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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update》一十一、故事為王(下)
  “喂,董源,你到餐廳了?”

  “不僅到了,都談了一會兒了,師姐,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齊舒雅正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上她的電影聲音選修課,瞅了眼正在放電影片段的老師,悄悄地順著教室後門溜了出去,“想說好消息吧,說不定這也是壞消息呢。”

  “好消息是俄餐廳同意把場地租給咱們用,當然,收費,但是可以給咱們提供接電和免費飲料。”

  “說吧,多少錢。”

  “這也就是壞消息,劇本裡因為是白天,所以咱們租場地要是也在白天租的話,需要將拍攝范圍內的所有餐桌全都包下來,而且每桌的價格是按照半天時間計算,一桌半天需要2千,我算了算,根據美術給的氣氛圖找到的那張桌子,咱們要是再白天拍怎麽也得花個1萬6左右,這還得是抓緊拍,半天拍完的情況。”

  齊舒雅趕緊給自己點上根煙壓驚,1萬6是什麽概念?外聯部門的總預算才2萬。

  “你跟老板談談,咱們是學生,能不能便宜點。”

  “談過了,如果白天租的話價格就這個,咱們別說是學生,是畜生都不行。”

  “他這不明擺著宰客嗎!他那個破餐廳一桌半天能掙2千?那我別乾電影了,我也開餐廳得了!”

  “所以這是明擺著不讓咱們在白天拍啊師姐,你還沒懂嗎?”

  董源靠在杜斯妥也夫斯基餐廳的吧台上,這地方是那種餐廳加酒吧的結合體,坐落在東直門的商圈裡,緊鄰幾個人流量大的商場,是一間擁有雙層建築結構的獨立小樓,甚至還帶一個開放式露天用餐區,其中小樓一層一半是餐廳另一半是酒吧吧台,二層則都是餐廳。

  幸虧王佳佳要的景在一層,不然要是她要的位置在二層,那預算就得3萬起步了。

  “那你第一個消息算個屁的好消息啊臭小子……啊頭疼,這我怎麽跟佳佳姐說啊。”

  “不不,師姐,第一個消息確實是好消息,對方是真的同意咱們拍,只是不怎麽希望咱們白天拍就是了。”

  “你傻了?劇本裡寫的是白天,你想讓佳佳姐改劇本?”

  “我的意思是可以租晚上,甚至是他們營業時間結束之後的時段,這段時間便宜,而且也不用改劇本,上個綠幕不就得了。”

  綠幕,這是一種特效手段,用綠色或者藍色將不需要的東西遮起來,或者讓演員在綠色藍色的區域裡進行表演,之後通過後期軟件將綠色藍色的部分替換成需要的場景或者東西,屬於影視行業用的最多一種拍攝技術,國內這種技術也已經存在很多年了,不少電視劇電影都有用過。

  齊舒雅翹著腿回憶著劇本裡的情節,手中的煙頭已經燒到了煙屁股她也沒注意到,“機位的運動確實不多,這倒是可行,但是董源,組裡現在沒有人真搞過這麽大面積的綠幕,我得跟後期確認一下她能不能搞定。”

  “沒事兒,她不會我會,我能搞定。”

  這學生畢聯可比當初院線大片的特效做起來容易多了,董源暗自嘚瑟。

  “你別瞎說,董源,什麽你就能搞定,老老實實的當你的外聯,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佳佳姐和後期問下,一會兒給你去電話。”

  齊舒雅這顯然是不相信董源能搞定,匆匆掛了電話就去找人去了,而董源這邊剛掛了電話,手邊就被推過來一杯檸檬水。

  裝在精美的玻璃杯裡的檸檬水散發著淡淡的清新酸味,

幾片一看就是手工切的檸檬片點綴在冰塊間,看著就讓人涼快幾份,“老板,我沒點這個。”  “一杯免費的檸檬水而已,”餐廳的老板,也是酒吧吧台這裡的調酒師擦著杯子說道,“怎麽樣?你的同學怎麽說?”

  “她得去問問能拿主意的,我得等她消息。”董源也不多客氣,正好口渴了,端起杯子靠在吧台上抿著杯子裡的檸檬蘇打水。

  “看出來你們手頭確實不寬裕了,呵呵……”

  “不不,就算換了手頭寬裕的劇組,您這麽薅羊毛甲方也不會給過預算的,這價格屬實是離譜的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老板笑笑不再在價格問題上多爭論什麽,人家就是不想讓劇組在白天拍,拍完了霍霍完了還得收拾,拍攝影響客人就餐收拾也耽誤正常營業,拒絕很正常。

  “你這張畫,”老板指著吧台上的氣氛圖,“這張畫畫的不錯,看來畫這張畫的人應該是來過我們餐廳?”

  老板說的是那張餐廳的氣氛圖,確實很精致,油畫風格,精確地定位到了一樓的一張桌子。

  “不僅畫畫的人來過,導演本人知名點的您家的店。”

  “哦?那還真是有意思,讓我猜猜,是那種談戀愛的故事嗎?會有男生跪在地上像女孩兒求婚的場景嗎?上次有個劇組就是拍的這種場景,我還進去客串了一把服務員呢。”

  董源拍著胸脯,“我們可不是那麽俗的劇本,我們這劇本沒有男主角,是寫兩個女孩兒之間的故事的。”

  “嗯?那還真是挺少見的啊?不過這樣的故事用我們店拍真的合適嗎?”

  “何出此言啊老板?”

  “畢竟你看我們店,來的客人都是……你懂的吧?如果是兩個女孩兒的話,不是應該去那種裝修上更輕飄飄,粉色系更多的店嗎,我們家的裝潢對你們來說太深沉了吧?”

  董源環視了一下餐廳內,確實,老板說的有點道理,來這兒吃飯的談戀愛的居多,而且以成年人為主,為了滿足他們的品味這家店的裝潢除了有俄羅斯的風味,還偏向暗色系的深沉和暖色系的包容,塞兩個女大學生進來確實有點突兀。

  就在董源尋思王佳佳到底為什麽選了個氣質上和劇本風格有出入的餐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齊舒雅打電話過來了,“董源,如果是晚上的話,價格怎麽樣?”

  “6800包整個一層,接電不要錢,可以用到第二天他們開店前,只要不影響他們早上營業就行。”

  “就這麽定了,後期那邊說能搞定綠幕,過兩天你帶後期老師去實地看一下讓她確定綠幕的尺寸,我好趕緊訂綠幕。”

  掛了電話,董源將杯中的檸檬水一飲而盡,“老板,我在跟您確認一下細節,咱們說好的,6800一晚,整個一層都歸我們用,水電免費,不許自帶酒水食物進店,但是可以在店裡點餐,餐費另算,對吧?”

  “沒錯。”

  “好嘞,那明天我帶人過來簽合同,今天就先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啊。”

  董源轉身關掉胸前口袋裡的錄音筆,走出餐廳——老習慣了,上輩子有智能機的時候就用手機錄音,聊天信息也都用文字留記錄,就怕談錢的時候沒簽合同對方過後翻臉不認人。

  看看表,時間還有,董源立刻動身前往朝陽門的那家王佳佳選的。

  從餐廳去,做地鐵的董源正好還路過了東寺十條,晚上七點多,這地鐵站人來人往,上下樓的樓梯上都是人,董源看著這群人一陣一陣的口乾舌燥——這要怎麽才能把這個外景談下來啊,真是要自掛東南枝了。

  比起餐廳要好談,董源沒敢上來就表明來意,他用模棱兩可的接口——給同學拍生日短片,試探的口風,對方倒是不怎麽在意在這裡拍東西,不過同樣給董源提要求,不能影響他們營業,而他們的營業高峰是晚上,所以董源他們只能白天拍。

  這要是規劃好了時間進度,白天拍晚上拍餐廳,反正這倆地方隔得也不遠,金杯車拉著器材一會兒也就到了,挺好,順利的話一天就能搞定。

  的標準是正常的按小時收費,只要預定包間就行,董源很快就把這些信息反饋給了齊舒雅,讓她和王佳佳趕緊把拍攝日期定下來,自己這邊好定包間。

  “辛苦了董源,今天你夠忙的。”

  “真正忙的是明天,師姐,明天晚上咱倆要去談地鐵站,我六點在你宿舍樓下等你,別遲到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董源滿課,下午下了課隨便在食堂扒拉了兩口之後董源火急火燎的在校門口和齊舒雅匯合,二人準備去談最難談的外景,地鐵。

  “正式上大學的第一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滿足你對電影學院課程的幻想?嗯?”

  地鐵上,齊舒雅依著車門問道,要不是地鐵禁煙,就她這老煙槍高低得給自己點一根。

  “幻想?我倒是想問問對電影學院的幻想能有啥樣?”

  “上課大家圍坐在一起,高談闊論賽璐璐時代的古早映像,欣賞和模仿卓別林的形體語言,解構希區柯克的鏡頭語言,展望未來十年國產電影的未來趨勢,反正我上大學之前是這麽幻想的。”

  “別的不好說,反正十年之後國產電影依舊不怎麽好看,好電影也有,但是靠明星帶動的片子更多。”

  董源的話讓齊舒雅咯咯直樂,“說的你好像看到過似的,別這麽悲觀,嘛,等咱們畢業了,一定要搞出些名堂來,不然上這個大學跟沒上有什麽區別?”

  董源沉默不語,對他來說,上輩子他不認識齊舒雅,上輩子他也沒搞出什麽名堂,上輩子他的大學四年基本上可以等於沒上。

  “對了,你們今天什麽課?”

  “上午是世界電影史。”

  “張薇的?那個女的期末會給你們留論文作業,3000字起步,你最好抓緊提前準備。”

  “我知道,我聽說了,已經在肚子裡打草稿了,”董源倒是不擔心,上輩子自己寫的論文多少還有點印象,“下午是影視藝術概論,被罵了一下午。”

  “楊立坤的課吧,他是不是還穿著一身的米老鼠?”

  “太對了,感覺他可喜歡米老鼠了,衣服上都有米老鼠的圖案。”

  “正常,他車裡都是,怎麽樣,是不是被諷刺挖苦的很厲害?讓我想想,大一的時候他問我們問題我們答不上來,特給我們下的定義是什麽來著……”

  “什麽都不會純廢物,然後他要用四年時間把我們這些廢物教育成笨蛋。”

  “對對,每年他都會這麽罵新生,哎呀……時間過得真快啊,我這都大二了,是不是在他看來已經成了傻瓜了,距離笨蛋有進了一步?是不是覺得他挺煩人的董源?”

  “還好吧,畢竟他的課內容挺實用的,這種有乾貨的老師嘴巴毒一點我覺得問題不大,只要不是那種水課的就行。”

  “那你大概會不喜歡影視人力資源和統計學兩門課,那兩門課水的,大禹來了都得治水。”

  董源和齊舒雅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做地鐵到了東寺十條站,下了車齊舒雅掰著手腕,“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ok董源我們上,您好,我們想找一下你們車站的站長可以嗎?”

  被齊舒雅攔下來的站務瞅了瞅齊舒雅和董源,扭頭對著一旁正巡邏的女站長捏著對講機呼叫,“王姐王姐,這兒有兩個學生要找你。”

  “收到,我馬上到。”

  站長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但是那整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毫無褶皺的製服,以及上下打量董源齊舒雅兩人的X光一般的銳利目光,處處都透露出她絕對是那種說話做事都很強勢的那種性格的人。

  齊舒雅心裡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王站長您好,我們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今天來是想和您谘詢一些問題,您看您現在方便嗎?”

  王站長看了看手表,“小李,你幫我盯一會兒,我和這倆學生聊聊。”

  “得嘞王姐您忙。”

  王站長這才帶著董源和齊舒雅到了她的站長值班室,三人落座,王站長給董源二人上了熱水,齊舒雅喝著熱水將來意說明給王站長聽。

  “我要是沒理解錯,你們是想借用這裡的場地拍短片是嗎?”

  “是的王站長,這正是我們的來意。”

  王站長喝著保溫杯裡的熱茶,吸溜茶水的聲音,在只有列車與鐵軌碰撞產生的咣當聲的安靜的值班室裡壓迫感很強,齊舒雅覺得王站長正用比自己高中班主任都扎人的目光打量自己。

  “不行,我不能同意,我不能把這裡借給你們。”

  果然如此,董源倒是不覺得以外,她要是同意才不正常。

  “我能問下為什麽嘛王站長,如果是我們這邊可以解決的問題,您看我們給解決方案之後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這裡是交通樞紐,這裡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少你們大概沒有概念吧?把這裡借給劇組拍攝本身就會干擾到公共場所正常的社會服務,造成安全隱患,更不用說你們還都是學生,像你們這種小玩鬧,安全方面更沒有保障,為了旅客們的安全我不能同意,你們可以去大街上拍嘛,那裡沒人管你們,好了請回吧。”

  “等等、等一下王站長,我們並不是普通的學生劇組,您看,這是我們學校給我們開的介紹信,我們是大四學生的畢業聯合作品,以後拍完了可以送去參賽的那種,我們很正規的,安全方面的問題只要您需要,我們都能想辦法解決,請您再考慮一下,我們真的很需要這裡。”

  看著齊舒雅攔住王站長,董源沒做聲,他在等王站長的反應,以及觀察。

  “你們要是正規的劇組的話,你們就不該來找我,你們應該有更正規的渠道去借場地,反正我這裡沒辦法把場地借給你們,說什麽也不行。”

  現在的重點不是安全隱患,董源覺得這只是成年人的借口罷了,就好像不想見的人約你出去吃飯,你找個‘我後面還有會’之類的借口搪塞,和這種情況是一樣的,借口這東西,要找一個非自己主觀因素的才行,告訴對方‘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拿後期公司來舉例子的話,就相當於甲方催進度,後期公司用機器做東西需要物理時間沒辦法更快來當借口一樣。

  你總不能跟物理法則較勁吧?你有不是哆啦A夢。

  那主要矛盾是什麽呢?

  “是那句小玩鬧啊……”

  董源一念至此,從包裡抽出他的劇本,“王站長,請稍等一下,我承認,我們作為學生,能顧及到的方面遠不如您這樣的成年人全面,但是我們劇組中的每個人劇不是抱著玩鬧的心情來參與拍攝的,我想耽誤您一點時間,請您讀讀我們的劇本吧,我覺得這是我讀過的最好的故事,我想請您親眼看看,我不指望這個故事能讓您改變主意,但是我希望您看完故事以後能稍微幫我們想想辦法。”

  王站長狐疑的看著董源,“你是?”

  “我是這個劇組的外聯製片,也是這個劇組的導演,還有她的師弟,我叫董源,您叫我小董就行,請您讀讀我們的劇本吧,我一開始也覺得不過是區區學生寫的作品能好到哪兒去,但是我在看完之後改變了主意,決定加入這個劇組來幫忙。”

  齊舒雅眉頭一皺頓時覺得以後聽董源說話得留個心眼,這小子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她哪兒知道董源上輩子都練出來了——撒謊臉不紅心不跳,不打草稿一拍腦門就出口成章。

  董源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也許王站長會甩甩手走人,那樣就算是他也沒戲唱了,但是就算王站長看了劇本又怎麽樣,雖說正如電影學院文學系所說,故事為王,好劇本是打動甲方投資人的敲門磚,但是這敲門磚就算力大磚飛,也不一定能敲開王站長心房的鐵門,自己還得抓緊時間想別的辦法。

  “這個劇本……這些都是你寫的?”

  王站長指著翻開的劇本上董源做的批注問道。

  董源使勁兒點點頭,“是的王站長,我對這個劇組非常的上心,我想組裡其他人應該也和我一樣。”

  趁著王站長讀劇本的功夫,齊舒雅一個勁兒的給董源使眼色——你小子打的什麽算盤,快說!

  但是董源沒工夫搭理她,那個劇本不長,有個十幾分鍾就能讀完,要是速度快讀的一目十行估計幾分鍾就能讀完,自己最後的機會就這幾分鍾了,趕緊想想有什麽辦法!王佳佳那邊要是自己沒把這個景拿下來可就不好交差!

  自己已經和田澤虎的那條路線岔開了,失去了抱大腿的機會,自己可不能再失去在畢聯上掛名的機會啊!

  董源眼睛在值班室裡四處打量,突破口,現在他非常需要一個突破口,一個能打破王站長拒絕念頭的突破口,一個如同阿登森林至於馬奇諾防線的那種突破口!

  萬幸,王站長看劇本看的挺認真的,不然她肯定會和齊舒雅一樣覺得董源大概是犯病了渾身扭得跟蛆似的在四下尋麽。

  “有了……”

  “什麽有了?”

  董源小聲的自言自語隻被齊舒雅聽見了,但董源沒多做解釋,讓齊舒雅在一旁看著自己表演就得了,“要是這都不行,咱們就真沒戲唱了。”

  “你打算幹嘛?你別嚇我。”

  “我打算……故事為王一把。”

  齊舒雅:黑人問號.jpg。

  王站長合上劇本,又長又緩的呼出一口氣,“小夥子,你說的確實是實話,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劇本,但是小夥子,很抱歉我還是沒辦法把這個車站借給你們,公司有規定,我沒有這個權限。”

  有戲!董源心臟猛的一突突,站長現在不僅語氣緩和了,就連借口都不找了直接說實話了——大概是實話吧。

  “王站長……不,王阿姨,您能再聽我說件事嗎?”

  “你說吧,小夥子。”

  “您就不好奇這個故事為什麽讓您和我都覺得特別出色嗎?明明只是個故事卻好像這故事真實發生過一樣?”

  “你的意思是……”

  “這個故事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它的原型,故事中的兩名女主角,就是我們這個劇組的導演和她的師姐,您應該也讀出來了,這個故事是以師妹的視角講述的故事,這個‘師妹’,就是我們的導演。”

  值班室裡落針可聞。

  齊舒雅頭髮都快豎起來了,但是她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甚至每一塊面部肌肉都得用意志去控制,小心不要露出什麽驚訝的表情來。

  董源沒給王站長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的機會,“這個故事不僅僅是我的學姐的畢業作品,也是她紀念她青春,紀念她和哪位我未曾謀面的師姐的共同時光的紀念品,您也看到了,在故事的結尾,她和師姐分道揚鑣,而據我了解,在現實生活裡她們二人也是如此即將分別,所以我猜,我的師姐可能還想把這個故事也獻給她的師姐作為餞別禮的。”

  “你是說這個故事寫的其實是你師姐自己的故事?”

  董源沒有作答——畢竟這故事是他編的,不管承認還是不承認之後都不好交代,這兒最好的處理就是直接略過留白,讓王站長自己腦部去吧。

  “王阿姨,我看您的年紀,應該也是位母親吧?”

  “嗯,我有個女兒,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

  “我們的導演今年大四,今年就要畢業了,我想請您回一下您女兒在畢業的時候對自己學生時代的青春記憶是個什麽態度,我想請您站在以為母親的角度上,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師姐,給她一個紀念自己青春的機會呢?當然我也明白您肯定有崗位職責的苦衷,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給我們指條路?比如您沒有權限,誰有,我去找他,我是非常想讓這個故事完整的從文字變成畫面,以己度人,我是非常想讓我的師姐能夠不留遺憾的從學校畢業的。”

  這故事,董源覺得這要是在選秀節目上,他一晚上能聽八段,還能買一贈一,評委們要是淚腺不夠強大估計節目導演還得準備兩瓶眼藥水裝假眼淚——俗,忒俗!

  但是俗套也有俗套的好處,好萊塢電影工業下的故事片那個不是按照模板來的,俗不俗?俗,好看不?不一定好看,但是能掙到錢不?那它是真能掙錢啊,這麽看來,它就是個合格的故事片。

  王站長遲遲沒有給答覆,董源覺得火燒的還不夠旺,得再補一把柴火。

  董源苦笑著起身,表情上盡可能的讓他看上去充滿了自責和無奈。

  “哎,那王阿姨,是我們唐突了,叨擾您工作了,師姐,咱們回去吧,我是沒臉見王師姐了,師姐你幫我跟她道個歉,沒能幫她圓夢,我……”

  “小夥子,小姑娘,你們等等。”

  王站長叫住了起身做準備離開狀的董源,“這個忙我幫了,你們的導演讓我想起了我家那個大學畢業就和對象分手的閨女,看她那些天難受的樣子,我這個當媽的心也揪的疼,我幫不上我閨女了, 但是我還能幫別人閨女一把。”

  “那王阿姨,也就是說……”

  “我還是沒辦法做決定,但是我可以給總公司那邊打個招呼,然後介紹你們去跟蹤公司的人見面,之後的事情我就幫不了什麽了,就得看你們能不能打動他們了,不過我給你們提個小小的建議,不管你們能不能和總公司的人談得順利,佔用公共場所,都要和當地派出所做備案,總公司那邊要是同意你們用我這裡,你們也得去備案知道嗎?”

  “太感謝了王阿姨!您能幫我們跟總公司的人牽線搭橋,給我們一個機會,太謝謝了!”

  “不用謝,真要謝的話等你們拍完了短片請我去看看就好,來吧,我給你們聯系總公司的人,他們應該還沒下班。”

  等董源和齊舒雅拿著王站長給的名片和聯系方式走出地鐵站,齊舒雅還覺得不真實,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坐在馬路牙子上掏出煙來點上猛吸一口,然後拍著身邊示意董源過來坐。

  “真有你的啊董源,換做是我可能中途就放棄了。”

  “這事兒還沒完呢師姐,咱們還在去聯系總公司的人呢,別高興的太早。”

  齊舒雅兩口抽完一根煙,然後又掏出一根點上,“你剛才跟王站長說的,這劇本由真實事件改編,你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我就瞎編的,就我編的這瞎話,選秀節目一晚上能聽一堆不帶重樣的,賣茶葉的都比我能編,我這不算什麽。”

  齊舒雅砸吧這嘴,“那我只能說,你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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