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沙忍村門口，那個守衛在向我愛羅行禮後，看到了我。　　恩，真是相當精彩的“變臉”表演啊……我好笑地看著那個家夥的臉色左變右變……

　　“我愛羅大人，這個女孩……”

　　“我做她的擔保人。”已經走入了通向村中的走廊的我愛羅的聲音淡淡地傳了過來。

　　“可是……”守衛看著我，猶豫不定。

　　“你在置疑我的話麽?”我愛羅的聲音輕微上揚，帶著一點點的冷意。

　　“不敢。”守衛立刻退到了一邊。

　　“呐呐，我愛羅，看不出來你威信挺高的啊。”我低低笑了一下，心情大好地追上了他，然後很自然地和他並肩走到了一起，“大家都很尊重你呢。這點你就做的比我好了。哪像在木葉，每個人都把我當小孩……”

　　“我愛羅大人是很厲害沒錯。”小迪一臉崇拜地接口道。

　　“小迪，你的任務呢。”我愛羅掃了一眼她，平靜開口道。

　　“知道啦……”小迪沮喪地垂下了頭，“那麽凌夜姐姐，我去交巡邏報告了！以後有空見了。”最後一句出口的時候，人都已經不見了。

　　很有活力的一個小女孩呢。也就是像這樣純粹而乾淨的人，才會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一直站在我愛羅的身後，支持著他吧?

　　我低笑出聲:“我愛羅，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崇拜者變多了呢。”

　　而且，從我愛羅對這個女孩的態度來看，他應該還蠻認同她的。

　　我那個時候看到的情景，似乎真的有可能成真呢……

　　“還好。”我愛羅看了我一眼，“你現在是要去風影那裡麽?”

　　“是啊，不過你能陪我一起去麽?”我吐了下舌頭，“沒帶識別證。我怕我還沒見到風影的代理人，就被你們沙忍的暗部給轟出去了。”

　　“那你為什麽不帶?”我愛羅斜斜看了我一眼。

　　“走得太匆忙了……忘記了……”我撓了下腦袋，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真是失敗呢，貌似我的形象最近這幾天崩潰地很厲害啊……

　　“你啊……”我愛羅似乎歎息了一聲，“跟我來。”

　　“謝了。”我輕笑了起來，完全無視四周那些人驚訝到下巴要掉的表情，跟著我愛羅向風影大樓走去。

　　和風影的代理人的對話實在是無聊地想讓人打瞌睡。所以自動忽略……

　　好不容易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再討要了幾個出席者的自主選擇權後，我就離開了風影辦公樓。

　　剛到樓下，就看到手鞠和堪九郎正圍著我愛羅說著什麽……

　　“嗨，我愛羅，等很久了麽?”我走了過去。

　　恩……真是似曾相識的場景啊……

　　那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直指著我不斷顫抖的手指，還有那張的可以塞兩個水煮蛋的嘴……

　　手鞠、堪九郎，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們的表情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啊……

　　至於麽?我又不是會吃人的妖怪。

　　“凌夜特忍，你來這裡做什麽?”堪九郎到底是男生，最先恢復了正常。

　　“公事是送信，至於私事就是找人。”我輕笑道。

　　“找人?”我愛羅抿了下嘴，“你還要找誰?”

　　我笑得雲淡風輕:“Ne，我愛羅，你知道千代住在什麽地方麽?”

　　“千代婆婆?”手鞠和堪九郎異口同聲，“你找她做什麽?”

　　“先前不是說了麽?一點個人的私事而已。”我微笑道，

“受人之托，想向她詢問一點事情。”　　“你要找千代婆婆問什麽?”堪九郎戒備地看向了我。

　　“秘密哦！都說了是個人的私事了啊。”我撫著阿天，微笑道。

　　“跟我來。”我愛羅丟下了這麽一句後，轉身準備離開。

　　“我愛羅，你……”

　　堪九郎的聲音，在我愛羅看向他的時候立刻噎了回去。

　　再次感慨，我愛羅的威信還真是高啊。

　　“呐，我愛羅，謝謝了。”

　　還是我愛羅好啊……

　　“沒什麽。”我愛羅淡淡的應了一聲後，起步走人。

　　“Ne，Ne，我愛羅，走那麽快做什麽?等我一下啦！我才從木葉趕過來啊！”

　　華麗地無視掉手鞠和堪九郎那仿佛見到鬼一樣的表情，我追在我愛羅身後離開了。

　　果然是和漫畫中一樣啊……兩個老年人坐在那裡釣魚……

　　在向我愛羅道謝後，我走入了庭院中。

　　“要我張結界麽?”阿天在我懷裡小聲道。

　　“沒那個必要。”我微笑著回應道。

　　反正以我愛羅的個性，絕對不用擔心他會來偷聽的。

　　“請問，你就是千代麽?”我抱著阿天，站在那裡靠著牆壁靜靜開口。

　　“木葉的忍者麽?”千代看了我一眼，“找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麽事情?我早就不管事情了啊。”

　　“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千代你的情報網呢。”我輕輕笑了起來，“我來，只是為了講一個故事而已。”

　　“講故事麽?我可沒什麽興趣聽呢。”

　　我聳了下肩:“我只是受一個人拜托而已，不會佔用你太久的時間的。”

　　夜的意識，最深處的遲疑和期盼。這次來沙忍，正好可以弄清楚……關於夜最在意的一件事情……

　　這……算是我對於夜的犧牲，所做的小小回報吧……

　　“是麽?”千代沒有動，“那你就站在那裡講吧。”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呢……

　　不過，我輕輕揚起了唇角，才不信你聽完後還能保持這麽平靜。

　　“從前呢，有一對夫妻。丈夫是忍者，而妻子則是一個忍術的研究人員。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很恩愛吧……”我挪了個位置，倚著庭院中的石柱，抬頭看著天，很平淡地開口道。

　　“可是後來，丈夫因為任務常年不在家，而那個時候，有一個旅人路過了村莊，那是一個很帥氣的，雖然年紀很大，但是完全沒有歲月痕跡的，身上有著不可思議力量的青年男子。為了研究那個男子身上的那種不老的力量，妻子就決定將那個旅人留在家裡，方便觀察。”

　　千代原本平靜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

　　“接下來的情節就很老套了。妻子在一次醉酒之後，淅瀝糊塗的背叛了自己的丈夫。而那個旅人也在不久之後離開了。而那個妻子悲慘的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我說的不急不緩，很平淡。

　　但是千代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她握著釣竿的手正在激烈的顫動著。

　　“於是妻子就借口探親躲了出去，一直到誕下一個女嬰後，就將那個女嬰遺棄了。隨後，那個妻子就回到了家裡，繼續和自己的丈夫過著恩愛的生活了。”我輕輕笑了一下，“很無聊吧……”

　　“確實是。”千代的聲音在顫抖，“不過，我比較有興趣聽聽那個女嬰的故事。被母親遺棄後，她該活不久了吧?”

　　“是該說那個女嬰命不該絕吧……她被一對無法生育的夫婦撿了回去，當成了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了。而那個女孩，也就在這種情況下長大了，並且，結婚生子了。”我輕輕地笑道。

　　千代的神色平靜了一點。

　　“但是，很可悲的。在童年時的一次意外後，那個女孩就擁有了很奇怪的力量，可以看到片段的未來。不過這件事情，就只有那個女孩一個人知道。而那之後，那個女孩就悲哀的發現到，即使時間流逝，她也不會衰老，一直維持著年輕的樣子……所以她，沒辦法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很久——就像是那個旅行者一樣。”我平淡地繼續，“於是，女孩在生下了一個男孩後，詐死離開了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開始了流浪。”

　　“是因為那個能力吧?”千代的聲音有了一點顫抖。

　　“是啊，不會老去的能力——特殊的血繼。女孩又流浪了十多年後，終於又在一個地方安定了下來，並且再次結婚了。而這次，她生下了一個女孩。”

　　“又是拋棄家庭離開麽?”千代的手顫抖著。

　　“不……沒那個機會了。”我輕輕淺笑，“因為戰爭……第三次忍者大戰的戰火波及到了女孩生活的那個村莊。於是，女孩死了……和她的丈夫一起，很幸福的死在了一起。”

　　“那麽……那個女孩的孩子呢?”千代深吸了一口氣，道。

　　“男孩，在他原來的家庭健康成長，現在已經是個出色的忍者，並且有了自己的愛人。而那個女孩，則是被人從戰場上救回去拜托別人照顧了。現在，也已經成為了一個忍者了，而且因為血繼的力量，她的忍者級別還不低，成了別人眼中公認的天才。”我吐出了一口氣，“故事就這麽長，很無趣吧?”

　　“確實有點。小丫頭，但是我比較好奇是，是誰告訴你這個故事的。”千代看向了我，眼中有了些許的懷疑。

　　我輕笑了一下，取下了頭上的護額:“這樣，就可以解釋了吧?千代……外婆。”

　　“你……”千代看著我額角的荊棘薔薇的印記，倒吸了一口氣，“你……來這裡做什麽?”

　　這樣就緊張了?真是不經嚇呢。

　　我輕輕笑了起來:“不用緊張，我來，並沒有惡意的。不然一開始我就不不會說要講故事了。”

　　“我知道……”千代緊盯著我，“只是，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點了點額角:“這是我們這一族的能力，通過血脈承傳下來的對於過往繁榮記憶。只要能力覺醒，想不去知道……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呢……”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該來的總會來的。”千代歎息了一聲，“對此，我早有覺悟了。你想做什麽呢?我的……孩子……”

　　“夜夜，這個人現在的心情……真得很平靜呢……”阿天在我懷裡抬起了頭，“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呢……一開始確實是緊張，但是現在更多的卻是安詳慈和……有些不明白呢……”

　　“所以說，人是很複雜的生物呢。”我微笑著回應他的話。

　　安詳麽……不過，這個人並沒有否認，光是這點，就應該感激她了呢……

　　“我說過，我只是順路過來，受人之托講個故事而已……”我輕輕笑了起來，“僅此而已。所以你不用那麽緊張啊，我只是……好奇……”

　　好奇一個女子，是為了什麽原因，將一個本來應該打掉的孩子生下來的

　　“只是好奇麽?”千代看著我。

　　“是啊……不管如何，我想都應該向你道謝呢。”我直起了身子，“因為，你沒有將那個孩子打掉，而是生了下來。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我都應該感謝你的呢……好了，我該告辭了。還有人在等我呢……”

　　“你……現在和那個孩子……過得好麽……”

　　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千代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很好哦。這點我想你可以放心了。”我回頭，給了千代一個笑容，“千代婆婆，你自己也要保重身體哦。”

　　按住了胸口，那裡，莫名的情緒在發著酵，有一種……

　　很淡的悲傷，還有滿足……

　　知道這個答案，你已經……可以安息了麽?夜……

　　出了千代的家，我微愣了一下，隨即，淡淡揚起了唇角:“嗨，等很久了嗎?我愛羅。”

　　倚樹而站的我愛羅站直了身子向我走了過來。

　　“事情說完了?”

　　很淡的聲音，不過，聽得出來帶著關心呢……

　　“是啊……”我低低地笑了起來，“我愛羅，我發現自己似乎很容易原諒別人呢……”

　　我愛羅的腳步頓了頓，然後看了我一眼:“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麽?”

　　“一貫作風?有麽?”我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對於你來說，似乎沒有絕對的敵人。”我愛羅的聲音很淡，“就算想要殺你的人，你也能原諒……”

　　“那也是有原因我才原諒的哦。”我微笑道，“我可沒有我愛羅你想的那麽寬宏大量呢。我的原諒，並不是無條件的，而是需要理由的。”

　　而且至少，我無法原諒“背叛”呢，我愛羅，你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但是只要有理由，你就會原諒不是麽?”

　　“唔，除了背叛。”我想了想後道。

　　“除了……背叛麽?”我愛羅低低道，“我想黑暗中的人，只要真正接觸了，就應該不會有誰會主動背叛光吧……”

　　“恩?我愛羅你在說什麽呢?”

　　好像聽到了“光”什麽的，錯覺麽?

　　“沒什麽。今天晚上，你決定住處了麽?”

　　我愛羅走到了我身邊，看著我。

　　“恩，還沒有。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招待所。”做了次深呼吸，平靜胸口翻湧的情緒後偏過了頭看向了我愛羅，“為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只是想問一下而已。”我愛羅別過了頭看著前方，“今天沙忍村有其他國家的大名前來，招待所已經滿員了。你們木葉的駐地又不在這裡……”

　　“我愛羅，你想說什麽?”我皺下了眉。第一次聽到我愛羅說這麽多字，可是為什麽我覺得自己是有聽沒有懂?

　　“你……”我愛羅停頓了一下後才開口，“要來我家麽?”

　　“?”這算是邀請麽?

　　我偏過頭，結果發現……別過臉的我愛羅……耳根在發紅……

　　“好啊。”我柔柔笑了起來，“我正愁沒地方住呢。謝謝你了，我愛羅。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沒什麽。”我愛羅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真是的，我愛羅，別走那麽快啊！”

　　我輕笑著追了上去…………

　　“叩、叩！”

　　正準備睡覺呢，卻傳來了有什麽東西扣擊窗戶的聲音——這可是3樓啊！

　　“是那個用沙小子的氣息呢。”阿天在床上縮了縮身體，“夜夜準備出去麽?外面似乎有點涼呢，要出去的話記得加件衣服。”

　　“天不和我一起去麽?”我回頭看著他。

　　“不了。”阿天撇了下嘴，扭過了頭，“而且，夜夜也不希望我去吧?”

　　我撫了撫他的毛:“那倒不是，只是……最近看你似乎挺困的。不想打擾你而已……”

　　“沒辦法……力量的增長速度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快了……不調理好身體去適應的話，很容易出問題的呢……”阿天打了個呵欠，“別著涼了哦。我再睡一會……”

　　“恩。”應該是精神同化的影響吧……但是為什麽我倒沒什麽大礙呢?

　　打開了窗戶，我射出了一束查克拉絲，借著它來到了屋頂。

　　“來了?”我愛羅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有著一點點暖暖的溫度。

　　他背對著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葫蘆背在他的身後。他的背影，看上去……有種孤傲而寂寞的感覺……

　　“恩。”

　　輕輕應了一聲後，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同樣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只是一個半月……月光朦朦朧朧的，看什麽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錯覺麽?

　　感覺此刻的我愛羅，比以前要柔和了許多呢……

　　“為什麽?”

　　我愛羅突然天外飛來了一句。

　　為什麽?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輕輕地笑了起來:“晚飯的時候不是說過了麽?綱手姐姐的繼任儀式啊，希望有你們的觀禮而已。”

　　真是的，太過敏感的小孩子，應付起來真是很麻煩呢……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愛羅掃了我一眼。

　　“可以不說麽?”我聳了下肩。

　　“當然可以。”

　　正當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愛羅淡淡接上的一句卻讓我的笑容垮了下來:

　　“不過明天的行動，我不會參加。”

　　他不參加?那麽手鞠和堪九郎憑什麽聽我的命令啊?

　　我僵硬了一下，扭頭瞪他:“我愛羅，你很不可愛耶！”

　　竟然被一個小我一歲的孩子威脅?就算他很厲害，可是也……

　　“說還是不說，選擇權在你不是麽?”我愛羅偏了一下頭，唇角輕輕地上揚著。

　　“好嘛，我說就是了。”

　　被威脅了被威脅了被威脅了……

　　雖然最討厭被人威脅，但是如果威脅我的人是我愛羅的話……

　　在衡量了一下得罪某人然後造成明天必不可少的支援消失的後果和忍一時之氣造成的個人損失之後……我很沒骨氣的撇了下嘴，認輸道。

　　真是的，最近似乎老是被人吃得死死的呢……

　　“恩?”

　　“你知道的，我有自己的情報系統。”我卷著自己的頭髮，“而我最近收到了消息。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大蛇丸要襲擊木葉。所以，我想借點援軍。”

　　“為什麽不上報?”我愛羅看著我。

　　“因為，我的消息渠道不能透露出去啊。無法考證的消息，上面是不會接受的。”我聳了下肩，低笑道，“而在沙忍村中，我能想到的比較厲害的人，就是你們了。與其去求助別人，還不如拜托自己認識的人呢。”

　　“我看，你是嫌上報後確認消息的手續太麻煩，只是想偷懶吧。”我愛羅輕輕笑了一聲。

　　“這都被看出來了。”我吐了下舌頭。

　　“明天，我會去的。”我愛羅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太好了。”我笑道。

　　夜風吹過，我瑟縮了一下。沙忍村這裡，果然晚上比較冷呢……

　　我本來體溫就比較低……有點怕冷啊……平時懷裡至少還有阿天在的……

　　我愛羅看了我一眼，沒有做聲。

　　但是四周彌散的細小沙礫在空氣中飛舞了一下，然後在我和他周圍圍起了小半道沙壁，擋住了夜風。

　　看不出來，我愛羅也會做這種事情呢……

　　我低低地笑了出來:“謝謝了……”

　　“沒什麽。該道謝的是我。”我愛羅淡淡的聲音有了白天在別人面前所沒有的溫度。

　　“怎麽說?”我抬起頭看他。

　　“中忍考試的那幾次……”我愛羅別過了臉。

　　“啊，那個，沒有什麽呢……”我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曾說過，我很欣賞我愛羅，想和你做朋友呢。所以那些，沒什麽好道謝的。”

　　然後，沉默……

　　“Ne，我愛羅。”

　　回憶著今天下午和千代的對話，我有些疑惑的開口。

　　我愛羅轉過了頭看著我，淺青的琉璃眼睛中寫著疑惑。

　　“有一個女人，為了家庭，拋棄了一個根本沒有生存能力的女嬰，然後造成了一段悲劇，留下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後代。”看著朦朧的夜空，我試圖理順自己的思緒，“我以為，我應該會很恨那個人的。但是等到真正見面後，我卻發現……恨不起來呢……”

　　以前每次碰觸到夜的這段記憶時，總是能感受到，她的逃避和疼痛。

　　但是等到今天真正見到千代之後，夜的情緒中，卻完全沒有了傷痛的痕跡。

　　就好像是……已經，完全原諒了一樣……所以，我才會對千代說那些話。

　　但是被遺棄的傷痛……真的有那麽容易就能平複麽?

　　感覺……無法……理解呢……

　　夜風靜靜的吹過，我和我愛羅同樣沉默著。

　　沙忍村的夜晚，很安靜呢……

　　“夜你覺得，應該恨什麽呢?”

　　我愛羅突然道。

　　“恨……什麽麽?”我有點遲疑的接口，“應該恨她的無情麽?但是她也是為了她原來的家庭……應該恨她的不負責任?但是似乎她也沒有那個義務，畢竟……那個女孩的出生，是意外……”

　　只是……為什麽……當初要選擇生下來呢?直接扼殺的話，應該會簡單多吧?

　　“你不是說過麽?只要有理由， 只要不是背叛，就能原諒。”

　　“話是這麽說啊……可是……”

　　還是……不明白呢……

　　我愛羅突然淺淺地歎息道:“為什麽……輕易的原諒麽……那是因為，你是夜吧……”

　　因為……我是夜麽?

　　輕輕揚著唇角，我自嘲得微笑著。

　　那也許是因為……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吧?

　　只是因為……不在意……所以就能輕易的原諒吧?

　　兩人之間，沉默再次降臨……

　　只是這次，心情卻意外的輕松了起來。

　　“夜。”

　　我愛羅突然開口。

　　“什麽事?”我半倚在沙壁上，懶懶開口。

　　“能吹笛子麽?”

　　“可以啊……”

　　幻自衣袖中落下，在指間翻轉了一周後，滑入了掌中:“先說好，我隻吹半個晚上哦。我可不是我愛羅，沒有那個本事熬夜呢。”

　　“恩。”

　　悠揚的笛聲響起。在這片安靜的沙之土地上，空曠的四野讓笛聲聽上去更顯得飄渺、幽靜……

　　這個樣子，似乎也不錯呢……

　　收起笛子，在靠著沙壁準備沉沉睡過去的時候，我這樣想著。

　　然後，在蒙朧中，我似乎滑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有著淡淡沙的氣息的懷裡……

　　很暖和呢……

　　磨蹭了一下，我淡淡地揚起了唇角，滿足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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