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無比的空間,乾涸到開始龜裂的地面,吹過面頰的風是熟悉的熾熱和乾澀,但是……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只有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淺淺的呼吸聲而已。
這裡……是哪?
我……又是誰?
抬起了手,然後視線穿透了半透明的手掌,落到了空曠地面上的一個孩子的身影上。
背著葫蘆,蜷縮在地面上,孤單一個人……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仿佛就這樣會變成永恆。
“……”
隱隱……有什麽聲音傳了過來……
在呼喚著什麽一樣。
但是,是在呼喚什麽呢?
在這裡,應該……只有一個人而已……不會有任何人注意,任何人去關心才對……
“……羅……愛羅……”
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呼喚我?
讓我就這樣……呆在這裡吧……
“……我愛羅……”
聲音,越來越清晰,很乾淨很清澈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顫動……很好聽……
像水晶一樣……通透而空靈。
抬起了頭,映入瞳孔中的,是一雙安靜的金綠色貓一樣的瞳孔,帶著淡淡地笑意,輕勾的唇角一如記憶中的懶散淡然。
如同水銀一樣的長發流瀉而下,披撒在了我的肩頭,鼻翼之間,是淡而恬靜的檀香氣息。
“我愛羅,在這裡呆著可不好呢。”
清淺的揚著唇角,微微眯起的雙眼裡一如既往地倒映著我的影子。
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大家都很擔心你呢,真是的,以前就提醒過你不要逞強的,結果還不聽。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要有個限度呐!”
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彎著眼睛一邊揉著我的頭髮一邊碎碎念著。
“你……”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Ne,我愛羅,還記得當初你答應過我要做的三件事情麽?”
她扶著我站了起來,然後點著額角笑得雲淡風輕。
我點了點頭。
是記得,當初被她用那如同陷阱一樣的詭計擊敗的時候,我答應過她,要答應她三件事情。
而第一個事情,就被她很隨便的用掉了——只是要我招待她去桔梗城的沙忍駐地數日。第二件事情,就是她要求我當上風影的事情。
知識每一次,當她提出這個要求之後,總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第一次,是她住院了很久;第二次,是她沉睡了兩年半……那麽這第三次……
又會是……什麽代價?
“我愛羅,我們約好好不好?”
她笑的雲淡風輕。
“……不要!”
乾澀的字音,自口中吐了出來。
不想答應,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一種自心底發出的惶恐不安——總覺得,一但答應了,就會失去一些什麽……
一些,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她呆了一下,隨即垂下了眼瞼:“不可以哦,我愛羅,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
“除了……這次……”
看著她站在我面前的身影,看著她被風吹動的發絲,恍惚中突然有了一絲錯覺。
一種她即將消失的錯覺……
我……討厭這種感覺……這種什麽都抓不住的感覺。
扣在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上,入手的……是一片冰涼……
那種仿佛會隨時化入風中的冰涼……
“我愛羅……”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抓疼我了,放手好麽?”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然後在語尾輕輕地上揚了一下,帶上了一絲請求的意思。
放手……麽……
緊緊收攏了手中的那份冰涼,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不想……放手啊……
即使她曾經說過,適合她的位置,惟獨沒有“戀人”……
也依舊……不想放手……
“……”
她沉默了一下後,平靜道:“松手可以麽?我愛羅……抱歉……”
注視著她那雙不斷閃爍著的金綠色的眼睛,我苦澀地開口:“為什麽……要道歉……”
不放!只有這次……不想放手……
就算是她的要求也一樣,就算……會被恨也是一樣……
“我愛羅……拜托你……”
她抬起了一隻手,按上了我的額頭,聲音輕和而帶著一絲悲傷:“放手吧……這樣,對彼此……都好……”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
苦澀的扯起了唇角,但是……緊扣的手,卻只能無力地松開……徒留那份冰涼離去後的失落……
終究還是……無法違逆她的意思啊……
因為,對於我來說,她是……“特別”的存在……
“我的時間……不多了……”
她閉了閉眼睛後,重新睜開來看著我,“答應我好麽?要好好對待小迪。這就是……我的第三個要求……”
“你……”
喉嚨一陣緊緊的窒息,“你就從來……不為你自己……”
去考慮麽?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總是為了身邊的人去做什麽……而從來……都忽視你自己……
“因為……我沒有未來……”
她輕聲道,“所以……對不起……”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留下來!”
生平第一次,感情完全失控地我喊了出來,“為什麽你要出現!為什麽在把我心攪亂後又要一走了之!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留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比其他的人……傷我更……”深……
看到她的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我別過了臉,雙手用力地在身側握起了拳頭。
然後,就是如同死一樣的沉默……
“對不起……我愛羅……”
突然,她的聲音靜靜的傳了過來,帶著一點點的愧疚,“但是……我只能說……抱歉……”
為什麽又要說抱歉!我不想聽你的這句話啊!
猛得轉過了臉,卻震驚的發現,她的身體……在逐漸變的透明……
這是!
“抱歉……我愛羅……我不想這樣的……”
她輕輕道,然後靠近了我,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如羽毛般輕柔的溫冷而柔軟的觸感,“只是,我注定……要離開的……對不起……”
“……夜……”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為什麽她會……
“我愛羅,要醒來了哦,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她柔柔地笑了起來,一如既往,“我不會要求你一定要把我忘記,但是……請你至少……要珍惜在你身邊的人,這是……你要答應我的事情哦……”
伸出了手,卻突兀地發現自己的手,穿透了她已經逐漸變透明的身體。只能看著她……就這樣消失……
到最後……我什麽……都留不住麽……
“我愛羅……我衷心祝福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這是她……消失前的最後一段話……
我的幸福……麽……
失去你的……我……可能麽……
無力地閉上了眼,任憑最後的悲傷,將我淹沒……
睜開了眼,窗外的天還沒有亮。時間……是凌晨吧……
“怎麽了麽?”
身邊的小迪揉了揉眼睛,帶著惺忪的睡意開口道。
“沒什麽。”我淡淡道,然後坐起了身,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時間……過得很快啊……一晃,就是十五年過去了……
閉了閉眼,扯起的唇角,宣泄出的,是滿滿的自嘲。
沒想到,竟然會夢到那個時候的事情。
是因為……今天是她的“忌日”的原因麽?
“在想小夜姐姐麽?”
小迪坐起了身,如同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微微眨著,泛著可愛的傻氣。
“是的。”我點了點頭。
對於小迪,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對於夜的感情,她一直很清楚。
“我也很喜歡小夜姐姐啊。”她曾經這樣說過,“小夜姐姐對於我愛羅大人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別人的都沒辦法比的呢。但是我只要能陪在我愛羅大人身邊,就很滿足了呢。”
“說起來,今天,似乎又是小夜姐姐的忌曰了呢。”她靠在我的身上,“星之原那裡,應該還是會像以往那樣熱鬧吧?”
“有鳴人在,怎麽可能不熱鬧。”我笑了笑。
“說得也是,都已經是第六代火影,一個孩子的父親了,還是那麽能鬧。”
小迪似乎想起了什麽,起身下床。
“要去哪?”
“做這次聚餐的便當。而且,沙夜似乎也快要起來了呢。”小迪笑著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早安。”
“早安。”我微笑著回應道。
“父親大人好慢啊!”
來到客廳的時候,10歲的沙夜不滿的向我嘰咕著抱怨著。
“有你這麽和我愛羅大人說話的麽?”小迪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可是今天……不是說好了要和鳴人叔叔他們一起出去的麽?”沙夜抱著腦袋道,“遲到可不好呢。”
“我看你是想見羽攸、朧、菊還有戒吧?”小迪揉著他的頭髮微笑道,“其他的都在其次吧?”
“是啦……”沙夜不滿得鼓著嘴,“每次都是我們最後一個到,菊和戒都笑了我很多次了啊!這次要是再遲,我以後就別想在他們面前翻身了。”
“你啊……”小迪無奈地笑了笑,看向了我,“今天我們就早點出發吧?”
“可以。”我點了點頭,“不過,沙夜,你的訓練完成了麽?”
“早完成了!”沙夜跳了起來,拉開了腿上的綁腿,“我還特地多加了分量。這樣可以麽?父親大人。”
我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這種有的時候認真有的時候卻又迷糊的個性真不知道像誰……
現在10歲的沙夜是我和小迪的孩子。有著銀色的頭髮,還有碧綠色眼睛,有著很出色的反應力、操控力還有判斷力,是堪九郎現在眼紅著想拐去當接班人的第一人選。
不過,沙夜似乎比較喜歡在速度上進行發展,現在才10歲的他,速度已經可以追上村中的體術型中忍了。不過他還是不滿足,想方設法想再讓速度有進一步的提高。
追求及至的速度……這點,和她很像呢……
“沙夜很努力呢。我以前只是偶爾和他提起過小夜姐姐的事情。”小迪笑著坐到了我的身邊,“結果他似乎就迷上了速度呢……總說追逐著風的感覺很不錯。你說,當初小夜姐姐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擇了在速度上面的發展呢?”
“也許。那個家夥……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看著沙夜飛快著吃著早餐,我的思緒又飄遠了。
15年前,我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未來會過上這種生活呢……
這……是不是她當初和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呢?
屬於……他的幸福麽……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沙夜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有事麽?”我看著他。
“父親大人又走神了。”沙夜鼓起了嘴,“我們要出發了啊!”
“知道了。”起身,對上了小迪了然的微笑。我點了下頭,任沙夜牽起了我和小迪的手,向外面走去。
小迪一直知道,在我的心中,她的位置非常的特別。
事實上,我相信只要是接觸過那個家夥的人,都是如此吧?
凌夜,她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啊……
星之原,就是沙之國邊界,靠近川之國的一片草原。
15年前,這裡本來只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原的。是她在這裡創造了奇跡,將這裡,變成了一片開滿了勿忘我的美麗草原。
那個奇跡,救了我,卻也在同時讓一個17歲的生命隕落了……
一直不明白那個家夥的想法。事實上,認識了她那麽長時間,我似乎從來就沒有猜透過她的想法。
相信有這種感覺的我,不只我一個人。
因為連鹿丸在有一次和大家的閑聊中的時候,都在感歎說如果有什麽人是他無法理解的話,那麽她就算是其中一個。
“雖然她和我相似,但是我和她卻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是懶,但是她卻是完全將自己隔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中去。所以,我沒有那個能力看透她……”
這是鹿丸的原話。
“夜是個遊走於寂寞邊緣的人。她淡漠,卻會盡心盡力的去為身邊的每一個人考慮——惟獨遺漏掉自己。她總是用微笑將自己和別人隔離開來,像個……旁觀者……只是……因為太過溫柔,所以總是會讓自己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而已。”
說起來,只有寧次的話,對她是最貼切的。
“她是風,讓人眷戀無比的溫柔的風,卻注定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隨時都會消失於這個世界上般的飄忽不定。沒有能力追上她步伐的我們……注定只能失落。”
是的,她是一個溫柔的人。
但是,有的時候……她的溫柔……確實最傷人的任性……
“父親大人又在發呆了……”
沙夜的聲音傳了過來。
“沙夜,你忘了麽?我曾經和你提過。”小迪將沙夜拉到了一邊,“這裡,對於你父親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啊……”
“哦……不過,今天似乎是我們最早到呢……”
沙夜四處張望著。
“好了,別打擾你父親了。”小迪體貼地拉著沙夜離開了我的身邊,“我們去接其他人好麽?”
“父親大人不去麽?”
沙夜撓了撓頭髮。
“讓你父親一個人呆一會……”小迪的神色暗淡了一下,“因為,這裡,長眠著一個對於你父親來說,相當重要的人啊。”
“重要的人……”沙夜的眉頭皺了一下,“就是你們常提起的凌夜阿姨麽?”
“噓……我們走吧……”小迪帶著沙夜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在那樹下的白玉碑石邊坐了下來。
時間,真得過得很快呢,一晃就是15年了呢……
你離開我們已經15年了……
15年……這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時間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你知道麽?
鳴人那小子現在已經是第六代的火影了,在大家的撮合下,他娶了白眼家的雛田,現在有一個9歲的小女孩菊。那是一個有著金色頭髮,白色眼睛的漂亮小女孩,只是個性和她母親完全不像,完全繼承了她父親的個性。
懶散天才鹿丸,現在是我們沙忍村的常客。在8年前結束了愛情長跑拐走了我們沙忍暗部之花手鞠的他,現在過得是和他以前夢想不相乾的辛苦生活。因為火影的副官不是那麽好當的,尤其是那個火影還是鳴人那個衝動的家夥。不過,目前他們還沒有孩子,據說是手鞠不想要。
而卡卡西,早在15年就結婚了,對象就是一直住在他家的那個女孩,現在他們已經有了一對13歲的雙胞胎,男的是旗木朧,女的叫亦羽攸。男孩簡直就是卡卡西的翻版,而女的也神似他們的母親。這兩個家夥都是古靈精怪的,所到之處全都攪地雞飛狗跳,讓他們的父母收拾善後。
不過,要我說,他們和你倒是有些相似呢……都是能把人氣到半死,但是最後都只能長歎一聲“你啊”然後原諒他們……
至於宇智波佐助,是在15年前被鳴人和小櫻帶回來了……並且在12年前和小櫻結婚了,現在有了一個10歲的孩子戒。一個很冷靜的藍發黑眼的小孩子,一出生就覺醒了寫輪眼的小天才。
而在12年前,曉為了卡卡西家的那隻貓又而再次行動的時候,鼬在最後的關頭以自己的生命,封印住了快要複蘇的“冥王”(作者注:就是吸收了我愛羅一尾的那個巨大的雕塑。)讓曉所有的準備成了笑話。最後,我們是按照他自己的要求,將他葬在了木葉四代墳墓的旁邊。當然,宇智波家被滅族的慘案真相,也被公布於眾了。
而大蛇丸,則是在15年前在和鳴人他們戰鬥的時候,被一直跟在他身側的兜偷襲身亡。而兜也從此失去了蹤跡,一直到12年前,和曉的戰鬥的時候才重新出現,最後是和曉的“零”同歸於盡,在死之前,他要求將他的骨灰撒到這片星之原上……
而紅和阿瑪斯在3年前,在鳴人的撮合下結婚了,疾風和夕顏也是在同一時刻完的婚。沙忍村裡,你曾經拜訪過的千代婆婆,在8年前過世了,走得很安詳,走的時候,是一個20多歲的青年送的葬,而那個青年,現在正在沙忍村的傀儡學校當校長……
大家……現在都過的很幸福……
因為你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守護著大家的幸福,但是……
從以前,就一直很像這樣問你一句:
“你的幸福在哪裡?”
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為自己著想過呢?
抬手撫上了純白的碑石,我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從懷裡掏出了以前那個家夥送我的那個星螺,我將它放在了潔白的碑石上。
思考了好幾年,最後還是確定了我對小迪的感覺。再將這個星螺帶在身上的話,對她,並不公平。
只是,你對於我來說,依舊是……“最特別”的存在……
結果事情發展到了最後,竟然都是按照你原先確定的那樣。
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呢?
苦笑了一下,我搖了搖頭。
“再見了,夜……”
對著那個星螺,我淡淡地開口。
柔和的銀紫色光芒自星螺上散發了出來。而當光芒消失的時候,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嗨,我愛羅,很久不見了。”
出現在我面前的她,所穿著的並不是那身常見的淡紫色忍者服,而是一件和服。
和服的衣底是淡淡的紫色,由領口肩上那淺到近乎沒有的水色淡粉紫,到袖口,還有裙底的幽幽紫藍,那一層一層暈開的色澤,平和而寧靜。自右肩上伸出的櫻花樹枝,上面開滿了純白色的櫻花,一直延伸到胸口衣襟處。細碎的白色花瓣撒下,兩兩三三,一直到裙底。銀色的長發被玥在腦好盤了起來,用一個黑木釵固定住,只剩下幾縷細碎的頭髮順著耳邊垂了下來。
美到……讓人屏息……
“夜……”我低呼出聲,“你……你怎麽……”
“很驚訝麽?”她偏過了頭,唇邊的笑意如同以往的那樣淡雅微笑,“我想也是應該的呢,畢竟,有很多年不見了呢……我愛羅,你變成熟了,也變帥了哦。”
眼前的她,依舊是15年前的模樣……或者說……和我在12歲時見到她的模樣沒有什麽區別。
那一頭燦爛的銀發,那一雙璀璨的金綠色貓眼,甚至是那掛在唇角的,雲淡風輕的微笑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好象……她的時間,已經完全靜止在了她14歲的時候一樣……
“你……”我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既然能見到我,就說明你已經放下了呢。不錯哦,我還以為沒有再和你見面的時候呢。”她笑地優雅,“你現在應該過的不錯吧?小迪一定有好好照顧你對不對?”
“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啊……”我苦笑了一下。
“那當然,我是誰啊。”她微笑著眯起了眼睛,笑的自得。
“夜?!!”
身後,傳來了急促而慌張的腳步聲,寧次帶著一陣風自我的身邊掠過。
只是……他向她伸出的手,卻在接觸到了她的身體後……穿了過去……
“!”
寧次震驚得停住了腳步,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無法言語。
“嗨,寧次,好久不見了呢。”
她微笑著看向了寧次,抬手打著招呼。
“你……你為什麽……”
寧次的喉嚨動了動後,幾個字好不容易才出口。
“啊,我這樣麽?”
她似乎是明白了寧次指什麽了,不在意地笑著,“如你所見呢,這只是……我的投影而已。在這個世界中,我的存在,已經消失了呢。”
“這種事情你為什麽能說的這麽輕松!”
我幾乎是和寧次同時吼出了口。
她眨了眨眼睛,堵住了耳朵:“至於吼那麽大聲麽?這是事實啊……”
“你……你總是這樣……”
寧次無力的垂下了肩膀。
“沒什麽呢,雖然沒有實體,但是有天在幫我,我一直知道你們的情況呢。”
她笑地溫和,“大家能過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呢……寧次,我愛羅,不要被過去局限了呢……”
“……”
寧次看著她,身體微微顫動著,最後化成了一聲淡淡的歎息:“我的生活,由我自己決定。”
“寧次你……”
仿佛是第一次見到寧次一樣,她有些驚愕的瞠大了眼睛,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麽地低下了頭:“你這是……何苦呢?”
寧次深吸了一口氣後,轉過了身體:“這是我的選擇。不用你管!”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真是麻煩呐……”她看著寧次離開的背影,輕輕感慨了一下,“真希望……他能盡早放開呢……”
“那你呢……”我脫口而出。
“我?”她微愣,轉頭看向了我。
“你總是說別人的幸福……你自己呢?”
我看著她,開口。
“我也過的很好呢。我愛羅,每個人都有隻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而我……”她輕輕揚著唇角,比以往笑得更具暖意,“也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幸福呢……”
是麽……
淡淡地失落湧上了心頭。
雖然早就知道……可是,還是……覺得遺憾……
那個有能力追逐上風的腳步的人……不是自己……
我看著她,然後篤定地開口:“那麽……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吧?”
“的確呢,我愛羅果然很聰明。”她笑道,“不過,要記住哦,我仍然在你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守護著你們哦……所以,一定要幸福啊……”
“那麽……約定?”雖然知道她沒有實體,但是我依舊是伸出了手。
她一愣,隨即微笑著伸出了手:“好,我們約定。”
即使只是虛影,但是手指相互接觸的瞬間,還是能感覺到……
那我所無法抓住的溫涼和柔軟。
“那麽……我要走了哦!不要忘記,我永遠都會守護著你們哦……”
她的身影淡淡地虛化了開來,如同那個時候一樣。
只不過,這次我很清楚,她並沒有消失。
果然像是夜的作風呢……
就算是守護……也要做的如此的隱秘……
夜,你果然是個溫柔到任性的人呢……
看著在碑石上淡淡風化掉的星螺,我苦笑。
不過,這樣做,才符合你的個性啊……
如果我無法放開,就永遠都無法再見你一面吧?
淡淡地笑了起來。
夜,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早知道你是一個很奇特的人……我想夜這個身份,恐怕也只是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個臨時的身份吧?
不過不要緊了,只要知道你仍然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守護著我們就好了……
至於寧次……恐怕他永遠……都放不下了吧?
“父親大人!”
沙夜的聲音遠遠響了起來。
我轉頭,看到他正站在小迪的身邊,像我招著手。
“我愛羅叔叔!快過來!”
沙夜的身邊,菊、朧、羽攸還有戒正站在那裡。鳴人他們也站在那裡,笑著看向我。
該放下了啊……
我淡淡地笑了笑,走了過去。
“又在和小夜聊天麽?”鳴人笑著坐在我身邊,“這麽多年,還忘不了?”
“不……”我喝著小迪幫我斟好的酒,笑看著遠處嬉鬧在一起的5個孩子,還有正粘在一起的另外幾對過期的“新婚”夫妻,“只是道別而已。”
“好家夥。”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終於放開來了。我還當你一輩子想不通呢……”
“我又不是某個頭腦少根筋的家夥,怎麽可能想不通。”我微笑道。
“好家夥,竟然來調侃我了!”鳴人瞪我,“是不是太久沒活動筋骨了?”
“你說呢?”放下了酒杯, 我抬頭看向了天空。
“對了……我一直想問。”見我沒有回應,鳴人撓了撓頭髮,“為什麽你要給你的孩子取名叫沙夜呢?我一開始以為是個女孩名字呢……”
“因為對於我來說,‘沙’還有‘夜’……是改變我一生的東西啊……”我笑了起來。
“幹什麽說得那麽深奧啊!”鳴人抓頭。
“估計他再怎麽想都不會明白的吧……”小迪笑著坐到了我的身邊,因為和孩子的哄鬧而微微紅暈的雙頰,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美麗。
“我想也是……”向後靠在了樹乾上,下垂的手握住了小迪的手,然後不再放開。
轉過頭,我沒有看到寧次的身影:“寧次呢?”
“他剛才說有事情,已經先回沙忍村了。有事麽?”
“沒什麽。”
寧次的個性……注定了他的……決定吧……
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我低聲喚道:“小迪,你認為,天上是否真得有神明的存在?”
“我相信呢。”小迪微垂下了臉,臉上紅暈更甚。
“恩,我也相信,肯定有著守護著我們的神明。”
我看向了晴朗的天空,感慨道……
夜……你都看到了吧?
我現在……已經將幸福握在了手中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我生命中……重要程度僅次於“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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