯險?”

  “比起已經舍生取義的壬一,我這點犯險又算得了什麽?”戌一慨然道:“兄弟們拚著命將我從洛陽獄救出來,不是讓我在此安渡余生的吧?”

  “何況!我曾是張角之徒!”他自信道:“雖然三處藏寶的具體方位我並不知道,但是其中一處卻必在東阿一帶,如果是我親往,相信可以查出蛛絲馬跡!”

  “哦?為何如此自信!”有人半信半疑道:“為什麽說一定在東阿呢?”

  “我當然有此自信!”戌一緩緩揭下面紗,露出唐周那張蒼白的面龐:“兩年前東阿曾有一起官員監守自盜之案,犯者是東阿縣丞王度,他在庫房下掘開暗道,將大量錢糧偷運到幾百步外的廢屋之中,隻待風聲稍過,便會轉運到藏寶之地!”

  眾人一齊屏住呼息,側耳傾聽。

  “這王度便是太平道一名渠帥,而接應他的正是我!”唐周微笑道:“出發之前,我曾請示張寶,糧食轉運期間,須備幾日糧食!你們知道張寶是如何說的嗎?”

  有人脫口道:“他是如何說的?你快快說來!”

  “張寶隻說了四個字:無須準備!”唐周輕輕一笑道:“由此可見,那處秘庫必然就在東阿縣境內,而且不可能太遠!”

  “不錯!有理!”黑暗之中,有人低聲呼道。

  “可惜此案竟然一日之內告破,王度逃遁,錢糧亦被起獲!”唐周歎息道:“否則說不定我便可探知秘庫的準確地點!”

  “一日告破?”有人竊笑道:“太平道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怪不得今日會一敗塗地!”

  “不然,那王度我也認識,確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物!”唐周搖頭道:“聽說是那個破案的南姓年輕人太過厲害罷了!”

  “姓南?”幾人同時失聲驚呼道:“會不會就是那個人?”

  “應該就是他!”金面人沉聲道:“這個姓氏太過少見,而且從年齡上看也只有那個人了!”

  “一直與我們為敵的人!”他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鷹揚中郎將!”

  “殺了他!”一個聲音森然道:“他是劉宏的死忠,如今又屢破黃巾聲勢如日中天,今後必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不可!”乙一脫口道:“萬萬不可!”

  他轉向金面人道:“聽說當日連張角都傷在他的手中,如今辛一也在他手上吃了大虧,此人豈是易與之輩!我們百廢待興,絕對不可以節外生枝!”

  “況且!”他突然輕松一笑,“說不定此人日後還會對我們有利呢!”

  “怎麽可能!”幾個聲音同時低聲道。

  “為何不能?”乙一不慌不忙道:“外朝已經大權旁落,朝中事務盡皆掌握在中朝和外戚之手,而中朝首領張讓和外戚之首何進又是姻親,這怎能令劉宏心安呢!我相信,這個鷹揚中郎將一定是他扶持起來,準備製衡這兩方的第三方新貴,正好可以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才可漁翁得利啊!”

  “恩!”金面人輕輕點頭道:“乙老所言不無道理。同時還有一點,那南鷹在明,我們在暗,哪有主動暴露的道理!”

  “此事日後再說,乙老,奪寶之事便由你和戌一負責,甲一,由你全權調度人手,立即去籌劃吧!”

  “是!”隨著幾人沙沙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金面人突然開口道:“巳一,為何一言不發?”

  “我在想甲一的那句話!”巳一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一絲疲倦。

  “他仍然想做大漢的中興之臣!而且,我看得出來,連乙老也是如此想法!對嗎?”金面人苦澀道:“經歷了這麽多,他們仍然心存幻想!”

  “說白了,他們反的是劉宏,而不是大漢!”巳一森然道:“枉乙老還說辛一與我們漸行漸遠,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與他們一般心思的人大有人在!至少那醜一和卯一也是如此!”一個尖厲的聲音不屑道:“甲兄和乙老如此淵博之人,竟然不知天命所歸,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不錯!我堅信大漢四百年的火德氣運已盡!”金面人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而土德必將取代炎漢的微弱之火!”

  他掃視了一眼堂下幾人,柔聲道:“也只有你們和那逝去的封胥,才是我真正的知心之人!”

  幾人相視一眼,一齊垂首道:“願為公子效死!”

  “嘣”的一聲,一支長箭恰似流星趕月般射去,正中一隻羚羊的背部。

  “好啊!”持弓的黑衣人身後幾個從人一齊歡呼起來。

  與那黑衣人並馬而立的青衣人也輕輕鼓掌,欣然道:“果然好箭法!”

  突然那四蹄頓地的羚羊掙扎著竄起,一瘸一拐的向遠方逃去。

  那青衣人慌忙叫道:“快!還不幫你家大人去追回來!”

  “是!”蹄聲響動,四五名隨從一齊縱馬追去。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青衣人露出一絲微笑,向那黑衣人道:“好了!下人們都不在,有什麽大事要告訴我?”

  “大事?”那黑衣人心不在焉的拉扯著弓弦道:“我哪裡有什麽大事?”

  “你!”那青衣人氣結道:“難道你今日約我前來,只是為了射獵?”

  “正是如此!”那黑衣人輕松道:“我見你近日來東奔西走,頗為勞累,正是要約你出來射獵,消遣一番!”

  “你!你可真是好愜意啊!”那青衣人拂袖道:“我卻是終日裡忙忙碌碌,何苦來哉!”

  “好了!好了!”那黑衣人拍拍他肩頭道:“說說你的收獲吧!”

  “哼!什麽收獲?只不過是聯絡了幾部人馬罷了!”青衣人氣呼呼道:“那些胡人早已說定要奉我們為首,何必多此一舉!”

  “你倒是一副雲淡風輕之色!”他忍不住道:“天下都亂成這樣了,正是我們起兵的大好時機,你為何遲遲不動?”

  “你真是太心急了!”那黑衣人失笑道:“太平道不是還沒敗嗎?你我不妨再等上幾日!”

  “說什麽胡話!”那青衣人瞪眼道:“等到太平道死光死絕,然後再讓朝庭騰出手來,全力對付我們?”

  他伸手去撫那黑衣人的額頭:“你沒有病吧?”

  “我何病之有?”那黑衣人打落他的手掌,不悅道:“倒是你,怎麽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這麽多年都忍下來了,反而在關鍵時刻認不清形勢了!”

  “這是何意?”那青衣人愕然道:“我怎麽不明形勢了?”

  “無知!”那黑衣人毫不客氣道:“為了盡快打垮太平道,朝庭已經準許各地自行募兵,甚至連異族人馬也開始征調,這說明什麽?漢室已經是華廈將傾了!”

  “我幾乎可以想象,此時此刻,那些蟄伏已久的梟雄們正在拚命積蓄力量,準備火中取栗!”他冷笑道:“我們又何必早早出頭,背上這始開亂局的不義罵名!”

  “可是!時不我待啊!”那青衣人怔了半天,才不服道:“此時漢軍和太平道正在瘋狂廝殺,各地防守薄弱,只要我們以清君側之名起兵,將勢如破竹的直逼長安,而後進佔三輔!”

  “你真當劉宏是個傻子?”那黑衣人再次冷笑道:“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朝庭近日來集結大軍,卻僅向前線增援了數千人,其他軍隊全部秘密開赴弘農,其意已經不言而喻!”

  “什麽!”那青衣人渾身劇震道:“定然是為了防范我們的!”

  “這麽說,你今日約我來,主要是為了說此事吧!”他震驚的盯著那黑衣人道:“不要遮遮掩掩了,還有什麽消息立即一並說出來!”

  “不錯!還有一事!”那黑衣人漫不經心道:“天乾地支傳來消息,催促我們立即起兵,他們願意與我們裡應外合,攻下洛陽!”

  “好啊!”那青衣人大喜道:“那你答應了?我們何時起兵?”

  “我還沒有瘋!怎麽可能答應他們?”那黑衣人歪了歪嘴道:“雖然你我受過人家的好處,可是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我們至今全然不知,還想將我們當成替死鬼,做夢吧!”

  “那麽也不可得罪他們!”那青衣人緊張道:“這些人定然個個都是非同小可之人,對於我們仍有極大的利用價值,不可與其交惡!”

  “那是自然!”黑衣人點頭道:“所以我向他們提出了條件,就用太平道秘密埋藏的錢財和糧米來換取我們出兵,沒有錢糧,怎能打仗?”

  “諒他們對此也無話可說!”他得意一笑道:“何況,我早已請出了我們的援軍,大半個月前便已秘密潛往冀州,目的就是暗中奪取太平道的藏寶!”

  “你是說那家人?”青衣人訝然道:“他們真的願意出手?能成功嗎?”

  “放心吧!亂世之中,誰不想分上一杯羹呢?那家人是將門之後,當然想重振家族家威!”黑衣人微笑道:“至於成功嘛!我相信問題不大,因為他們已經派出了包括家主在內的兩大高手!”

  “那麽說來,你是存心不想和天乾地支合作了!”青衣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既然有那家兩大高手齊出,想來天乾地支是不可能得手了!”

  “那也不盡然!”黑衣人詭笑道:“萬一是天乾地支得手了呢?只要他們開的價格合適,我們倒也不妨試探性的和他們合作一次!畢竟這個組織實在太過可怕,能夠通過合作來摸一摸他們的底,也便於我們日後更好的對付他們!”

  “難怪你遲遲不動,保持觀望!”青衣人恍然道:“原來是想待價而沽,爭取更多的利益!”

  “當然,亂世之中,誰的錢多、糧多、兵多,誰就能夠笑到最後!”那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可憐那太平道號稱百萬之眾,如今卻成了各方勢力眼中的肥肉,誰都想在他們垂死之前咬上一口!”

  “對了!說到太平道,我倒是又想起一事!”黑衣人精神一振道:“那天師道自從漢中慘敗,便撤入涼州,聽說如今已有數千人馬,正在蠢蠢欲動!你下一步的聯絡名單上,不妨再加上他們!”

  “沒有問題!”那青衣人點頭道:“他們今非昔比, 定會識得時務!而且!”

  他冷笑道:“涼州是咱們的地盤,由不得他們不低頭!”

  “好!”黑衣人仰天大笑,隨手將手中長弓塞入青衣人手中,傲然道:“等到時機成熟,便是我們先據涼州,再取長安之時!”

  “時機何時成熟?”青衣人不滿道:“你剛剛又說要觀望!”

  “只要太平道覆亡,各地勢力必會紛紛擁兵自重!而朝庭也必將顧此失彼!”黑衣人一副自信滿滿之色:“那時,便是我們起兵之時,就算不能攻下長安,也可以逼著劉宏將涼州割讓於我們,與漢室劃疆而治!”

  “所以說,不管如何,涼州都是我們的!”黑衣人望著遠遠出現從人們的身影,輕笑一聲道:“你就等著那一日吧!”

  說著縱馬向前奔去,留下那青衣人大叫道:“喂,你的弓!”

  黑衣人大笑道:“送予你了!多練練騎射之術吧!總會有你的用武之地!”

  青衣人望著他與眾從人會合之後,遙遙遠去的身影,再低頭瞧了瞧手中的長弓,不由啞然失笑道:“真當我是文弱書生嗎?”

  他突然眼中寒光一閃,毫不費力的張弓搭箭,將那張硬弓瞬間拉成一輪滿月,口中冷笑道:“可憐你並不知道,如果我是這弓,你便隻配作我射出之箭!”

  “嗖”的一箭破空而去,將遠處一隻黃羊牢牢釘在地上。

  “涼州?”他收回長弓,不屑一顧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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